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艺术-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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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原谅他,但这样做对不起Zero。
此刻的我终于明白了他的道歉,Zero死去的时候,他的道歉,可是不管怎么道歉,Zero也已经死了,不会复活了。
我很为难,Zero是赐予我生命的最初力量,她为我做了那么多,也只是希望我能得到幸福,她希望我和凌在一起,可是我……
凌是凶手,是我的敌人,我应该恨他,但我做不到。
我什么都做不到。
为什么我是这样的无力,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一次次的玩弄我!
在我以为自己得到一切的时候告诉我,其实我一无所有;悲伤自己的贫穷的时候,命运撕开即将合拢的伤疤,刺痛我,非要我看见曾经的富有;在幸福唾手可得时,大地裂开,是马里亚纳海沟的深邃,查林杰海渊,一万一千米的深度,生灵绝迹的深谷,只有我的心在那里,被寒冷折磨。
头埋在零毛绒绒的脖子里,它肉肉的身体将温暖交给我,我的眼泪流下了,潜入它的毛发,什么也没有了。
只是心还在发颤,冷得刻骨。
好累好疲惫,心太冷了,无力掩饰眼泪,我的世界在不完整,已经被摧毁,我努力的去拼凑,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什么都已经碎了,什么也不能再寻觅!
呜呜呜。
零在我脚边呜咽,我摸着它,毛绒绒的头,摸在手上,有安心的感觉。
它摇着尾巴,尾巴挠在我的脸上,很舒服。
零不会说话,但是它给我温暖,它用它能做到的全部,温暖我寒冷的心。
我感谢它,它是此刻的我最需要的朋友,也是最好的礼物。
可是它突然走了。
我看着它,它爬到沙发上,把一个熊宝宝咬住,拖来,塞在我怀里。
“谢谢。”
安心了,抱着熊宝宝的我,安心了。
零不再动,它趴下了,我靠在它身上,它的尾巴卷着我,温暖着我。
我们都睡着了。
深夜的时候,似乎有人到我的身边,将毯子盖在我身上,还将我抱在怀中。我不知道这个怀抱是谁,只是喜欢这种温度,也就一直依赖着,不想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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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凌来访时,已是日上三竿。
月毫不避讳地让管家将客人引入卧室。
管家看着公爵,公爵也没有反对。
于是,林凌进入时,就看见了:月趴在床上,裹身的绫衣勾勒身体的线条,暗示绫衣下胜过丝绢的滑腻,黑发散乱,半遮娇颜,凤眼似睁未睁,下巴搁在鹰司公爵的膝盖上。
公爵手上拿着糊状营养剂,喂月吃下去。
“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一边喂,一边哄骗。
熟悉他们的林凌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昨天的家庭教育的结果。
月是个无人能管束的性格,鹰司公爵又是独占欲极强的男人,这两个人的情事,总是在合奸和□间徘徊。
“熙通,你这是赔罪还是安抚?”
林凌就在面前,月还说这种话,显然是故意不给鹰司公爵面子。
鹰司公爵不理睬他,只是问着林凌。
“林,你有什么事情吗?”
“为了晖的事情。”
当下,林凌将晖的异常解释一番。
“也许是精神创伤,他受了这种刺激,难免会有些神智混乱。看你的样子,也是一夜没睡,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月轻松地回答着,虽然他的样子一点也不轻松。
林凌没有坐下。
“你觉得我还能有心思睡觉吗?为了这个计划,我牺牲了太多,我夜不能寐,每天都想着怎么将计划推进,可是现在,看着晖的样子,我,后悔!如果成功的代价是牺牲晖,我为什么还要坚持!死者已逝,就算真的成功了,也不能争回什么,反倒是手边的幸福,将因为我的执迷不悟失去了。”
“你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难道你想放弃?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放弃?”
犀利的女声,林凌转头,看见叶心美。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奇的问话,叶心美没有回答。
小腹已经微微成形的她坐下,冷静宣判。
“白义昨天大闹了一场,现在被打了镇定剂。白夫人考虑到鹰司公爵已经介入此事,担心事态恶化,要我代替白义,登门赔罪。结果却在门外听见你的泄气话!”
虽然没有厉声斥责,却也不亚于一记耳光。
林凌看着他们。
“不错,对付白家,是为了给我的父母讨还一个公道。和冷家、叶家联手,也只是利益联盟,各取所需。但是我现在后悔了,想退出了,不可以吗!因为我看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最先死掉的不是白义也不是我,是晖!最无辜的晖!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现在的我,没有精力处理事情!我只想守在他身边,等他好起来!”
“为死者而活,你真的只是为死者而活吗?你敢说从这个计划开始的那一天到现在,你的心中没有一丝忿恨!你对白家的恨,只单单是为了你的父母吗?你不曾恨过白家的孩子,恨过你的生父,还有那个假慈假悲的孔琳!”
月突然说不下去了,似乎是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他呻吟着,揉着腰,换口气。
“凌,虽然我是嫡子,但我还不如你。你至少有童年的温馨,可我的父亲根本没有爱过我!所以我能理解你失去亲人的瞬间的感受。被剥夺,从一出生就被剥夺,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拥有。可是自己费心想得到的东西,别人却能轻易拥有,于是仇恨,于是不能原谅!”
