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小剑-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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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恨啊,他突然恨起他爷爷来!爷爷为何要杀他爹爹,为甚么啊,致令他们这一双情侣,心心相印,却又互相躲避,不能见面,而致……
秦九凝见玉箫郎君的船已滑出岸去,已顺流而下,怕方洪见了,又要难过,忙道:“师兄,这事慢慢说罢,我们尽力而为就是了,现在你当知我今日为何与他同行了,一者就为了这把宝剑,那南星元虽感我们相救之德,有心要以此剑相让,但他却无只字提起我,同时已猜这玉箫郎君亦是为此剑而来,故尔与他同行,要探出这剑出土的准期和地点,再者,不瞒师兄说,他今日一见我之时,也和你一般,将我认作那妹子了,我才将错就错,另一缘故,即是为了与我那妹子相会,若无带路,我要寻找,岂非不易么?”
方洪听她说起今日之事,这才明白,为何秦九凝会与他携手同行,这也难怪,秦九凝自小生长幽谷之中,从未到过江湖,天真而不知礼节,只看她对自己便知,今日自己倒误会她了,她若不让他携手同行,岂不令他起疑,发觉九妹另是一人么?
方洪道:“九妹,那么我被玉箫郎君那迷烟迷倒之后呢?”
秦九凝道:“你被迷烟迷倒,我立将你手中剑夺过,怕此剑落入这恶魔手中,同时我要救你,亦非有此剑不可,那知就在这眨眼间,忽然面前陡现一个葛衣人,这人如何而来我竟丝毫不觉,当时大吃一惊,只怕是敌方人物,那知那葛衣人一现身,连声也未出,玉箫郎君却如见阎罗,吓得如飞而逃,那南琴见玉箫郎君也逃走,怕得恁地,一怔之下,也逃走去了。那葛衣人对两人有如未见,只向我说道:‘赤城山主有你两个传人,可喜可贺,姑娘,此子交我带去,晚间你来此与他相会便了。’”
方洪道:“赤城山主?你我是赤城山主的传人?”
秦九凝点了点头,道:“师兄,本来我早该告诉你啦,那洞中老人,即是我们师祖,即是赤城山主啊,这是奶奶的意思,想在天姥的约期前,不告诉你,皆因师祖当年结仇甚多,你功力未足之前,怕你在江湖中道出师门来,若遇仇家,无法抵御。”
方洪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便将葛衣人替他打通了玄关之窍的经过说了,道:“九妹,这人当真是谁,今晚林中,你也是眼见的了,那葛衣人的女儿,竟能在不还手之下,将桑龙姑的三个儿女败走,可知了得了,当真天下会有这高武功的人,而且,说来九妹你也难信,那玉箫郎君的流云飞袖,也是这葛衣人所传的呢。”欲知方洪能否与秦寒梅会面,请看下集。
第十八回:石上留言
秦九凝也不禁啊了一声,说道:“这就难怪了。”随也说出今日他见葛衣人武功太已神奇,又见玉箫郎君望影而逃,并听他说出祖师名讳,即知是位前辈高人,他将方洪带去,更知他自有用意,而且也急着要追踪玉箫郎君,就在她追去之时,却是南星元突然现身,告知她银蛇剑在半岗泉中,约定晚间由他去缠住玉箫郎君,说道:“半夜子时,那阴阳交泰之顷,只要你将桑龙姑引走,那剑即可轻易得手,我看姑娘你智慧过人,武功也了得,必可成事。”
秦九凝道:“当时我即谢过了,和那南星元别过,即潜来此间一探,果然见到了我的那个同胞妹妹,嗯,她名秦寒梅,是不是啊?”
方洪黯然一叹,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九妹,我且问你一句,你可知道那玉箫郎君舟返何处的呢?”
