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兽(第一部1-8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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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但仪式是不容中断的。只是所有的人脸色都越发的凝重起来。
我们三人自然怀疑事非巧合,哪有稳稳站了几百年的雕像说掉下来就掉下来的?而且好死不死地正砸向我们?只是当时上百对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那门廊上并无异常。
宗庙方面表现出的凝重甚至超过了我们──在进行正式的仪式前,几位老祭司坚持要给我们进行水神的加持。在楚国水神是仅次於太阳神的神灵,代表繁衍、宽恕和圣洁。他们显然认为这个“意外”是水神给我们的警告,我们必须要求得她的宽恕。
我是无所谓,反正这两天肯定是要交代在这的,对於我来说向哪位神灵祈祷都没差啦。好不容易搞定这个突然插入的短暂仪式,我们终於通过了“净化之门”进入到庙堂。
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麽作为太阳神的子孙祭祀自己的祖先要选在晚上,而且宗庙也是冷森森的石头建筑,远比泥瓦砖木的祭司居所区要阴森晦暗。甚至没有用火把蜡烛这种通常的照明工具,而在大殿中放了六个巨大的火盆,燃著红红的碳火,倒也将大殿中照得通明。
虽然到了室内,小寒也没有放松警惕,眼光在我周围身著法衣面目严肃的祭司们身上转来转去。赤山就更直接一些,锐利的目光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天顶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他干脆一个纵身,来个近距离观察。
宗庙方面对小寒赤山明显的不信任显得无可奈何。本来尚称不错的关系在女神像坠落的那刻就产生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祭祀头一天晚上最後的程序是献祭礼。结束颂念祭辞的众祭司,将我们从金轮带来的金、帛、稻、盐四物呈献到案桌之上。案桌对面是楚国列代先王的牌位。
该我上场了,老实说,我还真等得快要不耐烦了。刚才趁著众人念那长长长长的卷轴时,我把小寒偷偷递给我的点心给喀吧喀吧完了。吃饱了,纵欲後的倦怠开始一波一波往上涌。
我是尽量忍著不打哈欠,就等著献上祭品,之後只要我再念上一段早就准备好祝祷辞,今天就可以结束了。这个时候,我除了睡觉,已经什麽都不想了。已经到後半夜的末段,天都要亮了的说。
看到主祭司四人自案桌前退开,我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提起精神走上前去。对著牌位台先施一礼,正当我准备背祝祷辞时,站在我身侧的一位年轻祭司突然指著前方尖叫起来。
我本就精神涣散,再加上那家夥以超高分贝对我进行近距离攻击,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腰上一紧,就已经被小寒带到的怀中。
等到我回过神,宗庙中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挤在石屋中间的祭台上,连一向端庄的老祭司们也露出了“天要塌了”的惊慌表情。呵呵,真是难得一见的说。
小寒赤山面色惨白,我顺著他们的眼光看去,不禁也倒吸了口冷气。只见祭台下,密密麻麻一片黑,三十丈方圆的石板地面上全是毛茸茸的老鼠,层层叠叠,总得有几万只。
最恐怖的是,明明已经挤得满满的了,还是有新来的老鼠从放著祭品的桌案下爬出来,好似还有无数藏在其中似的。而“净化之门”还稳稳地关著,将我们五十多个大活人和几万只大耗子关在了一起。
恐怖电影也没有这麽恐怖的。我头皮发麻,又往小寒怀里靠了靠。小寒挺直了脊背,圈在我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莫怕,长老已经在施展神通,将祭台护住,那些老鼠是看不到这个祭台和我们的。”
