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负清-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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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歌,你看我这身行头如何?”
“可是能到那江南与郡马爷一聚?”
……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江南风光的确是使人留恋忘返啊。”一身浅蓝衣袍的公子站在船头,手中折扇轻轻挥动,唇红齿白,目光朗朗,看得摇船的船夫忍不住的晃了神。
这是谁家的公子,竟生得这般好看?
一身白衣的书童从船舱内出来,拿了一件外衫轻轻的披在公子身上。细看那双手骨骼纤小,虽算不得细皮嫩肉却也绝不是男子所有,只是此时荒郊野岭,无人发现罢了。
“公子,这马上就要入秋了,湖面风大,还是入了船内吧。”
那蓝衫公子回头轻轻将外衫拉在身上,微微一笑,却依旧是立在船头不肯回舱。书童自知劝不过,只得叹了口,兀自回了舱内。
就这般立了一会儿,紫清微微叹了口气,正欲回船舱,船身却是猛地一晃,紫清眼芒一射,便见得远处水面上飞来两人在打斗着。
紫清正了正身,并不赶紧躲回舱内,而是依旧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两人忘我的打斗着。
只见一身青衣的男子身形瘦长却是十分敏捷,不断的变幻着身形,边打边退,显然是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而一边身着格子布衫的男子却是不依不饶,不断的欺身而上,招招致命。
忽然,一身青衣的男子停住身形,立在湖面上。
“你莫要激怒于我。”青衣男子音色淡纯,婉转有声,面色竟是十分俊美,带着些许的阴柔,眉尖一枚朱砂痣将眉角高高吊起,显得万般妖娆。只是此刻他神情阴厉,一双桃花丹凤眼染着浓浓的杀意,将那分阴柔生生的隐了下去。
“叶南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格子布衫的中年人手操着一把三尺长的玄铁大刀,抡在掌中,面色狰狞。与对面手持长剑,身形修长面色俊朗的青衣男子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
紫清不禁摇摇头。
只见青衣男子微微一笑,将长剑立于身下,手摸着下巴饶有趣味道:“你死我亡?怕是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吧。”
中年人恼羞成怒,大刀挥去,又是致命的一击。
青衣男子身形一动,再次变换了几下,根本就看不清究竟是作了如何动作,一转眼却是已经将长剑压在了中年人颈间。
而中年人却是依旧一脸的气定神闲,好似根本不怕颈间的长剑伤了自己的性命。
青衣男子双眼一眯,唇角勾起,满脸的魅惑。
“卫常越,你当我真的是不敢杀你?”
唤为“卫常越”的中年男子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哼!我九夜楼就要葬送在你等手中了!可惜我卫常越对不起死去的老楼主,让你这外来的小杂种接了这楼主。整日游手好闲,放着好好的阁主不做,竟去做那戏子!整日歌舞弄腔的,也不嫌臊得慌!只是我百年基业就要葬送你手,真是可悲啊!”随着话音,一行浑浊的泪,便划过了那张已然有些苍老的脸。
青衣男子脸上已敛去了刚才的笑容,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老泪纵横的男子,忽的开口道:“若是你真的这般悔恨,那便去下面跟你的老阁主磕头吧!”
