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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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脸上已经全是雨水,此时的模样格外狼狈,却都立在马上问候对方,苏湛不禁笑了,道:“你来找我?”
夏煜没有说话,打着马靠近了苏湛,将自己背上的蓑衣解了下来,系到了苏湛身上,轻轻道:“雨大,别着凉了!回去吧。”
在这仓皇的大雨中,苏湛突然觉得由心底腾起一股暖意,也许自己一直在等的,就是夏煜这样一个男子,雨水模糊了眼帘,模糊了他的容颜,可是那种暖意,却逐渐清晰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飘风急雨
苏湛不再迟疑,翻身下马,在夏煜的惊愕的表情中把自己的马停到路旁,又上了夏煜的马,坐在了夏煜身后,一只手环在他的腰间,一只手撑着蓑衣,为两人一同遮雨。
夏煜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红晕,嘴角微微勾了勾,轻轻策马而行。绛红色的高墙和那被雨水打湿的琉璃瓦都掩不住两人的笑容,一时间,在马上一同骑行的二人,在这样冷风呼啸的秋凉季节里,宛如绽开了一片春暖花开。
夏煜能感觉到苏湛的手微微发抖,轻柔地放在自己的身前,明明不着一丝力道,却好似有一种入木三分的力量,神奇地穿过身上的轻甲,直抵自己的肌肤一般,让身上都变得暖了起来。
而在夏煜身后的苏湛,有些吃力地为两人撑着蓑衣,其实也遮挡不住多少雨丝,可是这时,却也在那坚实的脊背后,感觉到甜蜜和安然。一时间,那风雨交加的呼呼风声,那击打在瓦片上发出的乒乒乓乓,还有那远处隐隐传来的熙熙攘攘的人声,都变得模糊起来,反而咚咚的心跳声和轻轻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异常。
两人行了一会的工夫,却觉得只是须臾之间一般,这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程,也变得新奇而别有滋味起来。但是终于还是到了锦衣卫所的门口,苏湛下了马,略带尴尬地和夏煜报以了一个微笑,夏煜也有些不自然,但是同样也回应给她了淡淡的一个笑容。
这一切,都被站在锦衣卫门口撑着伞等着他们的吴亮尽收眼底。
那伞下的神色,瞬时间犀利而冷峻。
夏煜见到吴亮在门口也是一愣,但是很快恢复了镇定的神色,道:“等我?”
吴亮瞥了一眼苏湛,眼神似有深意地看了看夏煜,才道:“太子殿下急召你,我在这等你好一会了,你去哪了?”
苏湛听了这话微微有些愣神,眼前的吴亮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虽然天生稚气的脸似乎掩盖了他的本真,可是这时的神色,谁都能明明白白看出他眸子中的冷意。在夏煜和苏湛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他俨然已经和太子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或者更确切的说,他已经成了太子手中的一张常常拿捏在手间的棋牌!他的身份纵然不过是个千户,私底下,却已经全然不同了。虽然以往的日子里,大家也是称兄道弟,没什么官阶大小之分,但是这一刻,他的语气,却全然带着居高临下的愠怒,让苏湛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夏煜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但是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那我这就进宫。”随即回首又冲着苏湛看了一眼,又翻身上了马。苏湛忙把手里的蓑衣递给他,道:“夏大人,如果卫里没什么大事的话,下官想回去看看。”
夏煜知道苏湛是想去看看秦媚儿,点了点头,道:“路上小心。”说着把蓑衣系在身上,轻喝了一声,潇洒打马而去。
苏湛望着夏煜渐渐没入雨中的背影,突然感觉到头顶上出现了一片无雨的天空,原来是吴亮已经走过来,帮她撑起了伞。
吴亮的脸色还是像刚才一般肃然,让苏湛好不自在。
“刚才地震了,你没吓着吧?”苏湛终于打破着诡异的沉默,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吴亮从鼻中哼出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你和夏大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苏湛,”吴亮沉沉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
苏湛更是一头雾水了,不知道吴亮在说些什么:“你中邪了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心中也是烦躁,这个吴亮明明不知道我的女儿身啊,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朱瞻基已经告诉他了?或者是夏煜已经告诉他了?
