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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

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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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自己为了标记,在每个丹药上刻了个记号,如今,那记号赫然在那圆球上,倒像是咧着一张狰狞血口,在嘲笑苏湛的天真!

    朱瞻基,你居然如此之毒!

    想到这里,苏湛竟觉得浑身冷汗浮出,不自觉地踉跄后退了两步,抬头时,已经是脸色煞白,对夏煜道:“这丹药,太子还在服用么?”

    夏煜道:“那小太监说,太子总是服用,一点也离不开,这丹药的效果甚好。”

    苏湛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怪不得太子朱高炽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里面居然有这样的事!朱瞻基居然连自己的亲爹也不放过,这皇权竟然把亲情压迫得一文不值吗?

    往昔的一幕幕,此时如同电影一般从眼前掠过。

    太子当年趁汉王走时抢夺了汉王的仙丹,自己亲自告诉朱瞻基,让他小心提醒太子不要服食,朱瞻基满口答应;而过了那么些时日,他竟然让自己制作新的丹药,说是送给汉王,却不告诉自己是怎么样送给汉王的;朱瞻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只问自己,若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会不会原谅他……原来只以为他说的是不让孙芷薇生育的事,没想到,他的所指竟然更加恶毒,竟是谋害亲爹!

    怪不得汉王的手下枚青说汉王身体强健,白日打猎晚上风月,自己还道他是撒谎,根本不可能,原来竟是自己太傻,没有识破这一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去梯之言

    明明是夏日还未过去,一时间,苏湛却感到冷风过境,在冷汗涔涔之中,却不忘自嘲,一阵仰天大笑之后,竟然都笑出了泪水。

    夏煜见到苏湛这个样子,极是心疼,走过来捧着她雪白的小脸,道:“你心里有什么事,难道到现在都不能和我明说?”

    苏湛苦笑道:“如今已经不必要了,我恐怕只有离开这一条路可以走。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两个请求,第一,我要再见一见朱瞻基,我有事要当面问他;第二,我们既然已经拜过了天地,也算是有了夫妻之名,只是我还没有给你夫妻之实,在我走之前,请把我这心愿了了吧……”说到这里,已经哽咽。

    在那屋内的盈盈光照下,苏湛的泪眸透着镌心刻骨的爱恋,又有着痛彻心扉的无奈,夏煜柔声说道:“告诉我,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湛咬着牙不说话,只抿着唇摇头,摆头之时,那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了下来。

    夏煜也不逼迫她,虽心中急得如同灼烧一般,此时却紧紧拥着她,觉得几乎就要痛得窒息。

    许久,苏湛才离开了夏煜的胸膛,而脸上的泪水此时已经风干,又问道:“这两件事,你究竟能不能做得到?”

    夏煜沉声道:“这两件事,第一件,我会去试试,第二件,我断不能答应你。我要的是你的长久,又怎会贪一时之欢?你放心,我定会顾得你安生,就算你将来在天涯,我也会去寻你。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如果有天你不见了怎么办,我早就告诉你,我会去找你,就算找到下辈子,我也会找到你,和你长长久久!”

    苏湛凄然道:“都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这样的人,如此可遇不可求,怎么就叫我碰上了呢!”说到这里,牙咬着唇儿,似乎生怕又哭出来。

    继而又道:“太子召见我,还没说要怎么治我,但是这其中利害,我想你也能明白,如今我是如何逃不脱的了,只怕我有命进宫,没命出来。我猜你定觉得太子此番做事好生小心谨慎,为何呢?其实他不是顾及我这个人,而是他心中产生了怀疑,只是想找我印证一番罢了。只是我,恐怕做不出咬着牙死扛的事。夏煜,我和你实话说了,那丹药里我是掺东西了,掺进了何物,我这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只信我,我无意要害太子,也更无意要害贵妃,这都是阴差阳错。”

    夏煜见苏湛说得混乱,一时也焦头烂额,安慰道:“我们又不是没背着朝廷走过,你和我说清楚了,说不定还有解决的法子。你现在起码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并没有陷入缧绁,已经比你上次受难要好太多了,不是吗?说不定太子找你,并没有你想象得那般严重呢!”

