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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醉玲珑[全集]-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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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朔风抱拳道:“在下万俟朔风,先父乃是柔然国汗王六王子,茉莲公主的同胞弟弟。四爷,有幸再会。”

  夜天凌乍然听到母妃曾在柔然族的封号,万俟朔风的身份令他心中微微一震,然而情势急迫,无论万俟朔风是谁,卿尘已肯定了他可信,这便足够。他亦抬手还了一礼:“如此有劳。”

  城深夜重,冷雨激溅如飞。

  眼前的刀光剑影、人吼马嘶,传到心间已然只是些纷乱交杂的声音与光影,身在军中,出入生死,纵泰山崩于面前而目不瞬,纵血溅三尺而心止水,连天蔽日的杀气,亦无非平常。

  卿尘抬手扶上城墙,触手处青石硬冷,冰雨刺骨。她注视着两军攻守静静站着,激烈的杀伐在这一隅似乎退却回平定,月白的衫子清冷,如弥漫开镇静的中心。

  南宫竞匆匆步上城头,对卿尘道:“王妃,城中箭矢已全部备好。”

  卿尘缓缓点头:“一旦四爷率军回城,即刻倾全力以劲矢压制敌军,万勿有失。”

  南宫竞躬身道:“末将遵命,王妃……”

  卿尘见他欲言又止,问道:“还有何事?”

  南宫竞面带隐忧:“将士们多已疲惫不堪,一旦城中箭矢用尽,我们恐怕便支撑不了多久。末将斗胆,请王妃劝四爷和十一爷一起先行离开。”

  卿尘眸色清透:“你跟了四爷这么多年,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我和四爷岂会做如此打算?”她声音微带肃穆,听得南宫竞久久不见答话,她回头淡淡一笑,“只要撑的过今晚,援军便也就到了。”

  南宫竞迟疑道:“援军是否能到,尚未可知,七爷那里怎敢说是不是按兵不动?”

  卿尘望着面前无垠的黑夜,黛眉微蹙,许久说道:“南宫将军,四爷若在北疆有失,我天朝将会是何等情况,你可想得到?

  南宫竞摸不清她为何这样问,只如实答道:“我朝自圣武十五年以来,四境边疆的担子几乎都在四爷一人肩上,如今内患当前,外敌压境,四爷若有万一,何人能再担的起疆国安危?此事天朝上下怕是人人都看得到,末将对这点也从不怀疑。”卿尘依旧目视着遥远而墨黑的天际:“那你认为,七爷比四爷如何?”

  南宫竞一愣:“末将岂敢妄言评论两位王爷。”

  卿尘唇角无声轻抿:“但说无妨。”

  南宫竞抬眼向她看过去,略作沉思,答道:“平心而论,七爷之才智手段并不输于四爷,甚至在朝中声望,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众人都看得到的事,七爷他又岂会不知?”卿尘极轻的叹了口气:“七爷纵有千番打算,却绝不是个糊涂误国之人,其实这一点我也早该想到的。”她恍然记起当她用短剑对准自己胸口时夜天湛眼中的撕痛,山崩地裂般席卷了他的春水般的笑。那里面除了突如其来的惊急,还有因她的置疑而激起的怒气。只是那一刻,无论有多么了解夜天湛,再有万般勇气她也不敢孤注一掷,她并不是无所畏惧,她只是一个女人。

  南宫竞有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收住,只因想到情势毕竟略有不同,现在凌王妃亦在此,湛王那里或者当真无法袖手。但这话是不能说的,在唇边打了个转,又落回肚中。

  “七爷会发兵的,突厥虽未必那么容易让他增援,但也该到了。”卿尘自远处收回目光,雨丝染黑了秀发如缕,一片晶莹。

  便在此时,眼前突厥军中忽有一队人马杀出,直奔雁凉,其后黑压压突厥骑兵衔尾急追。

  马上有两人回身出箭,突厥军中顿时数人中箭,纷纷落马。

  南宫竞见状喝道:“是四爷和十一爷!还有史将军!”

  卿尘上前数步:“弓箭掩护!”

