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online 作者:无良刺猬-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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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到不能再熟。所以当十五岁的他对我说他只对男生有感觉时,我的第一反映不是厌恶或者其他,而是退后一步戒备地对他说,‘你最好别打我主意。’
他当时就揍了我一拳,‘靠,我才不会找比我高的人。’
而这句话也成为我一直嘲笑他的话柄。
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躁舌,所以我有什么事都不太想和他商量,他一旦开口就没完没了。
但这次,也真的只有他才帮得上忙了。
“真的行?”
'绝对没问题!看我如此辉煌的战绩,你也不能怀疑我嘛。'
那倒是,这几年还真没听说他失败过。
'对了,那人是谁?我很好奇……'
“你不认识。”我知道这个回答不能让他满意。
'那他多大了?长得有我帅没?'他果然抛来一堆问题,我只好逃一般胡邹两句,挂上电话。
一大早起来,我特地弄了头发,穿上邢悦精心挑选的衣服。
站在Ably家楼下给他打电话。
听得出,他很惊讶,带着点喜悦。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约你出去玩啊。”
龙杞教给我的第一招,开门见山。据说显得特真诚。
他呆了一秒,然后轻笑。
'好。'
我暗自思索,怎么和龙杞说的不太一样,这时候是不是该稍微犹豫下?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肩很宽背却显得有些削瘦,下身是灰色的休闲裤,腿部肌肉长久没有得到运动有些萎缩,看上去竟是那么纤细。
一时间,我鼻子有些酸。
“怎么了?”他仰头问我,我立刻收起远走的心思。
“在想去哪里玩。”
他低笑,“还没决定好地方就叫我出来?”
“我这不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嘛。”
推着他慢慢走着,想像起将要发生的事情,我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虽然内心的愿望很强烈,但是我知道这条路多么艰辛。
2085年,同性恋的人数增长到了8000万,世界各地也陆续承认了同性之间的婚姻。不过,虽然许多人都对同性恋改变了看法,但大部分人还是无法接受。
家庭、社会各方面的压力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我庆幸我有支持自己的家人。
可我不知道Ably怎么想。我无法肯定他是否想和我一起面对,我不清楚他的选择。
但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原谅我,Ably,如果不这么做,我无法确定你的心意,也无法决定是不是应该捅破我们之间这层纸。
最后听他的提议去了图书馆,我自从出了大学就没再进去过的地方。
他对图书馆很熟悉,哪类书籍在哪个地方都很清楚,我有些黯然。三年的时间里,他有多少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心情又是怎样的?
他看书的时候很安静,收敛了轻佻的表情后,线条也变得十分温和。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时不时翻过一页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空气似乎也静滞了,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禁讶然。看过了他静的一面,我反而更多地想像他双腿曾经完好时的风采。
“我饿了。”
推了推旁边看书看得入迷的人,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他从书中抬起眼睛,那一瞬的迷茫让我很想……狠狠抱住他。
“……不好意思,我看得入迷了。”他抱歉地笑了笑,我有些不悦。他的语气很客气,让我觉得自己和他距离很远。
“吃饭去吧,你想吃什么?”
实在不想变成和书本争宠的白痴,我不顾他的意愿推起轮椅就走,他无奈地笑。
“去我家吃吧,我妈给你准备了大餐。”
听到他的话,我先是惊喜,随后突然想起和邢悦约好在XX餐馆见面,要是去Ably家里吃饭,大戏不就没得上演了?
“要不我们还是……”没等我说完,他电话响了。
得,计划不如变化,我还是立刻通知邢悦提前出场吧。找借口给邢悦发了个信息,让她在XX路来堵我们。
眼看这条路就要走完,邢悦终于姗姗来迟。她先是鬼鬼祟祟在街头观察,我一个劲给她使眼色,她这才捋了捋头发,风姿绰约地走过来。
“好巧啊。”她眨了眨眼睛,抬手就来挽我。
我瞥了一眼Ably,发现他脸色完全没变化。心一横,转身伸手将邢悦搂住。
“是啊,最近忙什么呢?都联系不到你。”
邢悦勾起迷人的笑容,在我脸上轻啄了下。“哥,你演得不错哦,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有天分。”她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在别人看来就像在絮叨情话般亲密。
我背对着Ably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好询问邢悦。
“他表情如何?”