    苏湛摇头道:“你不知道其中隐情……”顿了一顿,又道,“我那仙丹交予的人不是太子,而是皇长孙啊……”

    此言一出,夏煜也是怔在当场,许久才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说,是长孙殿下故意将仙丹交给太子,而他也知道你其中掺杂了毒物?”

    苏湛凄然点头,道:“如今,你叫我到太子面前,如何去说?朱瞻基虽如此对我,我仍不忍将他推入地狱,他曾在狱中那般关头救我,难道如今我要背信弃义于他?无论我说什么,我都逃不了干系,所以这皇宫我进不得,更不能在太子面前说什么!这些坑,都是我一步步挖的呀!”

    夏煜此时却冷静了下来,镇定地按住苏湛的肩头,反而微笑道:“苏湛,如今正逢上了绝好的机会,这锦衣卫里的一切,皇宫里的一切,你都可以抛下了,索性远走高飞,恢复你的女儿身!到时候,朝廷抓捕的是男人,你略略装扮,自然和你现在男儿的相貌不同,谁也想不到锦衣卫里有个女人,你已经自由了。”

    “自由了?”

    夏煜点点头:“我会找人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有了新身份,再没有了苏湛,山高海阔,你还哭什么!”

    苏湛叹了口气:“也罢!我的心愿也了了,恩人也找到了,的确也没什么可继续留下的意义了!”

    听到这里,本来脸上泛上喜色的夏煜却颤了一颤,问道:“你说什么?恩人?”

    苏湛仰着脸点点头,勉强笑道:“是啊,说来可笑,我这个女儿身到了锦衣卫里来,是来找恩人报恩的,你说可不可笑?”

    苏湛只是将她所知的这个身体的目的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夏煜却又是一震,脸色有些发白,似泥塑一般立在那里,许久才缓缓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苏湛见夏煜的神色不对,有些疑惑,继而想到,夏煜知道自己在永乐十三年失忆的事,自己在十二年进锦衣卫的目的应该也是忘记了的,故而有此一问,倒也顺理成章,便笑道:“没有,这目的,是后来听王彦和吴晓月说的。”

    夏煜这才似松了口气,然而又带着试探道:“那么你的恩人……是谁?”

    苏湛此时已经微微从方才天大的刺激中回过神来,脸上又带上了怜爱,道:“还能有谁?”说着,玉葱般的嫩手轻轻覆在夏煜的胸膛上,低声道:“就是你。真是天大的缘分。”

    夏煜却像是烫了一般,退了半步,自知失行,又瞬息稳住了脚跟。

    “怎么了?”苏湛抬首道。

    “我刚才看门动了,”夏煜盯着门口道,“好像是刘武。”

    苏湛这才想到已经叫其他的人担心了好久,这才又个个私下谈了,把自己要换成女儿身的事情和他们一一说了。

    等到和刘文、刘武面谈时,刘武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大哥,哦不,大姐,你也玩得也太惊险了吧,这几天我都被你折腾坏了。又是闯锦衣卫又是半夜撤离的,搞得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你这又和我说你居然是个女人!你信不信我能一口背过气去!”

    刘文在一旁用胳膊肘顶了刘武一下,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在姑娘面前哪能说这样的话,苏大人这样,必有她迫不得已的苦衷。你想想,哪个女孩子愿意如此出生入死的……只是不知道,苏大人究竟因为何故啊?”

    “这……”苏湛只好敷衍道,“一言难尽。”

    刘文、刘武见苏湛并不想细谈,倒也不在深究,刘武更是笑道:“还真叫二哥说准了,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咱们兄弟三人就去走天涯去,有什么要紧!”

    苏湛被刘武洒脱的言语逗得一笑。

    刘文却尴尬道:“哎,怎么说话呢!那时我怎么知道苏大人是个女娃?现在再说这话,叫旁人听得像是什么话!”

    苏湛却飒然抱拳一礼,道:“我想去北京,不知二位愿不愿跟我去?”

    “北京?”刘武大呼小叫道,“你真是赶着往那刀口上抹啊?这不京城正要搬到北京去吗?你这叫哪门子的亡命天涯啊?”

    “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听说过,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上北京,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刘文道:“苏大人说得怪有道理,再说了,一个男人变个女人,谁会想得到啊!是不是?”

