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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双栖锁 作者:扶兰(文秀网2012-03-28完结)-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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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伴我如衣


此文微玄幻,对古文知识了解太少,因此文文纯属架空。一切规章制度地域习俗,全部架空o(∩_∩)o。下面是一些可以不必看的注释,来自《山海经》、《博物志》等~也算剧透了吧。。。TUT

还有要说明的是,这里面的传说不全是真的!彼岸花当然就是存在的,但是风铃草神马的都是虚构,大家不要当真(曾经出现过几次这情况),否则某兰就是误导了。。。TUT。

然后再次表示感谢思密达。。。

…我是要放注释的分割线哈哈

注释:

1、瞿如:

《山海经?卷一?南山经》:“东五百里,曰祷过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犀、兕,多象。有鸟焉,其瞿如,状如鵁而白首,三足,人面,其名曰瞿如,其鸣自号也。”

主要内容翻译:传说中居住在山中的禽鸟,形状像䴔却是白色的脑袋,长着三只脚,人一样的脸,名称是瞿如,它的鸣叫声就是自身名称的读音。

2、比翼鸟

《山海经?海外南经》:“比翼鸟在(结匈国)其东,其为鸟青、赤,两鸟比翼。一曰在南山东。”又《山海经?西山经》:“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

《博物志余》讲得更为详细:“南方有比翼鸟,飞止饮啄,不相分离……死而复生,必在一处。”

主要解释: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鸟名。又名鹣鹣、蛮蛮。此鸟仅一目一翼,雌雄须并翼飞行,故常比喻恩爱夫妻,亦比喻情深谊厚、形影不离的朋友。



伴我如衣 NO。1


『正文』

踏碎冥途归路,命格无双不知情苦。夜夜流光顾,何时才能,栽一棵比翼合欢树。拂去衣上尘土,回眸间,乱了烟云亘古。唯有你,天生一场惊鸿,化为我心我路。

剑指十里合桑,谁许你风月无瑕。看尽千种容华,只寻一袭朱纱,可笑天命凄凉,入骨相思无话。九重天阙九重伤,现如今,再不能,看你初妆如画。

前缘皆为劫数,三千痴缠,如今陷落何处。罗衫轻幕,成就情殇无数。命中注定,得君回顾——伴我如衣,吟歌如诉。

——题记

【壹】「飞花锁?罗帷宝扇妆词情」

﹛火烧了青衫,雪染了鬓角,你推开竹门数着墓上泪几行。前世的因种在天涯,今生的果结在海角。与谁讨,那句莫失莫忘。﹜

「兵临城下。血染千重纱。剑气如霜,凌厉的锋芒逼得人无处躲藏。

而她站在高墙之上,冷眼看下面兵马厮杀。火红的纱衣放肆地飞扬,凄艳艳地宛如一朵怒放的花,更衬得她,眉眼如画。

这女子有着一副极妖娆的模样。雾鬓风鬟,楚腰蛴领,眸色流转间便是一种百媚千娇,只需带上三分浅笑,便能直直地落到人的心里去,勾得谁也移不开目光。长睫覆着秋水剪瞳,菱唇微抿透着几许微薄的情意——如此仙姿玉色,哪怕现如今是站在猎猎的风里,也能使周身的一切都有了层极恍惚的艳影,直显得她袅袅婷婷,如花似玉。

此刻的她神情淡淡的,并无半分悲喜色。那些哀鸣声随风飘入耳朵,在她心里却仿佛是离得极远的。她不管不问,只顾敛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箭破空而来。

以雷霆万钧之势,割裂了气流,从她背后狠狠贯穿了她。那锋锐的箭头闪着银光,只一瞬便没入了她的身子,再出来时已变得血红。

力道之大,直让她的身子忍不住向前倾了倾。等到葱白的手伸出了袖,扶上满是尘埃的城墙时,她才终于站住了脚跟。

钻心的、被撕裂了血肉的疼痛慢慢散去了,知觉在此时变得麻木而迟钝,只觉得心底冰凉一片,空落落地像是早已化成碎片四散开去,遍寻不见。

那箭此时已变成一道流光,渐渐失去踪影。她的胸口却随着那箭的消失渗出了血。血迹越来越大,蔓延开去,湿了她的朱纱衣,浓烈妖异的颜色宛如一只黑色的蝶儿栖息在开自地狱的花骨上。怵目惊心。

她低头,一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然后缓缓回头身来。视线上抬,与他清冷的目光纠缠。

身后的男子,长身玉立,白衣胜雪,骨节分明的手还拿着通体银蓝的弓,维持着射箭时的姿态。宛如天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双眼,仿佛承载着烟云,凉凉地只透出几丝决绝,其余感情都被埋藏了,叫人看不真切。

草木无情……草木,无情么?