  随着夜天凌和十一等人越来越近雁凉城,待到一定射程之内,南宫竞一声令下,城头万箭齐发,劲矢如雨,突厥追兵纵多,亦被这密集的箭势阻的一滞。

  此刻早有数条绳索急速坠下城外,夜天凌等趁此空隙弃马登城。

  而随后玄甲军数十名战士却不约而同反身杀入敌阵,以血肉之躯拼死阻下追兵。

  但如此良机突厥其会轻易放弃,一面紧追不舍,一面调集弓箭手,一时间流箭纷飞,劲袭城头,直取众人要害。

  夜天凌身如飘羽,半空借力,手中归离剑化作一个密不透风的光盾,敌军冷箭被剑气纷纷激落,难近其身。

  十一与万俟朔风、史仲侯、冥执等人紧随左右,施展身法挡避箭雨,几个起落便已接近城头。

  四周利箭疾似飞星,忽听异响大作,一箭飞来,箭上劲道非凡,迥异寻常箭矢。

  夜天凌手中暴起一团光雨,剑锋斜掠,挡飞此箭,手臂竟觉一阵微麻。

  一箭过后,接连而来,箭箭不离夜天凌和十一周身,射箭之人似是认准他俩人,必要取其性命。

  万俟朔风听得风声便知不妙,认出是始罗可汗帐下第一勇士木颏沙,此人武艺箭术皆十分厉害,平时即便是他也轻易不去招惹。

  几人之中当属冥执轻功最佳,一道黑影疾如轻烟,率先落上城头,反身便帮身边士兵拽拉绳索,谁知方一入手,原本紧绷的绳索猛地一松,竟被木颏沙箭矢当中射断。

  冥执不能控制的大退了几步,震惊之下匆忙扑回城头,只见十一身形急坠,城外潮水般的敌兵涌近,已见刀光凛冽。

  此时夜天凌几乎与万俟朔风同时一松手,下坠之势直追十一。

  夜天凌与十一相隔最近,归离剑横空到处,十一凌身一转,点上剑尖,身子陡然拔起。

  然就这稍纵即逝的空隙,半空中乱箭逼身,已近眼前。

  万俟朔风单手牵着绳索迅速荡起,刀光急闪,将射向夜天凌的长箭多数挡下,但那最为凌厉的一箭破空而至,带出急风般的尖啸,直奔夜天凌心口,却已避无可避。

  众人看得分明,卿尘心头如被利刃划过,只觉浑身血液瞬间被抽空,眼前天旋地转:“四哥!”

  千钧一发之际,十一原本上掠的身形忽尔急速翻落,半空顺势而下,便已挡在夜天凌身前。

  一箭透胸,鲜血飞溅满襟,夜天凌厉喝一声:“十一弟!”接住十一下坠的身子同时,人已翻上城头。

  万俟朔风等陆续落地,卿尘顾不得其他,扑上前来察看十一伤势,一见之下,心神透凉。

  夜天凌抱十一半靠在怀中,急问道:“怎么样?”

  触手是鲜血横流,卿尘手指不能抑制的颤抖,几乎答不出话来。长箭穿胸而过,正在要害,十一唇角不断呛出血来,呼吸急促,战甲之上已不知是雨还是血,一丝温热也无,冷冷淌了一地。

  卿尘反手一把撕裂衣襟,压着十一的伤口抬头四处寻找,什么也没有,她所知的器械、药剂,一无所有!

  不是不能救,她知道该怎么救,却偏偏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一的血漫过手掌,染透衣衫,在城头急雨洗过的青石之上蜿蜒而下,仿佛带走了鲜活的生命,消失在黑冷的夜中。

  那箭横在眼前,只要一动便致命,卿尘跪在夜天凌身旁不停的将手边唯一所有的伤药敷在伤口四周,十一一阵猛烈的咳嗽,勉力抬手制止了她,艰难说道:“别……费劲了……”

  卿尘死咬着嘴唇摇头,泪水便在瞬间急如雨下,噼哩啪啦落在十一手上。

  十一竟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轻轻一笑,说道:“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你记得也答应过我……”

  卿尘心中痛如刀绞:“我知道,我都记得!十一,你撑住,我想办法……”

  夜天凌手掌贴在十一背心,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护住他的心脉,十一似是振作了一下,他脸上始终带着英气俊朗的淡笑,抬头看向夜天凌:“四哥……你……欠我一醉……”

  夜天凌双目赤红,缓缓对十一点头,只觉输入的真气如泥牛入海,而十一的呼吸越来越弱。他哑声道:“别说话。”

  十一果然不再说话,笑着闭上眼睛,身侧的手却缓缓垂下。

  卿尘再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生机,心口彻骨的痛掀起巨浪滔天:“十一!”