    几人都安慰好了,便各自睡去,苏湛却站在屋子的窗前,望着那窗外的风景久久不能安眠,夏煜方才已经又匆匆走了,去安排她所说的最后想见朱瞻基的愿望了,而她自己,望着这京城的夜景一直未曾变过,五年的时光已瞥然逝去,想到自己已把万种深情,都萦在夏煜身上,从喜慰中生出感激,但是想到将来,忽又戚然而忧。想到那朱瞻基,更是百味交杂,反而变为了一团麻木,没入沉沉的夜色中。

    过了几日的黄昏时分,东宫依旧没在一片如同往日一般瑰丽的金色中,只是东宫之内的人,近日来都是噤若寒蝉,似乎这东宫里没有一个好心情的人儿。

    朱瞻基已经在窗前立了一天,此时的他,心中一片哀凉,手心里是已经冷滞了的薄汗,明明是热的天气,却分明觉得十指冰冷,他怔怔瞧着窗外的斜阳,照在廊前那花团锦簌上,殷红如胭脂的花瓣让那金色的余晖映着,越发如火欲燃,灼痛人的视线。耳中只听到王瑾恭恭敬敬的声音:“胡大人已经在门口立了许久了,他说是……没有找到。”

    “是么?”朱瞻基许久才回了这么一句,把搁在窗外许久的目光收了回来,缓缓踱了两步走到桌前,又是默然立着。

    “要不……请胡大人回去?”

    哗啦——

    桌上的磁碟和茶具被朱瞻基一股脑地挥到了地上,王瑾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

    朱瞻基咬着牙道:“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的?如果不在父王前面找到她,我让你们一个个都去陪葬!”

    王瑾连忙示意朱瞻基小点声。

    朱瞻基冷笑道:“已经把我这屋子变成了缧绁,我还怕什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以吻封缄

    屋内霎时肃静得如同冰窖,片刻之后,朱瞻基挥了挥手,王瑾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朱瞻基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手抚着太阳穴,缓缓按压起来。

    屋内又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一个小宫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茶盘捧了茶盏,将茶放在小桌之上,而后退至一旁。落在桌上时,发出了“叮”地一声微响。

    许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朱瞻基却没心情教训她们,只眯着眼睛,手伸出去,在以往搁茶杯的地方摸去,却没有摸到茶盏。宫中的规矩很多,那茶杯放在桌上,和平日里的位置不同,移了几寸,朱瞻基这才睁开了眼睛,把心中的怒气发了出来,转头霍然道:“怎么做事的!你……”

    接下来的话,却僵在嘴角。

    目光一动不动地又带着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宫女。

    此时此刻,夕阳的余晖即将散尽,屋内别有一番金碧辉煌的感觉,连香炉中的烟都是染了金色,丝丝缕缕,但是空气都是瞬息静止了。

    “是你?”朱瞻基的表情很是复杂,似乎是绝望中透着狂喜,又在狂喜中渗着绝望。

    那宫女花娇玉润,穿着宫中同其他宫女一般千篇一律的衣服,却在那夕阳中染上了别样的暖色,显得叶叶腰身,亭亭可人。

    那脸庞,似是相熟,又似是不识。

    这宫女正是苏湛!

    苏湛脸色淡淡的,只低声道:“我来问殿下一句话。”

    朱瞻基已似坠入云端,浑身轻飘飘的,道:“你要问什么?”

    “你做的这件事,你明明知道良心不安,你又何必要做?”

    朱瞻基沉默了一会,道:“为了你。”

    苏湛哧地一声轻笑:“为了我?我和你马上就可以变得素无瓜葛,你如何为了我?如今倒好,我要跑路,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吧?而且,为什么在之前,你要骗我?在我面前说了那么多谎言,如今一下子被揭穿,你不觉得尴尬吗?”

    “苏……”朱瞻基刚想唤她的名字,又忍了下去,“其实他并不像你想象中那般宅心仁厚。他曾经说过,如果有天他登上那宝座,你也将不存在于这世上,因为你似乎……知道得太多……我只怕……”

    “只怕什么?你这样连亲情都如弃草芥的人,你还以为我会相信你?”

    朱瞻基叹了口气,眸子中隐有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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