女子蓦然笑了,只轻轻扬起唇,又是种绝美神韵,“原来,是你……”这声音极低,竟似梦呓,却又格外空灵好听,带着丝丝缕缕的甜腻,“我这天曲城,若无人内外接应,轻易攻克不了,这三界之中所有生灵,要是没有十成的把握,怕是不敢来寻我的事端。今日天曲城落到这般境地,自然不必我去细想原因……却没想到是你。”她这样说着,目光定定地落在那男子身上,“这就是你,接近我、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目的?”

他却沉默不语,指尖轻划过空气,刹那间,又一道流光凭空出现化为箭羽。搭箭拉弓,他的眸微微眯起,又是蓄势待发的模样。风吹得他的衣袂轻轻飞起,那绝尘的身姿仿佛马上就要羽化而去。杀意,却在身畔聚集,愈发凌厉。

那女子则笑得更为妩媚美丽,“暮涯,给我一个理由。”

他终究是开口,声如轻风送水,又似冰敲美玉,温润动听,“你乃曼珠沙华,花开彼岸,天命不吉。若单单开在冥界,终世为草木也便罢了,如今却修成人形,执掌三途河,而三界竟无人可降你。此为人间界,与天界关联甚大,你生来便为祸根,千年花开千年花落,花开之日,所在之地生灵涂炭,终遭灭顶之灾。而我为风铃草,素来监管冥道,岂能放任你在此招引杀戮,平添无妄之灾?”一字一句,竟有血泪。

不吉么。只为这个原因,她就得受他一支“长明箭”,无处申冤?

女子讽刺般勾起嘴角,苦涩则在此刻布上眉梢。早知道的,不是么。早在他来到天曲城时便知道,他是风铃草。生来就是曼珠沙华的宿敌。

三界之中,唯有他的“长明箭”,能取她性命。

只是她再三思量,依旧选择相信。

可是,他知不知道呢?只有当曼珠沙华爱上风铃草时,风铃草才能拥有这独一无二的,能够杀死她的武器——真是讽刺得紧。

生死残杀的宿命,竟以爱为系。

“无妄之灾?我自化身为人开始,已有百年,何曾犯过杀戮作过孽?不过是天道束缚不了我,因此顾自生出畏惧,点化你为仙人来降我。罢了,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晚……”意识渐渐模糊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软,但是神情却忽然又变得倨傲,俨然是平日里惯有的,娇媚而不可一世的模样,“只是,暮涯啊暮涯,你终归是太天真了,我本就是生长在冥界的招魂花,你这一箭竟没有贯穿我的心脏,此刻我虽身死,灵魂依旧能够转世,曼珠沙华之力终有一天会觉醒。到时只怕,你的长明箭,再无作用。”

说完这话后,她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刹那,她脚下的地以惊人的速度分裂开去,城墙倒落,天曲城仿佛失去了所有依托般,瞬间坍塌,只稍几秒,便已然土崩瓦解,支离破碎。

而她在一片尘沙中随着大批的石块直直跌落下去,头上的金钗掉落,三千青丝散开,和着火红的衣裳在空中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原本正彼此厮杀的生灵们此时已经散开,纷纷躲在远处怔怔地看那个惊艳了天地的女子坠落下来,和天曲城一起毁灭。甫一落地,身下的尘土立时化为湛蓝的水,一圈一圈以她的身子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直至形成了湖泊的形状。

那袭红衣飘散开去,绽开在水面,成了一朵凄艳而伶仃的花。而已经死去的女子苍白的脸十分宁静,浓密的睫彻底覆住了那双多情的眸,褪去艳色之后,温柔地好似蝶吻。

这样的神态,便宛如只是睡了。

须臾,女子的身子慢慢沉了下去,风华绝代之姿终是被水掩埋。一点一点,离水面越来越远,墨发朱衫,都在此时变得如此婉约柔软。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曼珠沙华,哪怕死时,也有蛊惑人心的美感。

而那湖面原本还能随风泛起几丝涟漪,当女子沉入水中后,便静止下来。水蓝色的湖面此刻竟似镜面一般,流动着细碎的微光。湖边,则突然盛开出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如火如荼,围了那湖整整一圈,乍一望去,如同冥界的火照路般。

