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今生-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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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疏衡虽不十分理解轩辕一醉这提前网第一拨鱼的意图,却严格按照预定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行动。隐约猜到轩辕此举必是与那个叫舞阳的有关,自那个舞阳离去,轩辕便象一只暴躁不安的狮子,甚至不可理喻,时刻给人以威胁感。
心里暗暗叹息,这看着还算清秀的舞阳怎么能将桀骜冷酷的轩辕给俘获,自己还真是百猜不得其解。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秦王的管家常在生性多疑,虽然实心实意为秦王卖命,却也是狗仗人势,作恶太多,时刻担心有鬼上门,更怕秦王什么时候卸磨杀驴,一脚将自己蹬开。表面对着自己的主子衷心耿耿,暗地里已经偷偷留了一手,一次秦王酒醉之后,大意让他去焚烧密件,常在鬼使神差地偷着留了下来,换了别的东西。虽然秦王过后反悔追问时,自己是一口咬定东西烧毁,秦王虽然现出懊悔模样,百密一疏,也绝没想到常在私下里敢欺骗他,便没有追问下去。
常在将几份绝密的信笺装进了一只做工精致的纯银雕刻的首饰匣子,这个匣子上刻着花好月圆的图案,正面嵌着三颗蓝色宝石。匣子里面有两个夹层,里面装着三封可以致秦王于死地的密信。这个匣子送给心尖儿晴儿盛装首饰,里面珠翠灼目,倒是相得益彰。东西藏在明处,更不招人注意。
两人正是你浓我浓之时,晴儿每日间只对着匣子里的珠玉,翡翠咧着嘴笑,只知道首饰匣子漂亮,哪里会想起里面的千秋。听老鸨子露出的口风,等着常在赎出自己,准备一心一意地做当家奶奶。
常在自己大约不曾料到会这么被灭了口。
不等齐王的人动手,莫问早按吩咐封锁了揽翠阁,封存了晴儿的房间,及至见到那只盒子,这只老狐狸终于流露出了一丝阴险且又得意的笑,这个盒子正是在他的安排下由古董商贩特特地送给常在的。
轩辕打开密信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这信的内容不仅仅牵扯到了秦王,出乎意料的是,在侧壁夹层里的一份名单上赫然有一张签着齐王表 字 的短笺,添了注解,日期正是十三年前,叶相被污指的日子。
碧玉妆成一树,万条垂下绿丝。烂柯敧枝堪折,话外自有良谋……
轩辕一醉看了看,脸上依旧寒霜冰雪,仔仔细细看着那张字条,嘴角溢出森然冷气。无论如何,这两大王子谁也洗不干净自己了。
更耐人寻味的是,操行如水的太子此刻也陷进了泥塘中,因为他太干净了。
好微妙的设局:
秦王与辽远秘密往来在先,涉嫌通敌;
齐王只因叶相拒绝长女入齐王府为侧妃,借机挟私报复,诬陷叶相在后。若是此举正好可以搬倒太子,又可嫁祸秦王,还可解当时拒婚之辱,正是一石三鸟。
唯一共同之处在于,几封密件不约而同都指出了天机子已经查出了宝藏下落,谁若得到巨大宝藏,可以拥百万雄师,自是有觊觎天下的能力,而当时岌岌可危的太子对这一份可以巩固地位的图早已经心知肚明,并暗中查找,却不肯上报文起帝。
连环局设得巧妙,天衣无缝。
桓疏衡接到轩辕王府知会的信,立刻弹冠振衣,换了朝服,与轩辕一醉趁夜赶往皇宫见驾,两人在马车里短短会了一面,随即乘车进了文起帝的南书房。
文起帝虽有预感,喜怒不行于色,看见卷宗之内的密信及短笺时,面皮也是抽搐不停。
“轩辕,疏衡,所查属实?”
“陛下,相关人犯俱已抓齐,证据确凿,辽远的几个奸细均在天牢拘押。”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文起帝嗓音粗浊,似乎飘在空中。“朕要亲审!”
“遵旨!”
文起帝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二人退至侧殿等候。
轩辕一醉和桓疏衡一先一后踏出二尺高的门槛之时,轩辕无意中瞟了一眼。
只见文起帝颓然靠在椅背上,神思恍惚,瞬间苍老许多。
轩辕一醉与桓疏衡躬身施礼,一先一后,退出了书房。
“陛下尚有疑虑!”
