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苍穹-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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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嘛!……能躲过彦初的剑!”白衣男子暧昧地盯着她□的肩;展伊大怒;手中白光一闪割断了缰绳。马儿受了惊;嘶鸣一声疾驰而去;黑衣男子;还有两名少女焦急地拍马追赶。白衣男子忽地腾身而起;足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凌空升起;潇洒地落在黑衣男子的马上;他回头冲展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展伊觉得后背一阵冰凉。
“展姑娘……”刚一进客栈;一位身披斗篷的男子叫住她。{炫…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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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展伊浑身湿淋淋地滴着水;没好气的问。
“在下是宫里的太监总管;大王命在下在此等候姑娘;接姑娘进宫一叙!”斗篷下的男子有一张惨白而苍老的脸。
破镜难圆
“我又不认识你们大王!”展伊理也不理;自顾自走回房间。
“展姑娘;两位殿下对姑娘也甚是挂念;姑娘难道就没什么话对轲殿下说嘛?”老太监欲言又止的看了展伊一眼忙低下头;展伊见他言辞闪烁;猜到锦王大概为难阿轲了:“等我换身衣服!”展伊冷冷丢下一句;上楼换了身红色的衣袍;顺便将那枚假墨圭也带上。
展伊乘坐一顶小轿跟随太监总管进了宫;随着太监进入一座雅致的竹楼;这竹楼里面四通八达;由许多蜿蜒的回廊连成一体;楼梯两旁爬满了白色蔷薇花;每个亭子里都有一座小花坛;养着睡莲;种着百合;花样繁多。楼外雨打芭蕉;楼里春色无边;展伊不禁赞叹这锦王也真会享受。
“禀大王;展姑娘到了!”
展伊抬眼望去;大厅上首的主位上坐了一位卓尔不群的中年女子;原来国王也不都是荣王那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在她身边坐着一位妖娆的男子。
“展姑娘;快请入座!”锦王爽朗一笑;一挥手示意展伊入座。远远的;展伊望见阿离和阿轲正襟危坐;阿离一身紫色华服;峨冠博带;见到她装作没看见将头扭到一边。阿轲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宫服;越发显得温润如玉;一双眼睛又惊又喜地望着她;待她也看向他;他才不安地低下头。坐在阿离对面的是一位年轻女子;气质儒雅大方;目不斜视地饮着手中的茶。
“不知大王召见草民有何见教?”展伊随便施了个礼;屈膝坐下。
“展姑娘;寡人听说你对犬子一向照顾有加;寡人想……”仇憬行细细打量起展伊;显得十分欢喜。展伊看见坐在身边的年轻女子;端茶的手轻轻颤了颤。
“大王;草民四海为家;漂泊惯了;对两位殿下谈不上什么照顾……无非是结伴顺路罢了!”展伊望见阿轲紧紧咬着嘴唇;卷翘的睫毛黯然低垂着;阿离冲她撇了撇嘴;一双凤眼里满是不屑。
“展姑娘先不要忙着拒绝;姑娘远道而来;就在宫里多住几天吧;也好让寡人略尽地主之谊!”
展伊正要拒绝;又怕激怒了锦王反而连累阿轲;不得已勉强答应。
“阿离;阿轲;你们兄弟俩可要代本王好好款待展姑娘!”
“是……”
“是……”
锦王起架告辞;阿离也正要离去;却被那女子叫住。
“阿离……”
“……”阿离顿顿脚步,扭过头来望着她,脸上透着一丝刻意伪装的漠然。展伊察觉到阿离的异样;扭过头仔细端详起身边的女子,她大约二十几岁,面容清秀,心中所想都暴露在脸上忸怩的表情里!
“多年不见……你还好嘛?”女子动了动嘴唇;秀丽的脸上一片潮红。
“托你的福;总算还活着!”阿离冷冷答道。
“原来你还带着它……”女子瞥见他脖子上系着的那枚青铜哨,脸上一片欣慰。
“那又如何?我带着它;是要提醒自己;世上女子皆薄情!跟我青梅竹马的你尚且如此;何况别人!”阿离神色凄然;展伊心说你跟她闹别扭扯上我干嘛?
“阿离;我也是逼不得已!”
“好一个逼不得已!……宋姿乔;这世上我最不想再见到的人就是你!”阿离终于抑制不住掩面奔了出去;阿轲不舍地看了展伊一眼;跟了出去。
“我还从未见过他掉眼泪……”展伊幽幽地说。
“是我……负了他……当初如果我没有听信那些谣言……他就不会吃这么多苦……都是我害了他…”宋姿乔失神凝望着阿离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谣言?……什么谣言?”
