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负清-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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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怕是未曾见过这般美丽出尘的姐姐,竟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紫清伸出手来正欲拍拍孩子的头,孩子却好似利剑一样的跑了出去,可随后又发出了一声尖叫。
“你放开我!”小小的孩童尖叫着使劲的扒那只抓着自己的大手。
紫清起身皱眉看着前方的一大一小。
一身青衣的男子一只手提着孩子的领子,一手从孩子怀中取出一个钱袋,面容娇美如同女子一般,眉尖的一颗朱砂痣又将其显得那般妖异。
紫清心中一惊,是他!那个在湖面上的神秘青衣人!
紫清努力的定住神,当日自己是男装,今日已经是换上了女装,那日又是离得那么远,那男子应当是看不出是自己的。
正思量着如何开口,那一脸魅惑的青衣男子却是率先开了口:“你这小贼,平日里偷偷摸摸也就罢了,连这般美若天仙的小姐你也偷!”说着还拿眼角瞥瞥一边立着的紫清。
紫清一挑眉,默言看着面前的人。
这小孩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惊恐之色,反而是使劲的挣着腿,不停地踢打着擒住他的男子,面上满是不屑。
“呸!你这个妖怪!不男不女的臭戏子!”
说着还啐了一口口水。
那青衣年却也不恼,依旧是提着那孩子,面色带笑,饶有趣味。
“对啊,我就是不男不女的臭妖怪,今天夜里我就去你家,跑到你梦里把你抓来,买到狗市上当小狗给卖了!”
说着还挤了挤眼,做了个鬼脸。
孩子到底是孩子,虽是面上一直不屈不服的样子,听得这句还是忍不住的双唇一撇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口中骂骂咧咧的,大概也是臭妖怪、臭戏子之类的话。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这般煞有其事的咒骂着,这幅场景倒是有趣的紧。
那青衣男子见孩子哭得这般稀里哗啦,顿时兴趣缺缺,伸手将孩子放下。孩子一着地面立刻停止了哭声,窜到人群里不见了。
那青衣男子上前两步把手中的钱袋扔到紫清手中,轻笑一声却是魅惑得让人晃神。
“姑娘,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的好。这小贼平日里时常来这边偷东西,被我抓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毕竟是个孩子,也是无法真正与他计较啊。”青衣男子依旧是满脸的笑意。
紫清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微微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
“在下叶南秋,见过姑娘。”闻得紫清这般礼节,青衣男子也行了一礼,报上了自己名讳,妖媚如女子的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神色。
紫清心中一凛,眼色迅速冷却,依旧是不动声色道:“公子大名,早有耳闻。”
叶南秋眉毛一挑,轻笑两声道:“呵呵,也是。不过想必姑娘耳闻的也不是什么好名声了。”
紫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掩了掩唇。眼神却是冷的好似寒冬腊月的一缕凉风,能将人整个冻成冰块。
“罢了罢了,相见皆是缘分。在下告辞。”言罢,也不等紫清做出反应,便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了一袭青影在并不算繁华的街道上飘移。
紫清看着男子的背影慢慢的离去,也顿时失了闲逛的兴致,淡淡转头道:“纤歌,我们回去。”
纤歌苦着脸正欲抗议,抬头见得紫清面色严肃,眼神凌厉,张了张口还是将憋了回去,唯唯诺诺的跟在紫清身后。
待回到临时住的小院,紫清便径直回到了自己卧房,轻轻带上门,将一脸疑惑的纤歌挡在了门外。纤歌看着那缕身影消失在门缝中,忍不住担忧的叹了又叹。
看来,事情并不一定能如同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了。
紫清上前紧握住那把长剑,一用力将剑抽了出来,雪亮的剑身映出一道白光,将女子的面容映的那般凌厉漠然,杀气毕现!