“陛下需要时间消化这事,轩辕,如今秦王,齐王都成了危卵,难道真是他?匪夷所思。”桓疏衡侧着身子对着轩辕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耶律和慕容的人若因此蛰伏不动,只怕我等陷入被动。你说句实话,为了美人——”
嗯,桓疏衡清了清嗓子,这舞阳的模样清秀尚可,若真换上女装,真谈不上姿色上佳。
“我轩辕的人岂容他人惦念!他们惦记的是这敌国的宝藏。”轩辕斜了一眼。“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
桓疏衡啫了一声。“轩辕,他手里握着我朝无影骑兵调度的兵符,这是太上皇当年的遗旨。”
轩辕扯扯嘴角。“十三年前太子,齐王,秦王三个人都掌握了这个秘密,十三年前……他们都存了心思。”
轩辕端起杯子,一对寒潭一般冰冷的眸子如寒潭秋水,不凝不冻,冷冽刺人。
桓疏衡正要说话,外面杂沓脚步声传来,一群内卫簇拥着二人走进来。齐王秦王对视一眼,均不言语,匆匆迈步走进了南书房。
桓疏衡透过门缝看去,对面延熙宫的重檐上一排鸱吻昂首向天,月华如注,月华似水,将两大王子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王深出宫宣旨,一来一往,耽搁了许多时候,及至内卫拥着两大王爷进来,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秦王来不及换王服就被王深宣出府去,倒不见丝毫紧张忐忑,一副坦然,王深老奸巨猾,偷眼看觑,见秦王面色如常,心里未免有一丝失望。
及至到了齐王府,齐王早冠带整齐,衣料挺括,没有些许皱褶,似乎正等着宫里来人宣召。
弟兄二人在宫门口会和,只是点头,任谁都没有言语。
此番召见二人心知肚明,奈何桥关落锁,技不如人。
南书房内传来“啪,啪”清脆两声,不用看也知道二人被抽了耳光。随后只有低声的喝斥,和吩咐内卫鞭笞的声音。
轩辕和桓疏衡二人端然稳坐,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
过了一刻,突然有脚步声纷至沓来,夹着慌乱。
“两,两位王爷,陛下一时痰迷晕厥。”一个大太监气喘吁吁跑来,夹着哭音儿。
二人腾地站起,急忙站起来,走向南书房。
轩辕不等太医过来,伸出两指点了皇上的几处大穴,伸手把了把脉,紧闭了双唇。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齐王和秦王,看着两人同样焦急的脸,咯噔一声,心一翻个。
“疏衡,我得马上走,她只怕危险。”轩辕走出皇宫,看了桓疏衡一眼。
嗯?
桓疏衡眼眸一凛,斜眸看觑,轩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灼。
“二人之一必是知道详情,耶律已经到了四方镇,此次耶律认定宝图仍在,他们几个不是对手。”轩辕斜了一眼。“看住他们,包括太子宫。”
原来如此——桓疏衡点头。
……
“舞阳,叶清舞!”
总算赶上了,她却不顾死活的进了地道。轩辕一醉对着重重迷雾,摇了摇头,心里默念着舞阳的名字,转身迈步走进石屋。
只扫了一眼周围,眉峰鼓起,手指同时点两个纸人,再次启开机关,钻进了地道,胸膛里咚咚乱响,刚刚走进地道口的舞阳和子瑛已经消失在了巷道里。她居然故意进的死门……
舞阳!
轩辕一醉自心底挤出了两个字。
周遭一片阒寂,只有浓重的霉湿味道夹着一股淡淡香烟袅袅袭来。
坦承
暗门关上,地道内一片漆黑,舞阳暗暗连舒了几口气, 靠在暗道一侧,不肯打开火石,长长吸了两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左胸前,一颗心嘭嘭直跳。若不是子瑛在侧,直疑心自己身在帷幄中,方才是周公说话。
这个魔鬼不过几日,怎么又找来了?
她想不透这个魔王又追来的原因,只知道那人绝不会没有目的。
他是不敢再对自己无礼的吧?一丝怪异念头倏地蹿入脑海,舞阳飞快的想想,自己也觉好笑,这时候她怎么想起了这些。
既然你不遵守约定,休怪我不客气。
舞阳吸了口气,正了正心神,这才觉得此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鼻翼微动,只觉这霉湿的地道里有一股若有若无幽香袭来。
福字局?