宋姿乔叹了一口气:“就是……没有守宫砂!……你知道贞洁对于贵族来说是比性命都还重要的体面;我怎么能娶一个没有守宫砂的男子;让我的家族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我竟然鬼使神差相信了那些谣言……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宋姿乔悔恨交加:“……天;他那时才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我竟然会糊涂地去相信这些谎话!……那时候;他最信任的人除了阿轲就是我……我竟然如此糊涂……”
“砰!”展伊按奈不住一腔怒火狠狠给了宋姿乔一拳。
“你;你;你疯了?”宋姿乔捂着肿痛的脸颊吃惊地望着展伊。
“你这种虚伪的懦夫根本不配拥有他的信任!”展伊无法想像年幼的阿离经历过怎样的痛苦和绝望?那么小的孩子;那么要强的个性!对他而言,恐怕连死亡都比这些流言蜚语仁慈的多吧!
可是阿离为何还要为她流泪;对她念念不忘?想起阿离在夜深人静时凝望铜哨的表情;展伊心中一阵苦涩。她终于明白;阿离对女人的恨全都是源自于他对宋姿乔执迷不悔的爱!
“我知道我负了他……我也想弥补……”宋姿乔捂着脸颊嗫嚅道,她原本是个没什么城府贵族富贵小姐,刚才一时失态也是为了纾解心中的愧疚,原以为展伊会好言劝慰她几句,谁知竟惹得她如此愤怒!
“弥补?……好;走!”展伊揪着宋姿乔的衣领将她往门外拉。
“……你要干嘛?”宋姿乔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出展伊的钳制。
“去跟大王求亲;娶阿离过门!”
“不……不……我不能娶他;你快放手!”宋姿乔疯狂挣脱展伊的束缚;样子狼狈不堪。
“你不是要补偿阿离嘛?”展伊皱着眉头望着她。
“你在说什么鬼话?破镜岂能重圆?就算……就算以前是我听信了谗言……阿离去笛国用美色窃取墨圭早就尽人皆知……我怎么能娶这样的人过门?!”宋姿乔喘着粗气大声吼叫;脸上是心虚的恐惧。
“砰”展伊又不客气地给了宋姿乔一拳;“你根本没资格这样侮辱他!”
“我知道是我害了他……如果我当初娶了他;他也不用受这些苦;是我害了他!”宋姿乔嘴角渗出鲜血;一张秀丽的脸被展伊打得惨不忍睹。
“收起你的虚伪;你根本配不上他!”展伊将宋姿乔狠狠推倒在地;不屑一顾地走了。
阿离的番外
谣言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恐怕没有人比阿离更清楚。十几岁的时候一个莫须有的仆人轻易地摧毁了他的名节;在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所有人便已经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没有伙伴;没有值得信赖的人;阿离在孤单的倔犟中成长。在所有人的心中他成了放荡;无耻的代名词。所有男子看作比性命还重要的贞操;每个男子额上表明身份的那道印记;他早已轻率地抛弃;那个男女之间令人羞于启齿的秘密他在年少时已经知晓;那个莫须有的跟他偷尝禁果的仆人也随着各种各样的版本下落不明;而他额上的耻辱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消失的凭证。
他很想试着告诉所有人;他从未那样做过;那一切都是捏造出来中伤他的谣言。每次他走在宫里;都会听见宫人们在他背后窃窃私语;他知道他们会将他污蔑成怎样的不堪;他在他们冷笑的眼神中故作坚强。
有几个女子总是若有似无地拿话试探他;她们用充满□的眼神□裸地打量他;似乎要将他扒得精光。他愤怒地向她们怒吼证明他的清白;只是徒增了她们的笑柄:“又不是第一次?难道宁愿跟一个下贱的仆人;也不愿意跟我们?”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流言又会增添新的内容;他又荒淫无耻地勾搭了几个女人;却被她们“正义”地拒绝。
在流言的漩涡里挣扎,他不知道他还能将最后的一丝希望留给谁。他的父亲对他们兄弟俩一向不闻不问,有一次他竟然拿着破碎的瓷片要毁了阿轲的脸;他眼里只有那个女人;他恨他们兄弟俩不是女子;不能为他带来更多的宠爱;他甚至憎恶他俩的长相。
宋姿乔是他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朋友,因为是王后的侄女,所以经常逗留在宫中。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跟着几个女孩一起,她们都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姐姐们嘲笑阿轲雪白的头发,他一如既往的挺身而出,不允许任何人羞辱他的宝贝弟弟,姐姐们最后却连他和他的父亲也一并羞辱。他气不过,跟她们扭打在一处,可他怎么会是身强力壮的姐姐们的对手,不过是又换来一身伤痕而已。
