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修改版)1~36-第2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瞟一眼脸色死青的清秋,他心中万分嫌恶,只是脸上没有表示。半点惜香怜玉之心都没有,随意将手中玉腕往床上一丢,再弹了弹衣袖。
芙蓉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寻回她魂魄后又该如何?”
“……总有用处。实在不行,拿来作个娃娃消遣也勉强。”怎么会让她死得痛快?伤了月来的人……哼。
“我现在回开封府,交待给你们的事要尽早办好,若是办不好……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遵……遵命。”
22
夜已三更,金波淡。一灯如豆,在阵阵夜风之中忽明忽暗,映在墙上的影子也随之不停摇曳。白玉堂走到窗边,将半开的窗合上,屋内灯火立时明亮起来。
他坐回床边,注视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心中百味搀杂。
他把猫儿搀回来时,公孙先生吓了一跳,慌忙诊治下却又松了口气,说猫儿中的毒虽霸道,却不难解。也正如他所说,一个时辰的金针过穴之后,猫儿就安静的睡去了。公孙先生和开封府众人虽然小小虚惊了一场,但见他守在猫儿身边,也都安心的离开,偏偏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刚刚衙差回报,说赶到朱槿轩时清秋的尸体已经不在,心里不禁难过:本想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将她好好安葬,现在看来却是办不到了。
尸体……多半是被幕后之人带走了吧。之前回开封府的路上,猫儿中途也醒过好几回,断断续续的将一些重要之事对他讲了。也亏得他毒发昏沉之下还能讲得条理分明,听他讲完后,自己也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自一开始,自己便是别人陷阱中的猎物了。
想到这里,冷笑一声,不过抚在展昭鬓边的手却是温柔无比。“猫儿……”你一路强打着精神把要处拣出来讲给我听,是想即使自己伤重,知道了来龙去脉的我也可以将案子追查下去,而不至于令案子悬而不决吧?你呀,张口闭口公务,半醒半梦间也是查案,自作自受的劳碌命。偏偏我又见不得你一人挑万斤的担子,只好替你分担一些了!
叹口气,弯下腰在他苍白的唇上偷了个香,纷乱的心绪也渐渐在他沉稳的气息中沉淀下来。放心吧猫儿,我会替你把事情处理妥当的。
我白玉堂,可不是吃素的!
突然几声轻敲门响,推门而进的是水然。
“是你?”白玉堂站起身,“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展大人。”
“哦?”白玉堂眼睛一转,笑道:“刚才开封府为救猫儿忙得人仰马翻之时倒没见你,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才来,不嫌晚了些?”他这话说得揶揄,暗地里却是一番试探。“我还在想,也不知你们几位仙人去了哪儿,要是在府中,法术一施,猫儿这伤岂不好得更快!”
水然淡淡一笑:“白兄说笑了。方才我回了趟宅子拿些东西,潇湘他们自然也是跟着我的。”
“是这样。呵,我可是长见识了,原来仙人取东西还是得靠两条腿,不是弹个手指就能变出来的。”
“白兄,我有苦衷。芙蓉与你说了的,你也该知道,我们是逃下凡间的,法术这东西不能乱用,因为一个不小心便会引来追兵。若真因此暴露了行踪,我是无所谓,可是月……展大人就麻烦了。”
“那是那是。”白玉堂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追问下去。
转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展昭,白玉堂又回头向水然道:“你来了也好,这样吧,你就替我看着这只猫,千万别让他下床。”
水然微微一怔:“白兄?”
白玉堂哼道:“我想到外面转转。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夜害得猫儿受伤的那帮人必定会有动静。”
“……不如这样,白兄你还是呆在这儿,其他的事,由我去做?”
“谢了,”白玉堂嘿嘿笑了声,半开玩笑道:“比起让水公子你在外面警戒,我倒情愿你呆在猫儿身边。”
“……白兄信不过我?”
白玉堂干脆的点点头。
水然嘴角微挑,眸中光芒更盛:“既是如此,白兄怎么放心得下我照顾展大人?你应是知道我们之间渊源的!”
“老实说,你唯一能让我相信的地方便是你不会伤猫儿——这点我没说错吧?”
