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嫌太早-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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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挑挑眉毛斜睨着他:“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让我感动的花招?尽管拿出来吧,我要是再上了你的当,我就不姓萧!”
姬月恒伸出手指头跟她拉钩:“说定了啊!你要是再掉一滴金豆儿可就要改姓了啊!”
萧暮对着他灿然一笑,不姓萧就不姓萧,谁还对这个姓有什么留恋不成么?不姓萧,她可以姓顾啊。
车子顺着三环拐上了一条幽静的路,宽阔的水泥路面上竟然见不到一辆车。路两旁的行道树都是一棵棵合抱粗的巨大枫树。这会儿的树叶还没有红透,正从黄到红地过渡。有的深黄、有的浅黄、有的还带着点儿绿。有的却已经红得像骄阳一般灿烂了,阳光照射下来,几乎就跟晶莹剔透的玛瑙一般炫目。汽车从路上驶过,带起的风旋起几片飘落的叶子,再打着旋儿慢慢地落下来。
萧暮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条美得梦幻般的道路。怎么也不知道 市还有这么风景优美的地方。只是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游人?
她扭头问姬月恒:“这是哪里啊?什么时候多出这么条路来?”
姬月恒只笑不答。萧暮瞪了他一眼,卖什么关子!
这条路并不太长,也就几分钟就到头了。姬月恒顺着路往左边一拐,萧暮就看到一排白色栅栏,里头又是一条林荫道,一种叫不上名字的高大树木,绿叶中结着串串珊瑚珠般的果实;树木中还夹杂着许多正在盛开的桂花,赤若丹霞的丹桂尽情地吐露芬芳,周围都仿佛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香雾。车子驰进去,萧暮的眼尖,看到了树木下一只不起眼的木牌子,上面写着:锦园。
原来是他开发的小区。
怪不得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萧暮只是知道他也是家房地产的老板,至于他的锦园,她压根儿没想到要了解一下。当然更不会来过。
越往后头走,萧暮就越吃惊。这个小区的占地到底有多少?而且几乎全是林木。只有几幢精巧的红顶楼房散落在树木当中。彼此之间的间距也非 常(炫…书…网)远。
萧暮怀疑,就这几幢楼,他靠什么赚钱?
她当然做梦也想不到这里的房价会有多高,这里普通的一套单元房只怕在外头可以买同样面积的十套房子了。姬月恒本来就没指着靠锦园赚钱,他只不过是打个开发小区的幌子好给他自己盖房子行个方便罢了。
姬月恒顺着林荫道往后开,经过一片遍植着紫色睡莲的小湖,小湖尽头连着一片湿地,浅水处生着一丛丛的水菖蒲,有几株还有晚开的蓝色花朵。水洼处一丛丛的芦苇中不时地惊飞起一只水鸟,盘旋过一圈后又在另一个地方落下。
萧暮暗暗赞叹:笛声依约芦花里,白鸟成行突惊起,不正是眼前的景象吗?
这时,萧暮见到了一座山谷,白纱般的雾从山上的枫林间生起,再缓缓往山腰下弥漫开来。
一道潺潺的山溪顺着山脚流下来,流过那片湿地后又汇入小湖。山谷里零零落落地座落着些小楼。萧暮几乎不敢相信,市还有这么一块人间仙境。
她看着姬月恒,资本家啊万恶的资本家。就是他们把普通大众的资源全都垄断了。
姬月恒笑着停了车。带着她沿着一条白石砌成的山间小道往上走。这还真的是紧扣着那首杜牧的《山行》啊,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姬月恒对她说:“石径砌成的时间还短,青苔都没有生出来。等到明年就该长好了。”
萧暮只剩下叹气的份儿,这有钱人的风雅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能在阳台上种盆花就是雅趣了,你看看人家种什么?人家只种苔养蒲、邀云织雾。
姬月恒指着山谷说:“当初这谷底生着许多的野玫瑰,我都给保留了下来,等明年春天的时候,那满谷的芳香才叫醉人呢。你再看山谷那边,那就是大海,从谷底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过去,等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和小海去钓海龟。”
萧暮看着那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小楼,问:“你就住在这里?