  夜天凌紧紧将十一护在臂弯,许久一言不发,忽然仰天一声悲啸,震彻云霄。

  黑如深渊的原野上此时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漫山遍野风雨,天边似有一道滚滚的乌云掩向突厥大军,战火猎猎,席卷大地,冷雨潇潇。

  山野叠翠,绿林枝头阳光透亮如水,湛蓝的天空划过云影淡淡,潇洒如男儿清澈的笑。

  清风已无痕。

  雁凉城白幡如海,一夜冷雨成冰,早已回暖的日子居然又纷纷扬扬落雪满天。

  飞雪静谧,飘落人间,原野上连绵数十里的硝烟战火,血流成河,都被这悄然降临的白雪无声覆盖,广袤大地白茫茫,静悄悄,连风声也无,只是无穷无尽的白,宁静而祥和。

  默默无声的雪帘,长垂于天地,卿尘轻轻迈入雪中,苍白的容颜似比这雪色更淡,她漠然望着遍布城中的白幡,冬阳透过一缕冰枝穿落于清冷的空气,透彻如水。

  一战全胜,天朝援军杀至,叛首虞夙战死乱军之中,突厥兵退四十余里……这一切似乎都是匆匆一梦,空惹啼笑,

  眼前挥之不去浓稠的感觉,纠缠浸入骨髓,她缓缓抬手压上心口,仰头任冷雪落了满身。

  弹指间,今非昨,人空去,血如花。

  眼前再也不会有人回头一笑,连万里阳光都压下,空茫处,只见雪影连天。

  痛如毒蛇,噬人骨血,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抵挡,当厚重的棺木即将把十一的笑容永远遮挡在黑暗中时,她只觉得只要那棺盖不下,十一便不会离开,一切就都是假的。

  只是恶梦,梦总会醒,只要棺盖不落,十一还在。

  不知是谁将她带离了灵堂,无尽的昏暗淹来,那一瞬间,是沉沦而绝望哀伤。

  醒来这一望无际的白,琼枝瑶林,美奂绝伦,然而有什么东西永远失去了,再也寻不回来。

  轻雪散落肩头,她站了许久,慢慢向前走去,到了离灵堂不远的地方,却终究还是停下脚步。

  眼前的景象似已模糊一片,她黯然垂眸,驻足不前,却在此时听到夜天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终于心满意足了。”

  她微微一愣,一段凝重的沉默后,有人说道:“四哥定要怪我,我也无话可说。”这熟悉的声音温雅,淡若微风,此时却似风中雪冷,萧瑟万分。

  短短的两句话后,再无声息,卿尘迟疑望着前面,四周一阵逼人的死寂。

  打破死寂的是一声锐利清鸣,随之而来似乎突然间冷风卷雪,安静的空间内杀气陡盛,金玉相交之声连串迸射,卿尘猛然惊悚,快步上前。

  激雪横飞,乱影丛生,面前雪地之上白衣青衫交错,剑光笛影纵横凌乱,原本安静的雪幕化作旋风肆虐,眼见竟都是毫不留情的打法。

  卿尘一时呆在当场,剑气之间,夜天凌眼中的杀机清晰如冰刃,澹澹冷意,逼人夺命。

  夜天湛一身白衣飘忽进退,看似俊雅洒脱,手中玉笛穿风过雪,攻守从容,面上却如笼严霜。不知为何,数招之后他忽然频频后退,渐落下风,夜天凌手中剑光暴涨,四周冰雪似都化作灼目寒芒,遽然罩向夜天湛。

  夜天湛面色微变,剑笛碰撞,一声暗哑金鸣,玉笛竟脱手而出,夜天凌攻势不减,长剑啸吟,如流星飞坠,直袭对手。

  卿尘心下震骇,急喊一声:“四哥不可!”不急细想,人已扑往两人之间。

  夜天凌剑势何等厉害,风雨雷霆,一发难收。忽然见卿尘只身扑来,场中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夜天凌飞身错步,剑势急转,夜天湛上前一步,单掌掠出,不偏不斜正击在他剑锋之上,一道鲜血飞出,长剑自卿尘眼前错身而过,饶是如此,剑气凌厉,仍“哧”的一声利响,将她半幅衣襟裂开长长的口子。

  回剑之势如巨浪反扑,几乎令夜天凌踉跄数步方稳住身形,夜天湛手上鲜血长流,滴滴溅落雪中,瞬间便将白雪染红一片,“卿尘!你没事吧?”他一把抓住卿尘问道。

  惊险过后,卿尘才知竟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她愣在原处,稍后才微微扭头:“四哥……”

  夜天凌手中长剑凝结半空,斜指身前,此时惊怒万分。那神情便如这千里冰雪都落于眼中,无底的冷厉,铺天盖地的雪在他身后落下,衬着他青衫寥落,一时天地无声。

  许久的沉默,一阵微风起,枝头积雪“啪”的坠落,夜天凌剑身一震,冷冷说道:“让开。”

  语中深寒,透骨生冷,卿尘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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