邢悦轻笑,“像吞了个苍蝇。”
我满意了,低声在她耳边说道,“OK,任务完成,你可以找借口走了。”
她眼睛转了转,似乎还想逗留,我只好下杀手锏。
“喂,想让你哥打光棍?”
她悻悻然,“我怎么看他也不像嫂子……倒是你……”
“找抽了啊?”我咬牙,声音从牙齿缝里一个个蹦了出去。
“呵呵,”她瞬间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笑嘻嘻地帮我理了理衣领。
“那我先走了哦。”说完朝Ably笑了笑,扬长而去。
我假装尴尬地理了理衣领,偷偷看他一眼。
面无表情,经常微微上扬的嘴角此刻也抿成一条直线。直觉告诉我现在不要惹他,我只好推着轮椅朝他家走去。
内心其实是挺雀跃的,没有什么事比在乎的人也在乎自己更令人愉快了。
一直走到他家楼下,他才缓下面容,一脸欲言又止。
我暗笑,低下头问他,“怎么了?”
是不是想问她是谁?
他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轻声说道。
“刚才那个人很眼熟啊。”
48。残酷
他勾起嘴角。
“你妹?”
我干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竟这么轻易就看穿了。
“你妹她……”他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用什么形容词。“挺好玩的。”
其实他想说我们很好玩吧?早在第一时间就被看穿了还自以为很成功。
“是吗?”我走到他前面蹲下,缓缓看向他的眼睛。
“你喜欢她?”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低笑,“我长得不像色狼吧?”
“那么……你为什么不自在?”
不给他接话的机会,我低头在他耳边轻问。
“明知道她是我妹,你为什么还会吃醋?”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随后轻轻笑了,“你妹太漂亮,我有点惊讶。”
我微皱眉,内心涌上一股浓浓的失望,只是惊讶?
看来他还是无法正视自己的感情,或许他对我的那点感觉,还不足以推开的封闭的心门。
失落、彷徨,可我无计可施。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去强迫他。
静默几秒,我将他推进电梯。现在我还无法完全确定他的心情,对于他的想法我所知甚少,但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能深入接触他,我就能根据情况改变与他的相处模式。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有些尴尬的对话,林烽有些沉默,作为生养他的母亲,陈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常,她笑着不停夹菜给我,努力让气氛活跃起来。几年的商场生涯也磨练了我察言观色的本事,我笑嘻嘻地接过菜,适当地称赞陈姨的手艺,引得她笑容不断,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吃完饭,陈姨端上果盘,我瞥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的林烽,暗自叹气。今天就到此为止,再拖下去对情况没什么帮助。
我刚想起身告辞,门铃便响了。陈姨开门迎来两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眼熟。
“小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烽的主治医生李医生和他的助手周医生。”陈姨指了指两个男人,然后转向我。
“这是邢海,小烽的朋友。”
我朝两人扬起礼貌的笑,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向我伸出手,“邢经理,好久不见呐。”
我仔细看了他的相貌,立刻想起来他的身份。
风力集团门下医院的一个部门主任,因为工作原因我曾见过他几次,没想到他竟是林烽的主治医生。
和李医生客套了几句,他们便在陈姨的催促下将林烽推进卧室开始治疗。
两人只带了简单的工具,看来治疗不需要多少时间,我决定等李医生结束后和他一起离开,打听林烽的病情。
几分钟后,李医生从卧室走了出来,表情不复刚才的轻松。陈姨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焦急地看着他。
“李医生……小烽他的情况……”
“很不乐观。”李医生摇头,“他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可能因为长期没有活动造成的,他不能再长时间呆在游戏里,长期的脑力活动对他的病情有很大的影响。”
李医生放下袖子,犹豫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退避的意思便住了口,不过他随后又在陈姨迫切的目光下开口。 私=享。家
“病情进一步扩大了,如果仍然坚持不做手术,复原的几率将会降至零。由于病人意志消沉,精神状态极差,对病情也有很大影响。如果不进行手术再这么拖下去,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安静的大厅里,李医生的每个字都异常清晰。
生命危险……
空气变的凝重,陈姨微微颤抖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念叨着。我则木然呆坐在一旁。
“李医生,真的没办法了?您这么有名、医术这么高,您一定有办法治好小烽的对不对?!”
