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权-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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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用谁?”
“红蝎!”
“此人应该关在北镇抚司的地下水牢内!”曹吉祥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对,就是他!”
“这个人很危险,当年锦衣卫费了好大的力气,伤亡了十几个人才将他抓住,本来早已判了死刑,但翁主觉得可以留他一命,所以一直都没有勾决!”
“这是翁主留下的人,咱家不能擅自决定,我要请示翁主!”曹吉祥道。
“曹公公,匠作司传来消息!”
“哦,这小子挨了一顿打,很好,锦衣卫内也有人看他顺眼,这样也好,他若是突然暴毙,也不容易怀疑到咱们的头上!”曹吉祥看到纸条的内容,桀桀笑了起来!
孟岩回到家中已经是亥时三刻了。
“沈聪,还没睡呢?”
“沈聪等公子爷回来呢!”沈聪回答道。
“这么晚了,以后就别等我了,早点儿睡觉!”孟岩吩咐一声,“今天家里没啥事儿吧?”
“姜总管来过,说是炭炉差不多已经打造完毕,使用宣传手册也印刷好了,这是样册!”沈聪取来一本小本子,十来页的样子,递给孟岩道。
孟岩翻开看了一下,虽然雕版印刷的质量比不上后世,可这还是相当不错的,自己清晰,动作要领都很清楚。
咱来大明朝第一件事就是发小广告,这个创意真不错!
孟岩嘿嘿一笑!
“印了多少?”
“第一次印了一千本!”沈聪道。
“恩,一千本前期也差不多够了,这版子都在吧?”
“在,雕版按照公子爷的吩咐直接买下了,下次印刷直接就可以用!”沈聪道。
“这个明天让姜峰给我送两百本过来!”孟岩吩咐道,“炉子呢,也是这个数字,这样,直接送锦衣卫南衙,回头我给你写一个帖子,你找牛百户,他会带你去见郭大人的!”
“公子爷,您明天还当班吗?”
“去呀,怎么不去,我才当了一天的官儿,还没过瘾呢!”孟岩道。
“您这屁股上的伤?”沈聪关心道。
“没事,皮肉伤。”孟岩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这几百个煤球炉姜峰是怎么造出来的?”
“姜总管说,这炉子就是一个铁板卷成的,工艺并不复杂,所以,就却铁匠营胡同,给所有的铁匠铺下单子,打铁板,然后再把铁板运回去,做成炉子。”
“这个法子不错,外包,这是个不错的方式。”孟岩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办法是谁想到的?
“是小蝶姑娘!”
“姜小蝶?”孟岩惊讶了,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有些不简单呀,人才呀!
第二天上去,南衙。
“是孟岩让你送过来的?”
“是的,郭大人!”
“老爷,这么多煤炭炉,咱们怎么处理?”老达从外面进来,问道。
“一半儿留着咱们自己用,算是福利,另外一半,我准备用来送礼!”郭怒道。
“这光有煤炭炉,没有个蜂窝煤可不行呀!”
“每个煤炭炉赠送二十个蜂窝煤!”沈聪低头垂首道,他可不是孟岩,郭怒的气场有点大,他自然紧张了。
“二十个,太少了,怎么的也得一百个!”郭怒道。
“老爷,这只是试用,好不好用,试过才知道,送太多也没啥用处。”老达替沈聪解围道。
“嗯,有道理,这样,我草拟一个名单,你帮我把这些煤炭炉和蜂窝煤送出去!”郭怒道。
“好的,老爷!”
“郭老虎送礼,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什么,锦衣卫的郭老虎派人给咱家送礼,走,快去看看,是什么?
“这个郭怒,性情转了,不假装清高了?”
“再清高,就该解甲归田了……”
“……”
凡是有资格让郭怒送礼的,当然不是一般的官儿,起码也得是四品以上。
“郭怒送礼?”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瞪大眼珠子,“朕没听错吧,他可是最不喜欢迎来送往的。”
“可能是一时间开窍了呢,也说不定!”王振讪讪一笑道,“不过他倒不是给一个人送礼,是给上百人送礼!”