苏湛自己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不会把这种重大的事情随便乱说。那么,难道是他觉得我和夏煜有基情,因而受不了?
苏湛这么想着,倒觉得也能解释得通,这时她离得吴亮很近,都在一个伞下,雨声哗哗,伞下弥漫着二人身上的淡淡香气,苏湛突然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吴亮僵硬的脸颊。
吴亮刹那如同过了电一般,瞬时弹跳开去!
“你……你干什么!”
苏湛心中哈哈大笑,果然他是异性恋的卫道者,吓成这样,真是好笑至极。
一直以来的怀疑,此时也得到了印证,遥想那许多时日前的中秋之夜,在门口给自己送酒而又洒了酒的人,不是吴亮又会是谁呢?
“去年八月十五,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酒?洒了一地,我可是一口没有喝到。”苏湛抿着嘴,眼眸轻颤,淡淡说道。
吴亮一惊,瞠目结舌道:“你怎么知道?”
苏湛叹了口气,道:“吴亮,我一直拿你当好兄弟,而且是仅有的好兄弟。你知道,我一直不愿与人深交。我一向认为,人生在世,得一知已足矣。我现在只对你说,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如你所看到的那样,事情总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吴亮讪讪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
“我有分寸。”苏湛拍了拍吴亮的肩膀,这次吴亮没有躲开,有些肃然的脸上使劲挤出了一个笑容。
苏湛冒着雨回到三娘子的客栈时,秦媚儿在院子里打着伞孑然而立。翻阶急雨中,月白色的油纸伞下,那盈盈的身影,似要随风飘走一般。苏湛赶紧上前去,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道:“风雨这么大,你怎么穿得这样少?”
秦媚儿的眸子闭着,反手握住了苏湛的手,道:“你回来了,你没伤着吧?”
“没有。”苏湛说完这话,突然发现秦媚儿的耳边至脖颈处有一大块淤青,急道:“你怎么了?”拿手轻轻碰了一下,秦媚儿急忙疼得一缩。
“没事,方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秦媚儿道,“已经擦了药,不碍事了。”
苏湛因为自己太忙碌,没法照顾秦媚儿,所以一直让秦媚儿住在三娘子的客栈里,另一方面也比较安全。但是三娘子也不可能时时盯着秦媚儿,像这种危急时刻,秦媚儿就不小心受伤了。幸好客栈时木制建筑结构,弹性比较大,在地震中起到了不小的缓冲作用,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损毁。但是这一路赶过来的路上,苏湛倒是见到了路边不少民房坍塌的,很多人在忙着施救。
苏湛觉得心中有愧,她马上又要出远门了,要是有人来照顾秦媚儿就好了,可是,上哪去找能够信任的人呢?
这么想着,突然一个人选进入了她的脑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语破的
在苏湛回故乡帮助赈灾的时候,曾经见过自己小时候的玩伴,一个叫做吴晓月的姑娘,当时就答应她,回了京城,会接她来京城一起生活。但是世事难料,回了京城,事情出现了种种难以预料的转变。那时的苏湛,如同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会有心思再去接吴晓月呢?即便是接了来,恐怕也是连累了她。
如今,事情基本上已经安定下来,纪纲所有的党羽已经伏法,纵然苏湛还一直警惕着汉王朱高煦,但是他却没再对自己有什么动作。皇上在北京考察的日子也不短了,恐怕很快就会回来,这下,加上地震,皇上的归期肯定更近了。这些日子太子的造势的威力已经发挥,非议汉王的奏折像是雪片一般,皇上恐怕已经招架不住了。此时的朱高煦,能不能留在京城都已经是个问题,哪顾得上苏湛?