眸光一闪,水然但笑不语。
“就这么说定了!我回来的时候,可要看见猫儿好好的躺在床上!”白玉堂交待完,真的放心就走。
水然目送他而去,见他一路连头都不回,竟然是真的笃定他不会动展昭。低低一笑,心中感觉极为矛盾,一方面是对白玉堂的欣赏,一方面却是更深的憎恶。
……这白玉堂,看来不是寻常法子除得掉的。
转身,缓缓踱近床边,眼神也渐渐放柔。
“莫怪你会喜欢上他……”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将你交给他。
他认真的看着床上之人,眉毛眼睛,鼻梁嘴唇,没有一样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相似。尤其神韵气质,若是二十多年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月来,一向清淡无欲、冷漠无情的月来,竟然会在转世后换了付火热心肠,虽然清淡依旧,却不若前世的疏离,而是阵阵平和的暖意。
数日前,潇湘取剑鞘时惊醒了他,可是从孤寂的长眠中醒来,得到的第一个有关月来的消息却是星君传话:丹珠已碎。说不出当时的感受,只记得那时他狂笑了一场后,在昆仑顶不言不语整整坐了两天两夜。
百年前,赤松子为月来下一符咒,若有心爱之人,丹珠立碎。赤松子曾告诫于他,丹珠碎,便是月来将自己甘愿给了某人,若是那时他再强求,恐会有难。
当时他想,若真是如此,自己更不可能放手,又怎能不强求?只是赤松子叹道,你执念过重,害了月来,更害了自己。当时见不得他如此灰心,便敷衍地应了。
可是,点头容易,做起来却好难!那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苦思,没有一个时刻他不是在想大开杀戒,甚至于想,干脆一掌让月来神魂俱灭,这样一来,这世上便不会再有能扰他心神之人!
……但这也只能是想想。
终究是舍不得啊……当年,为了这朵折磨人的白莲,他不但公然叛逃天庭,令潇湘噬血,甚至第一次在众人前剥下了温柔随和的面具,尽显残虐阴狠的真性情。南天门一战,死在他手下的仙兵仙将无数,好好一个天庭血流成河,也正是这一战,注定了他再无回归天庭的可能。
回不去就回不去,他本来就半点都不稀罕什么上仙的名分!可是痛心的是,他抛弃一切来到人间,却仍是一场空梦!
残灯斜照处,初寒梦不成。
“骗子……”
三十年前,赤松子突然失踪,他没了可交心的朋友,不禁觉得寂寞,可月来那时却像突然懂了他的心意一样,竟然开始渐渐接受他的爱意。他自是高兴,直到现在,耳边犹在响他那时声声落下的誓言!只可惜,什么不离不弃,什么生死相随,到头来,却还是水中月镜中花!天庭一别,便是相见不相识,甚至另爱他人!这让他不得不想——痛苦如此之久,自己究竟是在追寻什么?值不值得?!
愤然带潇湘下山,本是想以血泄愤,可是偏偏见了他后,却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千年情深,岂是一时之愤便可取代?再见的瞬间,那抹熟悉的魂魄印入眼帘,柔情立刻泛滥,满腔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无奈,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早已无力逃出这份爱意的牢笼!
……好吧,既然舍不下……就只有抢回来。
……不过就算要抢,也急不得……
“从来没让我省心过呢,你这小东西……”这次浮现的笑容,是真正由心而发的温柔:“乖乖等着吧……”
** ***
*** ****** ****** ** ****** ** ***** ***** *****
四更,火冷灯稀,星子也渐渐少了去,夜黑黑的更沉。
水然单手支着颌,靠坐在床旁静静注视床上的那张睡脸,上面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不放过。淡淡的笑意始终笼罩在他唇边,若隐若现,直到夜色中传来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
凤眼笑得眯起,心想那白玉堂说得真准,今晚还真来了不速之客。略略估算了下的人数,不多,七八个人,虽然都是好手,不过杀气太露,还没进开封府衙,就已经被他察觉了。
空气中杀意渐渐浓厚,床上的人突然一动,呻吟一声,悠悠醒转。
昏睡中也能感觉到?水然总算懂了为何白玉堂总是一天到晚的紧张他!
“醒了?”他体贴的扶他坐起,然后对上一双狐疑的清眸。
“水公子?你怎么……”
“白兄托我暂时照顾你。”
“玉堂?他在哪儿?”
