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权-第4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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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县,易县县令是哪一个?”
“马蔚然。正统三年的进士,正统七年实授,这是他的第二任期。”傅啸尘道。
“老傅怎么会如此清楚?”
“这个马蔚然身材短小,兼一脸的麻子,当年殿试的时候,我就站在他边上。看着他答题的,这家伙是站着答题的,字写的不错,文章我是不知道,后来听说取的名次并不高,好像是倒数第三还是第二名的。”
“这个人官声如何?”
“吏部的考核,一年前是中下等。”赛霄宇道。
“这么说这个人为官不怎么样了?”
“恰恰相反,这个人在县令任上劝科农桑,扶持乡学。老百姓中口碑不少。”
“那不错呀,怎么吏部考核是中下呢?”郭怒奇怪道。
“马县令的身材被人诟病,被同僚不喜,加上他不喜财,又不阿谀奉承上官,纵然政绩再好,也得不到上司一句好评!”赛霄宇解释道。
“这真是岂有此理!”
“郭大人,这其实还算好的了。马县令还能在县令任上给百姓做些实事,碰到一些妒贤嫉能的。对于这种异类,那恨不得把人赶出官场,在那些官儿的眼里,这种人越是表现异类,越是显得他们无能和贪婪,既然不合群。就换一个合群的来,这样一来,上下连成一片,搜刮起民脂民膏来,就更加肆无忌惮。即便是上面派人巡察,也难以发现。”
“郭敬老奸巨猾,如果汤大人真是他杀的,定然不会让尸身留下来,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包住汤大人的尸身,日后就有为其伸冤昭雪的机会。”傅啸尘道。
“郭敬应该不会马上将汤大人的尸身火化,至少要等到朝廷的旨意才行,否则,他这就是欲盖弥彰了。”
“他跟王振沆瀣一气,皇帝也已经相信了郭敬和王振的那一套说辞,所以,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这样,我亲自走一趟,但是,没有旨意,我最多只能暗中保护,却不能直接现身。”赛霄宇道。
“也好,霄宇,你即刻动身,明天早朝,圣上肯定会对此事有旨意,我再飞鸽传书给你。”郭怒道。
“好,我就先走一步了。”赛霄宇起身离开。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孟岩从睡梦中醒来,洗漱后,郭小超从外面进来。
“大人,梁松过来问我,今天有什么安排?”
“他怎么自己没来?”
“他不敢,您还没起来,怕打扰你休息。”郭小超笑呵呵道。
“喜宁怎么样,起来没有?”
“刚来路过他房间了,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应该是起来了。”郭小超道。
“待一个上午,没线报的话,就回去。”
“回去?”
“当然回去了,不然留在这里做什么?”孟岩笑道,“这人十有八、九是往京城去了。”
“京城,她带着孩子,目标太明显了!”
“要是没带孩子呢?”
“没带孩子,她一个女人,怎么舍得把孩子扔下?”
“带着孩子,她根本走不远,而且也没法回到京城,而如果撇下孩子,还有机会偷偷潜入京城。”孟岩大声说道。
“大人说的有道理,可是,她把孩子丢在什么地方,又丢给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他根本没办法照顾自己?”
“过来,小超兄,我对你说,这附近……”
“大人,你说的……”郭小超惊讶的连忙掩住了嘴巴,这可真是绝了,他自认自己算是聪明了,可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心隔墙有耳!”孟岩提醒一声。
“大人,明白了,要不要我带人先去看看?”郭小超小声请示道。
“不,你去目标太大,让杨宏化妆一下,悄悄前去!”孟岩摇了摇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郭小超甩头迈开步子从孟岩房内离开,孟岩一回首,眼睛余光看到窗口下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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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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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宁房中。
“喜公公……”一个细长的瘦影开门进来,蹑手蹑脚的走到躺在床上的喜宁,附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有这样的事情,你听清楚了?”喜宁闻言,眼眸骤然睁开,起身坐立起来。
“前面倒是听清楚了,可后面,他们是悄悄的说的,小的隔了一层窗户,听不清楚。”
“这个姓孟的诡计多端,他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这一次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喜宁恨声说道。
“公公,会不会是这姓孟的虚张声势?”
“也不是没有可能,抓不到人,他姓孟的也难逃罪责。”喜宁咬牙道。
“公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去,把梁松悄悄的叫道咱家房间里来,咱家要跟他说话。”喜宁吩咐一声。
“是,公公!”
太监小李子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梁松在小李子的带领之下,进入了喜宁的房间。
喜宁将小李子赶了出来,单独将梁松留在了房间之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梁松从喜宁房间内出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知道喜宁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令他如此的不喜。
“大人,果然如你所料,这喜宁将梁松叫了过去,两人密谋半天。梁松似乎不太高兴的出来了。”
“喜宁应该是跟梁松摊牌了,辛辛苦苦的追了三天两夜,自己什么没捞着,还要把功劳给别人,这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孟岩分析道。
“有理,王振现在要的是汤夫人母子以及她手中掌握的证据。必要的时候,区区梁松是可以牺牲的。”郭小超道。
“梁松若是不能戴罪立功,那下场可想而知,你想想看,一个被抛弃的人,此刻心里一定充满了对抛弃自己的人的怨恨!”孟岩道。
“梁松可是杀人者,大人难道想把梁松给收了?”
“梁松固然可恨,但他跟汤夫人母子以及福威镖局的人应该没有私仇,他杀人皆因是郭敬的命令。所以郭敬才会是罪魁祸首!”孟岩道。
“可这些人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的脱罪,他们是要为过往的罪孽赎罪的。”孟岩道。
“赎罪?”
