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今生-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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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翻,剑尖一抹,一道血线自慕容的脖项之上滑落。
慕容圆睁双眼,一脸的错愕与不甘!
大战之后,浑身火烫,朔风一吹,冰冷的锦袍贴在灼热的肌肤,悉悉索索都是寒凉, 阵阵痉挛似的疼痛袭来,轩辕突然困倦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之间,只听见一个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待努力睁开双目,却恍惚不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佳人。
“王爷,白衣前来交差!”木小七一身青衣,单膝跪在了轩辕身侧。
轩辕的嘴角微微弯了弯,一抹血红自唇角滑落,头一歪,人睡了过去。
……
春雪消融,又一个春天来临。
接连七八日的绵绵春雨,庭前地上一片红红白白趁着青青春草,煞是惹人怜爱。
轩辕倒剪双手面对着细雨如丝,恍惚入了梦境。
那个沉静的女子一身雪白衣衫,青丝高束,缎带紧扎,正咬着柳条在树下轻笑。
“王爷!王爷!”
轩辕恍惚听见一声呼唤,嘴角泛起一丝弧线,竟微微笑了起来。在随风摇曳的细雨之下,他那俊逸苍白的脸渐渐融成春水。
“舞阳——夫人,为夫错了,我跟你道歉!”
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泥水里。
甫一跪地,泥水四溅,自膝而下,俱湿透了。
“王爷!”红衣看见轩辕半晌不动,竟突然跪在泥水里,只吓得七魂出鞘,急忙前去搀扶。
“王爷,此处阴凉。”
轩辕的冰雪侧颜突然一动,舞阳的影子早已经消散在了濛濛细雨中。
“没有她的日子,好生寂寞。”低语一声,嘴角一痕血线滑下。
“王爷!您明明可以解了此毒!”红衣不敢高声。
“这毒是夫人下的,我怎么舍得解。每次吐血,都是她在恨我,心里有我才会这么恨我。”轩辕张开五指,细雨沙沙打在掌心,缓缓汇成一汪,沿着指缝溢了出去。
“王爷,我想夫人一定没有不会有事!”红衣眼圈一红。“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话一说完,红衣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碎,吞回说出去的话。
这三五个月朝堂内的惊涛骇涌,先是将他们集体震晕,不等清醒过来,又被震晕了。
先是桓疏衡率军赶赴边陲,本来已经破敌数万,不想在追击外虏过程中,在雁云山凹里,遭遇不明身份的外虏围攻,大军被困。
轩辕离开绝情崖,直接赶赴雁云山,出季良为首的雪影卫队和青衣为首的暗卫骑兵营三处突袭,这才将桓疏衡的大军解救出来。
北地战事解决,轩辕府折损了季良和蓝衣青衣,和无数雪影卫士。而桓氏疏衡终因伤势过重,不能镇守边关,回京做了辅政铁帽子王爷!
路子瑛以少年之躯,接掌雁云边关大帅一职,成为天朝里最年轻的将军!
齐王终究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文起帝鸩杀,如今几个皇子连损三个,闹的人心惶惶,文起帝也是秋后残叶,雨夜灯笼,苟延残喘,终于在册立四皇子宁王为太子后,驾鹤仙去。没有人知道在临终的一夜他与轩辕说过些什么,却有没有眼力见儿的史官想追问,看着轩辕铁青的脸,终于不敢造次,个个恭谨退下。
多年后,有一小小白衣少年无意中翻看到这文起帝起居录中最后一卷。
上面有史官执笔记载:
先帝临终,一手拉住年幼太子,一手紧握轩辕王爷左掌,托孤之意分明,轩辕深感陛下殷切希望,不由拜服,言说有生之年,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甚有当年孔明遗风。
信夫!