舞阳再不犹豫,率先走进了暗道,回过头来,冲子瑛招手。这才发现子瑛一直贴在身边,却是忠实的旅行朋友的职责,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问,似乎只守护在旁边已经足够。
瞬间舞阳有一丝感动,看着子瑛正在愣神,回手一把将他揪进了左侧暗道。左手一扣,触动了消息,二层暗门阖上。
子瑛极少看见舞阳有些慌乱,此时不便多语,默默蹲守一旁,透过黑暗看着舞阳的侧影,只觉她似有恍惚。不问不语,耐着性子等她。直到舞阳伸手拉起他,这才笑了笑。
“我们走!”
“多个人不是多份力?”
“子瑛,今日我要清理门户,他们都是外人。”舞阳一把拉住子瑛,刻意加重了‘外人’二字的语气。“你内伤未愈,既然来了,跟住我,517Ζ小心。”
“掌门。”
“都是人精,不用操心。”舞阳摸出火石打开,伸手将墙壁上的火把点燃,弯腰向前走去。“叫我舞阳!此间事了,舞阳要远离江湖,这个掌门本就是暂代。”
“……舞阳!”
“三个人中,谁是敌谁是友,还不好说。留在身边,不安全。”舞阳笑着直起身子。“总算甩掉了。”
子瑛要欺身走到舞阳前面,早被舞阳一把扯了回去,巷道狭窄,只容一个人通过,她不能让子瑛涉险。
“虽然内力未愈……”子瑛吞下了后面的话,极想说自己是男子,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内力差的许多,说了只会贻笑大方。
“自你们被擒,我一直是一个人。我方才进的是死门,要小心,只有这一个捷径。”
舞阳笑笑,一副笃定的模样,向前面走去。
不入虎穴,焉知实情?
若轩辕一醉知道自己借清理门户之际逼他出手,想必这筹谋许久的事再也做不成。
两块玉珏,轩辕和第五一人一块,正好可以互相牵制。
而欧阳九表现出的忧心忡忡,让自己心生不安。他还是心有顾虑,未说实话。日前她已经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说的都是他们感兴趣的事实,应该没有破绽,他怎么会显出这样一份忧心的表情。
当日翻阅那份卷宗,她已经隐约猜出这通天案子绝对是出自皇子的手。虽然对欧阳背后的秦王极其怀疑,总觉得全家惨案与他有扯不清的关系,但是真的认定秦王污指了父亲,却没有确凿证据。
欧阳九与性情乖戾的秦王攀扯不清,如何能全身而退?
舞阳想着便头疼,欧阳九虽然是君子,却是有些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羁绊太多,这些反倒让她不安,既不能与他走的太近,又不能不借助他触探秦王的底。
如今撇下这几个人,正好可以试探一二。
“苦了你!”子瑛习惯性地去拍她的肩膀,堪堪拍上,才想起她的身份,急忙缩回来搓了搓手。“你不信任第五!也不信任那两个?”
“第五和这里的董掌柜关系密切,别院武选时,他溜出去会过董掌柜。我师父当年在京城中毒,返回途中路过此地……那个击伤我师父促使毒发的人应该就是就是这个董掌柜。其他两个都是轩辕王爷的人,我不想招惹。”
“董掌柜?”
“是!我怀疑这里是董掌柜的迷宫!”舞阳身子贴在暗道的墙壁上,侧耳凝听周围动静。“外面的棺材布局极象荆国风俗,尤其那两个纸扎的童子。荆国人素以棺为吉祥物,不似我朝人忌讳。”
“这里太窄,若是两道活墙,机关一动,非把咱们挤成大饼。”子瑛笑起来,不知怎么,心里惴惴。第五临来前的那一句,让他心生不安。
“子瑛,你身材魁梧,比我大上一倍,自是你顶着。”舞阳扭头笑了起来。“不用火石,这暗道已经亮了,小心。”
子瑛点头。
“没想到你居然是咱们掌门!这几日憋死我,许多话想问你。看你暗示,没敢轻举妄动。”
“师祖当年吩咐我暗中跟住你们,不想遭遇大都的那一幕,情急出手。”舞阳并不回头,突然站住。
子瑛紧随其后,一个不妨,险些撞上舞阳,身子晃了晃。不知道舞阳的女子的时候,只觉得这是一个文弱清秀的小书生,善解人意,处处为人着想,不曾忌讳,如今已经知道她是个小姑娘,这下巴几乎触到舞阳的青丝,尴尬后退,不禁意间又瞥见了舞阳白皙的后颈,心神一荡,脸红起来。
舞阳不知他的想法,眼角扫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子瑛师兄,小心,八个门。”
两人走到了一个丁字路口,向左转的一溜墙上,八扇洞开的小门。
“奇门遁甲,我先来!”子瑛一把扯过舞阳,自己挤到了前面。
奇门遁甲有八个门——
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