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匡九合-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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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实上张力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师父给的玉佩,还不知管用不管用?
显然,即使拿出玉佩人家这些大头兵也不会相信。
高元良见张力有些逡巡,也皱起了眉头,小声道:‘少爷,这大明门可不是轻易能够进去的。‘
张力思索片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往大明门走去。
‘站住,什么人!‘一名眼尖的兵士高声喝道,并且唰地一声拔出了腰间配刀,直指张力!
张力停下了脚步,脸上挂着笑容,开口道:‘这位兄弟,我是来拜见礼部尚书徐大人的,烦请通报一声……‘
那兵士个子不高,却是长了一身横肉,怒斥道:‘草,谁他妈的与你是兄弟!‘
张力皱起了眉头,一旁的高元良火了,作势便要上前,张力死死地将高元良拽住:‘元良,我没说话,你不要动。这里是皇城,不比其他的地方,不可鲁莽。‘
高元良恶狠狠地瞪了那兵卒一眼,这才退后了两步,紧紧护在张力身旁。
张力也不气恼,赔了声罪:‘在下失礼了,这位这位校尉,在下有事拜见礼部尚书徐大人,烦请通报一声。‘
那兵卒也就是个大头兵而已,不过听见张力以‘校尉‘称呼自己,不免心里有些受用。
再看张力穿着打扮,也不像平头百姓,于是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之后,道:‘可有拜帖?‘
张力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没有拜帖你是来寻本大爷开心的么?‘那兵卒骂了一句,上前来将张力往外推。
‘滚滚滚,什么人都敢往皇城里钻?要不是见你一身打扮还人模狗样,大爷直接锁了你交北城兵马司法办!‘
推搡之际,张力从袖子中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顺手递到那兵卒手中。
那兵士本能地将银子往手上一掂,立刻就揣入怀中,正要详细问问之际,忽然想起张力说的是求见礼部尚书徐大人,
见个吏员或者是七八品的小官儿什么的,自己还能帮他带个话,求见礼部尚书,自己这差事还想不想做了?!
那兵士佯装怒道:‘你在此喧哗已是犯了重罪,大爷我不捉你法办已经是开恩了,还不快滚?‘
张力见这龟孙子收了钱居然不办事,不由得也火了。
不等张力发难,高元良大声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少爷可是举人身份!‘
第一百七十六章叫大爷吃开水白菜?!
谁知那兵卒竟然毫不畏惧,斥道:‘举人?朝廷要开恩科,京师里外省的举人多如牛毛。老子扔块板砖出去,砸到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举人!好稀奇么!‘
眼见高元良便要收拾这孙子,张力再一次做了一个不可妄动的眼色给他。
那兵卒吐了口唾沫:‘真他妈的晦气,什么地方的土包子举人也敢来皇城根前撒野!老子也是永宁侯府的家生子,瞎了你的狗眼!‘
原来这龟孙子也是侯爷府上的奴才,怪不得如此嚣张!
张力死死咬住嘴唇,对高元良道:‘我们走!‘
高元良急道:‘少爷,他,他收了银子!‘
张力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盛怒的神情已然不见,淡淡地对高元良说道:‘别说了,我们走。‘
张力一转身,竟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英国公世子,若晨的大哥,锦衣卫指挥佥事张世泽,皱着眉头看着张力,皱眉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这话,张世泽快步向大明门里走去!
那兵卒见了张世泽便有如见了亲爹一般,直接跪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自己先前在地方上也算混得人模狗样,就连程知府见了面也不能呼来喝去。
然而在在天子脚下,一个小小的守门兵卒,背后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背景,根本看不起一个破举人。
有道是不到京师不知道官大,现在是不到京师,竟然不知道守门小卒也能给自己脸色看!
张力苦笑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子看见了就看见了,随他去吧!
来日我若掌权,必拆此大明门,以雪今日之恨!
皇帝老子来说都不好使!
张力眼竟然丝毫不见恼恨之色,而是带着一份坚毅。转身离开了大明门前。
高元良皱了皱眉头,少爷恐怕心里不好受,便也跟在张力身后,一言不发。
张力带着高元良沿着东江米巷一直往东。再往北,朝着板桥胡同走去。
和煦的阳光照在照在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不时有各种官轿马车驶过。
张力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心更加冷!
