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谁与共-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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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回手,转身牵起徐灵芸向大太太走去。
大太太早就看到萧老爷在华月喜身边献殷勤,也没多说,只向她点了点头:“软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阮姨娘偷偷瞪了华月喜一眼,又扭过脸依依不舍地看向萧老爷,这才进了软轿。
徐灵芸扶着华月喜进去,抬头见只得三个轿子,没有做声,只道:“娘亲,我有些内急,待会再上去。”
华月喜坐着马车确实有些累了,也没留意,便闭上眼点了点头。
眼看轿子走远了,春英也发现了不妥,跺脚道:“听说来敬和山是阮姨娘安排的,她必定是故意的,竟然没给姑娘准备软轿,难不成让姑娘走着上去吗?”
“走着上去,有何不可?”徐灵芸仰头看着山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如今哪里再去寻软轿?这轿子,都得提早半月订下来,哪里会有多?”
她不想好好出一次门,反倒为这点小事退缩而错过了山顶的美景:“走吧,沿路的风景也是不错的,我们慢慢上去就是。”
春英无奈,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这是怎么了?徐姑娘怎么还在这里?”端砚率先发现落单的徐灵芸,不由惊讶。
女眷们都是坐软轿上山的,难不成这位姑娘还突发奇想要走上去?只是他稍稍一想,就明白安排轿子的人必定是故意的,才落下了徐灵芸。
端砚也开始发愁了,萧晗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上山吧。”
萧二少一愣,皱起眉头,不赞同他的话:“大哥,一个姑娘家怎么走上山?倒不如派腿脚快的小厮去外面雇一个轿子,把徐姑娘送上去吧。”端砚苦笑,解释道:“二少爷有所不知,这平路上和上山的轿夫是不同的。要是雇了外面的轿子,不留神把姑娘摔着该怎么办?”
萧昭还真不知道轿夫也有不同的,握着折扇道:“这样吧,派人上山让人送一个轿子下来抬徐姑娘。”
“不用了,二少爷。”徐灵芸摆摆手,这一上一下的,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倒不如她直接走上去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真要走上去?”萧昭也烦了,觉得她是不识好人心:“你既然想走,那就走吧。别待会在路上哭哭啼啼的,谁也不会可怜你。”
徐灵芸笑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既然对方有意为难自己,就不可能让轿夫把轿子送下来,何必多费工夫?
她带着春英率先走在前头,被萧晗拦住了:“你跟着我走。”
敬和山的石阶修得整整齐齐,蜿蜒而上,光是仰头看着,春英就开始眼晕了,怯生生道:“姑娘,我们真要走着上去?”
“要不,你留在马车里?”徐灵芸转过头,沉吟道。
“不,奴婢可以的,姑娘不要把奴婢扔在马车里,孤孤单单的。”春英撅着嘴,好不可怜地哀求着。
连“奴婢”两个字都出来了,徐灵芸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不想错过了山顶的桃花美景。
起先是春英扶着徐灵芸走,没过多久,便是徐灵芸扯着她走。
春英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姑娘,我腿都软了,这石阶还有多少?”端砚跟着萧晗学了几年功夫,腿脚灵活,这会儿还轻轻松松的,闻言不由笑了:“这才走了一半,你这身子骨居然还比不上你家姑娘,真是羞死人了。”
春英跺脚的力气都没有了,瞪了他一眼,狐疑道:“还有一半的石阶,你没骗我?”
端砚指着一旁答道:“骗你做什么,你瞧旁边的石阶上,明明白白地标记了。”
徐灵芸仔细一看,还真有标记。她的双脚也有些发软,终归是闺阁里的姑娘家,哪里走过这么长的路?
她如今是凭着一股子气硬撑着,春英一停下来,自己便有些站不住了。书上说的好,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
萧晗一袭蓝衣锦袍,背手而行,脚步轻快,仿佛他们走的不是无数的石阶,而是府里的后花园,从容不迫。
徐灵芸看得羡慕,萧大少甚至脸不红气不粗,额上连一点汗都没有。反观自己,香汗淋漓,发钗凌乱,脸颊滚烫滚烫的,胸口蹦得几乎要跳出来,累得几乎能立刻倒下了。
春英看得揪心,一边喘着气,一边小声劝道:“姑娘,要不算了,我们在这里歇一歇,就回府里去吧……”
在她看来,徐灵芸似乎就为了那股子硬气,才会勉强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反正被人欺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华家的时候她们能忍下来,为何这次非要把自己逼到这份上?