秦九凝冷眼之中,有疑惑之色,显然她这次却不能明白方洪的心意。说道:“他来自东海之滨,今日有那葛衣人留字示警,我们双剑合璧,又挫了他的气焰,多半就此回东海之滨去了,想来便在天姥山左近。”
方洪眼睛一亮,道:“好,九妹,现下我们已别无事故,还请九妹助我一臂。”
秦九凝道:“你是说赴天姥救你的娘么?我自是要相助的,好在奶奶也无甚吩咐,那五月五日之期即届,我们正可一举两便!”方洪当下即急忙要走,秦九凝忽道:“师兄且慢,若论你现下的武功剑术,那赤炼人魔已非你的敌手,虽然尚不能胜得过桑龙姑,好在我们不用与她较量,也自有人收拾他,未来大敌,只有桑龙姑那五个儿女的五蛇阵难斗,适才我们借那玉箫郎君,已试出了双剑合璧的威力,不知你已否体会出那威力由何而来。”
方洪道:“九妹,愚兄愚鲁,正要请教。”秦九凝忽然面露肃容,念道:“一正一反,招招盈满。”
方洪(炫)恍(书)然(网)大悟,道:“是了,你一招‘一剑擎天’,我以‘羿射九日’相配合,恰是盈满。”
秦九凝道:“以此类推,招招盈满,似天衣无缝,何异布下了地网天罗,师兄你紧记斯言,只要我两人双剑合璧,当今武林高手,恐怕没几人能逃得出手去。”
方洪回想适才情景,若非先有九妹阻止,后来自己作了个痛苦的决定,那玉箫郎君今晚早已没命了,但他此刻心中却喜欢不起来,一者恨不得即刻飞往天姥救母,之后,他非要寻那玉箫郎君不可,定要他与秦寒梅结为夫妇。
当下说道:“九妹,我记得了,现今宝刃已得,我们即刻上路吧。”
秦九凝从未见过方洪神色,有似今晚般黯澹,难道他是思念娘亲之故,便道:“好,我们快走吧。”
两人各将宝剑入鞘,不再沿江而行,却是入江苏,走浙江,一路之上,那方洪脸上从未露过半点笑容,这日来到杭州,饶是秦九凝灵台空明,亦猜不透方洪的心事。
要知秦九凝清心无欲,虽觉出他神态有异,她也不觉好奇询问,且她从来就不多言语,故尔方洪心中悲愤忧伤,整日不言不语,她也更少开口。却是这日到了杭州,那西子湖明媚,山容水态,千般旖旎,秦九凝竟动了游兴,道:“师兄,我们连日赶路,未曾小息,现下距离天姥只有一日脚程,何不在此歇息半日。”
那天姥是在兴昌县之东,距此尚有三数百里地,但以两人的轻身功夫,若是两头见日,行来尚可从容。
方洪心道:“今番前往天姥,说不定一到即要与赤炼人魔作殊死斗,正该养精蓄锐。”但他因距离天姥已近,娘亲近在咫尺,心神甚是振奋,恨不得即刻就到才好,却以秦九凝话已出口,他不便反对,而且心想:九妹不是喜嬉好游之人,她要在此小息,只怕别有事故也说不定。便道:“任凭九妹行止。”
说话间,只见湖上画舫如织,风送笙歌。那秦九凝自入江湖以来,这可是初见人间的繁华,一时兴起,道:“师兄,我们也雇一画舫,作湖上泛舟如何?”
方洪尚未答言,似见湖中一只画舫中,坐着玉箫郎君,但那如织的游船,有如穿梭一般,瞬间那舟被前面两只游船遮没。
方洪忙道:“好,九妹,我们原不用忙在这半日。”同时心道:“不料今日即遇见了他,我本想将娘救出之后,再为寒梅妹妹办这事的,现下岂能错过这一机会。”
当下即雇了一只画舫,摇到湖中,哪知方洪四下里一搜索,却再未发现那玉箫郎君,只见湖中少说点一二百只游船,看来虽然新旧有别,外型却只只相似,而且船上的游客中,尽多儒巾儒服之人。
方洪心想:“莫非我心念中时时恼恨那玉箫郎君,故尔适才将别人认作他了么?”
方洪想问,忽听唉乃声中,一人说道:“哥啊,你整日里闷恹恹,这一路行来,我就没听你说上十句话,你心里有甚么不快啊!”
那声音有似黄鹂出谷,清脆之极,方洪一怔,这似在那儿听到过?
方洪忙掉头一看,不料身下的画舫霍地滑出数丈,而且接连两个盘旋,已穿入画舫丛中,方洪一怔,只听秦九凝轻声道:“师兄,没想她们也在此间,别露了行藏。”
其实方洪虽未看清说话之人,这工夫已想起来了,他未见人,但目光登时柔和了起来,道:“九妹,她们船行倒快。”
同时心中明白,秦九凝适才是以气功催舟,只见那舟子惊愕不已,面上变颜变色,想来他还以为水中有甚蹊跷,此刻两人哪有工夫管他,方洪忙看时,只见隔开了两条船,一只画舫正向湖心摇去,船舱中坐定两人,一个南芝,待方洪一看那与南芝同坐的少年,不由一楞,心下奇道:“他怎会与这小姑娘在一起?”
