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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节

明朝好女婿-第4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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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正是深秋季节,天气还有些热,晒了许久的水面有热气荡漾开来。在飞鸟的叫声中,大船猛地一耸,顺势而出,在大运河上划出深深的水道。

    有白色泡沫泛起,漂浮在上面的白菜叶子、腐败的杂物散发出古怪的味道。

    码头上的三个女人同时哭起来,“老爷,老爷!”

    纷纷朝前跑来,却被丫鬟们死死抱住。

    一想到这一分别就是将近一年,苏木鼻子突然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

    不想让手下人看到自己的失态,他抹了一把脸,正要进舱,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一条精美的大船靠了过来。

    大运河在北京的码头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忙的内陆港,整个京城的吃穿用度七成都需要通过这条黄金水道输入。因此,每日间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船只没有五百也有三百,显得十分拥挤。

    为了位置秩序,顺天府甚至还派了专门的衙役,乘着小船在河面上维持秩序,很有些后世水警的味道。

    即便如此,遇到码头货物吞吐高峰期的时候,还是非常混乱。

    此刻,河面上只剩一条狭窄的水道,这条大船一靠过来,险些就撞到苏木的官船上面。

    好在船家操舟技术不错,船头猛地一拐,堪堪避开。

    不过,因为动静实在太大,惯性甩得船上众人身体同时一倾。

    苏木也是猛地抓住船舷,才不至于跌倒在甲板上。

    船上的兵丁如何肯服,忍不住大声怒骂起来:“哪里来的冒失鬼,竟敢冲撞官船,惹恼了大爷,仔细捉你们见官?”

    赵葫芦也惊得满头是汗,心中怒极,连声大喝:“去两个人,把他们都给捉了!”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那艘精美的大船在靠苏木这边的船舷后出现了一张趣青色的脸。一个衣着华美的书生站在后面,冷冷地看过来。

    这人却正是已经有半年没见过的,太康公主的驸马顾润顾一雨。

    这人苏木自然是久违了的,自从会试之前见过他一面,迄今已经有半年时间了,也不知道这厮过得如何。

    不过,以上次一饼对他动则又打又骂的举动看来,驸马爷在府中的日子相必是非常艰难的。

    苏木心中一凛,他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碰到驸马府的船,看他们的情形,好象是冲着自己来的。

    也不知道纯粹是顾驸马来找自己麻烦,还是其他原因。

    不过,转念一想,顾润也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爷。而自己如今是新科状元公,翰林院编纂,天子近臣,朝廷重点培养的储相。和顾驸马比起来,直如萤火与浩月之别。顾润又有什么势力和自己PK?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太康公主要同我见面。

    她究竟是有事情要来找我苏木呢?

    苏木有些想不明白,如果纯是因为商业上的事情,发展银行已经走上正轨。行中所发行的盐票已经成为一种和白银等值的钱票,就算什么也不做,光钱息也够正德皇帝、太康公主和他苏木赚得盆满钵满。

    而且,自从进了翰林院之后,苏木已经逐渐淡出了发展银行的具体事务,安心做一个普通股东。

    如果不是这事,那么,会是什么呢?

    苏木朝顾润一拱手,微笑这大声道:“原来是一雨兄,上次在酒楼一别,已有半年,苏木心中甚是想念。至此离京之际,一雨兄居然赶来送行,苏木倒是大觉意外啊!”

    上次在酒楼时,顾润当着众人的面被一饼痛打了一顿,丢尽了面子。此刻听苏木旧事重提,面色难看起来。

    又抬头看了一眼身着大红正七品官服的苏木。

    只见着苏木长身玉立于船头,在鼓荡的河风中,大袖飘飘,再家上面上自信的笑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从容。

    这个时候的苏木,真真是名动天下,前途当不可限量,再不是当初在沧州时那个普通的巡检可以与之相比的。

    心中顿时有一种强烈的嫉妒涌起,顾润忍不住冷笑着大声道:“苏木,真没想到你竟然得了本期殿试的状元,一登龙门,顿时身价百倍啊!只不过,,小生还有一事不明白,我应该唤你梅巡检还是苏大人?”