看到这里,白衣少年不由哈哈大笑……说了句这史官果然都不靠谱,抛卷嗤笑,破窗而出,消失在了漆黑暗夜。
……
红衣看着日渐憔悴的王爷,心里忧虑,却又没有一点办法好想,他婉拒了轩辕要他为官的建议,死心塌地留在轩辕身边,留在了四方镇。
轩辕亲自指派上万军士,恨不得将整个绝情崖翻了一遍,哪里有半分舞阳的影子。连荆国的第五也从此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舞阳就象空中南去的飞鸟,虽然明明飞过,却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以她的性子,一定是进了绝情崖要亲自结果耶律寒天,纵有千般本领,她怎么躲得过山崩,躲得过乱石。”轩辕的嘴角抽搐几下,脸色愈加惨白。“她到底没有等到我去求她谅解,没有亲口应诺与她隐居乡野。”
“王爷,夫人明白您的苦心,不会怨您的。”
“这般行尸走肉,有何意思。”轩辕弯了弯唇角,
“王爷!”红衣吓得脸色遽变。“王爷,不可……夫人一定会现身的。”
轩辕伸手一拂,转身走进了寝房。
红衣本要跟进,砰的一声,雕花门扇遽然关上,险些撞上自己的鼻子。想了想,只得侍立在门外。
只听里面一声长长叹息,长长又一声叹息。
“红衣!”莫问手举油纸伞,撩着袍子,走了过来。
“王爷不准任何人入内!”红衣悄悄扭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滴两滴入口,微咸。“这样折磨下去,王爷只怕……”
“夫人绝不会有事,所以王爷也不会有事!”莫问拍拍红衣的肩。“一定不会。”
“已经一年了!”
“放心,王爷虽然落寞,朝中大事一一安排,尤其是叶相的祠堂,叶氏一族的祖坟修缮……这些都是在给夫人交代。”
轩辕没有听见莫问和红衣的言语,一个人坐在孤伶伶冷冰冰的紫榻上,手中拿的正是那只已经被弃的雪影剑。不言不语,似乎就要与黑暗连为一体,他凝视着暗沉沉的屋子,漫无目的,第一次,感到疲惫不堪.这种空虚的感觉疾速涌了上来,冷雾一般围绕着他。
式微式微 胡不归!
“舞阳,舞阳……”
声音低沉,落寞,他犹自记得浓雾中,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扯进怀中,她惊怔了一下,却又极其顺从的依偎在肩上,低眉顺眼,恍惚脸色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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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他搀着双手解开她的寝衣时自己的激动,这雪白的身子就是当年拥抱过的,她永远不知道,第一眼看见她时,他已经爱上了她。
只是他以为这是对手的美人计,只是他以为这美女都是毒蛇。
直到收到姗姗来迟的父亲的遗嘱,他曾是怎样的狂喜,可是她却选择和自己做了这交易……
“……剔骨抽筋,椎心捶肝,我都还给你,我用一生的痛还你,够不够?”
他太累了,手抚雪影剑,缓缓闭上了双目。
莫问轻轻打开房门,看见撩起的帐子里,轩辕一醉抱剑而面,不知何故,剑上的银光竟然落了一点在他的眼角。
一时以为自己眼花,待走近细瞧,竟是一滴……泪……挂在了眼角,在反射进来的月光照耀下,熠熠闪闪,好像雪影的光泽。
“咳……”莫问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爷……我刚打听了一个消息!”
尾声
“你倔起来,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在那里生活有什么不好?风光秀丽,树木常青。”第五一边晃着摇篮,一边抱怨,不过眼底却是没有半分不满的意思。“你一个人能照顾得了孩子?”
他的眼睛此时已经离不开摇篮里的婴儿,看着看着,竟有种头皮发麻,后背冰凉的感觉,只觉着粉团一般的小孩有种摄人魂魄的力量,不由暗暗骂了一声娘,心说这孩子怎么跟轩辕一个德性,那眼神,那模样……
“第五,不是早说过,我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不会跟你走的。”舞阳斟了一杯茶递到了第五的手里。“你那什么眼神,别吓坏了我儿子。”
第五强迫自己收回眼神,嘟囔一句还不知道谁吓坏谁呢。
“你怎么带来这么多东西!”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最近的市廛也有百余里,进出不容易!”第五按住扶手慢慢站了起来。“拒绝我的好意?”
“我自幼隐居在此,一直生活的很好!承蒙你的好意,我就不客气了。”
舞阳展颜轻笑,并没有拒绝,有时候接受也是对对方的尊重。
“若不是你告诉我路径,我还真成了寻不到先秦遗老的武陵人,失望而归,三步一回头,五里一徘徊……咳咳,想不到这里才是真正的一线天……”
“我师父人称天机子,若不解了机关,饶是绝顶高手想要叩门而入,也是徒劳。”舞阳淡淡笑笑。“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否则这条命早没了。”
“你居然将宝藏的秘密给了我,不怕我会真的派人偷偷挖掘?”
