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莉美容院-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7点10分左右,总台小姐扛着一箱厅装啤酒送到201房间,到了门口,刚要伸手按门
铃,房间的门猛地从里面拉开,几乎是同一瞬间,冲出一人,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
了总台小姐,粗鲁地用胳膊肘子从背后紧紧地箍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
首抵在她的下巴上。总台小姐吓得面如土色,连气都喘不上来,更别说说出什么话
出来了。另一个东北人也冲了出来,一看是总台小姐,再一看地上的那一箱啤酒,
赶紧拉开了同伴,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回到房间关上了门。总台小姐揉着被弄痛的
脖子没好气地下楼去了。听到这里,文静不由得差点笑出声来,那两个人象是惊弓
之鸟,随时随地都害怕被别人出卖,想见他们与重庆方面的关系一定是很微妙的,
最起码他们不完全相信重庆方面的交易人。
文静等总台小姐把当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之后,便似是不经意地问:“你看见
那个送钱女子时的感觉还记得吗?”
总台小组腼腆地笑了起来,“这怎么好说呢?”
“没关系,我想尽可能地了解得详细一些。”
“万一我是乱说呢?”
文静用笑容示意没有关系。
“那个小姐一看就是那种有钱不会花的的人。”
“是吗?为什么呢?”
“她身上穿的衣服质的相当不错,就是款式太俗气了,本身她就胖,又穿上那
么一套短裙时装,两条腿更显得粗了,再加上不配丝袜,就更象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的两条白生生的藕。”
文静忍耐不住地一阵大笑,心想虽说话是损了一点儿,但描述得倒是够传神的。
“很有意思,可能她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
“还有呢?”总台小姐见文静并没有反对,于是又进一步说,“你还没看她的
手呢?圆胖圆胖的,套上的戒指就象是嵌到了肉里一般,而且一双手套满了十个戒
指,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文静走下山时一边走一边止不住地笑。这种情形她不是没有见过,但听别人如
此一语中的的描述,真还是第一次。
从总台小姐近似刻薄的描述来推断,送钱女子应该不是重庆市的人。现今的重
庆小姐早已不时兴戴起满手戒指了,而更注重于首饰与自身服装和身材的协调与搭
配。仅仅从这一点可能推断送钱女子的职业不会是诸如银行职员,公司文秘以及高
收入阶层的人员,但也不会是刚刚从区县出来到重庆混世界的农村妹,大概是那种
出来有一段时间,傍上了什么大款,手里有了一些钱但又没有完全除掉骨子里土腥
气的那样一类人。
而且文静想起,在阅读现场勘查记录时,法医在被杀女子的胸罩里发现藏有几
百元钱纸币,这种藏钱方式,一般是那种风尘女子所常用的方式。如果真是这样一
类人,那查找范围应该不是很宽泛的,因为从以往的经验看,这样一类人大都集中
在饮食业和娱乐业中,于是只要能够查出她的所处区域,查出她的身份不会是一件
难事。
文静又找到南泉派出所。派出所的警员告诉她,当晚送那两个东北人和送钱女
子上山的摩的司机都查到了,据他们说,那两个东北人是乘坐中巴来的,下车后曾
打听过南泉山庄的位置,想必是头一次来。而送钱女子是乘坐一辆红色的奥托出租
车来的,本来是想让司机直接送她上山,可是因为下雨,司机执意不去,双方争执
了一会儿,送钱女子这才下了出租车,换乘摩的上了山。显然送钱女子是来过南泉
山庄的。她一开口就能准确说出一般上山摩的的价钱。
如此一来,真是让文静犯难了。因为重庆用于出租营运的绝大多数是奥托车,
又绝大多数是红色的。何况又没有人能记住车牌照,在数千辆红色奥托车中查出搭
载送钱女子的那一辆,那可真是大海里捞针了。但不管是不是大海里捞针,哪怕是