第六百七十一章 烦恼

    听他提起沧州旧事,苏木也不生气,依旧恬淡地笑着:“一登龙门,身价百倍这句话,放到驸马身上却是最合适不过。”

    “你……”顾润一张脸变得铁青,正要发作。

    突然间,他身下的大船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往下一沉。

    顾润一时不防,身体一晃,险些落下水去,忙伸手抓住船舷,一张铁青的脸变得煞白。

    一个肉山似的女人大步走到顾润身边,大声呵斥:“驸马,你的废话也太多了些,叫你放跳板接苏状元过来就那么难?磨磨蹭蹭,我家主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说完,就指挥手下将一张板子搭到苏木的船上。

    然后一张胖脸笑得挤成了一团:“苏木大人,我家主人有请,还望过来说几句话。”

    此人正是太康公主的贴身宫女一饼,她已经好久没看到苏木,此刻,见苏大人如此英俊潇洒,一双眼睛顿时亮了。

    一饼对苏木一向都有极大的好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驸马。只觉得顾驸马和意气风发的苏木比起来,是如此的委琐。

    板子放过来之后,苏木知道太康公主竟然在半路上截住自己,必然有要紧话要说。无论如何,自己是避不过的,总归要见上他一面。

    就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提衣摆,大步走了过来:“一饼姑娘,你家主人在哪里,引我过去拜见。”

    一饼眉开眼笑:“正在舱中等着呢,主人听说苏木你喜欢饮茶,特意叫奴婢烧了玉泉山的水,备下今年的明前龙井。苏先生,请!”

    进得舱中,大白天的,里面也没有掌灯,显得有些昏暗。

    可眼前蒲团上坐着的那人却让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却见太康公主一身宫装,亮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苏木心中就赞了一声:和当初在沧州时相比,这小丫头好象瘦了些,脸也尖了。不过,这样也好,当初那可爱的婴儿肥看得久了,确实有些审美疲劳。现在这脸,呵呵,真真是标准的狐狸脸。幸好她是皇家公主,否则,还真要祸国殃民了。

    没错,也就是一年的时间,太康公主看起来身上突然多了一丝成熟女人的韵味,也更家迷人了。

    虽然苏木以前在沧州的时候同太康公主朝夕相处,对于她的美貌早已经免疫了。再说,苏木对这小丫头片子更多的是警惕,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男女之事上面。

    可此刻见到她惊人的美貌,依旧瞬间一呆。

    太康公主何等古灵精怪之人,苏木面上的表情自然一丝不落地看到眼里。

    心中大为得意,咯咯一笑:“苏木,本殿是不是又漂亮了些?”

    古人都保守,尤其是女子。这句话一问出口,无疑叫人始料不及。不过,太康就是这么个人,她和哥哥正德一样,做事都随着自己性子来,荒唐胡闹不说,还透着一丝邪气。

    听到她的话,顾润毕竟是太康公主名义上的丈夫,面上顿时显示出一丝怒色。

    他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妻子现在所说的话,又哪里有半点妇容妇德。

    却不想,更让他生气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般男人若是被太康殿下问了这么一句,胆子小的只怕早就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汗流浃背;碰到胆子大的真人君子,估计会拂袖而去。

    但苏木却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殿下比起一年前,确实漂亮多了。如果说一年前殿下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子,现在则是一个美貌的女子了。”

    在苏木看来,这话也没什么,自己以前在单位的时候,同女同事也经常开这样的玩笑,其实也就是一种处于礼貌的恭维。说的人很随意,听到的人自然是大大的开心。

    可对古人来说,这已经近乎调戏了,还是当着自己这个丈夫的面。

    偏偏苏木还说得郑重其事,顾润忍无可忍,“呼”一声一跺脚,就要发作。

    “咯咯!”一真因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正是大笑的太康公主:“状元公,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长着一装抹了蜜的甜嘴,难怪就连我手下的宫女也喜欢你得紧。”