“但是我想暂时放下计划,我想等晖的精神状态好一点,把他送出国。我不想再看他受伤了。”
言语间有淡淡的梗塞,他的眼里有晶亮的水珠。
“凌,你哭了。”
“或许吧。”
对叶心美的话,林凌也只是叹了口气。
他看着月,也看着叶心美。
僵持着。
许久。
首先松口的是叶心美。
“好吧,白家已经是瓮中之鳖,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只是,你也要记住,不要再因为担心自己的行为是伤害,止步不前。”
“谢谢。”
林凌认真道谢,而月也撑起身体,接口道。
“熙通,我看过你的行程,你还要出席商务会议。不如这样,你出席会议,我搬过去和小兔子一起住。毕竟我也是药学系的,如何正确是用精神安定剂控制小兔子的病情,需要我的力量。”
“你觉得我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偷情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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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身上盖毯子,起身时,衣服上掉下几个黑色的头发。
我是浅灰色头发,零更是全身白毛,这里只有一个人的身上有黑色头发。
是凌。
联想到晚上的温度,我已经明白了。
可是我要怎么面对,尽管他爱我,我也爱他,可是Zero的死是横在我们中间的一根刺。作为Grey的我,无法坦然接受他的拥抱。
我该怎么办。
我只有一个选择了。
我抱着Zero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门无声地打开,凌回来了。
“爸爸。”
我甜蜜地叫着,扑到他的怀中。
“晖?”
他有些吃惊,但还是抱住了我。
“你没事了?”
他问着我,我坐在他的腿上,吃着苹果。
“我本来就没是呀?只是这几天都一个人在家,很冷很寂寞。”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一个人在家?”
“难道不是吗?你说要我一个人在家,乖乖和零作伴,我就一个人在家,和凌作伴。”
“你真的不记得圣诞节的事情了?”
他追问着,我也咬着苹果回答他。
“爸爸,我的圣诞节礼物,你还没有给我。”
伸出手,索要圣诞节礼物。
“……圣诞礼物……”
“爸爸不会是工作太忙,忘记了圣诞礼物?晖会生气的!”
我趴在他身上,搜索着。
他也不挣扎,任我检查他身上的每一个口袋。
口袋里没有找到东西,可是我现在正在扮演一个无理取闹的儿子,不能半途而废,于是剥下他的外套,伸进去,寻找礼物。
是的,我只能装成忘记一切,装成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凌的孩子,不曾有过Zero,不曾有过Grey。
这样的伪装能不能快乐,我不知道,是我无法选择。
咬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皮肤,身体能有温暖。
他没有拒绝我的接近,我也就这样接触着,心中只有苦涩。
背弃一切才能得到的爱情,为何在即将得到的瞬间离我远去,难道真的要削掉脚,勉强自己穿上水晶鞋才能得到白马王子?
我不是灰姑娘,王子会选择我吗?
我看着他,突然吻上去。
“……晖”
“爸爸,我爱你。”
我吻着他,他的胡渣扎着脸,竟能泛起丝丝甜蜜。
舌头小心地舔着,他也接受了我。
我们的嘴唇交叠在一起,他抱住我,我也抓住他的头,亲吻着彼此,快乐地亲吻着。
舌头即将碰触,他突然松开了。
我抬头,他拒绝了我。
他真真切切地拒绝我!
果然,我不是他选择的人。
他离开我!
可是我没有悲伤,反而如释重负。
算了,尝试过,失败,也就没有那么痛苦,至少尝试过,不管怎么样,也曾经尝试过。
我看着坐在沙发对面的熊宝宝,它的玻璃眼睛依旧清澈透明,将我的秘密全部藏住。
我走到沙发边,将小熊抱住,它的身上残留着Zero的味道,让我安心的味道。
可是有一只手在摸我的头。
我抬头,看见了凌。
他的手中握着个锦盒,盒子是打开的,情侣对戒闪闪发光。
“这是——”
“给你的圣诞礼物。虽然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但是我确实想在圣诞节的时候给你。”
他蹲下来,握住我的手。
“从古罗马时代以来,人民就习惯将婚戒戴在无名指上,相传此指与心脏相连,最适合发表神圣的誓言。将戒指戴在中指,爱意也会顺着戒指传到心灵深处。”
他吻了我无名指的指尖,舌尖舔过的亲吻,淡淡地,将温柔传到心中。
是不是真如他所言,因为心和手指想通,为什么被他舔着指尖的时候,心里也火烫。
他将给我的戒指戴在手上,用舌头为我将戒指戴上。
我注意到,他给我的戒指上刻着“your…my…love”的字样。
“我们结婚吧。”
一瞬间,面红耳赤。
他低下头,将我抱起,在我耳边软软地说着:“我爱你。”
第一次的温度
从他口中说出的“我爱你”三个字,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的漫长等待,在历经那么多事情之后,我等来了最期待的三个字“我爱你”。
在这一瞬间,我才发现我不过是个孩子,不管多么努力多么自以为是的奉献,希望得到的,也只是最原始最简单的肯定,“我爱你”,就是我期待得到的全部。
我知道婚姻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中国,同性间的婚姻是不可能的,但在他给我婚姻的承诺的时候,和将象征爱情的承诺的对戒作为圣诞礼物给我的时刻,我的心依旧能感受温暖,哪怕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谎言。
他抱住我,亲吻我的手,唇碰到手指根部,舌头将戒指卷进去。
也许,正如他所言,无名指与心脏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