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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月迷津渡-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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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没错。”皇太后突然又颤抖了起来,道:“他在朝堂上看着我笑,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别有所指。” 
  “母后,只要你把那个替身给杀了,就算亦仁知道又能如何?” 
  皇太后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个人找不着了。” 
  庄之蝶一惊非同小可,道:“母后,怎么会这样。” 
  皇太后整个人瘫在椅中道:“我总以为他是太过惊慌,才会趁乱跳走,只要裕儿顺利登基,他也就不足为患。” 
  “这个人,他一定在亦仁手里。”庄之蝶脱口而出,眼见皇太后脸露绝望之色,仿佛有灭顶之灾,她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笑道:“母后,你不用担心!”她一字一字地道:“亦仁绝不敢让那个人出现。” 
  皇太后惊讶地看着她的脸,庄之蝶微笑道:“你刚才忘了朝堂上亦仁的话,那一天陆傅峰父子没有去给圣武帝问诊,亦仁另外指定了王守仁不是吗?他的家生子的奴才,如果这是一个事实,那么,他要如何解释,当时王守仁面对养心殿空无一人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这个事实呢?” 
  皇太后眼睛一亮,嘶哑地道:“除非……” 
  “除非王守仁,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庄之蝶将皇太后小心扶上床,道:“母后你放宽心,只要裕活着,我们就有机会。这次至多就是个平局罢了。” 
  皇太后长舒了一口气,轻拍了几下庄之蝶的手闭上了眼。 
  陆展亭坐在凉亭的栏杆上将手中的馒头撕了丢在池塘里喂鱼,一块接着一块。他搬到叶家来已经好几天了,亦仁似乎没有一点反应,即没有遣个什么人过来问个原因,更加不要说亲自露面了。陆展亭倒不自在起来,那生像是看一出戏文,原以为自己是个票友,看了前段便知旦角后段要唱什么,谁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连戏文不符都说不上,这出戏唱了一半就嘎然止了,空留下一个戏台让他揣摩。 
  陆展亭是一个豁达之人,过去再大的事,一觉醒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可是这半拉子的戏码不知道为何心里堵得慌。而且他在叶家住得也不自在,过去在王府,整天地窝在书房里看书写字,即清静又舒适。可现在叶家有一个叶顾生,整天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来与他争论。还有一位叶二小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陆展亭有时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又为何高兴,哪一刻高兴又哪一刻生气,直弄得筋疲力尽。 
  他想着想着,手越弄越快,不一会手里的馒头就丢光了,于是他伸出手去摸身边的馒头,馒头没摸到,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他转头一看,吓了一跳,亦仁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布衣,正在微笑着啃馒头。陆展亭吃惊不小,以至于脚一滑,差点掉池糖里去。亦仁的一只手扣着陆展亭的一只手,笑道:“你怎么轻了,在叶家过得不好么?” 
  陆展亭借着他的手爬了上来,嘴里道:“我在这儿好的很。” 
  亦仁收回了手,轻叹道:“我看你闷闷不乐,心里还以为你想我了呢?” 
  陆展亭干笑了一声,道:“我可不及王爷那么知情知趣,这满朝的王爷没有十七八个,十五六个总是有的,我虽然个个尊敬,但也不能时时放在心上。” 
  亦仁一听,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馒头,深深地吐了口气,道:“原来展亭是在怨恨我呢。” 
  陆展亭见他一脸落寞,心里一软,叹道:“我也没有怪你,那天我也有错来着。” 
  亦仁听了这句话,侧过了脸微笑道:“是啊,我看你那天实在饥渴才去帮你的。” 
  陆展亭被他一句话噎得慌,脸腾得红了,他回转身从栏杆上跳回了凉亭,恨恨地道:“那就多谢王爷体谅了。”他转身要走,却被亦仁抓住了手。 
  亦仁站了起来,贴近陆展亭道:“上一次是我体谅你,这一次换你体谅我。” 
  陆展亭一惊,想要争脱却争不开亦仁,他看着亦仁那双黑眸闪着幽幽的光芒,他也是一个男人,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陆展亭颤声道:“上一次你要帮我,我可没勉强你,是你自己情愿的,怎么现在好像我欠了你的。” 
  “你事实是欠了我的。”亦仁用手轻碰着陆展亭的档部。 
  陆展亭连忙往后挪了一下,努力正色道:“王爷乃一国之君,熟读诗书礼仪,当知有可为有不可为,这种即违天理又违伦常的事,请三思?” 