    苏木正色:“殿下,苏木这人读了一辈子圣人之言。圣人教导我们心中要豁达坦荡,想什么,就说什么,心口如一。苏木心中想什么,自然就会说什么。”

    太康公主笑得更开心了,须臾,一挥袖子,一饼忙给苏木搬来一个蒲团,请他坐下。

    又手脚麻利地给苏木侍侯茶水,从头到尾,就没有人看正处于爆发边沿的驸马爷一眼,权当他是个空气。

    顾润无奈,一腔子怒火没出发泄,只得阴着脸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太康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突然收起如花的笑颜,叹息道:“这女孩儿家,青春年少,直如了早春二月梢头的嫩芽,人人都喜欢。可一转眼,却老了。所谓红颜易逝,人生如水长向东流。苏木你恭维,说本殿一年前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子,现在则是一个美貌女子。却不知道,本殿宁可是当年那个女孩儿,永远也不长大。这大人,有大人的烦恼啊!”

    苏木一笑:“公主殿下乃是天潢贵胄,一世衣事无忧,又身份尊贵。如今,怎么说也是富可敌国,别的女子羡慕你都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有烦恼?”

    身份尊贵,又是大明朝第一白富美,生活自然是非常幸福的,这不过是表面上理由。其实,苏木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尽:你一个当公主的,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能有什么烦恼。你也不去看看,外面的普通女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如同一道道枷锁,将你牢牢的锁在其中。别说想你这样自由自在,在家中,面对公婆丈夫,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你就身在福中不在知福吧!

    朱家人邪性啊,这吃人的封建礼教,在你们兄妹眼睛里纯粹就是个屁,就这样,你还不满足?



第六百七十二章 不客气

    “人生在世,是人都有烦恼。”太康正要说下去,却突然闭上了嘴,目光落到丈夫顾润身上。

    显然,有的话她也不方便在顾润面前同苏木讲。

    可顾驸马却没有意思到这一点,依旧一脸愤怒地看着苏木,以眼杀人。

    太康等了半天,见驸马如此不识趣,终于恼了,向一饼递过去一个眼色。

    一饼会意,突然伸出蒲团大的右手,一把将顾润从地上提了起来:“驸马爷,殿下有要紧事情要说,还请暂时回避。”

    顾花少猝不及防,顿时像一只小鸡一样被人提到半空,被勒的满面通红。

    惊声大骂:“贱人,你想干什么,还反了你……放手,放手,否则……啊!”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被一饼提出舱去,远远地扔在甲板上。

    接着,苏木就听到一阵阵拳头咬肉的声音,然后是顾润的惨叫。

    一饼怒道:“驸爷,你不要脸,殿下还有脸呢,不许叫!”

    接着,又是一顿毒打,受到她的威胁,顾润的惨叫声小了许多。

    苏木在舱里虽然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形,却也可以想象顾驸马凄惨到什么程度。好歹顾花少也是太康名义上的丈夫,大明朝堂堂驸马爷,可落到太康的下人手里,连个奴婢都不如。

    虽然快意,可苏木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

    以前一饼殴打顾润的时候,太康可不在场,那女汉子又没什么头脑,想打就打。可当着公主殿下的面还是第一次,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今日太康居然示意一饼直接打人,用意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苏木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安。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形,听到公主感叹,若是知道情趣的,多半会随口问上一句:“殿下因何烦恼?”

    但苏木却装着没有听到,低下头,悠悠地喝着茶水,来了一个装着没听懂。

    外面的殴打声停了下来,太康公主也没说话,只耐心地看着苏木。

    大船在河中轻轻荡漾,舱内显得异常安静,只听到一阵阵船扳连接处的咯吱响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太康公主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苏木的回应,气得笑了起来。

    径直开口道:“苏状元,本殿最近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个时候,苏木不得不说话了:“敢问殿下听到了什么?”

    太康公主端着茶杯,好象是在欣赏御窑瓷器上面画的那枝青花一束莲图案:“人说苏木的文才惊才艳绝,乃是我大明朝第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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