我颤抖著声音:“本王倒是不怕老鼠……”
“那王爷在发抖什麽?”问得很没礼貌的,是老熟人祭司南。他知道小寒赤山功夫好,抛弃了年迈的长老师傅,挤到我们这头。
我笑得很难看:“只怕马上会有天灾啊……”
我以前最爱看的就是DISCOVERY、探索、探索未来、科学幻想、世界地理之类的节目。地震鱼出水、下雨蚁搬家这种小儿科的常识,我自然清楚得很。只不知道这回会遇上什麽,但想必也不脱地震龙卷风之类的天灾了。倒霉啊~
我的声音不大,可这句话说完,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看著我。直看得我毛骨悚然,不会把我当成中世纪的巫师当火把给点了吧。
暗恨自己嘴快,竟然在这个时候说了这麽不合适宜的话出来。小寒赤山虽然也被我一句话说得毛毛的,但还是义不容辞地护住了我。
“王爷何出此言?”沈默了片刻,最先开口的是大长老。我松了口气,大长老是亲皇派的,对我们这些金轮使者一向很看重。虽然口气也不太好,但至少没有立即揪著我大叫“妖孽”什麽的。
我边整理思路,边用最能被他们接受的说法解释:“每逢天灾必有征兆。神谕降之世间,常常引发万物异动,井水干涩、虫蚁蜂拥就是生灵揭示神谕了。万物有灵啊,长老。”我无比诚恳地看著他。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眼睛……OK,搞定。
大长老显然被我的诚恳打动了,眼神柔和起来:“原来王爷对於神谕的研究也有独到之处。只不知能否从这预示中看出灾祸从何而来?”其他祭司也满含期望地看著我。
不是吧,拿这麽专业的问题问我,我懂个屁预兆啊。不过今天要是讲不出个一二三来,这些人说不定真的会把我当成危言耸听的欺世恶徒。
我皱著眉,老鼠可是很聪明的动物,地震龙卷风火山爆发前都会逃生,甚至还有大火前举家大逃亡的记录。会是哪一种呢?头痛啊。
不得已,我对著大长老苦笑:“本王现在心意已乱,无法静心倾听神谕。不如先从这里逃出去後,与各位一同参详。”各位,先逃出去才是正经啊。
各位祭司都是将大半辈子耗在祈祷和倾听神谕上的老资格了,都知道“全神贯注”这四个字的重要性,纷纷点头称是。
可怎麽出去?祭台到“净化之门”的直线距离有二十多米,赤山的轻身术不灵光,是指望不上了。以小寒的功夫,一提气可起七八丈,可惜没有足够空间助跑,否则倒是可以一试。
就在我苦思脱身之策的时候,“净化之门”突然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年轻的祭司,刚要冲进来,就被急涌而出的老鼠们吓了一跳,怪叫著逃了开去。
终於等到老鼠跑光光,祭台上的众人才小心翼翼地跳下来。长舌祭司南还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还藏没来得及撤退的老鼠。
我和大长老面面相觑,都是惊疑不定。竟然有人在祭祀中途自外面打开大门,这是极不合规矩的。难道出了大变故?
小寒眼如电光,射向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个小祭司,刚刚开门的就是他。
'首先解释一下,这一天中兆连上午给郑修开苞,弄到人家下不了床。下午跑到山上去见神兽,勾搭回来一只小的,还找回了失踪半年的吉恩。晚上光和小寒亲热的,也没顾得上吃饭,只吃了点郑修给准备的小点心。因此他现在可是又累又饿,很虚弱的说~虽然他是活该!'
第四十四章 大水故人来(上)
赤山最是直接,一把揪住在门外探头探脑的那个小祭司:“何事如此惊慌?”小祭司惊魂未定,恩恩呀呀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守在门口的亲卫将我们和众祭司迎出了长廊,韩重比了个听的手势:“从刚才就有很奇怪的声音……”
我侧耳倾听,黑暗之中,远处隐隐传来雷鸣般的隆隆声,中间似乎还夹著尖啸……不好!是水的声音!记忆中西海岸那次史无前例的大海啸前,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声音既到,水也就不远了!
我一把扯住大长老,声都变了:“疏散!快把所有人往高处疏散!救生、不,船、家具,什麽都好,快做木筏!快!”
