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蹉跎了年与岁-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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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了头没有说话,描述到这段的时候,我已经很难再叙述下去了,情绪到了接近崩溃的边缘。
Taiki知道我情绪很差,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此刻我难受死了,右手紧紧攥着左手的衣角。很久很久。
“后来,你就来美国了?”Airbina轻柔的声音近乎哽咽,完全被我的情绪给感染了。
“不是!”我挣扎了一下。随后又无力得低下了头。
“那是什么啊?”Airbina与Taiki惊讶得异口同声追问起来。
“因为我突然又后悔了。当时想出去是因为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后来发现,其实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说到底,还是因为留恋。大三那年,父亲曾跟我说过,现在留学贵,可能去不了美国,那时候我高兴过一段时间。”
“高兴?为什么?”Taiki有点吃惊,看着Airbina又看着我,径自站起了身,起身倒水了。
“因为,我又能和米安妮在一块了。其实我很想念她。就现在。”我把现在这两个字念得很重,似乎在强调些什么。
“后来怎么会去美国了?”Taiki问
“这个……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卷席了全球,美国成了重灾区,似乎一夜之间,人民币升值了,这样一来,留学成本突然便宜了很多。我父亲认为时机到了,很快就办理了手续。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自从毕业前在咖啡馆与米安妮见面后,我突然决定,我不走了。命运其实是很操蛋的东西,我想走的时候,她没留我,等我想留下来的时候,我爸爸就逼着我走。总之,很多东西都在与我擦肩而过。”我深深地埋了一下头。
“你是不是觉得你失去了太多的东西?”Airbina接过Taiki递给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问道。
“有点。”我也接过了Taiki递给我的水杯,也喝了一口,此刻发现口已经很干了。
“继续,继续说下去。”Taiki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说下去。
“米安妮已经在我生命里,璀璨了一段时间,然后从我生命里消失了。”说这句话的我,已经完全提不起精神。
“都过去的事了,那又怎样呢?你可以回中国找她啊。你来华盛顿一年了吧?”Taiki掐着手指头算着,“不长但也不短了,是时候回去了。”
“如果能回去,我又何尝不想回去呢?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没法挽回。因为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我边说边把杯子放在我身边的桌子上。
“为什么要回到从前?重新找个理由,然后让这份爱重新开始。”Taiki在我身边坐下说道,坐在我对过的Airbina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Taiki的意见。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能重新开始,早就开始了。”
“那你还呆华盛顿干什么?”Taiki再一次惊讶起来,“那你还不回中国去,把米安妮找回来呀!”
Airbina很配合的跟在Taiki后面补充道,“你已经失去了很多机会,一二再三得失去,这回还没醒悟?你的觉悟也太低了吧?还没开始后悔?”
“问题是我现在后悔也晚了!”我有些生气了,音量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什么意思!还没回去就说后悔也晚了?你不回去怎么知道你没机会?”Taiki完全是以一种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米安妮要结婚了!”我终于道出了重点。
这下,Airbina与Taiki的脸写满了震惊。“什么?”
“很不可思议吧?”我不由自主的自我挖苦道。
“是不可思议。”Taiki不敢看着我,怕把我看久了就会加剧了我的悲伤,只能把目光转向Airbina,好像在对Airbina说话。
“和谁?伍月?”Airbina试探性问道。
我点了点头。
“于秋……你是不是很难过?”Airbina问道。
一边的Taiki瞪了Airbina一眼打断了她的问话,“废话,怎么会不难过呢?”随后转过头,面对着我,“于秋,你有没有想过回去看看?”
“回去?为什么呢?我没办法面对。”我说。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闭上了嘴,剩下来就是Airbina和Taiki开始争论了。
“我觉得伍月有点不厚道。”Taiki略带怒气得说道。
“这回你怎么怪伍月了?伍月都等人家那么多年了,于秋自己一错再错,难道还要让伍月为了于秋继续忍耐下去吗?”Airbina不顾我在场,仍把话说得那么直接,那些话一字一句直刺我的心脏。
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听他们继续争论。
“可是,伍月怎么样也不该和米安妮结婚的。这一点就很不对了。太对不起于秋了。”Taiki反驳道。
“Taiki,你哪根筋搭错了?如果米安妮没有点头同意的话,她会嫁给伍月?”Airbina这句话不光是让Taiki说不话来,也让我心里头深处被震撼了一下。
Airbina见大家都不说话了,继续说道,“其实,于秋一开始就不该错过的,因为大二那年到大四那段时间,长达三年的时间里,他完全有机会去挽回,我究竟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Airbina咄咄逼人的眼光盯着我,令我坐立不安,“那是因为,我在等一个机会。”
“是等她主动开口的机会吗?”Airbina反问道?
“我……”我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你自己都错过了那么多机会,难道还要让米安妮再给你机会?”Airbina再一次问我。这一刻我感到有些窒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Airbina见自己有点过了,语气开始软了下来,“于秋,我不是存心在你伤口上撒盐。”
我摇了摇头,红着眼,艰难得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是活该!”
这下轮到Airbina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接下来就是Taiki来救场了。“Airbina,你觉得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Airbina认真得托着下巴想了许久,最后吐出了一句话,“于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去一下,做个了断吧。”
“了断?”
“不是还没有结婚么?在他们结婚之前,你把这些东西说清楚了就行了。也算是给彼此一个交代吧。”Taiki这一解释,我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让我回国告诉米安妮我的心意,至于结果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Taiki见我这个样子,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轻轻问我,“想不想你的流星?”
我吸了吸鼻子,带着厚重的鼻音说,“我想,很想!”
