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田园:医女嫁贤夫-第2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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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颤抖的在她的脸庞上抚摸,她倾城的容颜已然和他脑海里的那个小丫头有了出入,可他知道,她真的是花梨,他日思夜想,甚至为之走火入魔的花梨。
“你变了,长高了,头发长了,声音变了,容貌变了。”他的眼睛,将她的脸,每一寸都看得仔细,然后落在了她被狐裘包裹住的青色纱裙,“以前,你不喜欢青色,因为,你总嘲笑白安泽,青衫像一只大大的菜青虫。”
是啊,青色真的很像一只大大的菜青虫,花梨很想笑,可是,过往的话随着过往的记忆涌出,她真的很想笑,却只是勾着微笑的唇角,眼泪却夺眶而出,因为,白安泽喜欢这个颜色。
“花梨,对不起,这个道歉,迟了三年,三年前,是我连累了你。”杀伐决断的杀手头目,而今夜,却在一个少女面前,像个忏悔的罪人,“我杀了花梓语,杀了那个臭道士,我甚至想杀了整个花家,我以为,我替你报了仇,就能好过些,就能过得去我心里这关,可是,却还是于事无补。”
“不关你的事,也是我自己活该,当初在花家,太嚣张,以至于花梓语这般恨我,追月,不关你的事情,你没必要自责,况且,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还活着吗?”花梨拎着裙角在追月的面前转了圈,青色的纱裙和白色的狐裘,使她像朵花一样绽放在追月的面前。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追月的手举起,本想将花梨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可这动作忽然就停了下来。
花梨松开裙角点头,“很好啊,那里的人对我都很照顾。”
“你身上有很浓的药味。”
可追月只一句话,就将花梨隐瞒的心酸轻而易举的揭开,“这三年,你药不离手是不是?”
☆、第1075章 1075、一座空城念一个人6
花梨的沉默和那眼底慌乱的震惊就是给他最真实的回答。
不需要花梨说一个字,追月就懂了,她说的很好,那三年,她其实,不好。
也对,他问的话多可笑,没有白安泽在她身边,她会好吗?她甚至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吧,哭着哭着,才像现在一样,变得坚强起来。
“不管怎么样,三年,是苦,是开心,不都是过去了吗?”是啊,过去了,念了三年,盼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失眠了多少个昼夜,熬过去了。
“你要回白海镇去找他?”追月问了话,下一刻又自顾作答,“他不在,三年前,漠城叛乱,白海镇临危,整个镇上的人全部拖儿带女的离开了,我走了后,回过一次白海镇,那时候,白海镇已然成为一坐空城,街道上,萧条无比,一个人都没有,他应该是离开了。”
“他回来过?”花梨在意的不是白海镇变成了空城,在意的是,三年前白安泽回来过,在意的是,白安泽是不是以为她死了,那么,他走了,可还会回来?
“你出事后他就赶回来了,醉仙楼是他的产业,花家的事情,和你的事情,他不管去了哪里总会知道。”
醉仙楼?花梨一愣,怎么会呢?醉仙楼很早就在了,白安泽才到白海镇不长时间,醉仙楼怎么就成了他的产业?
“以前的醉仙楼生意惨淡,是后来白安泽把醉仙楼买了,招牌虽然没变,但是醉仙楼的重活却是白安泽一手策划,到了最后,醉仙楼竟然也成为了日进斗金的酒家。”说起白安泽的商业手段追月是佩服的。
“他不是帮别人做事的下人吗?”花梨顿。
“不知道,但是,就算他是别人家的管事,他常年在外奔波,能建立自己的产业也不足为奇,不然你以为,他哪里来那么多的银子给你挥霍?”追月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渐渐的变的万分的凄然。
“你笑什么?”花梨不解,仰起头轻声问着,“哪里好笑了?”