徐灵芸摇摇头,春英并不明白她:“上去之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没再看春英,徐灵芸深吸了口气继续往上爬。只是走了几步,腿脚一软,险些整个人从石阶上摔下去,吓得春英捂着嘴尖叫一声。
徐灵芸心跳漏了一拍,脸色都白了,好在萧晗眼明手快抱住了自己,要不然从这里滚下去,不死也得重伤:“谢……大少爷。”
她惊魂未定,面无血色,双眼含着水光,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今儿来敬和山的人并不多,石阶上只得几人,萧晗索性半搂着徐灵芸往上走:“坚持住,快要到山顶了。那片桃花林,跟书里遥不可及的世外桃源不相上下。”
“真的?”徐灵芸被搂着,后背一股子暖暖的气息传来,手脚的酸软慢慢少了,脚步也轻快了不少,知道萧晗给她输了些许的内力。
“那我一定要好好赏花了,不能错过了这个好地方。”心知萧晗的话,只怕是安抚她的。徐灵芸颇为感激,仰起小脸笑了笑。
连最亲近的春英都叫自己放弃的时候,萧晗也从没说过往回走,回府去的话。她就知道,萧大少是明白自己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近一起看的书,徐灵芸不知不觉就已经能看见山顶。她从萧晗的怀里站直身,憋着一口气,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惨白。
这个小招数,还是徐灵芸在华家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她只要在邻居前,小脸泛白,双眼含泪,要哭不哭的摸样,大家对婶娘便忍不住指责,倒是让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偶尔还能被邻居家的婶子送点肉饼来解馋。
瞥见萧晗似笑非笑的神色,徐灵芸朝他眨巴了一下眼,搭上春英的手。两人相互扶持着,春英刚才被端砚拽着上来,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小脸满是汗水,很是狼狈,不用装也够凄凉的了。
一主一仆上到山顶,萧老爷一行人正等着。看见两人的惨状,华月喜便忍不住惊呼一声,就要晕过去。
萧老爷扶住华月喜,也忍不住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雇的轿子呢?萧家难道连一顶软轿也雇不起,要姑娘自己走上来了?”
大太太被说得一脸青白,萧老爷还从未在府外给自己没脸,不由感到有些羞辱,捏着帕子低下头道:“老爷,是我忽略了。”
金嬷嬷忍不住,上前一步答道:“回老爷,这轿子是阮姨娘……”“住口!”大太太喝退了金嬷嬷,抿着唇道:“总归是我的错,这点小事惹着老爷心烦,更是我的错了。”
萧老爷脸色一缓,知道怪错了大太太,蹙眉瞥了眼阮姨娘道:“看来,你是想让别人瞧萧家的笑话了?回去禁足三个月,抄女驯五十遍。”他对女驯一向不太放在心上,只是阮姨娘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不知情的,还以为萧府连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落了一个苛刻吝啬的名声,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里做生意?
阮姨娘白了脸,原本只是想给徐灵芸一个下马威,让她哭着喊着派人上来要软轿。到时候自己假意推托一番,再拖延一下,最后来得晚了,徐灵芸不过也被人说是架子大,拖拖拉拉耽误了游玩,让萧老爷心中不喜。
却没想到这丫头是个心狠的,居然真的自己走上来!
明明白白地走到萧老爷跟前来,发钗凌乱,浑身狼狈,也不怕被敬和山其他女眷看见了会不喜,以后要嫁不出去!
这小姑娘莫不是真看上了昭儿,所以有恃无恐,宁愿放弃体面,也要狼狈地走上来给她没脸?
阮姨娘越想越恨,她倒是看小了这个丫头。果真是华月喜的女儿,小小年纪,心眼多着呢!
“是,老爷,我错了……”她乖乖认错,生怕萧老爷更是生气。
这么多年来,阮姨娘熟知萧老爷的脾气。他一开口,自己便知道萧老爷是真的不高兴了。顾不上徐灵芸,赶紧上前赔罪。
春英恍恍惚惚地明白,姑娘执意自己走上来,其实是要当面给阮姨娘一个教训?
不得不说,瞧见阮姨娘吃瘪的脸,她们大大地出了一口气,别提多痛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O(n_n)O
☆、苦劝
第四十四章苦劝
“嘶——”春英倒抽了一口气;小声求饶:“哎哟;夏草姐姐;你就轻手一点吧!”
夏草拿着针,一点点给她戳着脚底的水泡,没好气地抬头:“姑娘还没出声呢,你就嚷嚷了?”