“对,战场杀敌,缉拿盗匪,这都是赎罪。”孟岩道。
“大人,这些人可都不是善类,您可要善用呀!”郭小超提醒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愿意改邪归正,本官自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但若是他们日后没有改过,我会亲手清理门户的。”孟岩冷冽道。
“但愿如此!”
“还请小超兄监督我。”
“大人言重了。”
“大人,梁松队长求见!”门外传来门神冷锋禀告的声音。
“请梁队长进来吧!”孟岩给了郭小超一个眼神,梁松是来打探消息的,不用说是受了喜宁的指使。
虽然他跟喜宁闹了不愉快,可他现在还没有胆子敢违反喜宁的指令。毕竟喜宁代表的是东厂以及背后的王振。
“孟大人,这都眼看日头都晌午了,还没有消息,卑职这心里是心急如焚,这距离圣上给的十天时间不足三天了?”
“本官知道。梁队长,稍安勿躁,你要有沉得住气,有耐心,知道吗?”孟岩不紧不慢的说道。
“孟大人,您不着急,卑职可是一刻都坐不得。”梁松急的一张脸都揪了起来。
“梁松,你且耐心等候,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孟岩道。
“孟大人,你是不是得到什么线索,瞒着卑职等不说呢?”梁松忽然一抬头,直言面对孟岩,大声质问道。
“梁松,你好大的胆子,该这么质问大人?”冷锋指着梁松喝斥一声道。
“梁松不敢,只不过卑职听手下人说,您好像派人出去了?”梁松欠身问道。
“本官派个人出去打听一下情况而已,这你也要过问?”孟岩冷冷的问道。
“卑职斗胆,请问一下孟大人,您派人出去到底打探什么情况?”梁松问道。
“梁松,本官做事,难道还要向你禀告吗?”孟岩霍然站起来,逼视梁松道。
“卑职不敢,只是现在卑职跟孟大人同坐一条船,您如果有什么发现,难道不应该告诉卑职吗?”
“梁松,别忘了你的身份,若不是王振求情,本官岂会答应尔等戴罪立功?”孟岩冷笑一声,“王振打的好主意,利用本官帮你们捉拿钦犯,钦犯捉到了,你们之前犯得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本官什么都得不到,你们不觉得本官太可欺了?”
“孟大人……”梁松张嘴有些垭口了,孟岩所言,倒也是事实,抓到汤夫人母子,他们是能恢复自由,可孟岩却什么好处都没有,若是抓不到,他反而要但罪责,弄不好,还要把大部分罪责给承担过去。
“怎么,本官说的不对吗,王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要不是看在为圣上和朝廷的份上,本官根本不会接这个案子,你们的那些腌臜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本官可是要做新郎官的人了!”孟岩道。
梁松在孟岩逼视之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愧疚的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与之直视。
“孟大人,那咱家想要知道呢?”喜宁在小太监小李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喜公公,本官私事也需要向你报告不成?”
“公事还是私事,孟大人说了,大家才知道。否则,孟大人如何能令人信服?”喜宁道。
“本官若是不愿说呢?”
“孟大人,那就恕咱家就要行驶监督之权了!”喜宁看着孟岩说道。
“喜宁,你以为有王振做靠山,本官就奈何不得你吗?”孟岩眼神锐利如刀。
“孟大人,你这话何意?”
“本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喜公公,本朝自太祖皇帝就定下规矩,宦官不得干政,别人本官管不着,在本官的巡察司,你该谨守本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出的头,千万别出头!”孟岩冷冷的喝斥喜宁一声。
“孟岩。你……”喜宁被孟岩斥骂的青一阵,白一阵,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喜公公既然身体有恙,还是下去好好休息吧,免得伤了贵体。”孟岩道。
“孟岩,咱家不跟你逞口舌之利,你若是想要包庇汤夫人母子,这是什么罪名。你心里清楚!”喜宁斥道。
“你说什么,本官包庇汤夫人母子?”孟岩勃然大怒。拍桌而起,“这抓人的事情,本官不管了,小超兄,收拾东西,回京城!”
喜宁愣住了。这孟岩真要撒手不管,那可真要命了,让他跟梁松二人怎么找线索?
可这个时候,话都赶到这份上,他根本拉不下脸来求孟岩。只能给梁松眼神。
梁松本来心中不痛快,可这个时候还不能真的把喜宁得罪死了,赶紧上前:“孟大人,大家都是为了早一点抓到朝廷侵犯,喜公公一时话说急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哼!”孟岩怒哼一声,扭头过去。
“孟大人,你既发现汤夫人母子的线索,为何不说出来,大家参谋一番?”
“本官何时说发现汤夫人的线索了?”
“那刚才小李子说,你跟郭小超在屋内密探,说到汤夫人可能的去处?”
“那只是本官的猜测!”孟岩冷哼一声。
“猜测也罢,线索也罢,你说出来,或许真能帮到咱们呢?”喜宁服软道。
“汤夫人的目的进京,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进京目标太大,而且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本官猜她定是想找个人家把孩子安顿下来,然后独自一人进京,这样目标就小很多,那么,咱们贴了告示,十里八乡的自然都知道了,老百姓应该不会收留她的孩子,而起她也不敢把自己的孩子随便找一个人家寄存,本官有个猜测,那就是,她会不会把孩子寄存在庙宇之中,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定不会看着一个小生命挨饿受冻不管的。”孟岩道。
“对呀,这卑职等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梁松惊讶一声。
“你要是能想到,岂不是比我们孟大人还要厉害?”冷锋揶揄一声道。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