捞一根头发,那也非捞不可。
文静迅即安排自己小组的警员开始在数千辆红色奥托车之中一辆一辆地寻查,
查了整整一个星期, 却是一无所获。没有一个司机记得5月12日那一天下午送一个
女子到过南温泉。
文静开始着急了,急得她直上火。据查证的汇总情况,特别是出租办提供的情
况看,几乎可以肯定送钱女子搭乘的车不会是市区营运的出租车。因为送钱女子搭
乘的时间恰逢出租车换班时间,一般重庆出租车都是由两个司机开,一个跑白天,
另一个跑夜晚。换班时间假如乘客要去的方向不对,司机都不愿意搭,更不用说要
到距重庆几十公里之遥的南温泉了。除非是搭乘那种区县拉客进重庆而要返空回区
县的出租车,但怎么能够如此巧呢。也许出双倍价钱司机就会破例跑一趟呢?为了
验证这种可能,文静决定亲自试一下。
这一天,她专门等到下午出租车换班时间在解放碑喊了一辆出租车,等车子一
启动,她才说要到南温泉,就如她估计得那样,司机一听南温泉,立马停了下来,
说对不起,我要交班了,请你换别的车吧。
文静说不要紧,我给你双倍车费,司机说你就是给我五倍车费我都不能去。文
静故意面露难色地说,那怎么办呢?我可是真有急事。司机想了想,说,我只能把
你搭到南桥头,看那里有没有渔洞来的返空车,如果没有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文静不明白何以一定要到南桥头,司机说一般回渔洞的返空车都在那里等客,
开出租车的一般都知道。文静心里一阵激奋,兴许送钱女子也是被搭到南桥头换的
渔洞来的车去的南温泉,怪说不得市区营运车查不出名堂呢。到渔洞的车恰好路经
南温泉,刚好顺路。
在去南桥头的路上,文静问司机,为什么给双倍车费他都不愿意去,司机解释
说,准时换班是不成文的规矩,这个规矩是不能破的,否则大家都不准时交车,彼
此的经济效益都受影响。
到了南桥头,果然如司机所说,的确有好几辆渔洞来的出租车等在那里搭客。
文静一连问了几辆都表示愿意去,于是立刻召来组里的警员,全部压到了渔洞,紧
锣密鼓地查了一个通宵,最后终于找到送钱女子搭乘的那辆出租车,所谓一处通百
处通,这个司机又刚好与搭送钱女子到南桥头的市区出租车司机相识,于是第二天
一大早文静小组的警员们顾不上休息,一鼓作气地找到了那位市区出租车的司机。
据他回忆, 那天下午6点40左右,在石桥铺交易城过街天桥前上来一个年轻女
子,说是要到南温泉,司机当即停下车,也是说要交班了,请她换辆车,那女子说
这会都要交班了,到哪去换车,并说愿意付双倍车费,司机还是不愿意去,那女子
说那就拉我到出租办好了,看看拒载出租办会怎样处理。司机一听,知道今天碰到
刁钻的主儿,于是好言好语商量是不是到南桥头换回渔洞的车,那女子问如果那的
车也不去呢?司机很惊讶地说,难道小姐你不是重庆市的人吗?南温泉是到渔洞的
必经之路呀。后来就换了一辆回渔洞的车,司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司机同时提供了两个至关重要的细节,一个是那天虽然下着雨,但那女子
的皮鞋上没有沾上多少泥水,另一个就是那女子头发上散发出很浓的发胶香味。鞋
上没有沾上多少泥水,说明她没有走很远的路,发胶香味浓说明她刚刚作过头发美
容,再把这两个细节合在一起,查证就可以相当明确地有的放矢了。文静工作小组
立即对石桥铺交易城附近方圆一公里范围内所有的美容美发厅进行了梳头发似的遍
查,没用多久的时间就查到了送钱女子的身份:她是芳莉美容院的美容小姐。
芳莉美容院与石桥铺交易城中诸多美容厅相比,并没有多少明显的不同之处,
最起码从外面看上去,都是相差无几。论其规模,称之为院有些名不符实,因为就
是把它小二层楼所有的面积加起来,也不过四十来个平方米。不过眼下时兴按自己
的兴趣来取名称,譬如面积很大却特意称之为什么什么屋,面积很小也可以称之为
什么什么发型设计中心,而不管取何种名称,面向顾客的服务项目大抵都是一模一
样的。
芳莉美容院也是如此。楼下的二十几平米均匀地用层板隔成两小间,外小间一
面大镜子前摆放着三把椅子,主要是做头发。里面一小间则并排摆放着两张美容床,
主要做美容。里面小间最里侧的角落处,安置着一架小木楼梯,说其小,是又窄又