姬月恒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其中的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前:“这山谷里的几幢楼都是自己家人住的,现在只差内部装修了,我只装了我这一套,他们谁喜 欢'炫。书。网'什么样的让他们自己去倒腾,我就不问了。小六现在也蹭在我这里。”
萧暮听了有些踌躇,这么私密的地方,她还真的不想涉足进去。
姬月恒拉着她走进去,整面墙的拱形落地玻璃窗使室内的光线十分充足,大理石地面拼出美丽的鸢尾花图案,门口的白石缸里也同样种着一丛蓝色的鸢尾花,在静静摇曳……
姬月恒见她目不暇给的样子,轻笑:“以后再好好看。跟我来,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萧暮遗憾地把目光从头顶的水晶吊灯上雕成剔透莲花的坠子上收回,跟着他上了二楼。
姬月恒推开了一扇厚重的门,迎面就是一排排耸立到顶的书架。书架都是结实的原色香樟木。萧暮一闻到香樟那熟悉的味道心中就是一恸:外公书房里的几面墙的书架,都是用香樟做的。因为香樟木可以防虫蛀,做书柜和衣箱是最好不过的材料。只是这些书架还是新做的,香樟的香味还很清新,不像外公书房里木头的味道,已经年深日久了,香的没有那么锐利,而是多了一份醇厚。
萧暮叹了口气。
只是,姬月恒让她来看什么?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她震惊地猛然转头看向姬月恒。、姬月恒微笑着冲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自己去看。
萧暮的心跳得都快从心口里蹦出来了,她的嘴唇隐隐发白。她艰难地一步步挪向那一排排书架。
一排排熟悉的书籍,古旧的书册都有些发黄。是时光流逝的痕迹。
不用抽出来,萧暮只凭书脊,就知道这是哪本书。她轻轻环顾,抽出其中的一本,那是外公在她小的时候,抱她在膝上坐了,摊开在紫檀的大书案上,一字一句教她识字的《幼学琼林》。
她的泪水“啪”地滴在那熟悉的图案上。
不用一一看下去,这就是她寄存在A大图书馆的那批书。
她扭头看向姬月恒,姬月恒带着她走到正中的一个玻璃面的柜子前,按下几个密码,柜门打开了,里头静静躺着那本《长短经》。
“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彼岂有爱憎哉?实技业驱之然耳。”
赵葳的话在心中流过,萧暮问他:“利益相关,A大怎么肯把这些书还给你?”
姬月恒笑笑:“我先去找A大的一些在世的老教授,他们都认识你外公,并且对当初A大落井下石的做法都很鄙视。愿意证明当时你的外公——文史界著名的顾衍教授的收藏当中就有这本《长短经》。也正是他们中的一个还跟赵重桓老校长有联系,他告诉我赵校长如今居住在挪威。我就找到了他。还好,在这个老校长的身上,还具有文人的风骨和良心。我把你那张书单给他看了,他听说A大的做法十分愤慨,当即就写了个声明,说明当时的情况,证实了这些书应当归你所有。”
他看了看萧暮说:“事情至此就简单的多了,我找了个教育部的朋友出面跟A大的校长打了个招呼,把律师函寄到他的桌面上。A大很快就给了明确的答复。愿意把书稿归还。”
萧暮怀疑地看着他:“A大就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姬月恒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只是提出了要些保管费。当然,人家这么多年费心费力地保管,又建楼又开学术研讨会的,也所费不赀不是?不就是点儿保管费吗,也是应该的。我就捐了一幢楼,咱就是干这个的,盖楼最拿手。”
他没说,他捐的是什么楼。那是一整幢附带全套实验仪器的高分子物理实验楼。里头的每一台精密仪器的价格都是以十万美元为单位起步的。不过他对花这笔钱倒是毫不心痛。毕竟,捐资助学也是一件善事。更何况,他把人家视为心头宝的书都给夺了过来,又怎能不付出些代价?
他想到A大那些人的嘴脸,眼睛不由地眯了眯。这帮子衣冠楚楚的大学校长、教授们,竟然还大言不惭、不顾一点良知地说什么:她一个独身女人,生活条件还不好,哪里有条件保管好这些稀世古籍?还是放在A大专门的保管室里妥当。
哈哈,真是好笑,他们也知道她的生活条件不好,以为勒索她出一笔高额的保管费,她必然是拿不出来的,这样就可以达到他们永久侵占这批书籍的目的。他们就是明目张胆地欺负她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孤女!什么叫巧取豪夺、衣冠禽兽,这些人就是!