……
“王爷。”一身侍女打扮的女子跪在下首。
“起来,说吧。”凉王依旧是头也不抬,专注的练着书法。
侍女一起身,道:“郡主下了江南了。”
凉王手中的毛笔一滞,雪白的宣纸上便晕出了一大片乌黑的墨迹,沉默了半晌才道:“嗯,知道了,你出去吧,观察好段府的一切动向,再来向我报告。”
“是。”女子缓缓退去。凉王抬眸,眼中暗潮汹涌。
去了江南?也好,清儿远离了这是非地,我也可放心大胆的做大事了!拿起压在案下的一张白纸,塞北王遒劲的隶书赫然写着:半年之内,便可行大事!”
……
江南另一处别院内,一身玄衣的男子立在窗前,手中一枚温润的玉佩,右下角刻着一个小小的“叶”字,指腹一下一下的婆娑着那淡淡的纹路。
“南秋。”
段逸飞喃喃道,眼中是无尽的温柔,忽的一张波澜不惊的绝美脸庞混入脑海,段逸飞心中一惊,竟是又想起了那个女子?
一年未见,不知那女子是否还如原来那副样子。若是不差,应当不到半年凉王便要行事了,到了那时估计便可与她再见了吧。
只是到了那时,你我二人又要以什么样的面貌相见呢?
一片黄叶落在窗台,男子捡起那枚叶子,看着清高的天空道:“又是了一个秋。”
第二十六章 乌篷船(三)
女子缓步走在巷子中,不远处的咿呀之声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面色依旧清明如水,只是掌心握得有些微微的湿意。
纤歌跟在女子身后,此时也大概知晓了女子此番前来的意图,心中暗叹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一间竹园的前面,紫清终于停住了脚步,此时园内的丝竹管弦之声已经十分清楚,偶尔还能听得伶者的说唱声,抬头一看。
“濉叶园。名字倒是风雅的紧。”
女子面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顿了顿,迈步进去。
这戏院十分宽敞,穿过一条竹廊之后,终于到了大厅,紫清和纤歌二人找了个地方款款落座。台上一名画着一半白脸,耳朵上挂着两只铜铃的小丑正兴致勃勃的变着戏法,台下时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的哄笑。
自始至终紫清都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时而跟着众人一起拍拍手,目光却是定在一处,仿佛在等待着些什么。
忽的,台下一阵骚动,丝竹之声流畅回荡。
女子眼芒一紧,微微坐直了身子,来了!
只见方圆不过几十尺的台上款款走来一个美人儿,白粉扑面,玉黛生艳,薄薄的唇儿勾着莹红的唇线,明眸流盼实是国色天香,让台下的几名女子也忍不住叹了又叹。
紫清眯着眼眸看着台上的美人儿舞袖唱曲,心中却是自嘲了几番。
怪不得段郎留恋往返,这佳人儿确实是人间尤物,自己都忍不住的妒忌几分啊!只可惜……
紫清轻叹了口气,摇摇头。
一边看得出神的纤歌注意到这个小动作,转头笑道:“姐姐这是叹得哪门子气啊?”
紫清微微一笑道:“可惜……”
“可惜什么?”纤歌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般丰姿美貌,竟是生的了男儿身,岂不是可惜?”
转头看向纤歌张得大大的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姐姐……你……你说这……这是?”
紫清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台上,只见一曲已罢。女子款款下身,微微一笑倒颇有百媚丛生的意味,而眉尖的一颗朱砂痣此时也闪着猩红的光芒,将台下的男人们惹得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
能做什么?自己虽是好色却也不是断袖,这叶南秋纵然再是千娇百媚,不也是一男子吗?
见得叶南秋缓缓从台上退去,紫清也默然从台下绕到了后台。
“哎!姑娘!这后台可不是随随便便进的,您还是坐到台上去吧。”
看似戏班班主的男子满脸带笑,手上却是毫不留情的将紫清二人挡在了身前。
紫清眉尖一挑,随即笑道:“班主,不知您这儿是否缺人手?”