于是苏湛适时想起了吴晓月,这时,接吴晓月来京城,一方面能照顾秦媚儿,一方面也是帮助了在老家还孤苦无依的她。
事不宜迟,有了这个想法,她去找了以前一直给她送罂粟的镖局,给了他们地址,让他们去接吴晓月这个人来京城。
因为地震的发生,胡广和苏湛的启程日子又推迟了,吴晓月还没来到京城的时候,皇上却已经从北京赶回了南京京城,不过这也又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此时,寒意已经早早笼罩了应天,秦淮河水也变得静谧,有一种冬日特有的萧瑟之感。沿岸的纸醉金迷,也变得收敛了几分,似乎也悄悄地在冬日里眯着眼睡去了。
这次回京,朱高炽早已吸取了在永乐十二年时失迎的历史教训,早早得出宫,摆出了隆重而繁盛的架势迎接皇上的归来,并且赶紧把自己监国的位子交出来。皇上朱棣这次也没有再如前年那般为难朱高炽,此时朝中参议汉王朱高煦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早已不胜其烦。幸好北京宫殿施工还算顺利,西宫已经开始建造,给自己灰暗的心情添了一丝亮色。而地震过去了这么久,南京灾后的抚恤工作早已井井有条地展开了,朱棣对太子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太子表现得谨小慎微,时不时还帮朱高煦说说好话,似乎没有要对朱高煦落井下石的意思。可是苏湛知道,一切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风平浪静。
虽然太子身边多是些文官,但是这些文官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不见血!
时已入冬,天气寒冷,内阁门房通传的小太监只坐在炭火盆边打着瞌睡,天色灰蒙蒙的,屋外的阳光并不强烈。突然一声“皇上驾到!”的呼叫吓得他一个激灵,急忙扯着嗓子呼着报了进去,出门迎驾时,皇上的玉辇刚刚在寒气中遥遥看着个影子。
这时候,内阁里除了杨士奇,户部尚书蹇义也在,两人正在议事。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苏湛,此时却也在这里。她正在等待内阁首辅胡广,要商议出发去武当的事。却没想到,皇上朱棣却突然来了内阁。
几人都急急忙忙出门去迎,小北风刮得正紧,从暖意融融的内阁屋里一出来,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皇上下了玉辇,将手中抱着的暖炉丢给旁边的一个太监,收了收披着的紫貂大氅,冲着立着迎他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就进了屋子。几人随着皇上也赶紧进了屋。
明黄锦衣,紫貂端罩,九五之尊的富丽堂皇让屋内顿时显得更加珠光宝气起来,皇上见苏湛在此也是微微一愣,但是对她还是有些印象,随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湛如实回答道:“臣在等胡大人回来,商议去武当之事。”
“朕吩咐了多长时日了,到如今都没启程。”朱棣的语气中虽带了些许薄怒,倒也并不严苛,好像心思并不在这些上面。
苏湛觉得皇上来了肯定是有朝廷要事要商议,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正想告辞,却听朱棣道:“都坐吧。”此言一出,苏湛也走不了了,只好谢了皇上,跟着大家一起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朱棣随意翻了翻书桌上的一些折子,对蹇义道:“朕最近听到很多汉王行为不端的传闻,你听说了么?”
蹇义吓了一身冷汗,虽然太子朱高炽很是低调,但是他只怕说错了话,此时忙道:“臣不知。”
朱棣眯着眼睛看了看蹇义,倒也没有追问,转头问杨士奇道:“你听说了么?”
杨士奇的目光很冷静,从容道:“臣与蹇义都是侍奉东宫的,其他外人不敢对我俩谈论汉王的事情。”
朱棣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流光清淡,看不出是如屋外风雪一般阴冷还是如屋内火炉一般温存,此时静静地只听着杨士奇的回话。
苏湛在一旁如坐针毡,自己一点都不想趟这趟浑水,她一直以来想保持中立,但是随着日子的一步步推移,她渐渐发现了,这是一个只有两个阵营的游戏,她必须要选择一个阵营,否则就无法生存,而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进入了太子的阵营。
朱棣望了望苏湛,道:“朕听说汉王在街上纵容他的亲军肆意妄为的时候,你在当场?”
苏湛一愣,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向自己发问,只好回道:“是。”
“你怎么没有规劝?”皇上的语气仍是柔和。
“臣已规劝,”苏湛道,“只是臣的话,汉王殿下断断是不会听的。”苏湛在心里叹了口气,朱高煦,你先前对我不仁,如今也别怪我不义了。
皇上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道:“朕给他封了地,可是他喜欢应天。”
杨士奇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皇上两次派遣他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