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风雨-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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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卑职姗姗来迟还望大人恕罪。”道台孙枝秀忙忙的自府外进来,一见面先是一个安请下去。
秦世祯急道:“这都什么时节了,先不要客套,北仑那边情况如何。”
“大人请勿焦急,下官已派人前去查看,这早晚也该就有回信了。”
秦世祯急道:“这张杰怎的如此不通事理,事情不论如何也该遣人回个话才是。”
此刻牢中关押着的诸君子却是在弹冦相庆中“互勉”。
华夏因被秦世祯定了案首,故此这一个月间饱受折磨,人也只是奄奄一息尚存罢了。整个人伏卧在地下,不知是醒不睡。其他几位一同举事的士子虽然精神个个困顿,保是尚能站立罢了。北仑那边传来的的隆隆炮声对于已定了死罪的他们来说,不谛于久旱甘霖。
“华兄……华兄……听到不曾,那边……那边……”王家勤被关在华夏对面,指着那隆隆炮声传来的方向,激动的向华夏叫道。
华夏也听到了那隆隆巨响,他微微动了动,想要去持身体起起来。可是已经被打的稀烂的残躯又哪里动的了分毫。
狱卒听见声音跑过来叫道:“喊什么喊?不准出声。”
杨文琦是他们几人之中第一个脾气火爆之人,冲那狱卒怒道:“休得娼狂,岂不闻那边的炮声么!待得大军来时便是你等偿债之时。”
“放肆”那狱卒恼羞成怒,就待掏出钥匙开门进来打人。
董得钦是他们几个里面第一热闹人,平日在这牢里没事了谈天说地,说古论今起来,到那热闹之处这些狱卒往往也倚在门口倾听。“老兄,老人家话,人莫要太过偏执,俗话说不走的路还要走三回呢,劝你莫误了自己。”
那狱卒想了想,收回掏钥匙的手,做了个依道:“几位都是大人物,莫要为难小的,小的不过混人家一些钱粮养家糊口罢了。几位高声,需知小的不好向上面交待,求几位大爷看在往日里小的还算尊崇,望几位大爷高抬贵手放小的过去,小的谨记几位大爷的好处。”
坐在牢里窗不的杨文瓒半闭着眼养神,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王家勤见那狱卒如此客气也不好再嚷令他难做,只好回首与杨文瓒说话。
“杨兄,你道这里哪路人马,炮火居然如此稠密?”
杨文瓒张开眼,想了想“只怕只有那肃虏伯的水军才有些炮火吧,只是单凭他一家力量恐还拿不下这宁波城,我倒是要劝王贤弟莫要太过欢喜,只怕到得后来空欢喜一场呢!”
杨文琦与他这同姓本家却是天生的对头,这个脾气火爆那个脾气孤直,偏偏两人最为要好。闻言道:“小弟倒以为兄之此言差矣,欢喜一时又何妨,比那毫无欢喜可言又如何,我倒是要劝兄不可没了希望,想那肃虏伯手下战船几百,健儿数万打下这宁波府也不是什么难事。”
且不说几位义士在牢中谈谈说说。那李枝秀派出手下中军率了小队人马向那双峰山而去。
“陈大哥,你看这可不是那话来了么!”仲谟一催马赶上前面几步。
陈天宠停下马,用手遮了于光向前张望,嘴里应道:“哪话啊?”
“那吴将军他们……”一听仲谟的话,陈天华吓的一激零,忙回过头四下扫了一眼,回头小声道:“你疯了,此事若教人得知,你我二人只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再说这也没到日子,你想那人会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么?”