陈姨仰起头,目露哀求,声音颤抖地向李医生问道。
“陈太太,不要这样……”李医生为难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如今的科技还无法脱离人体进行手术,如果想恢复,必须进行人体手术。”他顿了一下,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就算进行手术,忽略掉所有的意外状况,成功率最多也只能达到50%。”
陈姨牙齿咬得死紧,手握成了拳头。我知道她的顾虑,如果选择会使唯一的儿子有可能离开自己,即使只是有可能,但无论是谁恐怕都不能轻易定夺。
不进行手术会有生命危险,进行手术同样危险。但起码还有50%的机会,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了。
迟迟没有等到陈姨的回答,李医生叹气,“手术最多只能再推迟两个月,两个月后,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病人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支持手术……你好好考虑吧。”
陈姨沉默着,我坐在她旁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林烽被周医生推出卧室,我才在他的注视下回过神来。
我很想和他说些话,想安慰他、拥抱他……我想做的事有很多,可在人前,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沉默地看着他深邃黝黑如幽滩的双眸。
我没有机会同林烽说上话,李医生便告辞了,我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着李医生离开。
一下楼,我立刻向李医生询问林烽的病情。
林烽的腿是在一次任务中受伤的。养伤的时候发现下肢行动困难,经过权威医生的检查,发现脊髓附近长了一个瘤子压迫神经造成PARA,位置在T12左右,影响下肢功能。
因为和神经血管距离很近,于是一开始采取的是保守治疗,药物控制。由于他心情低落,没有太强的求生欲,所以医生一直不敢动手术。
可后来保守治疗的效果越来越差,必须选择手术。瘤子的体积很大,如果再不切除很有肯能恶化。加上由于长时间行动不便使病人情绪低落,腿部肌肉萎缩,且瘤子既大又紧紧贴着主动脉并包围压迫了脊髓神经,手术中稍有不慎就会终身瘫痪,更严重甚至可能死亡。
我越听越心惊,但还好林烽的情况没有糟糕到一点余地也没有。
“那林烽,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么?”
李医生点头:“知道。”我又问,“知道多少?”
“全部。”
我木然地点头,告别李医生回到家里。
难道这就是他一直逃避的原因?抛却家庭、社会、伦理不谈,他只是害怕自己没有时间和我相处?害怕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多?他在害怕的同时,会不会又渴望着得到一份真挚的、炽烈的感情?
他的病,究竟怎么样才能保证成功……我也认识几个高明的医生,可问题是,陈姨会不会同意手术……
思绪一片混乱,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烦躁了一整夜,朦胧中睡去然后醒来,看着墙上巨大的挂钟刚走过两点的时针,我已无睡意。洗了把脸,戴上头盔进入游戏。
沧海已经更新完毕,零点便开放了。在城里上线后,周围的玩家数量和平时比根本没什么差异,看来沧海的吸引力非同小可啊。
好友栏里,除了万年不下线的那几个疯子,基本上没熟人在线。
“才来啊,赶紧来耶尔法二层帮忙。”
万径一发现我上了,立刻在公会频道嚎了起来。看了看好友面版上那个黯淡的灰名,我苦笑着答应。
照他的身体情况来看,上网玩游戏应该不太可能了。
Ably,还有没有可能微笑着站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