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负清-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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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灵活的小身子挤进了人群,东张西望的看着,样子好不可爱至极!
“大婶,请问这是在干什么?”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身边挎着篮子的妇女,一脸的好奇。
妇女转头一看,见这小女子年纪尚小,却难掩绝色之姿,可爱灵巧的一看便喜欢,便笑道:“小姑娘,这是王秀才的书画摊子。一位从江南来的公子非要跟他对对子,这不就对着呢么?我们这些个市井之人,虽是不懂,却也过来凑凑热闹。这王秀才可是咱们这儿方圆几十里最有学问的人啦!”
清儿点点头,又向前挤去,终于到了人群中央,只见一位白衫男子手拿折扇,带着一股粉饰的风雅之气,而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布衣公子,月白色的袍子已经有些折旧,却还是十分干净,沉静的脸上,倒还有些英气,想必这就是大家口中的王秀才了。
清儿静静的听着两人对对子,心里暗叹,想不到这两位公子还真是有几分才气,不由得心里生出一丝赞叹。
两人一直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直到那江南的兰公子一拱手道:“王兄,在下不才,再出一对,若是王兄还能对答如流,兰某甘拜下风。”
“请。”王秀才倒是不卑不亢的答道。
“望江山,望江南,望淘淘江水,望之不尽。”
王秀才沉吟着不再搭腔,只是暗自思量着。半晌没有动静。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呦,这王秀才是不是要输了啊?”
“不能怪这王秀才,听说这兰公子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这次上京也是前些日子应我们皇上的邀请,来当官的!”
“王兄此刻若是答不出,大可让围观的父老乡亲们帮忙答。若是答出了,也算。”说罢,摇摇扇子,得意神色染上眉梢。
紫清看看身边的百姓们,连个识字的也少见,怎的会有能对上对子的?这不是存心要给王秀才难堪?正想着,一双秀眉便拧到了一起,不一会儿就舒展开来,上前一步说道。
“看美人,看美目,看天香国色,看之无边。”
正准备宣布认输的王秀才看着面前的娇俏少女,思量着刚刚的对子,脱口而出:“虽是有些失风雅,倒也还是工整。兰兄你看如何?”说完看了看面前的白衣兰公子,面色坦坦荡荡,没有揶揄的嘲笑之意,也没有得意之色。
紫清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点头。
“姑娘答的确实工整。只是……”兰公子虽是没有气恼,却也显然不准备就此作罢。补充道:“只是兰某还是有些不服气,想请姑娘出一对。”说罢,便带着意味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发现有些面熟,却是怎的也想不起来。
紫清被他看得有些羞恼,微微转身,沉吟一会儿道:“台榭漫芳塘,柳浪莲房,曲曲层层皆入画”
姓兰的公子看着面前气度不凡的灵动少女,心中微微一震便道:“兰某答不出。”说完又深深作了一揖,恭敬答道:“草民眼拙,见过郡主。”这句话说完,身边的人便开始议论纷纷了,更有些胆小的已经准备下跪了。
紫清有些愕然,也不辩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
此时的兰公子稍稍起了身,说道:“前些日子郡主及弈之礼,兰某也曾到府内祝贺,曾有幸一睹郡主芳容。”
少女眉毛一挑,心中了然,淡淡道:“嗯。”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再逛想必也无意义,拉了纤歌便往外走。
“姑娘……不,郡主,留步。”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紫清粉嫩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转身看到了王秀才的身影已经到了面前。