“好笑,怎么不好笑?”追月点头,暮然,微微哽咽,“花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你要的,哪怕是我追月的命,我都能毫不犹豫的给你,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你,能给你所有一切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平淡的走过这一生,当我看见你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才顿悟,我的以为,是有多么的可笑。”
可笑他自己多么的自以为是,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费尽心思的给她弄来,却唯独给不起,她所要的,安定。
从他踏入江湖,从他双手沾染血腥开始,他就注定和她无缘,注定,今生就算是遇见了她也终是要错过他。
谁说,杀手不会有报应?错过他,就是老天给他最大的惩罚。
“追月,对不起我的心很小,白安泽走进来了,就没了你的位置,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惜,我今生注定要对不起你。”花梨眼眶通红,“追月,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愿意和你携手闯荡江湖的女人。”
“谈何容易,双手沾满血腥的我,总是会让人害怕。”追月自嘲的摇头,“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傻傻的叫我侠士的姑娘。”
“追月,会有的,一个女孩,倘若真的爱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追究,如果,你的手沾了血,她会帮你洗去,而不是像我这样远远的站在边上害怕。”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追月,早知如此,她当初,千不该,万不该招惹追月,她更不知道,该要怎么和追月说,有一天,也许,真的是也许,他会遇到那个愿意在他杀了人后疲惫万分的时候端一盆水轻轻的为他洗掉手上的血迹。
☆、第1076章 1076、一座空城念一个人7
踏入白海镇的这一刻,花梨心中百感交集,街道上人影涌动,何处不在显示镇上的热闹,此时,已然看不见追月口里那个空城的萧条。
回过身,花梨目送追月离去,在心中和他道了声再见,她想,追月,有一天,会忘了她的。
他说,从今以后,有她的白海镇,他再不会踏进打扰她,可他又说,如若,等不到白安泽,海城新贵薛公子薛家少夫人的位置会为她留着,只要她愿意。
一身青色纱裙披着白色狐裘的花梨走在白海镇的街道上,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大概是在深山生活多年,她的身上,有一种静,如若天外飞仙一般不染尘埃的静。
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熟悉,街道上的每一块青砖,都有她曾经稚嫩的回忆。
“死白痴,我要糖葫芦,快去给本姑娘来两串,要大的!”
“死白安泽,你别整天穿成菜青虫似得在我面前转悠,回头惹了我,我就去你家把你的衣服全部扔掉!”
“大白痴,你才是花姑娘,你全家都是花姑娘!”
“白安泽,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闯荡江湖离开花家那个破地方啊!”
“嘿,白少爷,掏点钱给姑娘我花花。”
“白安泽,你这身衣服不便宜吧?吸水性真好~”
那时候,她就像个街头恶霸一样嚣张跋扈,却也能对白安泽嚣张,那时候,白安泽都是怎么回答她的?
他会气的咬牙切齿,自称本少爷,小爷,大爷,然后回气急败坏的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回过头,又是对她一阵数落,可她细细回想时候,分明在他眼里看见了开行和宠溺。
回忆,每一块青砖的画面,使她的眼底噙上泪意,眼前忽然渐渐模糊,变得一片漆黑,可这里,即使她看不见了,却依然熟悉的能跨出每一步,朝着他的家走去。
“娘,你看那个姐姐好漂亮啊~像个仙女,可她为什么在哭?是不是她从天上掉下来,找不到回天上的路所以很伤心啊?”
路边有孩童好奇的看着那一抹白影,指着渐渐远去的人影问着身后的大人。
孩童的话,引得街道上的人纷纷朝着人影看去,不少人追随她的脚步而去。
花梨的脑海里,满是她怎么欺负白安泽的过往,这一刻,她从未这般的后悔,悔不当初,不应该那么对他,他那么好,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哎呀!”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两人相撞之后响起,花梨耳边是女孩身上金步摇晃动的身影,还有一个男人对女人关切的声音。
“夫人,你无碍吧?可有什么地方撞疼了?”男人关切了夫人之后,有些动怒的道,“这位姑娘,这地方这么大的地,我夫人在这边摊子看头花,你何必要往我夫人身上撞呢?”