“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回,总不能瞒着你……我信你!”舞阳语气平静。
“好一句‘我信你’,就冲这仨字儿。”第五长吐了一口气,双肩一耸。“这顶高帽子一戴,我就是有这想法也只好合着血泪吞进肚子。”
“如今山也炸了,便有大罗神仙转世,也进不去龙脉……伤口不打紧了?”甫一出口,舞阳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指向第五的前胸。
“这个大洞不碍,补上了……你——还是在意我的。”第五看着舞阳略略变色的脸,全身三万六千根汗毛无一处不舒服,笑眯眯道。
舞阳本来极关切,听这话,眉头一皱,愤愤盯着他挑眉自得的脸,噤了噤鼻子,想了想,这才慢慢道:
“说着说着就着三不着两的,贫嘴恶舌象个长舌妇,火药是炸你身上,又不是炸了你脑袋,怎么阴阳倒置了?”
第五哈的一声,不怒,反而耸肩大笑了出来。
“慕容这王八蛋真阴险,想不到他居然能控制了耶律,给咱们吃火药,老子在绝情崖吃了大亏,定派几个摸金校尉掘了他的祖坟,断了他家的风水,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你也算个堂堂的世子,嘴比脑快,怎么张嘴就要做些这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舞阳气得直瞪他。“若想报仇,就去找他当面了断。”
“他死了,我不掘坟上哪找他去!”第五一脸的不在乎,双手抱肩,迈步走出了门。
“死了?”舞阳激灵一下,打个寒噤。
此时已经是冬雪消融,春意浅浅。
竹屋前几丛花树原本紧绷着脸,此时春风一拂,再也憋不住矜持,细嫩的叶子一粒粒钻了出来,怯怯的在春风中伸展。
“活着真好……”第五站在竹楼前的空地上,看着翠翠的嫩叶,深深吸了一口满是花香的空气,突然感慨了一声。
舞阳抬起的脚停住了,绝情崖的一幕一幕,好似昨天才发生,爆炸的轰鸣声如万马奔腾,迭次传到耳朵了。
……
舞阳和第五尾随着耶律寒天到了绝情崖西侧,眼看着耶律一板一眼拿着四片玉珏对上正午日光,借着玉珏投射的光泽找到了投影的千年古树。
舞阳看着他熟练的钻进,心里也奇怪,时间紧迫,不能多想,两人对视一眼,见耶律消失在树洞里后,急忙紧随他进了地宫。
“一会老规矩!”第五与舞阳对视一眼,俩人同时将面巾覆在脸上。“以我为主,你能偷袭就偷袭,没有机会就不要勉强,他手里带了火药,不要弄炸了,可就两腿一伸,咱都得回姥姥家!”
“放心,如果没有生擒机会,咱们干脆送他见阎王!”舞阳的手中握着短剑,冷静的说。
“嗯,够狠的啊!”第五低声说道:“他掌握的秘密不能再错过了。”
“嘘!”舞阳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向前面的路口。
两人不再说话,凭神静气,顺着暗道追了进去,三绕两绕,却不见了耶律的踪影。
两人心里惊疑,不再交谈,只用手势示意前行,越往里走,阴气越盛,有丝丝的冷风直往脖颈子里倒灌。
突然一阵嘿嘿咯咯哼哼的怪笑自远处传来,两人纵是久闯江湖,此时在黑暗处听了这诡异的女人奸笑声,都情不自禁打个冷战,头发根子发炸。
“奶奶的,你们天朝皇帝不是龙么?怎么放小鬼儿看家!”第五实在忍不住,不由低声骂了一句。
“哪那么多废话,快走!”舞阳在他背后拍了一掌。“迟了让耶律将那块玄铁偷走,你可白忙活了。”
两人正说话间,前方突然一亮,耶律手持火把,一脸奸笑。
……
“想什么呢?还在想耶律寒天这龟孙子!”第五看见舞阳在出神,伸出两根手指折断树枝塞进了嘴里。
“他死了,秘密也无从得知。”舞阳仰面望天。“难得咱们能活着出来。”
“就算怀疑耶律寒天的真实身份,现在也没有用了。”第五扯下嘴角的树枝。“舞阳,边关战祸已解,慕容被诛杀,文起帝驾崩,宁王登基。”
“哦,我虽不善岐黄术,也看的出皇帝早病入膏肓。”舞阳指着院子里的一条鱼。“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鱼收拾了,一会我炖鱼汤给念儿吃。”
“嘁,君子远庖厨!”第五看见舞阳不愿意接话茬,掳起袖子嘟囔一句。
“你要是君子,世上就没小人了!”舞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早上正好炖了一只山鸡,今天给你接风,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