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熊猫笑一个-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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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白翟用一脸无所谓,很随便我的样子,说了句:“是朋友重要,还是面子重要?是肚子重要,还是脸皮重要?”
两个问句,皆中死穴:我一向认为自己是最典型的劳动人民,因为素来以食为天;另外我自己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重视朋友,好讲义气。现在被白翟这么一说,我怎么可能不乖乖地承载自己不愿意的尴尬?
李沛霖对这一幕显然非常之有兴趣,最后一点火苗都瞬间熄灭了去,反而眼睛晶亮晶亮地瞧着我们,看得我心底发寒。
我觉得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要撮合我和白翟的念头,真不知道龚千夜到底欠了她什么……又或者,是对我想要撮合她和peter的仇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后面这个想法,可能性无比的大……
然最大的赢家还属白翟,一箭三雕,不仅成功地命令了我,又替李沛霖灭了火,最后还让他健忘的盟友重燃了撮合的烈火。这一仗打得真是漂亮,漂亮得太厉害!如果我不是最大的受害者,现在一定替他鼓掌叫好。
可是,我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因为虫子给我带来一个极坏的消息——胡谷雨想要退学。
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笑着糗她:“喂,喂,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你不怕被胡谷雨扁么?”
虫子却很是认真地和我说:“我跟他又不熟,没必要啦。他这些天都没来上学,难道没在家里呆着?”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跟着紧张起来,“呆是呆在家里,可是他没说自己要上课啊。我们都以为他没课,怎么会突然要退学?”
“他什么也没告诉你们么?”虫子也显得很惊讶,她一直知道我们家的和睦,彼此的关系好得不得了,“我们期中做的那份报告,老师怀疑他cheating(作弊)。他的论文里有一部分内容涉及的知识,他说老师讲了,可是老师不记得自己讲过。”
“就因为这样?只因为她不记得自己讲过,就可以怀疑人cheating?”我简直是不敢置信,嗓门也不由大了起来。这是搞笑?
“也不是啦,老师讲的时候可能就稍微提了提,所以大家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正好胡谷雨就记住并写了。”虫子也有些替他不平,只是不平的同时也有很深的无可奈何,“老师找了几个同学问过,貌似他们都不记得有讲过这块内容。”
“……”那么你呢?这句话差点冲出口,可是最终,还是被我吞了下去。
我问不出口,因为懦弱,害怕失礼。
那么,那些学生呢?是和我一样的懦弱,还是真的走神没有听见?
我不知道答案,只能听着话筒里虫子不断地讲着胡谷雨受到的不公。心里很酸楚,不知怎么的突然琤琤琤地烧起一股内火,烧得头都要炸了。
那老师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任何证据就随便怀疑人作弊?这在国外是很严重的事情,事关名誉,那老师怎么能这么随便?
我特别地替胡谷雨不平——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会不知道么?他为这篇论文的付出,让我都觉得自愧不如,羞愧还没着落的自己,学习还不如他来得努力。
为了写好这篇论文,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憋了一个礼拜,没有玩游戏也没有和我们上街。只有在轮做饭的时候,才会出来呼吸一下;为了写好这篇论文,大家都特别忍着着他从房间暖气口传到各处的难闻烟味,因为知道他已经连续熬夜好几天,真的很辛苦;为了写好这篇论文,他虚心地向尼克求教,认真地和白翟探讨,做了一切应该做的努力。
可是最后的结果呢?仅仅是因为涉及到老师自己忘记自己讲过的内容,仅仅因为觉得口语不好,上课不爱回答问题的他,没有这么好的英文水平,就彻底否定了他的努力,还怀疑他的人格?
口语不好就代表写作不好么?这是谁定的规则?我气得恨不得立刻冲去找那个老师理论一番,丫的我们中国人就是强悍的哑巴英语,你有意见?有意见就提啊,凭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在那里自以为是的大放厥词!