大长老还没明白,我却已经拉住韩重,吩咐他将人集中,准备救生用具。韩重虽然也不懂我为什麽要这麽做,却还是一丝不苟地去执行。
小寒拉住我,眼睛中露出一丝慌乱:“地面在动。”
啊?这麽快?我不可置信地趴到地上,果然自掌心和耳际都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小寒的感觉果然敏锐。妈的,要不是耽搁在宗庙中那麽半天,说不定还是能逃掉的。
我站起身,大长老已经将我的话交代给了所有在场的祭司,可这些人的行动力……哎,是指望不上他们了。我只好安排他们先登屋顶。
大约十分锺之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了,原本的狐疑立即变成了惊恐。我不知道韩重派出去的人能够及时将“登房顶、备木筏”六个字通传多少人,我只知道水快到了。
三四分锺後,地震得越发厉害,我甚至已经无法站稳。小寒抱起我,跟著韩重赤山跳到了庙堂顶上。
“王爷!”一名亲卫远远地奔了过来,“楚江的水到城外了!”说著拉著其他亲卫准备好的绳索攀上了房顶。
“楚江……逆流?”大长老的声音飘忽忽,眼神也飘忽忽。我眼睛急眨,没听说过江河无缘无故地会逆流的……我在脑子里把楚国山河志中的地图翻得啪啪做响……
我又去摇大长老那身老骨头:“不是逆流,是河水改道!”我笑得光辉灿烂,“河水改道啊!楚江北移,可以泽被多少良田啊!以後卫城以东以北,就会像圣山脚下的湖蓝草原一般,牧草繁茂良田万倾!”老大,这个节骨眼您可得提起气来啊,多少人在看著你啊。
大长老愣愣地看著我:“改道?改道东北?”他的眼睛开始有神,“是不是以後我大楚中部平原就成粮乡,南部每年的水患也有得缓解了?”
一直心不在焉地看著我摧残大长老的众祭司也跳了起来,将我和大长老围了起来,各个兴奋地满面红光,大声欢呼起来。“水神佑我大楚!”的声浪一声浪过一浪。
不用这麽早开心吧,我在心理翻了个白眼,有命活到那时再叫唤也来得急啊。真是的,给个枣就说甜,当务之急是保全卫城吧。
一转头,却发觉小寒也以狂热的眼神盯著我。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脸红了起来,不要这样看著人家啦。
总算稳定了人心,老的中的小的祭司终於动了起来。在狂热的信仰支持下,纷纷离开了相对安全的房顶,组织人手准备急救药物。祭司本来就兼任药师,这些事情他们干起来自然轻车熟路。
我偷偷拉住韩重:“还能撑多久?”一句话将小寒震醒,吃惊地看著我。
韩重看了一眼仍在兴奋的祭司们:“最近的报告,水在城门外涨到三丈,大约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要漫进城了。”
我咬咬牙:“上城头。”我们的人都在城内,一旦水进来,谁也不能保证是否能一体保全。所以,虽然冒险我还是想看看是否有办法让水绕开卫城。
卫城的城墙是比照都城的格局建造的,外城墙是石砌的,高十丈,内城墙十二丈,乃是土石混建的。
我站在外城墙最高的墙垛子前,俯身下望……天太黑,什麽也看不清。到是傍边负责测水深的士兵不断将最新的数据报上来。
被我硬拉来的祭司南本来也为楚国未来的美好远景而兴奋不已,但真的站到这隆隆洪水之前,顿时吓得脸又白了回去。不过在我不断的督促下,还是颤抖地指著称外的梯田:“梯田纵深达百丈,现在想沟渠引水是来不及了。”
这时水已过八丈,天虽黑却也能看得到浊浪汹涌,拍击城墙的轰鸣更是惊人。我看了看凝望著我的众人,他们的眼光中充满了信赖。希望是我给他们的,我就有责任救出他们。可是……
我将心慌硬生生地压下去,沈声道:“通知大长老和大僧正,尽量把人集中起来保护,本王要开外城门。”不能等那些和尚祭司磨磨蹭蹭地拿主意,要是错过了时机,便是再有良方,也无用武之地了。
众人都在想怎麽将水挡在城外,却不知道疏导泄洪才是最有效的手段。卫城的外城墙和内城墙之间有二十米的甬道,如果外城墙三门大开,楚江之水会自正门进,从东门和北门出,这是现成的排水道啊。
当然开门引水无异於至死地而後生。现在水势湍急,而内城墙上半段乃是土砖建筑,万一承受不了水压,很可能会被冲垮。这中间的风险到底有多大,已经不容我细细计较了。毕竟还有可能成功的,总比等著水冲毁了外墙一涌而入要强。
原本束手无策的卫城守卫得到我的指示,似乎已经看到了家人获救的希望,看著我的眼神是那麽热切而激动。我微笑地看著他们,就像我在庙堂顶上对那些祭司们做的一样,给他们希望,用自信的笑容鼓动让他们的求生欲,进而跟著我拼命。
他们却不知道,早在我登城楼前,赤山就带人去接郑修他们,将他们送到後山的牧园去。牧园的山势较高,又有小神兽和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