  “诗书礼仪,天理伦常?”亦仁嘴里连轻吐出这八个字,然后有一些轻蔑地道:“那不是狗屁?”若是平常,陆展亭毕定拍手叫痛快,现在却急得满头大汗,亦仁环着他的腰,手指轻划过他的臀部,道:“我是一个挺讲道理的人,不会不给你选择?” 
  陆展亭精神一振,连忙竖起耳朵听。 
  亦仁笑道:“你可以决定去你屋做,或者……在这儿做!” 
  第 21 章 
  亦仁说着就俯身与陆展亭双唇相对,陆展亭见他凑得很近的脸,上下难以抵挡的手,慌忙道:“去屋里!” 
  后来他就就觉得稀里糊涂,等稍微清醒一点,亦仁似乎已经很尽兴。陆展亭闭着眼暗地里生气,亦仁连呼他两声,见他始终不答,也不生气,从桌上抽过一支毛笔,对着陆展亭的腿间自言自语道:“咦,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精神的吗?”他说着拿毛笔去拔弄陆展亭的分身,陆展亭实在忍无可忍,一抬脚想要将他踹下床去。 
  亦仁笑着避开他的脚,按住陆展亭,枕在他的腹间与陆展亭闲聊,道:“你是不是气我这几天不来找你?” 
  陆展亭不吭声。 
  亦仁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想你住在叶家是对的。朝庭的局势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他朝一日,我忽然身陷囹圄,那时你难免受我连累。叶家虽然与我关系密切,但是叶慧明是一员大将,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想必只要他肯投诚,也不会有太大的危害。” 
  陆展亭见他说得伤感,忍不住睁眼去看他,亦仁一头乌黑的发洒在自己裸露肌肤上,发丝引起的搔痒之感却牵起了心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亦裕还没有死。那具残尸是我让人假冒的,他的尸体根本没有找着。我让人封了整个盘龙谷与各个从杨州通向金陵的路,可是到现在也没有见他现身。”他此话一出口,陆展亭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即像是松了一口气,道:“没死也是好的,这样庄之蝶妹妹就不用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了。” 
  亦仁轻轻一笑,道:“你真不愧是风流才子,这般温柔体贴。你要知道亦裕不死,死得就是我们。现在有一个皇太后凝聚着亦裕的势力,宗亲们也更偏向他们一点,如果裕现身的话,很难说我能斗得赢他。” 
  陆展亭不以为然地道:“天大地大,我们还找不到一个世外桃源吗?”他一个我们出口,又有些羞愧,连忙改口道:“我是无所谓,我不过是一个小太医,哪里都能去,哪儿都能呆。” 
  亦仁轻轻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眸子看着陆展亭,良久,才淡淡地道:“你哪儿也去不了。” 
  陆展亭见他说得认真,但睁眼细看,又见面上表情仍然是温和的笑容,亦仁抬起身,握住陆展亭的双腕,将它们按在陆展亭的头顶,笑眯眯地道:“我是说,我就喜欢与展亭在这滚滚红尘。” 
  他低头啃咬陆展亭直到他的兴致也来了,他才松开陆展亭的双手,两人又缠绕在一起。 
  慈宁殿里又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庄之蝶随着侍女急步踏进内堂,见皇太后缩在床角,瑟瑟发抖,连忙道:“母后,母后。” 
  皇太后露出一双惊恐的眸子,指着窗外道:“有人在那里,他在喊要我偿命!我知道是他来了,是他来了!”她死命地抓着庄之蝶道:“是他先有错,是他先有错,他说过与我一生一世,可却到头来嫌弃我年纪大了,喜欢上了别人,一个接一个……” 
  庄之蝶眉头一皱,转身道:“叫门外的侍卫听着,立刻派人在太后的窗前增设守卫。” 
  皇太后似乎稍稍镇定了一些,一个宫女将茶碗递给她,她颤抖着接过,刚打开就尖叫了一声,连呼:“血,血!”那碗红色的水翻倒在床铺上,庄之蝶大怒,道:“这是什么!” 
  宫女吓坏了,道:“回皇后娘娘,这是枣粉泡的茶,最近山东新枣丰收,这是新进的贡品!” 
  “以后不要再送了!”庄之蝶见皇太后吓得魂不附体,便道:“传太医院着一个人来瞧瞧太后娘娘!”她想了想,叫住那宫女道:“给我传……陆展亭!” 