话音刚落,一道血线便划过了中年男子的脖颈,而刚刚还义愤填膺一心求死的男子眼中却是闪着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张俊美的脸孔,眉尖那枚朱砂痣此刻显得那般嗜血。
“你……你……竟敢……”
瞳孔蓦然放大,卫常越嘶哑着想要说话,却是汩汩的流着鲜血,抽搐着只能断断续续的说着只言片语。
而青衣男子却是满脸冷漠的看着,直到他完全断气,软塌塌的划入河中。
紫清冷眼看着这发生的一切,虽是听不得两人的对话,却也是能猜得个大概,紫清微微摇摇头,转身正欲离去,却远远的碰上一双邪魅的眼眸。
眉尖一颗朱砂痣,虽是邪魅的笑着,却让人忍不住的感到周身阴冷。
紫清就与他这般直直的对视了几秒,显然自己刚刚观战的事情这人从一开始便是知晓的,只是一心沉浸入战事不愿分心而没有管她罢了。此刻已然解决了敌人,自然便来杀人灭口了。
紫清眼皮一跳,看了看一边船舱内的纤歌,心中微微一沉。
随即一笑,点了点头便气定神闲的入了船舱。
脚步甚是沉稳的步入船舱,一进来却是神色大变的让纤歌收拾东西,并把一把匕首塞进了纤歌的衣袖中。
忽的船尾的船夫发出一声惨叫,紫青心中一惊,却摒着气不敢动作。
过了一会儿船上确实没了反应,紫清定了定神掀开帘子的一角,船夫的尸体就那般直直的躺在了船尾,颈间还有一条极细的血线。
紫清心中一滞,船周已然是空无一人,紫清转头对不明所以的纤歌道:“你呆在船内,没有我的指示不许出来。”
纤歌刚刚被紫清的那般动作吓得不轻,却也不敢追问,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便见得紫清出了船舱。
紫清伸手压在船夫鼻息,已然是平静一片,紫清微微摇了摇头,这船夫本是无辜的山野村民,竟就这般不明所以的丢了性命,在这江湖中,人命可当真是这般如草芥啊!
那青衣男子武艺高强,若不是自己刚才那般气定神闲的好似司空见惯的高手,怕是那男子也不会顾及任何将自己斩杀了吧!
杀了这船夫也不过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只怕这次江南之行不会太平了啊。
不过……自己也未曾想得太平!
自己韬光养晦,只求得一生平安,不曾想你竟这般负我?我杨紫清又岂是你等说欺便欺的?
段逸飞,你不是有个心爱的伶倌吗?
女子眼中精芒闪烁,恨意弥漫。
……
“姐姐?”纤歌的一声弱弱的呼唤,将紫清的情绪迅速拉回了现实,回头看看,帘子还是一片平静。
还是纤歌比较听话。
紫清定了定神道:“纤歌,你出来吧。”
言罢,紫清便闭上了眼,果不其然,一声女子的尖叫响彻了这空旷的湖面。
一身素衣的书童此刻面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指着那死去船夫的尸体断断续续的说不成话来。
“这……这……”
紫清上前蹲在纤歌面前,拍拍她的肩头安扶了一下,道:“来,帮我把着尸体扔进湖内。”
……
而在一边大树上的一身青衣的男子冷眼看着两个年轻公子慢腾腾的将那船夫的尸体拖入湖中。
那个书童打扮的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而那个一身淡蓝长袍的公子却是淡定的许多。
叶南秋长眸眯着看着两人的动作,唇角微微抿出一丝笑,过于美丽的容颜上闪着玩味的神色。
忽的,那淡蓝长袍的公子素手一扬,挽起宽大的衣袖,慢悠悠的划着船,细白的手腕上赫然挂着一只剔透的玉镯。
叶南秋瞳孔一收,再看那张清秀的小脸,是个女子吗?
男子冷哼一声。
再一闪,树上便只剩了几片叶儿在晃动着,刚刚的人已经失了踪影。
……
“纤歌,今日的事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啊!”紫清眉头微蹙,一边摇着船桨,一边道。
此时的纤歌已经慢慢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一丝神,一脸的迷茫道:“为何?我们不去报官吗?”
紫清闻得这句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哪是你想的这般简单。这江湖中人的厮杀一向是理不清的,官府才懒得管这些。更何况,今日的那人武功绝顶,只怕是江南一带极为厉害的高手,我们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啊!”