别了,华盛顿(6)
(6)别了,华盛顿
Taiki看了我一会,而后说,“那你回去吧,我觉得Airbina的提议是对的。”
Airbina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尖叫起来“等等!于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三天前的事吧?”我呢喃着把脸再一次埋进宽厚的掌心里。
“伍月?他怎么说的?”Taiki在我身边轻轻得拍着我的背,那手掌就像父亲宽大的手掌一样,给了我心安。
“我们聊了很多事,张苟父亲张国忠因为贿赂被抓起来,判了无期徒刑,李年与张苟离婚了,然后去边远地区做支教了。寒和高蕊结婚了,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我抬起了头,停顿了下,“伍月说,他说米安妮答应嫁给他了。他们要结婚了,所以……伍月想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就这个夏天。”
“啊!”Taiki倒吸一口冷气,“你离开上海一年,这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呵呵。”我强颜欢笑,但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我,一定很难看。
漫长的沉默之后,Airbina坐不下去了,掩面夺门而出。
身心俱疲的我起了身,度着步子离开了座位。
后边传来Taiki的声音,“干什么?”
“洗澡。”我面无表情得说道。
在狭小的浴室里,我任凭冰冷的水打湿我的身体。让这份疼痛来的更为彻底点。心疼,外加上身体被冷水的刺激。然后一种更为巨大的疼痛向我包围。我咬紧了牙关,在冷水的肆虐下,自虐了整整五分钟。
我出了浴室,揉着超市的头发,带着湿淋淋的水出来的时候。Taiki递给我一杯热热的牛奶。
我有些感动得接过这杯热牛奶,小小的喝了一口。
Taiki满是关怀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于秋,考虑得怎么样了?”
“恩,是时候回去了。”我一口气把一杯热牛奶喝完,举了举杯子对Taiki说了声谢谢。
Taiki靠近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我肩膀上又拍了几下。
“帮我订机票吧。”我叹了一口气,对Taiki说。
“什么时候走?”Taiki愣了一下问我。
“越快越好。”我说。
“那你走之前,给你开个欢送会吧?”Taiki提议道。
我点了点头,进了房间,这一次因为讲故事而带来的疲乏和困倦,再加上情绪低落而导致睡意浓厚,于是,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了。
当我醒来后,确切地说,我是被Taiki的歌声给唤醒的。Taiki弹着吉他,声音低沉有穿透力。
他用母语唱歌,虽然听不懂,我还是屏住了呼吸,听他轻轻地唱。我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就在床上,一动不动。耐着性子把它听完。
透过卧室的门,我看到Taiki坐在沙发上很专注地低着头,在弹唱着。
好不容易等Taiki唱完了。我情不自禁的鼓掌起来。这下Taiki抱着吉他走进了我的卧室。“于秋,醒了?”
“恩。”我揉了下干涩的眼睛,追问道“谁的歌?”
“谷村新司,《昴》。”
“没听说过。”我边说边伸了伸懒腰,随后下了床。Taiki拉住了我。
“中国秋,你不是很喜欢创作么?在这次离开的时候,你就创作一首歌吧。我作词。”Taiki一脸诚恳得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这次的离开,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想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Taiki的请求。一想起这一年来,我与Taiki,还有Airbina没心没肺地相处,彼此之间的生活,充满了欢声笑语。这种幸福的生活,很有可能划上一个句号。
我这次回去,这个未完成的学业肯定要被终止的,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是非常艰难的决定。我鼓足了勇气,跟我父亲解释了退学的原因。最终父亲还是点头同意了我的决定。
对于华盛顿的一切,我突然有了不舍。
与Taiki面对面的我,开始沉默。火色的吉他一直挂在Taiki的肩上。我们彼此都在酝酿着一种情感。
于是,我脑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词汇,组成了一首新的歌。于是,我连忙转身,拿起了笔,在Taiki的注视下,我的笔尖在纸上飞快的运动。
题目就是《Goodbyemyfriends》
很快,一气呵成。当我拿着满是英文和中文的歌词递给Taiki。Taiki看懂了英文部分,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Taiki,你去作曲吧。英文部分你唱,中文部分我唱。我去整理衣物了。”我拍了拍Taiki的肩膀。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我很快办理了退学手续整理了衣服。Taiki帮我定了机票。三天后回上海。
当晚,Taiki在宿舍举办了盛大的欢送会。
Airbina也来了,很多人都来了,都是同学。
令我感到惭愧的是,我和他们的友谊虽然很浅,但是这些人都还是赶过来为我送别,这一点让我很感动。
Taiki抱着吉他,轻轻弹唱着。
Goodbye;myfriends
Howtimeflies!
Havenotbeenstayinthewonderfulmemory
ButIbelieve;thefriendshipisforever。
I’dlike(Iwant)tosayKnowingyouishappinessofmylife。
Goodbye;myfriends
Thankyouforbringingmelaughter
Inaddition;Therearetears。
AlthoughIleftbutstillhavingleft
whereveriam;
IsureIfeelYourpresence。
随着轻轻的节拍我跟着Taiki的节奏唱了起来。轻快明亮的节奏,一扫离别的阴霾。
再见啊朋友
时光的脚步如此匆匆
不曾因为美好的片段停留
但我相信友情是永恒的
我想我说认识你们
是我这生最大的幸福
再见啊朋友
感谢你们带给我欢笑
还有泪水
虽然我将要离开但还是不舍
不管我身在何方
一定会感觉到你们的存在
自始至终,我一直都很激动,然后大家一起疯,一起胡乱得唱歌。我们的卧室顿时成了国际演唱会,我们都在用各自的语言唱着各自的歌。我突然有点情不自禁地唱起了《生如夏花》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