“上百人,朕倒要想瞧瞧,这郭怒送的什么礼?”朱祁镇哈哈一笑,“先生,郭老虎没给你送礼吧?”
“主子,郭老虎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给我送礼呢?”王振道,“我给他送礼还差不多。”
“都送了那些人,什么礼,你派人速速打探后,报朕!”朱祁镇吩咐道。
“臣遵旨!”
“朕的万寿节快到了,不知道这郭怒这一次会给朕送什么礼?”朱祁镇哈哈一笑。
“主子,杨阁老昨日染了风寒,今日内阁例会都没有过来?”王振道。
“杨阁老病了,派御医了吗?”
“臣给太医院下令,让温太医过去了!”王振道。
“好,好,派的好,这朝廷大小事务没有先生操持,朕可真是忙不过来!”朱祁镇略微感慨道。
“为主子分忧,这是为臣的本分!”王振低头道。
第七十五章:匠作司,嫡系(一)
锦衣卫南衙匠作司。
“孟大人,早!”
“早!”
凡是跟他打招呼的,孟岩都是微笑面对。
见到孟岩,匠作司的各路人马一个个都露出一丝敬畏之色,特别是昨天被挨打的,再见到孟岩,就远远的躲开。
大家都传开了,匠作司来了一个年轻轻轻的凶神!
挨了四十军棍,第二天居然继续来当值,这等狠人锦衣卫多长时间没出现过了。
同时,孟岩之前的一些事情也被挖出来,在匠作司迅速流传开来。
“孟大人,您,您怎么来了?”第二天一早,看到孟岩出现在仓库,留守值班的范西平着实吓了一跳。
“老范,早,刚出锅的肉馒头,来两个?”孟岩笑着递给范西平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的是他在老蔡哪儿买的肉馒头!
挨了打,就认怂,这可不是孟岩的风格!
“孟大人,卑职哪能吃您的东西,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让你吃,你就吃。”孟岩推了过去,“在锦衣卫,我是你上司,脱了这身官衣儿,咱们就是兄弟,没那么多的规矩!”
“兄弟……”
“赖胖子呢?”
“他,睡懒觉呢,不睡到日上三竿起不来的!”范西平嘿嘿一笑,眼中似乎带着泪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觉?”
“昨天他跟唐小旗忙活了半宿,清点账目,这不,唐小旗还没来应卯呢!”
“是这样,那还情有可原!”孟岩点了点头。
“其他人呢,不是说了,让他们今天过来吗,还有另外两个小旗的人呢?”孟岩问道。
“这个点儿怕是还没到。”范西平讪讪一笑。
“这个点还不到,这早就过了交班的时间了,平时你们就这么懒散惯了?”孟岩道。
“这不是天冷嘛,孟大人,谁愿意这么早起来,再说了,仓库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儿,所以他们来的比较晚。”
“是这样呀,等他们来了,你通知我一声。”孟岩不动声色的吩咐一声。
“老范,老范在吗?”
“孟、孟大人……”来人看到孟岩,像是见了鬼似得,吓的脸色苍白。
“老范,找你的?”孟岩看了一眼来人道。
“老尤,来领材料?”范西平一看来人,招呼一声。
“老范,昨天没能领到材料,所以,今天我就……”那人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孟大人?”如果在这之前,范西平直接就带着人奔库房去了,但是现在不同了!
仓库所有大权都在孟岩手中,昨儿个还算是虚的,可今儿个已经是实的了。
陆总旗保管的库房大印已经被孟岩给拿到了,就放在那书桌的一角。
范西平在库房多年,岂能不认识那库房大印?
“清单给我,你带人去领材料!”孟岩点了点头,吩咐道。
“孟大人,这是我们申领的材料清单,您过目一下?”那老尤有些紧张的递上了清单。
“弓箭所的?”