“你说这也忒怪,谁会这会子来在这时搔扰。要说是哪路义军也必无此炮火才对。”
陈天宠捅捅仲谟的腰,“你莫要多言,真被别人听了去,你我二人性命难保。”
仲谟翻翻眼睛:“想你我二人得督……。”
“扑嗵”仲谟被陈天宠一脚给蹬马下去了。一个鹞子翻身跳起身来,指着马上陈天宠大骂道。
“陈天宠,你这卑鄙小人,便如此暗害我,有胆便下了马来某家与你大战三百回和。”
陈天宠给这仲谟气的是无话可说,要说这个兄弟实在是胆气有余沉稳不足。
一旁的众军士无不掩嘴而笑,他兄弟二人如此胡闹也是常见,众军兵全不当回事。
“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陈天宠在马上向促谟所指方向望去。远远的,一些甲虫似的玩艺自天边滚滚而来。
“拿千里镜来。”
一旁亲兵听吩咐掏出望远镜递过去。
陈天宠越看脸色越凝重,越看越是心中生疑,“那不是前些时在杭州公干之时见过的战车么,只是那些东西听说是要送给闽地博洛那边的怎的好好的在此出现。难道……”他想起了一个传闻。
“兄弟,上马快走。”
说罢调转马头。
“大哥,做什么啊!”仲谟上了马还不住回头张望。
“少废话,快走。”陈天宠伸手拉了仲谟马缰向宁波城奔去。
天边来的正是神州军的战车,滚滚烟尘中传来的嘹亮军歌正是那首精忠报国。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177节 蛙跳做战-轻取宁波(二)
一次失败是一次磨炼,我们已经失败来到了这个人间,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的午后时分,太阳一改一早有气无力的状态,稍稍有了些热度。人们的身上也暖和了些,比之清晨使人战粟的料峭寒匀中也多了些勇气。
宁波城的一干官员在浙江巡按御史秦圆祯的率领下登上城头。几个有身份的官员纷纷接过慕僚手中的望远镜,一个个向城外观瞧。在中国一切物品的使用往往是根据品极来定的。而不是根据需要就拿这望远镜来说。物以稀为贵,自然只有巡抚道台可用了。其他人你纵是用兵如神,品级不够,也只好凭自己的眼睛去看罢了。
秦国祯这半年里在江浙所为之事在清延来说也作了是可圈可点,不但初步稳定了地方,连一些小的判乱也在未发之时于以扑灭,且拿住华夏等人,功劳也算不小,升迁恐也是指日可待,谁知正在这顺风顺水之时,却迎来了这场不得意“只是这是哪里来的贼寇,居然如此悍勇”手中望远镜指向炮火射程之外的敌方车阵。
那些战车稀疏的排成方方正正的口字形,战车之外是更加稀疏的一些堡垒。秦国祯奇怪这些堡垒相互之间相距甚远,排了怕不有千丈以上,如此距离之间难以相互支援,真不知是做何用心。(步兵的三角形杀伤地域)那口字形中,树起众多帐蓬,敌军显是今日不打算攻城,真不知道他们是何打算。
打算?岳效飞这厮要有才怪。大略说来他是冲着杭州堆积如山的战争物资来的,博洛前线所需的粮草、火药等等东西都有赖此地周转。他就是冲钱来的,至于具体的战术安排。宁波,先要吊上。不然把他们打疯了他一跑和杭州守敌合兵一处或是一块跑了。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可是敌方真要是大把援军来了要如何。说实话他还真没太考虑过,要不说无知者无畏。
“长官,据海边传来消息,我们离开后有不少小船出海,即有往温州、台州方向去的,也有向舟山那边去的。”
“口风传出去了吧?”
文昌明合上手中的本子点点头说:“是的,已放出风去说我们是隆武皇上座下神州军。”
“嗯,照这样看来,舟山上的明军也就快到了。镇海那边也有消息回来。他们已完全断绝了镇海之千炮台守军和外界的联络。海面上也有梭鱼纹在外间巡逻估计他们跑不了。咱们下一步干什么?还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施琅在神州军时间不长,所以他的战法较为传统、稳妥。
“长官,我们是不是集中力量拿下宁波城再作下一步打算。将来我们背倚坚城,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是为胜也。”
“呯呯”徐烈钧旁若无人的敲这火烟,嘴上叼着烟袋。
“我现在明白了洋鬼子干嘛发明火柴和香烟。他妈全是为了这种不知文雅为何手的人。”岳效飞心是恨恨骂道,刚打算出言训叱,那边蒋钰说话了。
“要我说,咱们先拿镇海,解了后顾之忧,然后威胁苏杭两地,由不得此处敌兵不慌,只可惜咱们兵力似乎少了点。”
听了他的话,岳效飞肚子里按照商人的逻辑是算了半天,已经有了点眉目。“笃笃”徐烈钧在桌子边磕烟袋,过足了烟瘾的他才开口说话。
“要我说咱们直接由宁波侧后上岸,给他来了两边一夹,先取了宁波。然后组成装甲矛头,直奔杭州,得了博洛的军火、粮草咱们拍拍屁股走人。”
“钱塘东的水那么浅,咱们大船过不来,用战车逆流而上,上了岸那些兵都累死了,还怎么打”施琅手下的副团长方先不同意。
“用梭鱼级运步兵,只是建立防线罢了,你那个三角形杀伤地域不挺好的。”
“要运那么多人过去,而且镇海还在敌军手上,我看风险太大。”
四个团职加上二十来个正副营级为了三个计划吵吵成一团。
“啪”岳效飞一拍桌子,皮着脸说:“看看你们一层子的官,全他妈的一付卖菜的德性。我说咱们这么着……”岳效飞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宁波城回头扔给舟山来的那些人让他们打。我们留一个营的这里帮他们。以此为大部队所在吸引杭州之敌来援,然后按蒋钰说的东渡钱塘江先下镇海,再切断苏杭之间的联系。最好能趁杭州兵力少先拿下杭州。到时宁波孤城一座困也困死他了。如果到那时他们依然没拿下宁波,咱们就替他拿,最后换来大批海船,江浙一带的钱、人、物,只要能搬动的,只要愿意跟着走的都给他整回温州和神州城去。最后接了慕容卓世家我们就拍拍屁股该走了,就这么办。你们都去忙吧!有什么想法再单独汇报,没有的话就等着接受任务吧,散会!”