但是,他姬月恒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些利欲熏心的人,还配教书育人吗?让这些人污染纯净的校园,不知道若干年以后,又会随之出现多少伪君子、假道学?这些书拿了回来,这班人也该可以滚出大学校园了。想必,这个时候他搜集的一些材料已经让检察机关进驻A大了吧。
只是,这些就没有必要让萧暮知道了。
但是萧暮也不是不经风雨的无知稚子了,她看着姬月恒,这里头绝不会如他所说的那么轻易。想到前些时候听到齐愈说了一嘴:他二哥最近老是往北欧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他去找赵老校长,那个老头儿萧暮知道,那里是他所说的那么好说话?他不知道该求了多少情、费了多少心思才换来的那份声明的吧。还有那座捐的楼,只怕绝对简单不了,A大的人口气岂能会小得了?
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她会把外公的手稿收下,其余的,就放在这儿吧。是他讨回来的,这些书就是他的了。
萧暮不想欠人太多,哪怕是他。
萧暮心里计较已定,就抬头冲他绽开一个笑颜:“姬先生,我对您的这份礼物感到非 常(炫…书…网)感动,可是,我可没有哭啊!所以,我不用改姓了吧?”
姬月恒咬着牙狞笑着掀开那本《幼学琼林》,准确无误地翻开,上面那滴泪珠的痕迹宛然在目:“这是什么?萧小姐,您不会说这是您滴上的口水吧?”
证据在前,萧暮只好乖乖低头:“真是瞒不过您的法眼如炬啊!那好,我正想改姓呢,我从小就不愿意姓这个“萧”,只是妈妈只记得我叫“萧暮”,我改了名字她就不记得我了。现在她走了,我正好把姓改过来。好了,从今以后我就叫顾暮了,好不好?”
姬月恒恨不得把这个狡猾的女人给掐死。他故作思考状想了一想:“不太好吧,‘顾暮’、‘顾暮’,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古墓’呢!这多奇 怪{炫;书;网}啊,不如,你改姓‘姬’?”
萧暮瞪他一眼:“我凭什么要姓你的姓?!”
姬月恒委屈地抽抽鼻子:“不姓就不姓呗,你别发火啊。我给你拉了这么多的书回来,你也不说奖赏一下?”
萧暮看着他的贼眼灼灼地看着她,分明不怀好意。她故作惊讶地看了看表:“哎呀!小海该放学了,我得快点儿回去!”
说完,她拔腿就往外跑。
姬月恒恨的牙痒痒的。这个过河就拆桥的女人!他磨了磨牙,还是没奈何地拿起车钥匙,跟在萧暮后头出来。
第26章 风起
姬月恒绷着脸不说一句话只摆出一幅目不斜视的样子,显示着:我很生气!
萧暮笑眯眯地装作不知道,只是不时地赞叹车窗外的风景:“那片芦花多美啊,古人云: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这儿就差一只小船了。”
又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儿要是有位佳人就更应景儿了。”
这话当真是不能乱说,姬月恒的车子刚拐过弯儿,就见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站在路旁。她看到姬月恒的车,扬手打招呼。
萧暮笑:“哎呀,真的是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啊!”
但她随即看到姬月恒皱起的眉毛,就识趣地不说话了。那个女人风姿楚楚地来到车前,姬月恒打开车窗:“你怎么在这儿?!”
萧暮觉得那个女人有些面熟,但见到这两人之间明显地气氛不对,就不好一个劲儿地盯着人家看。她微微地把头侧开,避过那个女人打量她的视线。那个女人脸上露出一个哀婉的笑容来:“我正在前面收拾屋子,看到你的车进来,就想过来打个招呼。”她的眼光在萧暮的脸上转了转,柔柔地道:“月恒,这位小姐是?……”
姬月恒却明显没有给她们互相介绍的意思。他扫了一眼秦云说:“我们还等着有事,再见吧。”
汽车呼啸着从她身边开走,她的白衣和长发被刮起的风吹得凌乱,萧暮看到她哀婉的眼神,实在感到有些诡异。她偷眼看看姬月恒,这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姬月恒这时候正诅咒自己的愚蠢。他怎么就给了她一套锦园的房子了呢?看样子那个女人还是拎不清地想纠缠他,是不是他给她的印象是太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