那白衣男子本来站在空中,此刻才轻轻飘落在了湖边。似雪华衣,在一片火红中格外显眼。

他静静地看着湖中的女子,然后轻轻闭上了眼。俊美的容颜上,是倦极时的苍白。手中的“浮世弓”终于落地,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刺耳……」

楚澜汀就这样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伴我如衣 NO。2


楚澜汀就这样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脸上湿凉一片,她惯性地抬起手,擦去那些不断下落的泪水,然后抚上自己的心口,平复那从梦里延续下来的疼痛感。

这梦纠缠了她数年,起先还只是几个模糊的画面,而如今,随着她年岁的增长,逐渐清晰。那些恩怨痴缠,一幕一幕,真实地仿佛她便置身其中,不是消逝的过往,而是亡人,正借着新的身体重温旧梦。

想到这些,身体便忽然泛起了些微的寒意,楚澜汀坐起身来,已经无力去思考梦境的来源。晨曦的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她蓦地感觉到有微风吹过,带起了薄软的罗帷画开了温柔的弧度,而不知从何处,飘来了浅淡的香。

于是视线就这样投了过去,却不期然定在了那里。

只见窗边不知何时坐着一个男子——懒懒地,带着几分贵气几许风流,五官极其精致,眉宇间则是说不出的倜傥感觉。见她看过来,就笑起来,唇角一勾就是无限的暧昧,让人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随风而来的合桑花瓣,眷恋地亲吻他的脸庞,然后落在他的身上,或者飘进屋子,散在茶几旁。

妖孽。

当这两个字窜入脑海时,楚澜汀忍不住甩了甩头。视线只移开几秒,当她再度看过去时,窗边早就没了那人的身影,只有零星的几片合桑花,袅袅地舞蹈。

楚澜汀刹那间便怔了。这究竟是着了什么样的魔障,竟让她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胡思乱想间,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只见一个穿着湖蓝色罗裙的小丫头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看到还坐在床上的楚澜汀时,立时换上了埋怨的表情,“哎呦我的小姐,你怎么还没起来!这都什么天了,自个儿误了事可别怪我!”俏生生的嗓子,正是楚澜汀的贴身侍女楚画。

楚澜汀闻言便笑了。只觉得一夜的悲伤和围绕在屋子里那种说不出的寒意都随着这一句话消散。这丫头天生冒失,片刻都闲不下来,有她在的地方总是格外热闹。

楚画进楚家时还是个孩子,从小就是澜汀的侍女兼玩伴,陪了她近十年,连名字都是她取的。因此两人的关系分外亲厚,如同姐妹一般。

楚澜汀这会儿已经下了床,笑道,“你这丫头,真是我平日宠坏了你,说话没大没小的。今个儿能有什么正经事?”

那厢倒真像是急了,手上不停地给自家小姐选着衣裳,“你这会儿还有闲情奚落我!一会儿舒槿公子走了,你可别怨我没叫你!”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楚澜汀立时来了精神,“槿哥哥来了?画儿,你没有骗我?”

“我何曾拿这事骗过你?舒槿公子才来,现在正在大堂里和老爷说话儿!只说是来辞别的,一会儿便要到菩提寺去!我的小姐,你若再不快些,只怕见不上公子了,他这一去就要十天大半个月呢!本来公子走得急,不让我叫你,我可是偷偷跑过来的!”

这下连楚澜汀都急起来,慌忙梳洗穿戴,然后匆匆跑了出去,连长发都来不及绾起。

到了大堂却听说那人刚刚走了,于是澜汀咬咬唇,到底还是追了过去。直到跑到了通向大门的那条玉石小径上,她才终于看见了他。

这天下这么大,却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仅仅是一个背影,已然有了遗世独立的风雅。他身上的衣服颜色极浅,是那种近乎于白色的蓝,冰莲般的霜冷感觉,是他素来喜爱的颜色。

眼看他就要走出门去,澜汀脑子一空,便喊了声,“槿哥哥!”话音刚落立时又红了脸,连带着脚步也停了下来。

前方那人方转过身来,刹那间,连流转的空气里都捎上了雾气,这天这地都有了一种烟雨迷离的感觉。他的眉目清艳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身子修长如翠竹,却极有气度,饶是只这样站在那里,也是睥睨一切的压倒性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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