陡,顺着往上去,就能到二楼,二楼虽说与一楼面积相等,但一上去却觉得很小,
很闷,也很暗。楼上全部用层板隔成几个单间,每个单间里只能放下一张按摩床。
显而易见,楼上是专为做男客生意而设的。
这样一类美容美发院一般程序都是一样的,男客进来洗头,美容小姐就会劝你
洗脸,做按摩,有的甚至打出招牌提供全套服务。也因此许多美容美发沦为提供色
情服务的场所。
芳莉美容院怎样,文静觉得不会清白,否则何以会把楼上全都设置成按摩单间
呢?但这会儿还顾不上对这件事的深究。文静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找到芳莉美容院
的老板——陈芳莉。
陈芳莉今年二十六岁,南充人。三年前到重庆打工,做了半年多的餐厅服务员,
便转而从事美容美发行业,开头是在别人的店面里干,后来自己当起了老板,开了
这家以自己名字做为名称的美容院。
她一共雇用了三个美容小姐,“5。12”案件中送钱女子就是其中一个。送钱女
子名字叫伊红,今年二十二岁,巴县木洞镇人。何时到重庆打工不清楚,只知道在
陈芳莉这已经干了将近二年了。
问及伊红5月12日去南温泉一事, 陈芳莉直言是她让伊红送东西到南温泉的,
并说伊红一去便没有了踪影,陈芳莉还以为伊红不辞而别了呢。文静下意识地感觉
到案件又要步入迷阵之中了。
事情的经过,陈芳莉讲述得很简单。
5月12日下午,4点来钟的样子,一位张姓客人来做美容。因为是熟客,陈芳莉
亲自为他洗面,洗着洗着,张姓客人聊天似地说起近来生意红火得让他顾不过来,
比如说今天吧,晚上要请一家大客户吃饭,签协议书,而另有一家客户在南温泉的
南泉山庄等着他去送一些材料,都是在晚上,又都是同等的重要,真让他分身乏术,
说着说着,他突然问陈芳莉,问她能否帮他把材料送到南泉山庄,陈芳莉先头以为
张姓客人是在说着玩呢,她于是也开着玩笑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哪里干得了呢,
万一做不好那不是耽搁事情了吗。张姓客人说,很简单,只要把材料送到就行了。
并一再坚持请她帮一下。陈芳莉这时明白不是开玩笑了,于是推托地说,我哪里抽
得开身呀。张姓客人说,那就找一个小姐送一下吗?陈芳莉说,小姐也抽不开身。
张姓客人知道陈芳莉心里想着是什么, 于是很爽快地拿出500元钱,说就算是小姐
的误工费吧。陈芳莉见此情形,考虑一者送件东西就干得几百元钱,一者张姓客人
是熟客了,于是就答应下来了。洗完脸,张姓客人匆匆离去,说是去取东西。大致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张姓客人手里提着一只密码箱回来了,交给陈芳莉,又交待好
相应的事情后就又匆匆离去。 到下午6点左右,陈芳莉喊来伊红,说是代一位熟客
把这箱材料送到南泉山庄,伊红起先不大情愿,陈芳莉好言相劝说,熟客是开罪不
起的,何况交办的事也很简单,只要把东西送到就行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
东西。 又塞给伊红300元钱,说是客人给的车费和幸苦费。伊红也不再说什么,让
另外一个小姐给自己吹了一下头,就提着箱子上路了。
陈芳莉的讲述是真是假,文静一时难下定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箱子是陈芳莉
交给伊红的,并且伊红肯定不知箱子里所装何物。这与当时对送钱女子的推断一致
了。那么陈芳莉知不知道箱子里所装何物呢?
如果她不知道,那她的讲述就有可能是真实的,如果她知道,那她的讲述就是
事先编造好的。美容院人来人往,有经常来的,也有来几次就不照面的。编造一个
客人的故事应该说是极为容易的。可是假如陈芳莉知道内情,那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呢?
打发雇用的小姐去送百万假钞,其结果陈芳莉应该是能够预见到的。明知会有
什么样的结果还要去做,那她总得有一定的目的吧。把假钞送到东北客的手里,不
会是陈芳莉的最终目的,也许这样做的结果才是她想达到的目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