到礼部衙门去找徐大人的想法不现实。那就只有去他府上。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徐大人堂堂正二品朝廷重臣,这门怕是也不好进哟!
唉,要是徐静萍妹子在就好了……现在想这又有何用,还是慢慢再找机会吧!
当走到红庙街的时候,时近晌午,张力抬眼看见左首有一家红庙酒楼,便对身旁的高元良道:‘元良,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少爷我有些烦闷。陪我好好喝两杯。‘
高元良点点头,沉声道:‘这劳什子地方俺老高真不想来,没来由受这般鸟气!‘
张力和高元良往酒楼大门走去,在他们之前的是一名中年员外,锦衣玉袍,头上戴着八角方巾。
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去,正要开腔接客,那员外一口地道的北京官话道:‘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豆鼓鲍鱼。唔,再给爷来一壶山西汾酒!‘
那店小二一听这腔调,就知道来者定是京城中人,没准便是什么达官贵人的管家账房之类。一脸谦卑地陪笑道:‘哎呀,这位爷想必先前来过小店,这菜点得好呀!小的这就给您报到后厨去‘
那员外微微点头,走进大门,看了一眼堂中吃饭之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店小二正要去后厨传菜。看了这位老爷的脸色,心里哪有不知?
大堂中吃饭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殷实人家,这位爷不想跟他们混坐一起,显然身份比之前猜测的还要高!
店小二立刻扯着嗓子喊道:‘这位爷楼上请,楼上有雅间!‘
那员外点点头,随着小二上了二楼的楼梯。
张力和高元良走进酒楼之时,那店小二刚好从楼梯上下来。
见又来了客人,小二连忙快步走到跟前:‘二位爷里面请‘
高元良本是个吃货,这段时间一直也没吃什么好酒好菜,于是对张力道:‘少爷,咱今儿个多整几个酒菜,老高我肚里的馋虫闹腾得厉害!‘
张力点点头,却发现那小二脸色有些变化。
店小二挤出一脸笑容,将张力和高元良带到一处空桌子前:‘二位爷来自辽东?那儿可不太平,逃入关的缙绅老爷今年特别多!‘
张力也不搭腔,心知去年鞑子与明军在关外爆发了大凌河战役,明军一败再败,丧师失地……
高元良此刻腹中饥饿,哪想那许多,高声道:‘刚才我听前面那位员外报了几个菜,说得太快我也没听清楚,你们店里有什么拿手好菜么?‘
京城中的店小二可不简单,天天店里有什么菜,没什么菜,主推什么特色菜,全得在脑子里记住。
光记住还不行,还得有眼力,瞥见什么客人报什么菜。
光看穿着打扮也不行,但凡客人一开腔,其他先不说,来人是什么地方的口音必须马上听出来。
譬如刚才那个员外打扮的一身锦袍,明显是有身份的人,而且一张嘴便是地道的北京官话,若不是他自个儿点菜,店小二也会报一些京城本地人爱吃的菜儿给他。
若是南方口音的巨贾海商之类,店小二就专报燕鲍翅肚和山珍野味,否则他会嫌你店里寒酸。
例如张力这等辽东口音的,店小二也见过不少,很多都是匆忙逃难而来,虽说穿着还算体面,可是手头却不甚宽裕。
不过酒楼也讲究个进店便是客,三教九流之人也都好言好语,不会得罪,生意才会长久。不过态度么,着实就和刚才那本地富人完全不一样了。
此刻店小二压根也不琢磨,随口报道:‘两位爷即是来自关外,本店有烧羊肉,炸羊尾,香茹肉饼,炒干烂豆腐……若是想吃个清淡素菜,小店还有开水白菜‘
张力越听越不对劲啊,本少爷身家也是十万两银子,这会自己身上起码也带了几百两银票,这小二就报这些菜?