可是最最让我生气的,还是胡谷雨。大家不是朋友么,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们商量,是我们……不值得信任吗?
我真的很生气,生气到都没注意,自己把拳头握得太紧,甚至让指甲割破了手心。
为什么?
走向新生活(三)
为什么?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知道自己很笨,但为了朋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们?
我转头看着白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下一刻,他突然上前抱了我一下,然后拽着我的手,直直地走到胡谷雨的门前:“你都听见了吧?出来。”
一瞬的沉默,然后是门拉开的声音,顶着鸟窝头的胡谷雨,带着深陷的黑眼圈,从内里走了出来。
他的房间很暗,烟味很重,像瘴气十足的鬼屋,让人不想多看。他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惹麻烦,大家都挺忙的。”
“你现在的举动,才给我们带来了大麻烦。”李沛霖没好气地说到,走过来时却带着一脸难掩的关心,“又不做饭,又不上学,你以为我们真不会担心?现在已经不是担心,还在那里乱猜,不是更闹心么!”
胡谷雨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出他的想法。
只是,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在自己全心付出的努力被人全盘否定的时候,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伤害,我和白翟已经用差点破裂的关系,去真实地说明了问题。
然假使说我对白翟的说法还有一些些的自我怀疑的话,胡谷雨则是彻彻底底的无辜。因此我想我那时的伤痛,应该远不如他。
虽然长相老成,性格低调,但实际算来他也不过十九岁而已,别的孩子都还赖在父母身边,每天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快活日子。而他却要在这异国他乡接受别人的侮辱,承担着各种各样的压力。
想到这里,我真的什么气都消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才认真地对他说:“退学不是开玩笑,别随便下决定。我知道你很郁闷,但出了这种事你要早点和我们说啊!大家一起想的话总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我们。”
胡谷雨还是没说话,许久才喃喃了一句:“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想念的。”
我嗤了一声,我要信他那才有鬼。出事前,他还兴致勃勃地和我们说自己想转到计算机系,结果被我们无情地打击了一顿:“那是为了什么?”
尼克也觉得气氛真的沉重,一反常态地低调,却很是可靠地说了句:“别这样,我们还能给你做证明,你别这么草率说退学!”
尽管是我们房间里年纪最小的,但是他还是有模有样地上去拍了拍胡谷雨的肩,沉稳得很罕见。有时候男孩子看上去明明很幼稚,却偏偏在关键时候变得特别可靠,让人信任。
他的话很自然地调动起我们的积极性,在白翟和李沛霖的组织下,积极地想了一系列对策。惟有胡谷雨,依旧消极而低沉。
我当时的不理解,在面对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后,才懂得究竟什么叫作太天真。我们实在太天真了,天真地以为平日里没有受到什么歧视,就以为歧视真的不存在。
然事实上,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只是尽管如此,我们也想要从中求得一些平衡,如此而已。
龚千夜是除了胡谷雨外,另一个对我们的想法不抱以积极态度的人。他虽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我还能看不出来么?
对于这样的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望。静下来想,可能是因为一个总坚定站在自己阵营里的人,现在突然叛变说不跟你。我甚至小心眼地认为,是不是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有给他一个答案,所以他开始对我有些不耐烦了?
“别胡思乱想些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白翟不动声色地走上前,突然凑到我耳边说着。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吓人?”我没好气地白眼,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要是没被我猜中,又有什么可吓的?”白翟说得很是深意,让我反驳不能,只好扫一腿过去,却被他利落地闪过了。
这几个月来,我和白翟相处得越见融洽,所以渐渐有些忘形起来。对自己素来(炫)畏(书)惧(网)的他,也越来越敢指手画脚,甚至横眉冷对了。
李沛霖对这个状况无比满意,经常对着嬉笑打闹的我们含笑点头,让我不由联想起“婆婆”这样震撼的词语,心虚地根本不敢回望。
或许,她自己也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很对不起龚千夜,所以近来对他特别的客气,每每碰见都格外礼遇,让千夜受宠若惊之余还有些(炫)畏(书)惧(网),更加抗拒着来我家玩。
想到这些,我又有些想笑,而且还真就这样地笑出了声。
白翟见状,微微一愣,突然走上来抓乱我的头发,并在我郁闷地大叫之前发了话:“知道么,小彤,你总是能让人在快要绝望的时候,觉得明天会有好天气。”
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仔细一回味脸就烧了起来。他……是不是在夸奖我啊?
