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永宁-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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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并不知道房玄龄又把她往天仙的方面想像了一回,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替我定下一个目标,然后我会努力的达成,心里空荡荡,无所依恃的感觉,实在不好……”
房玄龄轻叹了一声,回忆似地说道:“你可还记得,你自己的来历?”
“啊?”永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说道:“这个自然记得……”
“你会到此间与我结这段父女之缘,全因袁天师的逆天之举,而袁天师之所以会行这逆天之事,却只为心系大唐……既然如此,你又何不将大唐当做你的羁绊?”房玄龄微眯着眼看向永宁,他一直都知道,他家闺女很是有些本事不曾外露,他也明白她在顾忌些什么,而今天便是他打破她这顾忌的时候。
“大唐?”永宁的眼神更加的迷茫,她被房玄龄说得更加的迷糊了。
房玄龄抿唇一笑,说道:“你方才说,不知道该不该、能不能去做某些事,那么其实也就是说,你还是有些想要去做的事的,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所以不敢去做,是不是?”
永宁有些泄气地点了点头,她心里确实转过许多的念头,只是一想到她去做了之后的后果,便只能强忍下来。“有些事若是去做了,会被人猜忌,会让人不安的……”她实在感觉很无奈,有时候也会有憋屈的感觉。
房玄龄轻笑着摇头,低声说道:“袁天罡在你插手辽东战局之时,曾与陛下详谈过一次……当时或许他便已经知道自己不能久留长安,便将你的事毫不隐瞒的都告诉了陛下,他事后才知会了我一声,而我当时便知,你与太子殿下的这段姻缘,必是会成的……”
“啊?”永宁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袁天罡居然会把那些事告诉李世民,她更没想到的是,李世民居然没灭了她这么怪力乱神的事,换个疑心重点的,怕是不会容她活到现在吧?哪怕她是“下凡”来扶助大唐的,但就冲着袁天罡跟她的师徒关系,他的话怕是也只能信上三分,然后不分真假都该直接诛杀了她才是……又或者,李世民这回容她留下性命,是打算多方监视,然后设法压榨,等到没利用价值了,再……
永宁越想越阴暗,想到最后被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血腥画面吓得忍不住一哆嗦。“那,那陛下,陛下就没怀疑过吗?毕竟那是我师傅,有了这层师徒关系在,师傅的话,怕是陛下不会全信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呀”房玄龄笑着伸出手,虚点了永宁几下,说道:“袁天师乃是修道之人,又哪里会虚言欺炫?陛下对他的话,自是深信不疑甚至也因此坚信了你与太子殿下是天作之合,不仅在婚礼上对你诸多优容,便是你在宫中的生活安逸,也多赖陛下维护……”
永宁听了这翻解说,倒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以往有些不明白之处,此刻倒是能理解上一二了,也难怪就连李治有时都对李世民的作为感觉难解了。
“你在宫中,虽说自当恪守本分,但是于国于民有利之事,倒也不需讳言,太子殿下与你情谊非浅,当不会疑忌于你,而陛下,如今看来,也是不会的……”房玄龄之所以此时才与永宁说起这些,自然也是经过了一番考量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他原先也担心李世民心中存疑,怕永宁过露锋芒之后,会引来祸事,但是经过这两年的细心推敲深究,他倒是渐渐地相信了李世民对此事的态度。而李治与永宁的感情平稳,也是房玄龄敢做此决定的重要因素。
永宁被房玄龄的话,说得有些头晕,敢情她在宫中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被李世民怀疑猜忌,都是多余的?敢情,皇帝陛下一直都是知道她那些与众不同之处的?她觉得自己需要再好好地消化一下房玄龄的话,她有些不太能接受……