“他……”突然,夜风送来一声清楚而熟悉的怒咤,随后便是刀剑碰撞声不绝。顿了顿,水然笑道:“他似乎在迎客。”
展昭一言不发的披衣下床,抓起床边挂着的巨阙便向外走去。
“展大人去哪儿?那么几个人白兄还是应付得了的。”
展昭摇摇头,虚弱微笑:“我不担心那只小白鼠。”眸中隐隐流动一股特别的光华:“我是想去揪狐狸尾巴。”
展昭强打了精神,快步赶去偏厢,水然有些担心,不过跟得却不紧,人总是离展昭三步之外。
展昭的目标自然是叶娉岚的厢房,到他赶到时,只见厢房仍是一片黑暗,远远传来的那些厮杀声竟然没有惊动房内人半分。
好镇定的人!
展昭微微一笑,缓步走到门前:“展昭拜见贵妃娘娘!”
房内先是没有动静,片刻之后,才传来叶娉岚睡意朦胧的声音:“展大人何事?”
“府中有刺客,展某方才迎击时见一黑影向娘娘房间而来,不知有无惊吓到娘娘?”
“刺客?我没见过。”
“娘娘,刺客可能是为您而来,请娘娘务必小心。”
他这话刚说完,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会儿,屋内突然烛光大放,吱哑一声,叶娉岚披了件披风,走出门外冷冷注视他。
“展大人说话何必拐弯抹角,你若是怀疑我里通外鬼,大可以进来搜啊!反正我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冷冷一笑,话中已经是将展昭骂了进去。“实在不信的话,我的被窝可都还是热的呢,你可以验证!”
展昭摇头道:“娘娘误会了,展昭只是担心娘娘安危,别无他意。”
“别无他意?连什么有黑影进了我房里的话都编得出来,还不是别有用心?”
“……娘娘若执意如此认为,展昭也无话可说。娘娘请歇,展昭告退。”
叶娉岚轻哼了声,转身进了房内。她一进去,便将烛火又吹灭了。
展昭沉吟片刻,转过身,却见水然在身后似笑非笑:“不知展大人逮着狐狸尾巴没有?”
展昭淡笑而不答。
他这番动作其实是为试探叶娉岚是否与那些刺客有所关连,如今看来,应是没有。不过话说回来,她竟能一口咬定无外人曾到过此处,足以证明她一直密切注意着四周动静,看来此女深藏不露,身手似乎不凡。
“展大人真是好眼力,那莫须有的黑影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可是半个影子都没瞧见呢。”
“水公子是聪明人,何必揶揄展某?”
水然哈哈一笑:“想你今晚是达到目的了,既然如此,还是乖乖跟我回房吧。”
夜下厮杀的声音似乎小了些,展昭侧耳听罢,摇摇头道:“我还是去前面看一看,玉堂一人……”
“还有其他衙役呢。”
“展某不放心————水公子?!”
水然趁他说话分心之际,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封住他穴道:“你不是不放心,是操了太多心!你自己不愿意回去,我就抱你回去好了。”说完,真的毫不费力的将展昭打横抱起。
展昭一惊,落入他怀中之时已是全身僵硬,只见他惊疑不定的支吾道:“水……水公子,这、这不合礼数,请你放下展某……”
“我不来点儿硬的,你会乖乖听话?”水然笑道,抱着他的劲道又重了一分,再低头看,怀中人已经开始刷白了脸色。
展昭没想到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竟然连一点儿反抗力都没有。想当初面对潇湘时,虽勉强却可自保,实在比如今即使再怎么防范都无用要来得好!
水然只需看他一眼,便知他心中在紧张什么,于是叹道:“展大人无须过虑,你我虽然渊源极深,水然现在却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我已经答应了人家要你好好躺在床上,偏偏你人又固执,我若不出此下策,呆会儿怎么向托付之人交代?”
他几句话说完,言之有理,动之以情,展昭听了也不禁觉得自己疑心太重,便不好反驳,乖乖让他抱回了房里。
水然将他放在床上,随后解了他穴道。将他放开时其实心中万分不舍,多年寻觅的爱人乖巧的躺在怀中,就算是再不食人间烟火之人,恐怕也是情潮涌动。不过他向来善于作戏,所以面上仍是正正经经,一丝破绽没有。
见床上展昭在离开他怀抱后终于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心中不悦,脸上却还是笑道:“说好了,躺上去可不许下来,要不然呆会儿白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