高元良脸色难看至极,怒道:‘你这腌臜狗才,叫大爷吃开水白菜?!‘
店小二一愣,正要换着报菜名儿,张力却开口了:‘我们去雅间。‘
说完大踏步往楼梯走去,高元良瞪了店小二一眼,也快步跟上。
小二有些懊恼,莫非今天看走了眼?却也不敢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这酒家二楼全是雅间,呈南北分布,其中小间居多,只有正中的一间是大间。
张力上楼的第一间便是刚才那员外一人在里面坐着等菜,张力继续往第二间走。
小二此刻已经快步跟了上来,陪笑道:‘二位爷,楼上小间已经都坐满客人了,要不您二位去楼下,小的给二位找一处清静的地方?‘
张力脚步却压根不停,一间一间的寻了过去,当走到正中那个大雅间,见里面没人,便直接走了进去。
张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高元良也紧跟着张力走了进去,坐在他下首。
那小二见张力居然进了大雅间,连忙道:‘二位爷,这……这间需要四人以上……‘
高元良怒目圆瞪,店小二不敢再墨迹,低头走了过来。
张力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听说京城店小二最是伶牙俐齿,看人的本事炉火纯青,我看也不过如此呀!‘
高元良嘿嘿一笑,点头称是,旋即转头对那小二道:‘还不给爷重新报菜?‘
那小二心知今儿个看走了眼,估摸着着两位爷恐怕是关外最粮食买卖的商贾,真真是瞎了狗眼。
朝廷在关外几十万大军吃喝用度全靠京师转运,这可养肥了不少人。
店小二换上一副热情的面孔,高声道:‘好咧!咱店的鹿茸三珍可是一绝,还有黄焖鱼翅,蛤蟆鲍鱼,金鱼鸭掌,烩乌鱼蛋,油爆双脆,王柳活鱼……‘
店小二一长串地报着菜名,张力似笑非笑地听着,然而眼光却并不在他那里。
先前若晨在夫子庙送给张力的那柄素面纸扇张力一直随身携带,此刻张力将扇子从腰间取了下来,右手执扇轻轻地敲着左手手掌,嘴里淡淡地蹦出一句话:‘鹿茸三珍,蛤蟆鲍鱼,烩乌鱼蛋,就这三个菜吧绍兴黄酒一坛,再来一盘油炸花生米,少爷我要下酒。‘
‘好咧‘店小二一听张力点的前三个菜都是颇为名贵,脸色和语气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顿点头哈腰的记着菜名。
当那店小二正要出门传菜的时候,忽然脚步硬生生地站住了。
‘油炸……花……生米?‘
‘是的,油炸花生米!‘
店小二一脸讶异之色,挠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道:‘这位爷,小的跑堂七八年了,还从未听过这油炸花生米的菜啊?‘
张力冷冷地看着他,淡淡地道:‘堂堂京师重地,我看你这酒楼也是家旺铺,连油炸花生米都没有?‘
店小二从张力点的菜可以知道,这位爷大大地有钱,哪敢开罪?
苦着脸想了半天,店小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张力:‘爷,可是用花朵炸生米?花朵点缀菜肴倒不少见,可是这生米不煮,光靠油炸,又岂能熟?‘
第一百七十七章好嚣张的吴家!
吴四爷走了之后,张力将孑然迎入了房间。
张力看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笑着对孑然道:‘孑然兄弟,再来两个菜?‘
孑然摇摇头,坐在了张力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我方才在隔壁吃饭,刚结完账,便听到这边喧闹,故而才过来看看。‘
张力微微点头,也坐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开口问道:‘孑然兄弟与那吴四爷相熟么?‘
孑然看了张力一眼,苦笑一声,摇头道:‘熟个狗屁啊!那吴家的几兄弟,个个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又岂会和我相熟?‘
张力有些搞不懂了,疑惑道:‘刚才我见那厮对孑然兄弟颇为礼遇,不知是何缘故?‘
孑然挠了挠头,说道:‘今日吴二公子备了一份大礼,来找世子,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
顿了一顿,孑然继续道:‘这吴四公子便是跟吴二公子一起来的,当时大少爷在锦衣卫衙门见的吴二公子,我和吴四公子都在衙门外面候着。也不知何故,他对我极为礼遇,顺手还带了张二百两的银票给我……‘
张力有些吃惊,这吴二公子不就是吴三桂么,他找英国公世子张世泽干什么?
张力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抬起头来,静静望着孑然,说道:‘孑然兄弟,那吴家四公子的身份想必……想必比兄弟要高上一些,可是如此?在下初来乍到,还不了解京城中的情况,若是说错立刻,还望孑然兄弟不要责怪。‘
孑然丝毫不以为意,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侍卫长而已,吴家那辽西将门的背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