白翟很是大方地给出了答案,没有半点的犹豫,也不像过去那样九转十八弯地捉弄我们:“不管在怎么难的情况下,你都能开心地笑着,这样真好。如果有一天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你的笑容不在,就会觉得很空洞、很不安。”
“……”
“怎么了?表情这么怪?”
“小仔,你还好吧?”
“你想说什么?”他挑眉,似乎有预感我要说欠扁的话。
而我呢,明知道他的不愉悦,我还是很嘴贱地选择了诚实:“虽然被夸奖很高兴,但小仔你确定自己今天没有撞过头,或者被门夹了脑袋么?”
白翟一副明显的“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的表情,很是不屑地鄙视:“你说你是不是天生欠抽,对你稍微好点儿就自己来讨骂!”
我吐了吐舌,对他的话亦是不屑,也不想想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
玩笑过后,白翟恢复了正色,坐到我的对面,远远瞟了眼龚千夜的背影,问我:“你觉得胡谷雨的事情会如何?”
“诚实地说,我也不知道。”说到正事,我亦恢复正色,没了嬉皮笑脸的心情。
“那么换作你是胡谷雨,会怎么做?”
“小仔,你最了解我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瞄了他一眼,说得很没好奇。我当然不是不知道事情绝对没我们当初想得那么简单,学生和老师的斗争自古以来都是很吃亏的,但我这个人其实骨子里固执,绝对不会让自己屈辱,“我至少不会像他这样,至少要争取一下。”
“呵呵。”白翟笑笑,很了然,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答案,“但是小彤,他不是你。”
“……我知道。”我苦笑着低下头。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正是因为知道,才选择了沉默。尽管这沉默,压抑得我快要窒息。
“学校这算是给了他台阶了。”白翟指胡谷雨的导师前几天打来电话,原谅他的缺课,并要求他回去的电话。
可那通电话在我眼里,无疑是最大的侮辱。因为那该死的菲律宾胖猪女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居然这么说:“你回来上课吧,把论文再做一次就好了。”
靠,谁稀罕啊!在这样的人手下,能学到什么?厚颜无耻还是自以为是?
最让我气愤的是,连学生服务中心的指导老师,在劝服的过程中,居然对胡谷雨也这样无耻地说:“只要抄袭了,我们就一定查得出。”
既然这么有自信的话,怎么不先查出来再说话?他们明明就没有证据,还充什么大佬,拽个p拽?
如果是我,早就怒极拍桌了。我脾气是不错,但绝对不会任人践踏,父母生我出来,不是为了让我被人糟蹋的。我觉得人的自尊很重要,反正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别说是他们请我了,我也绝对不可能再念这样的垃圾学校。
国外最重视的是平时,和老师关系这么差,分数又怎么可能高?彼此对彼此都没有信任和好感,学习也一定无法配合。
可是退学归退学,既然都要退学了,我一定要给自己讨个说法,要他们还我一个清白。然而我不是胡谷雨,他选择了沉默我也没办法逼迫。
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他居然还认为那个怀疑他cheating的老师其实人还不错。真对他不错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理由就随便怀疑?
看着胡谷雨不停地为她找着借口,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和他沟通,头炸得嗡嗡响。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此刻就在他脚下踩着,一遍遍地踩踏。
心很疼。
我们出个国,容易吗?
我只要一想起之前亲戚们的七嘴八舌,父母难堪的表情,就会觉得很难受,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来到澳洲后,我不停地流鼻血,不停地生病,没有理由地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