他们这里岳效飞一锤给定了音了,那边舟山岛上可算是吵翻了天了。
“黄大人,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万万不可自误啊!”定西候张名振拱手道。
“江浙百姓全指望大人天军搭救万人,不可再迟疑了。”
黄斌卿抬眼看着诸人,他有些无奈的想“你们这些人又不可以舟山为家,要我倾全力攻之,只怕你们这些人,先要在这里做起乱来。”可是不去呢又说不通顺。抬眼再望诸人,一咬牙道:“几位都是国家栋梁,手下都有雄兵数千,下官之兵还有这舟山要守,兵力实在单薄,还请诸位一同慨然出兵,余下一半兵将自然由黄某手下补足……”
听了这个肃虏伯黄斌卿的话,几人心中纷纷犯嘀咕“我等都上了岸了,留下你一人却如何是好”当下浙直水师户部左侍郎沈廷扬道:“如此甚好,我等推肃虏伯做个大帅,大家一齐出兵解了江浙,民众水火倒悬之苦……”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178节 蛙跳作战——轻取宁波(三)
迎着风,我们努力挺直了腰,我们不低头,只要我们敢于迎着风。
秦国祯的巡按府中,文武官员分左右落座,仆人为各人送上香茶。秦国祯抿了一口香茶道:“诸位大人,适才城头之上城外敌军的兵锋阵势,大家也都看的明白,哪位大人心中有了退敌良策,不妨说说,大家参详一下,也好商量个妥善对策出来。
因事关重大,除了道台孙枝秀而外,知府朱之葵,同知孔闻语总兵陆千机等人俱都在座。只是一个个都摆出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聚精会神的研究着自己的鼻间。
孙枝秀看看秦世祯神色,干咳一声站起身来,向他拱拱手道:“即是巡按大人吩咐,卑职就先说上几句,对与不对算是做个抛砖引玉罢。
有道是‘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分之,倍则攻之敌则能战之。纵观敌阵,兵虽少,但却挟初胜之锐,势难力敌之。宁波墙高壕深,我军可拒坚城而守,对敌昼夜袭抗,以挫敌之锐气。待我援军一到,便可挟必胜之势,一战而定。下官做此抛砖引玉之言,必有疏漏,愿闻诸位大人高见。”
城中总兵陆千机是个武人,此事自然非说话不可:“禀大人,据城外回来的散兵所言。北仑炮台全军覆灭,张总兵身陷敌营,想此二人之勇诸位大人当有耳闻。以此二人之能,尚败于斯,可见敌势之强,还有敌阵中车辆在座大人可都有个耳闻。此军恐非出自舟山或江浙一带。据下官猜测这一支兵马倒是出自那闽地,故绝不可掉以轻心。况其后又有舟山贼虎视眈眈,据卑职想,莫如道台之言,拒坚城而守,始为上策,还请巡按大人定夺。”
朱之葵、孔文语二人都拱手道:“二位大人说的极是,言之有理。”
秦世祯撇了二人一眼,鼻中不出声地哼了一声,他们二人的官却是在博洛袭取宁波之时,倾尽囊中所有,自博洛手中买了知府、同知之位,他二人能有何见地。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