“你还好吧?”剩下一个女孩没有随着她们一哄而散,掏出怀里的手帕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尘垢。
“对不起,她们刚才太无礼了……”这个比他高一点的腼腆女孩突然轻声说,他怀疑地抬起头望着她。
“你真漂亮……这身衣服脏了,走,我带你换身干净的衣服!”女孩温柔地拉起他,而他也默默地任她牵着手。
后来他才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叫宋姿乔,这个大他几岁的女孩总是喜欢心疼地责备他:“阿离这性子,真是要吃不少亏!”此后的几年,宋姿乔总是有意无意地保护着他们,而他也学会去依赖她的温柔呵护。她成为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但又跟阿轲不太一样,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差别。
有一天,宋姿乔带着他俩去看宫里的霓靡舞,望着那名炫目的舞者,宋姿乔连呼吸都快停顿了。
“男子就该像这样!”宋姿乔目不转睛地赞叹。
他随口的一句话却记在阿离心上。霓靡舞看上去风姿绰约,练起来却极为辛苦,很少有男子能熬过练功的艰辛,达到极致的完美。阿离却是个很执着的人,为了她,他一定要做到最好。
等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心愿,怀着忐忑的心情,想要为她一人独舞的时候,她却推开了他,告诉他,她不能娶他,她娶了别人。原因不言而喻。
他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所以;当他的母亲;那个一国之君要他去笛国探听墨圭的下落时;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他痛恨不已的地方。但他没想到的是;连年幼的阿轲母王也不放过;阿轲从小因为一头少见的银发受尽冷落,一个尊贵的皇子却早已学会了看所有人的脸色行事,乖巧地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他从不知道老天为何要这样折磨他们兄弟俩,直到他渐渐放弃了这样的质疑,因为后来他终于明白老天从来就不曾眷顾他们。
答应了母亲的要求令他们的父亲很高兴;生平头一次见父亲对他和阿轲和颜悦色的笑了。甚至在母亲向他俩下咒时;他也笑得那么甜蜜。就这样;他跟阿轲被分别送到笛国和荣国。分别时;阿轲泪流满面地抱着他不肯放;他承诺每年都会去看他。
在阿轲十四岁生日那一年;他的马车穿越沙漠被劫;母亲的咒语令他变得丑陋不堪;连土匪都不愿意染指。她们将他押往祭台;用来祭祀她们的神灵。他失去了知觉;他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如果没有令他牵肠挂肚的阿轲;他宁愿就这样结束这并不让他留恋的生命。
可他竟然遇见了她;一个叫展伊的女人。一开始;她令他捉摸不透。她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她从不刻意讨好任何人;即使她对他好;也总是令他恨得咬牙切齿。她戏弄他;激怒他;却令他对她放下心防。无论他丑还是美;她待他始终都是一样。无论他怎么骂她;打她;她也总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笑咪咪地纵容他;从不计较。
他拿她当患难与共的朋友;当斗嘴的冤家;当唯一信赖的人;当……他不愿意去想;也不能去想。
闲情偶记
被刻意安排住在距离阿离和阿轲很近的偏殿。每天好吃好喝有人供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都有宫女送来一大瓶鲜花;上好的桂花酿无限量供应;简直是展伊穿越之后的最好时光。早起除了练练身手;其余时间展伊都是泡在洒满香精的浴盆里。经过几天玩命的保养;她滑嫩的肌肤;乌黑的秀发总算是回来了。
“死女人;你给我出来!”阿离风风火火推门进来;发现展伊正在沐浴;一脸绯红地转过身。
“有什么话说吧!”展伊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
“我不介意你跟我一起保养;反正浴桶很大……”展伊忽然怀念起阿离冰凉柔软的嘴唇。
“……”
“你跑过来;不是让我看你沉默的吧?”展伊摇摇头;摒弃心头杂念。
“你凭什么把她打成那样?你这种死混蛋除了欺负别人还会做什么?有种你去找比你强的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