  陆展亭被夜召入宫,他一见皇太后的模样,不由双眉轻皱了一下,仔细看了一下,才缓缓地道:“皇太后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才引发一些癔症。” 
  “你说母后她……她是失心……”庄之蝶生生将那个疯字咽了回去。 
  陆展亭见庄之蝶面无人色,便劝慰道:“也不用太过担忧,应该是时日不久,不过要用重针。”他说着扶着皇太后躺上,庄之蝶见他一路用针过之后,皇太后果然明显镇定下来,方才松了一口气。陆展亭收了针,起道:“明儿我再来!”他转头见皇太后床上有一本《乐府解题》,便随口道:“太后这两天精神不济,这书就不要看了。” 
  庄之蝶刚将他送至殿口,有宫女进来禀道:“太医院派来了王太医给太后问诊。” 
  庄之蝶有一些紧张,连忙道:“就说我这儿已经有太医问过诊,请他回去吧!” 
  陆展亭连制止道:“无妨,我已经不是太医院的人,按规矩太医院是必需派一人前来问诊,这位王太医的医术是可信的。若是你将太医拒之门外,反而惹来是非。” 
  “正是,一个区区太医又何需怕他。”鹤发乌眉红颜的八宗亲王跨了进来,庄之蝶见了他大喜,道:“有亲王在,天底下哪还有人敢在此放肆。” 
  陆展亭一笑,施了一礼,扬长而去。八宗亲王鼻孔哼了一声,道:“这就是那个陆展亭吗,我看他年纪轻轻的傲慢的很。” 
  庄之蝶微微一笑,也不去搭话,陪着八宗亲王走入中堂。王守仁走进来见八宗亲王在中堂品茶,连忙上前弯腰施了一礼,道:“老亲王怎么在此!” 
  八宗亲王眼皮一吊,哼道:“我等你呢,让你看看我有什么不妥!“ 
  王守仁苦笑道:“谁不知道老王爷你宝刀未老,老当益壮,你这不是拿我取乐子吗?” 
  八宗亲王哈哈一笑,颇为得意。王守仁走进内室,庄之蝶眼皮也不敢眨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守仁搭完脉,才问:“太后,最近可是觉得胸闷,气短?” 
  皇太后喃喃地道:“是!“ 
  王守仁微笑道:“太后,您没甚大病,只是念想过度,得不到派遣,以至于郁结于心!” 
  “可是他们夜夜缠着我,夜夜缠着我!” 
  庄之蝶一听刚想打断,王守仁已经抢先说了,道:“太后,你只要想开就好了。这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果然是一种遗憾,可要想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这见与不见,都在太后的心里。” 
  他说完起身对庄之蝶道:“太后无甚大病,只需有人常常开导于她,我再开几贴方子安安神就好了。” 
  庄之蝶见出了门,才松了口气。八宗亲王笑道:“皇后无需担心,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能做什么,这药不吃也就是了。我听说这几天,这里不大太平,这老十心急难耐,恐怕是要搞出点什么事来,老夫多带些人亲自把关,我就不信他能翻出天来。只要等皇上一找到,到时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谋权篡位!“ 
  庄之蝶松了一口气,道:“叔父说的是。“ 
  可是睡到半夜,叶府的大门就被人揣开了,陆展亭迷迷糊糊中被一群黑甲兵从床上拖了起来。叶慧明想要阻拦,黑甲兵冷笑道:“这是皇后的懿旨,若叶将军不想抗旨就快快闪开了。” 
  陆展亭就这样衣衫不整的被拖进了皇宫,他一路被拖进了慈宁宫,丢在了大殿中。他一头雾水的勉强站了起来,见庄之蝶在坐在一旁小声抽泣,八宗亲王爷则满面大怒。 
  “怎么了?” 
  八宗亲王猛然抽出宝剑,抵着陆展亭的脖子,喝道:“说,是不是亦仁叫你这么干的。” 
  陆展亭见着那柄明晃晃的宝剑,愣了一下,才轻笑道:“王爷说清楚,他让我做什么了?” 
  八宗亲王爷怒不可歇,道:“陆展亭不要以为你仗着点薄名就在本王面前装神弄鬼!” 
  “太后,她老人家今晚上自缢了!”庄之蝶哭泣道。 
  陆展亭吃了一惊,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八宗亲王大喝道:“如果不是你针下有鬼,太后怎么脑子会不清楚,突然半夜上吊了。” 
  陆展亭定了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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