“在下王志远,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大驾有失礼节,特来赔罪。”虽是说些冠冕堂皇的官话,脸上却是一丝不苟的认真表情。
少女脸上流转着光华,随即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到王志远一晃神。
“你隔日来王府找我吧。”说罢便从腰下摘下一枚小小的令牌扔到男子手里。
余音还在耳边流转,眼前的娇美少女已经走远。王志远拿着手里还带着些许余香的令牌,微微发起了呆。
……
“姐姐,您为何让那秀才来王府找您?”纤歌不解的看着前方的女子。
少女还在小摊上看着一枚枚耳针,不时的拿起某只可爱异常的放在手心里仔细观看着。
“那些在街上卖字画的文人,哪一个不是希望自己能在朝廷里一展宏图?想那王秀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我看他也算是可塑之才。不妨给个机会,日后若是真的在朝堂上露出锋芒,也可为爹爹效力。”
天真烂漫的表情却不动声色的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纤歌看着紫清明媚的脸庞,不禁暗自叹气,尽管是在现在特殊的情况下,她却还是那个她啊。
第四章 风起(一)
大严历二百二十六年二月十八,下了两日的雪终于停了,天气却是冷的更紧了,凉王府书房内。
“爹爹,这到了四月恐怕便要选秀女入宫了吧。”屋里生了热碳,处处一片暖意洋洋,少女唇边带笑。
“清儿怎的想起这事来了?”凉王眉毛一挑,看了一眼女儿,又转到正在批阅的书函上。
“呵,天家的婚事,我当然要操心了。”淡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父女两人就在这书房里各做各的事情,良久,凉王放下了手中的书函,起身伸了伸胳膊,却不由的“哎呀”了一声。
“怎的了?”少女立刻到父亲身边,捶打着他的肩膀。
“唉……老了。”凉王笑的眼睛眯在一起,拍了拍女儿的手,随即又道:“爹爹老了,现在最大的心事是给清儿你某一个好人家啊。”
少女不同于其他女子一般,听到这番话便羞红了脸蛋跑走,只是稍稍停顿了下手里的动作,但只是稍稍一停,也不应答,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凉王的肩头。
“你烈表哥今日应该就到了吧。”凉王看着窗外的寒风凛冽着,看似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却让身后的少女瞳孔骤然一缩。
“烈表哥乃是与清儿一同长大,兄妹之情大于天。这番前来探望,清儿定当好好迎接,以尽地主之谊。”
凉王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问道:“怎的?清儿不中意你烈表哥?”
“舅舅自小待清儿甚好,清儿感激不尽。只是清儿对表哥实在毫无男女之情。”少女淡淡说道,不动声色的忽略不提呼延烈对她的感情。
“唉……既然是清儿的意愿,爹爹也不愿勉强与你。清儿是爹爹的心头肉,只要是清儿要的,爹爹定然会满足于你。若是哪日清儿有了意中人,一定要跟爹爹说。”凉王笑的慈爱无比,哪里还有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威严冷酷?
少女心思一转,随即俯身下礼,正色道:“清儿已有了想要嫁的人。”
凉王赶忙起身,欲扶起少女,嘴里不停地责怪道:“清儿何必如此,说了,爹爹应了你便是。”
“清儿想入宫。”
一句话,便将凉王手中的动作凝结,眼里染上了阴厉,起身道:“清儿何出此言。”
少女也不起身,依旧是行着礼,也不说话,定定的看着父亲,眼里流转着太多的复杂情绪。
“我不准!”一道夹杂着旅途劳累的声音从偏殿急匆匆的传来,紫清不禁眉头一皱。
转眼间,一个身着黑色镶金边袍子的青年就步入了书房,带着西北男人的粗犷,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英俊之气,有些黝黑的脸如同刀削一般坚硬的线条,刻画出属于塞北王者的气度不凡。
“烈儿见过姨夫。”说完草草的行了一个礼,便自行起身。眼睛却是盯着一边的少女,一刻也不曾离开。
一边的婢女赶忙解释道:“王爷恕罪,烈小王爷在门外就直冲冲的闯了进来,奴婢实在是拦不住啊!”