“算了,夫君,我没撞疼,没事,人家姑娘也一定不是故意的。”
声音传入耳朵的那一刻,花梨的泪,潸然而下。
谁说这个街道没变?她不知道这里多了一个摊子,三年了,什么会不变?她自己都变了,变高了,连容貌和声音都变了,还有,花梓灵也变了,她变得成熟了,她的身边也多了一个很疼爱她的夫君。
☆、第1077章 1077、一座空城念一个人8
“对不起。”花梨轻声道歉,伸手向前摸着,她以为什么都没变,所以她以为,就算现在忽然看不见,她依旧能找得到要走的路。
“没事,没事,咦,你看不见啊!难怪!夫君,你看你错怪人了!”
“原来是这样,是为夫不对。”男人连连应着,可等两人说完话想要去找刚才那个女孩的时候,女孩大概是已经转了弯看不见人影了。
“夫君,那女孩好可怜,长的那么漂亮,还那么小,却看不见了。”
“是啊。”男子应,忽然若有如无的念叨了句,“总觉得刚才那姑娘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哪里见过一次。”
“夫君你在外走商,见过的人那么,见过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看那个姑娘穿着打扮就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儿,会不会是你生意上哪个老爷的女儿?”
“不知道,算了,不关我们的事。”
两人恩爱的相携继续逛着街,拐弯处,一个白影忽然走了出来,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一男一女轻笑着。
变了也好,花家,她最感谢的就是这个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小妹小妹叫着的花梓灵,她单纯毫无心机,她甚至愿意将所有的东西给她这个妹妹。
我的好姐姐,看你幸福,我也很开心,只是,你我陌路,我花梨,终是没有机会和你说一声,祝你永远幸福。
前去的路已经变的明亮,路,依旧是那条路,只是,走路的人,两个人变成一个人,路过的人,不再是她熟悉的百姓。
天,忽然飘起细细密密的小雨,花梨站在破旧的小院子里,矮墙外,一眼就看得见里面长的比墙还高的杂草。
握着钥匙的手颤抖不止,一遍两遍的往钥匙孔插去,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偏偏做的那么的艰难。
咔一声,锁开了,瘦长白皙的十指轻触满是尘土的门板,轻轻推开嘎吱作响的门,露出里面一派萧条的景象。
并未枯黄而死的杂草高高而立,迎着冬日的凉风,微微摆动,地面上,枯草一片死黄,如这座破旧的院落一般,死寂。
他,真的不在。
脚下,踩着的是厚厚的枯草,一步,两步朝着紧锁的屋子走去,是多久未曾来过人,以至于,她的手才碰到门,就抖落了一身的轻尘。
三年前,他来过,带着她的死讯,又离开了。
三年后,她回来了,带着等他的心,来到了这里,可如今,她还能等到那个知道她死了的白安泽吗?
她宁愿,三年前白安泽走的决断,对她不闻不问,不曾知道她身坠悬崖,如今,她回来了,才有一丝希望。
回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狠的绝情人,给她最美的回忆,最残忍的现在。
深巷顾里,细雨纷纷,草木比他的青衫还甚。
一把破旧纸伞轻轻的斜靠在门边,屋内,一如他整洁的风格,只是,现在,多了一层厚重的灰层,一走进去,呛得她轻声的咳着。
死白安泽,你多等我几年会死吗?
死漠城,你不叛变,会死吗?
如果,漠城不叛变,白安泽,你是不是会和我等你一样的在这里等我?
可这个问题,她该去哪里问他?
☆、第1078章 1078、一座空城念一个人9
抽屉里的她闲暇时候写的纸张已经不再了,是他离开的时候拿走了吗?还有他留给她的那个大布偶,也不见了,是不是,他当做对她的念想,带走了。
白安泽,你是不是,像我想你一样的想我?花梨轻声问着,可她知道,没有人会回答她。
花梨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放进已经空掉的衣柜里,既然,他不在,那么,还是由她来等,她已经等了三年,不怕再多十个三年。
拿起旧纸伞,花梨关上门,迎着细雨离开破旧的小院子,就像离开家一样散步一样,带着笑。
雨来的忽然,街上行人纷纷躲雨,卖伞的摊主别提多开心了,一把把的将伞送手中卖出换来分文辛苦钱。
可在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