“是的,孟大人!”
“老范,这孟大人是不是很凶好,很难相处?”走出这道门,老尤小心翼翼的问范西平道。
“不是呀,孟大人虽然年轻,但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些规矩大。”范西平道。
“老范,昨天你不在,我可告诉你,孟大人一个人……”
“什么,你说孟大人一个人打你们数十个人,还打的你们不敢还手?”范西平惊的张大嘴巴。
“真的,我是亲眼所见,要不是后来于副千户来了,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
赖胖子,这下糟糕了,这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呀!
范西平心中暗暗叫苦!
“老尤,这以后可不能像往常那样了,被查出来,那是不得了的。”范西平道。
“我知道,你们仓库的天要变了!”老尤叹息一声。
“赖胖子,醒醒……”
“老范,别闹,我还没睡够呢!”
“我是孟岩!”
“孟岩是哪个,不认识,走开……”就在赖胖子继续闭上眼睛不到三秒中,他猛然睁开双眼,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卑职不知孟大人驾到,还请恕罪!”
“赖雄,这个名字谁给你取的?”孟岩坐下问道。
“是卑职的父亲!”
“令尊给了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必定是对你有极高的期望,你知道何为雄吗?”
“卑职不知,请孟大人教诲!”
“杀一人为罪,屠万视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孟岩缓缓道。
赖胖子闻言,呼吸渐渐粗了起来,额头也沁出一层汗珠。
“你的父亲赖德,可以说是锦衣卫里难得的一条好汉,数次出征塞北,血战沙场,杀敌数百,而你是继续自暴自弃下去,还是振作起来,证明您自己,不让你父亲在九泉之下失望?”孟岩继续道。
“孟大人,你别说了,如今朝中阉贼当权,我就算有杀敌报国之心,也难有用武之地!”赖雄道。
“机会不会在哪儿等你,而是用双手创造的!”孟岩道,“有些事,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赖雄笑了,“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如何跟他们斗?”
“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三个人,团结跟我们有共同志向的人,积少成多,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有卵子的,斗不过一群没卵子的?”孟岩道。
“孟大人,我不知道你哪里的信心,但我想说的是,你想干什么我不管,别拉上我!”赖雄。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孟岩冷笑一声。
“你说什么?”赖雄急了。
“怎么,本官有说错吗?”孟岩丝毫不惧,他知道赖雄身手不错,在锦衣卫中,年轻一辈中,可能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青年高手,却被发配到南衙匠作司看仓库,他本应该有机会入选大汉将军营,成为御前侍卫,前途无量。
赖雄如同一只戳破的皮球,一下子泄气了,孟岩说的不对吗,他现在的状态不正是如同一滩烂泥吗?
“你看你现在的模样,街上随便一个乞丐都被你强?”孟岩手一指赖雄道。
“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爱惜的人,有资格成为一名锦衣卫吗?”孟岩喝问道。
“我……”
“给你半天假,出去吧自己拾掇一下,再来见我!”孟岩盯着赖雄命令一声。
“孟大人……”
“怎么了?”
“我,我没钱……”赖胖子羞愧的低下头,他在仓库这边,每个月所发的俸禄基本上都是买酒喝了,身上根本没有余钱,再说锦衣卫管饭,他一个人,几乎把家按在仓库,饿了,自己到伙房找东西吃。
也没有人管他。
孟岩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收拾干净了,买套新衣服,旧的给我扔了!”
“你们两个是王国伦、王国崇兄弟?”
“是的,孟大人?”
“昨天回去相亲了,怎么样,看中人家姑娘没有?”孟岩问道。
“这个……”俩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孟岩微微低头,看到两兄弟裤脚的泥巴,还有他们粗糙的双手,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今天什么时候起床的?”
“俺们不知道时辰,通常鸡叫一遍就起来了!”
“那就是天还没亮,卯时初刻就起来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