春英嘟着嘴,偷偷瞥了一眼已经戳了水泡,用干净白布包好双脚的徐灵芸;正倚在软榻里昏昏欲睡;便压低了声线道:“姑娘还真厉害,那么多的石阶;眼睛都不眨的;一口气就跑上来了。你不知道,我多佩服姑娘的!”
“那是,姑娘这股子韧劲像足了二太太。”夏草用汤药擦了擦春英的脚底,也替她包了起来:“这药草瞧着不起眼,却是治水泡最好的。明儿一早,你和姑娘都能大好。”
“那敢情好,别误了赏花。”春英笑得眯了眼,两只脚在半空一甩一甩的。
“瞧你这般孩子气的,比姑娘还大着一点呢,也不见有姑娘的几分稳重。”夏草取笑着,收拾好东西便起身道:“我该回去伺候二太太了,你也早点歇着,别耽误了明儿的事。”
徐灵芸和春英的双脚都起了一溜的水泡,没办法只好先在庙里准备的厢房歇息一天,明儿才去赏花。
萧老爷原本就想着早去早回,谁知被阮姨娘闹的,只好在敬和山住一晚,明儿再回府,心里老大不乐意,没给阮姨娘多少好脸色。
夏草临走前给徐灵芸腿上添了一张小毯子,手边的小桌下有着烫着的水壶,她醒来伸手就能够得着。免得渴了,春英也帮不了手。
春英赶紧应了一声,目送着夏草刚走,就听见有人轻轻敲门:“谁?”“是我,”端砚推开门,探进头来:“姑娘的伤还好吗?饿了吗?正好寺里的斋饭不错,大少爷让我送过来。”
春英示意他小声一点:“姑娘睡着了,脚上没有大碍,明儿就能好了。谢谢大少爷,待会姑娘醒了,我一定转告他的好意。”
端砚摆摆手,轻手轻脚把斋饭的食盒放在小桌上,又睨了眼春英在裙摆下隐约能看见包扎脚上的白布:“你的脚……也还好吗?”
“放心,夏草姐姐说了,明早就能全好了!”春英摆摆手,很是不在乎。
知道这丫头率直,说的都是真话,端砚这才放心了:“那你和姑娘好好歇着,后面的桃花林可美了。”
春英心动了,迫不及待地问:“真有那么好看?”
“那是自然的,”端砚说完,又愁眉苦脸道:“就是林子里全是女眷,我跟着大少爷只是走了没一刻钟就退出来了。”
她听着,幸灾乐祸地笑了:“怕是那些女眷看见大少爷,都被迷得走不动了。大少爷光是在桃花树下站着,只怕是人比花娇……”
“什么人比花娇?”徐灵芸睁开眼,耐不住笑了。她在端砚进来的时候便醒了,听着两人小声唠嗑,也就没打扰。谁知春英越说越离谱,她要是再不醒,萧晗明儿就得拿这丫头出气了。
春英捂着小嘴,眼珠子乱转:“姑娘醒了?难不成是被我们吵醒的?”“哪里的事,是睡得够久了,该醒了,要不然晚上得睡不着。”徐灵芸扶着软榻慢慢坐直身,瞥见食盒便,开玩笑道:“麻烦端砚走这一趟了,赏钱的袋子放得远,得明儿才能给你了。”
端砚笑着摆手道:“徐姑娘客气了,这赏钱不赏钱的,倒是其次。只要姑娘赶紧好起来,这便是大大的好事了。”
萧晗的脸色比平日更不好了,那些女眷没点眼色还往前凑,端砚在旁边没少被自家大少爷的冷气冻着,只盼着徐灵芸赶快好起来,他这个小厮才不用继续落在水深火热之中,备受煎熬。
屋内唯一的丫鬟只能坐在榻上不能走动,端砚便做了一回伺候的人,把斋饭摆在徐灵芸跟前的小桌上:“这是庙里大师傅的手艺,平常人哪里能吃得到,还是萧老爷跟他有几分交情,特意请他做的,姑娘尝一尝味道如何?”
徐灵芸夹了一筷子,虽是平常的素菜,入口清爽生香,比萧府大厨房师傅的菜肴来得更有滋味,不愧是庙里的大师傅。
“很不错,这笋尖只怕没有谁能比大师傅做得更好了。”她瞧见春英眼巴巴的,便好笑道:“只能麻烦端砚把素菜捡一点拿过去,要不然春英就得垂涎三尺了。”
春英被取笑惯了,脸不红气不喘,笑眯眯道:“还是姑娘最疼我了,小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