班主退后一步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女子,只见身若拂柳,面娇如月,绝绝是位大美人。今日戏班虽是依旧生意红火,却因这台柱子叶南秋再如何说都是个男子而让台下的那些个大老爷们十分不满,加之自己做不了主,也诸多不便。若是这个女子到了自己的戏班倒也是解了燃眉之急。
紫清微笑着承接着戏班班主□裸的眼神,直到他开了口。
“姑娘身板很好,若是能到我们班里来是再好不过,只是……”
“只是什么?”紫清依旧是一脸浅笑。
班主故意拉长了语调,随即又笑道:“只是不知姑娘会些什么。”
紫清当即愣了一下,坦白道:“怕是吹拉弹唱都不会。”
班主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量着。
这些个男人们谁是当真真的来听你唱戏?一个个的不就都是来看美人的吗?平日里守着自己家的黄脸婆,又没有钱嫖妓,只得到了这戏班内饱饱眼福。
眼珠一转,班主又道:“姑娘,我们是个小戏班,现下已然不缺人手了。若是姑娘你……”
紫清心中冷笑奸商,随即笑道:“我不过是来凑凑热闹,若是他日上了台,也不会收取费用的。只是这段时间,要劳烦班主安排个住处了。”
班主原本就好似绿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跟老板说一声!”
“老板?”紫清眉头微微一皱。
“呵呵,是啊。忘了介绍了,我姓王,平日里叫我老王就好。我只不过是平日里打点的班主,我们还是要听老板的。”
“那……谁是老板?”
“喏!就是那位!”王班主笑着指了指坐在内堂正在卸妆的女子,眉尖的朱砂痣依旧是红的刺眼。
紫清眼皮一跳,心中顿时生出了许多疑窦,心思一转又笑道:“我不过是来打打杂的,班主您连这点儿主都做不了?”
王班主的脸色木然一顿,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怒火慢慢升腾了上来,转头看看那已然换上一身青色男装的妖异男子,咬咬牙道:“那好!明日你便搬过来吧!”
紫清心中一松,暗笑一声,看了看那身青衣的男子,转身回去。
……
叶南秋,你究竟有几重身份?身负绝技的江湖剑客?是名震江南的戏子名伶?还是这雅苑的幕后主人?
紫清唇角勾出一丝淡笑,不管你是谁,遇到我,便是你的劫。
……
“姐姐,你这千金之躯,为何要到着三教九流之地来自贬身份呢?实话说了吧,自是您来到江南这一地界,纤歌就百思不得其解,加之你最近行踪诡秘,希望姐姐能告知一二。”纤歌腮帮鼓鼓的,显然是为刚才事情诸多不满。
紫清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虽是只比自己小几个月,但心性却是如同小孩一般,相较自己却好似是老了几岁一样。
“纤歌,你知道姐姐我平生最厌什么吗?”紫清缓缓落座,眉目带笑。
纤歌想起呼延烈死的那日紫清跟自己说的话,面色一红,小声道:“背叛。”
紫清面上的笑容又绽开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
“是,我平生最厌背叛。这段逸飞背叛了我,竟是为了一个男伶,我又怎能忍气吞声?”
纤歌心中一滞,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行径,却又转瞬被一双温温的掌心覆上了手背。
“纤歌你莫要多想,你是我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罪于你。而那叶南秋,怕是就没有那么好的境遇了。”
纤歌一惊:“姐姐要杀了他?”
紫清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却一分一分的冷了下来。
“不,杀了他只会让那负心人怀念一生,这等惩罚怕是便宜了他俩。”
纤歌一思量,确实是如此,又道:“那姐姐您……”
紫清面上的笑靥终于完全展开:“我要让这两人深陷泥潭,百般纠结。生,不如死。”
纤歌怔怔的看着这个平日里不闻世事,贪睡懒散的女子,此刻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场。回忆起几年前那女子面色不变的斩杀了另一名女子的惨烈景象,纤歌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