“若说陛下当日曾疑心过你是不是真如袁天罡所言,是大唐的福星的话,那么在小殿下出生的时候,那份疑心也就全部消失了……”房玄龄也看出永宁被他的话打击到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心疼地继续说道:“在你有孕之初,袁天师便断言了小殿下将诞于元日子正,孩子带福禄而来,而你却要为‘后继之主’承灾接难……”
房玄龄将“后继之主”四个字说得极轻,轻到永宁险些听不清,可是她到底还是听清了,于是不免张大了嘴看着房玄龄,一脸的惊色。
后继之主,这四个字哪里是能轻易出口的?若是传出去,又不知会惹来多少的是非劫难。只是永宁却又恍然,错非这四个字,怕是也不能让李世民对李琮如此的关注,生下来便养在身边不说,如今一闲下来,便极有兴致地抱着孩子念书给他听,也不顾这么大点的孩子根本就听不懂这个事实……
“这,这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知情?”永宁轻揉着额头,虽然她觉得李治多半并不知道,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房玄龄果然摇了摇头,说道:“怕是未到最后那一刻,陛下都是不会告知太子殿下的吧?永宁呀,你要记得,皇宫这种地方,爱之足以害之,若要平安,便不可爱宠太过……如今陛下尚在,你身边的情形倒还好些,若是将来……你也当多多劝解太子殿下才是,日后若是还如现在这般将你放在峰头浪尖之上,怕是你的日子就不会如现在这般轻闲了……”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二二零章重聚
第二二零章重聚
永宁其实很明白房玄龄话中的意思,如今李治还只是太子,东宫的这些女人们也并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毕竟若是真惹出祸事,一个弄不好便会连累到李治,那便真的得不偿失了。所以在李治还是太子的时候,永宁即便多得些宠爱,只要李世民不出声,那么李治是完全可以帮她把风雨挡在外面的。但是一旦等到李治登基为帝后,那么就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了,那些女人的手段却是不必再做压制,而身为帝王的李治却因为身上背负了更多的责任,反倒不能将永宁保护得很好了……
所以说,对于现阶段来说,房玄龄并不会太忧心永宁的安危,但是却也不免为她的日后担心。他也早就有心劝说永宁,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这时机倒是正好。他见永宁面露恍然之色,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也不管合不合适、永宁愿不愿意听,竟是对她讲说起了李世民这些年的政治措施。
永宁完全拿这些当历史事件来听,倒觉得有趣,只是听着听着便不免好奇了起来,开始猜测房玄龄与她说起这些来的原因。她自然不会以为房玄龄是闲来无事,所以才拿这些政治措施当闲话来说,这其中必定有她还不明白缘故在。
果然,等房玄龄将贞观年间的大事纪说了个差不多之后,突然问永宁:“你说平日无事可做,那么可有兴趣撰书?”永宁并没有答话,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房玄龄,等他细说详情。
“其实这些年来,为父一直有心写一本书,只是政务繁忙,始终不得空闲提笔,你可愿替为父偿此心愿?”房玄龄笑得极是湿润,他对于当年“青山旧客”的文笔,还是很肯定的,虽然当日永宁编写的多是些传奇小说,但是视角独特、立意新颖,看问题的广度、深度都是很见功力的,他是真的觉得自家闺女有这个能力替自己完成这个心愿。
永宁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当年写的那些东西,不说纯抄袭的,就是改编的那些,也是有大框架在的,而且她可不认为房玄龄会让她去写传奇小说那种文体随意的东西,不免有些犹豫。
房玄龄倒也是能理解永宁的顾虑,无非是怕写出来的东西不合他心意,让他失望,于是笑着说道:“为父这些年来,一直都想把陛下于贞观年间的作为详述评论出来,留予后人学习借鉴……只是精力不济,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处下笔,所以才想将此事托付于你,你如今有孕在身,也不可多劳神,但却可替为父细思此事,你可愿意?”