纤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缓缓的摇着船桨,手还在忍不住的抖着。
“姐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郡马爷?”纤歌随口一问,紫清的眼眸却倏然收紧。
久久得不到回答,纤歌忍不住的看了一眼紫清,却发现紫清那张清秀的脸上闪着阴厉的光华,紧紧的抿着唇。
纤歌心中一突,一股冷意便席卷了全身。
……
我要去找他吗?呵,当然不,我会以一种他决然想象不到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的。
紫清眼中射出一丝诡异的光芒,远远的看着岸边的风景。
既是来了,我便断然不会就这般离去的,段逸飞,我说过,你若是负了我,我便会千倍万倍的还你!
第二十五章 乌篷船(二)
一身白衣的女子端着茶水匆匆走过,一片微黄的落叶缓缓飘到脚边,纤歌一怔,抬头一看,树上的叶儿已然黄了小半,原来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入秋了。
刚入了院子,便见得一身劲装的女子将头发高高盘在头顶,一把长剑在手不断地挥舞着,虽是动作明显有些生疏,却依旧能从那一招一式中看出来深厚的功底。
“就这般站着,是要等着茶凉再端来给我喝吗?”
紫清反手收回手中的剑,转过头来冲着女子莞尔一笑。
纤歌回过神来,被那一笑晃了眼睛。整了整思绪,缓步走来将茶壶放在一边的石桌上。
纤歌如同孩童一样伸手摸了摸那柄长剑,感叹道:“还不晓得姐姐还有这般武艺!”
紫清抿了口茶,微微一笑道:“前些年在塞北的时候一直都有师傅教我剑术,十几年下来虽算不得武艺高强,但还是有些功夫,几个大汉是近不了身的。只不过近年来到了王府性子懒了,没练过而已。”
纤歌还沉浸在刚刚的好奇中,不经意问道:“那怎的这会儿子又练起来了?”
紫清目光微微一凛,淡淡道:“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刀剑无眼,你还是回避些吧。”
纤歌闻言只得依依不舍的离了院子,紫清手中一紧,又舞动了一阵才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树上缓缓滑落下的落叶微微出神。
……
【吾妻清儿:
不知家中一切可是安好?江南美景实乃仙境,若是日后有了机会定要带了你来游玩一番。只是近来公务繁忙,归日未定,莫要牵挂。
夫:逸飞】
……
【吾妻清儿:
我本处理好一切事物,归心似箭,但无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归日怕是再要推迟数月,勿要挂念。
夫:逸飞】
……
【吾妻清儿:
……】
一封封家书依旧是雪白的纸张,一行行正楷还泛着淡淡的墨香。紫清皱着眉将这一张张纸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在手边,微微出着神。
转眼间已是一年零数月,段逸飞,你不是要带我来这江南游玩吗?这下我来了,你可曾会开怀?
迷上戏子么?
好,我便要与你会上一会了!
唇边浮起一丝微笑,眼中却是冰凉一片。
“纤歌!拿行装,出门。”
……
一身藏蓝色纱衣的女子缓步走在微湿的青石板上,带着点点青苔的石板常年下来微微有些不牢,一脚踩上去有些许的响声,使得这走巷流云的江南小道别有另一番风味。
“姐姐,这江南果然与我们京城不同啊!”纤歌摸着屋上的青砖,惊奇道。
紫清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静静的在这巷子里逛着。
想来自己也算的活的值了,幼年时在塞北见多了沙漠野林,这些年又在繁华的京城里享尽了富贵荣华,这又到了风景如画的水墨江南。
正思绪着,脚下一紧,一双脏兮兮的小手便将女子如烟飘渺的纱衣印上了一只黑黑的小手印。
紫清眉头微微一蹙,正欲开口,一边的纤歌已然怒道:“哎呀!谁家的孩子啊,竟是这般不懂事!”
紫清正眼看了看面前的孩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虽是脸上抹得全是黑灰,身上也穿得破破烂烂,却难掩面上的可爱之气。
“你叫什么名字?”紫清毫不在意那孩子身上的脏乱,蹲下来和颜悦色道。
那孩子怕是未曾见过这般美丽出尘的姐姐,竟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紫清伸出手来正欲拍拍孩子的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