凉王摆了摆手,婢女赶紧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
“烈儿什么时辰回来的?你父王呢?”凉王对呼延烈自己闯进来这事有些不满,语调也是十分疏远。
黑衣男子也不在意,一掀袍子坐到了一边的枣木高椅上,喝了一口茶道:“我是先来的,进了城我父王还有些事儿要办,我急于见清儿就先来了。先是去了清儿的卧房,纤歌那丫头说她来您这儿了,我又火急火燎的来了书房。谁知刚一进门就听到清儿要入宫的事儿。”说着就看向了一边已经起身站着的少女,而少女此刻眉头紧锁,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嗯。”凉王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满是不屑。这些西北蛮荒之地的男人们,总是这般不知礼节,若不是为了清儿能避开以后会有的那场动乱,他才不想要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面前的这个青年。
“爹爹,清儿有些不适,先回房了。”少女淡漠的看了一眼呼延烈,也不招呼,颔首对凉王说道。
“既然如此,清儿你就先回房吧。”
少女闻言慢悠悠的起了身,退出了房间。一边的呼延烈起身想要追去,触到凉王警告的眼神又悻悻的退了回去,眼巴巴的看着那抹淡紫色的身影一转消失在了回廊。不禁遗憾的叹了口气。
凉王见他这副模样,回首坐到了上座,品了口茶淡漠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清儿进宫的。就杨义昭那般蠢材,我才不会将女儿嫁到他那里。况且……”后面的话凉王没有说出口,毕竟是大逆不道之事,谨慎些还是为好。想到那个坐在皇位上没有一丝实权,却还不肯老实的少年皇帝,凉王的脸上不由的流出一丝讥讽。
“凉王。”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凉王赶忙起身,上前迎接。
“塞北王怎的不通知一声,我好到门口去迎接啊。”
塞北王大笑着道:“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凉王也是大笑着拉着塞北王坐了下来。
“怎的不见清儿?”塞北王坐定,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早已坐在一旁的儿子。
“哦,清儿刚刚在这儿来着,已经见过烈儿了。刚有些身体不适,毕竟是女儿家,总是抛头露面的也不好。”凉王道。
塞北王大笑一声说道:“什么女儿家家,清儿是在我们塞北长大的女战士,虽算不得武艺高强,但三五个男人是近不了身的,还怕什么抛头露面。当年还是孩提时代,清儿就……”注意到一边凉王的眼神已经有些冷意,呼延陆闭上口,干笑两声,不再继续说下去。想到清儿自小便离家,想必凉王也是万般无奈,若不是死去的王妃嫣儿临死前说非要清儿去塞北,恐怕这凉王是死也不肯松手啊。
塞北王呼延陆毕竟是一方之主,见场面有些冷,立刻正色道:“清儿还是那般?”
凉王长叹一口气,道:“是啊。这三年每月十五都会那样,好似孩童一样,虽是没有什么大碍,却也十分让人揪心啊。”
呼延陆也叹道:“当年嫣儿将那一只蛊虫放进清儿体内,还没来得及说明就驾鹤西去,唉……”
凉王想到死去的王妃,脸色又沉痛起来,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外面的寒风吹得门外的旗子猎猎作响。
“凉王你也不必太挂心。嫣儿是清儿的娘,把这蛊下到她体内,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谁都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呼延陆安慰道。
“罢了罢了,不提这个。”凉王摆摆手,又看了看一边的呼延烈,向呼延陆使了个眼色,塞北王立刻会意,对儿子说道:“烈儿,你去看看清儿吧。”
早已按耐不住的呼延烈闻言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回廊中。
“唉……这孩子。”呼延陆笑着摇摇头,对于这个儿子,呼延陆还是十分自豪的,从小就骁勇善战,若是日后娶了清儿这般心思缜密的孩子做了王妃,二人合力定能将塞北治理的井井有条,若是凉王的计划成功,说不定还能君临天下,受万人仰视啊!
“你塞北的兵马现在筹备的怎么样?”凉王拿起茶杯,却也不喝,放在手里转着,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水中飘转的茶叶。
“已经差不多了,你这边部署的呢?那小皇帝最近有什么动向?”呼延陆眼里闪着精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凉王露出一丝冷笑,便道:“朝中大臣十有八九是本王的心腹,只有那小皇帝最近提拔的两三个年轻臣子,也成不了大器。相信假以时日,我等必能一举将其歼灭。”说完,手中的杯子便生生碎裂开来。
……
紫衣少女赤足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枝桠被寒风刮得四处乱摇,轻声呢喃着:“这春何时能到啊。”
“这不就快了么?”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