原来另二个少年,乃是南芝的长兄,方洪不认识南雍,是以奇怪。
只听南芝娇脆轻柔的声音,说道:“哥啊,我们不游也罢,人说西湖天上人间,可惜太多人工痕迹,而且游人太多啦。”
方洪听得如痴如呆,她那声音入耳,他心中的忧伤悲愤,登时一扫而空,连他对南芝与南雍同舟也不惊讶了,而且心中明白,桑龙姑的五个儿女,原只见到四个,现今听南芝叫他哥哥,心道:“原来这少年竟是桑龙姑长子。”
想到那日在彭水山中,南雍传他的上乘轻功,他此刻不但不以为怪,反而心中一声浩叹,想道:“他痴恋寒梅妹妹,若然他知我是谁,而仍以上乘轻功相授,这何异以武功资敌,也可见他痴恋之深。”
秦九凝兀自运气行舟,将画舫始终躲在一只游船之后,而又不远离他们那一只船。只听南雍道:“妹妹说得是,论雄伟,远不及我们那天姥势拔五岳掩赤城,身登青云之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那是何等巍峨,而且烟涛微茫,云霞幻彩,万壑千岩,奇石迷花,在在都强过西子。”
南芝凝眸天际,像唱诗般念道:“哥啊,而且,这西湖虽以水胜,但也不及我们那天姥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方洪心道;“难道那天姥当真仙山福地不成,令人身在这湖山胜境之中,亦这般向往!”
忽听秦九凝在他身边说道:“师兄,他门要上岸啦,我们何不跟去一探,若能先从他们身上,探得你娘被囚之处。”
方洪原来专注在两人身上,竟忽略到了何处,忙看,只见南雍与南芝的画肪,已驶到了一座山下,那山虽然不高,但青翠欲滴,竟是西湖最偏僻之处,那岸边,只见到三五个游人。
想那天姥方圆数百里,只知她娘囚在山中,但究在何处,实不知道,到时如何能寻到,想他们生长之地,必然熟悉,而且赤炼人魔在天姥建他狡兔之窟,他们岂有不知的。
方洪听秦九凝提起他娘来,心里一急,霍地飞身登岸,那船离岸尚有三四丈,方洪是怕失去了两人,故尔飞身腾跃,这不过是南雍与南芝刚踏上岸的工夫,两人听得风声,同时一回头。
南雍一怔,道:“原来是你!”南芝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喜孜孜地笑道:“你也来啦!你见到了我那小兔儿么?”
这时船已抵岸,秦九凝已步下船头,南雍一见,也误认她是秦寒梅,说道:“你你……”
他蓦地里一见,先是一喜,跟着心往下沉,皆因他马上想到她是与方洪湖上泛舟,可见情爱深笃,他自与秦寒梅一见钟情,这些日来,朝思暮想,先还存着万一的希望,现下……
南雍如痴如呆,神色更是黯淡,秦九凝见南雍盯着眼瞧她,她虽不知又被误会,却并不在意,方洪却心里明白,当下心中一动,心道:“他将九妹误认是寒梅妹妹,已是这般模样,若然她知寒梅妹妹已被那玉箫郎君所污,他岂肯饶过玉箫郎君,那时……唉,此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晓。”
那南芝早又在说道:“喂,你怎不答我的话啊?”她走到方洪面前,抬眼望着他,她实是又天真又纯洁,她已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了,和方洪也不过才见得一面,但亲切得好像对家人一般。
方洪面对这个仙女般的姑娘只觉心中倍常宁静,心道:“她念念不忘那兔儿,若然我说不知,她必然很失望。”当下说道:“姑娘,那兔儿早好啦,本来跌伤得不重啊。”南芝眼睛一亮,而且笑啦,像自言自语,游目望着天边,道:“啊,那它可以带着它的小兔儿玩啦?”
秦九凝冷眼旁观,暗暗点头,心道:“这小姑娘端的是神仙中人,只怕未来一场恶斗,会从她身上得到化解。”
方洪这才转身,向南雍说道:“兄台想是认错人了,她并非秦寒梅,而是她的姊姊。”说着,向秦九凝一指。继道:“你没瞧她们衣着不似,而且神情也有显著差异么?”
当真若是秦寒梅,已然见了面,岂有不理睬他的。
南雍心道:“是啊,她说过,她虽要我将紫府轻功传他,但她却不愿和他相见的,但是,世间怎又有这般相像的人。”
他目光始终不曾离开秦九凝,可不是么,那秦寒梅只是眉目之间,何曾似她这般冷若冰霜,而且,她岂会见面不理睬我的。
方洪继道:“好教兄台知道,敝师妹虽然与寒梅妹妹是同胞姊妹,但两人自小分离,到现在连面都未曾见过。”
那南雍奇道:“果真,竟有此事。”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