永宁眼睛一亮,她从房玄龄那句“留予后人学习借鉴”,隐约想到了些什么,可是那念头却也是一闪而过,竟未能及时抓住。不过她也并不着急,只略一沉吟,便点头应下,然后说道:“可是父亲,这事却不是什么小事,那么多的相关史料,女儿又要到哪里去寻?女儿这身份,有些地方却也是不便去的……”
永宁说的自然是大实话,撇开她东宫侧妃的身份不说,只凭她是个女人,就足以让她在某些地方被拒之门外了,而且当朝史料自有便是等闲史官都不能轻启的,更惶论是她了。
房玄龄却只是一笑,说道:“此事自有为父去与陛下讲说,陛下想来不会不允,不过却不知太子殿下舍不舍得你这般辛苦了……”他说到这后一句的时候,竟是带着几分戏谑,一改往日严厉肃正的作风。
永宁竟是被房玄龄太过意外的戏谑惊得不知该如何应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着撇了撇嘴,说道:“殿下还巴不得我能找些事来解闷呢,更何况我素来喜欢读这样的东西,他只会替我欢喜,哪里还有其他?再说了,这又不是一时半刻能做成的事,且有时间慢慢构思,我才不会着急……”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房玄龄原也是想替永宁找件事解闷,自然不愿意她为这样的事情伤神,她既然自己明白要慢慢来,那便无妨。
永宁原本以为房玄龄的意思是,他去和李世民说这件事,而李治却是让永宁自己去说的,谁知等下半晌李治来接她的时候,房玄龄竟是很郑重地将此事提了出来,然后当着李治的面拜托给了永宁。
李治也知道永宁并不是那种乐于在内院纠缠的女人,而且她在宫中也确实寂寞了些,能有这样一件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他确实是求之不得。他极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而且还允诺,等房玄龄得到了李世民的允许之后,那么他会以自己的名义将贞观年间的史官记录借阅回来,让永宁参考详读。
有李治这样支持自然更好,永宁回家一趟,解开了心结不说,还找到了一件喜欢的事来做,心情自然不差。而李治今天跑的这一趟也是收获不小,分封之事几乎不用他再操心了,心情也是极佳。
“咱们今天不回宫了,如何?”李治一上马车,便把永宁搂进了怀里,带着满脸轻松的笑意,说道:“咱们去锦绣别庄住上一晚,你可喜欢?”
永宁先是眼睛一亮,可随即泄气地说道:“便是你能外宿,我又哪里好在外面?让人知道了,又该说我孟浪了……”她一想起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就没了兴致,她这两年之所以能过得这么安稳,也是与她紧守着那些规矩有关,轻易不让人抓着什么把柄,自然也就少了麻烦。
“又不是你自己,不是还有我陪着吗?”李治安抚似地摩挲着永宁的背脊,说道:“我让人回去与父皇说一声,想来是不会不准的,前两天父皇还指着我的黑眼圈,说要放我歇息两天呢……”
“可是,陛下今日派你出宫,却是办事的,你难道就不用回去复命吗?”永宁不解地看向了李治,他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李治抿唇一笑,说道:“就是因为今天是背负着这样的圣命而来,所以才好这般不守规矩,总要让父皇有些压力才好……”说着,他让人停下马车,叫过了得顺儿,小声地交待了他一些话,然后便直接让车夫调头去往西郊。
永宁是听到李治交待得顺儿的话的,不由地坐在那里掩唇偷笑,却也忍不住在心中暗叹,李治这位未来的高宗皇帝也已经成长起来了,从揣摩李世民的心思,到处事的心机手段,都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李治倒是真心实意地想轻松一下,绝口不再提那些政务,只搂着永宁话起了当年。虽然永宁有孕,不宜泡温泉,可还是被李治拉在坐在池边泡脚,而李治就挨着她整个泡在水里,还让人准备了几道小菜,一壶老酒,说不完的惬意自得。
本来李治还想着晚上与永宁坐在花间好好地温馨一回,谁知高阳公主不知从哪里得了信儿,竟是拉着房遗爱、晋阳公主和席君买,一起过来凑热闹,把李治怄得不轻。
房遗爱与席君买自从定下来了要出征之后,倒把空闲的时间都贡献给了老婆大人,所以说,公主殿下一开口,这两位如今是绝对的无条件跟随。本来晋阳公主是不想来的,毕竟孩子还小,可是却又哪里架得住高阳公主的生拉硬拽?结果硬是把闺女送到了薛仁贵家中,由席君买的大姐照看,然后才放心地跟着高阳公主出门。
如今虽算不上物是人非,却也与当年他们几人聚会时大不相同了,也只有高阳公主和房遗爱算是最早尘埃落定,李治、永宁和晋阳公主心中都带着些感慨。
晋阳公主素来就喜欢锦绣别庄,挽着席君买的胳膊,一边往里走,一边把当年几个人的趣事挑拣着说出来,很快便软化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