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猎江山-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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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将军李前进立刻答道:“我们就是奉大燕皇帝和太后之命,押解这些流民出关的!他们困在京都,衣食无着,十分凄惨,万岁有好生之德,让大炎王把他们收留下来,好好安置,让百姓免受流离之苦。难道淳于将军想给百姓再加点麻烦不成?”
楼上又问:“可有路引?”
“当然有,万岁和太后都有路引,太后还特差宗正大臣姬仪平殿下亲自护送来此!”
楼上半天没有动静,过一会儿城门嘎吱吱打开了,从城里忽拉拉拥出一队人马,过了吊桥,杀气腾腾地排列开队伍。接着一员脸色黧黑、豹眼狮口虎鼻的大将手拎一对八棱浑铁锤,拍马跑了过来。
大将黎良佐一看,立刻拎着自己的八棱紫金锤,打马迎了上前,大声喝道:“嘟,大胆淳于伯兴,大燕护国少卿、宗正卿、骠骑大将军、大炎王姬仪平到此,尔不下马跪迎,难道想刺王杀驾造反耶?”
淳于伯兴叹了口气:“你刚才说了一大串封号,把我都听糊涂了,但我只收到一件命令,是宁国公代太后下的,让伯兴堵住这里,不让一人一卒流入永平关!而且特别说明,坚决不让姬仪平殿下通过这里。淳于伯兴为人臣子,岂敢不听将令?但伯兴也不想与大炎王殿下为敌,所以,只要诸位打道回去,伯兴断断不敢追杀殿下军队!请车骑黎大将军海涵!”
气得黎良佐哇哇大叫,拍马就冲了过去,两马盘旋,四锤撞响,二人打在了一处。
两个人都是军中虎将,铿锵之声不断,骏马长嘶不停,二人片刻就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仍是没分胜负。
勾月在马上焦急地说:“夫君,我把他人头拿过来得了,这小子一根筋,怕是不会让我们过去的!”
弄玉也说:“没什么可惜的,该杀就杀吧!”说着手已经叩住了几枚暗器。
我还在犹豫中,看看两匹马仍在盘旋,四锤还绞在一起,我确实挺欣赏这个淳于伯兴的,而且我也知道,杀掉他,宁国公还会派来新人,只要不撕破脸派将占领无终,这条出入的通道还是走不通!
我把铁槊一举喝道:“淳于伯兴,你不是奉命堵我吗?本王来也!”喊完拍马搅进了战团,长槊一挑,分开了四把大锤低声说:“大哥你且回去歇一下,待小弟会会他!我看淳于将军的锤法精纯,有点眼热,也想一试高低!”
黎良佐知道我的霸王槊的厉害,笑着说:“淳于将军确实厉害,值得殿下一会!”然后打马冲出战团,勒马提锤在旁边为我观敌僚阵。淳于伯兴把双锤一收道:“殿下,伯兴本不想和殿下对阵,奈伯兴身为军旅军官,军纪森严,不得不挡在殿下前面,请殿下原谅伯兴不能放殿下过关之罪!”说完抡锤朝姬仪平打来,姬仪平挥槊架住双锤,铿地一声,火花乱迸,双方战马唏溜溜一阵乱叫,各退后数丈。
这时,流民哭喊连天地朝前涌来,一万多妇孺走到前面,噗拉拉跪下一片:“淳于将军开恩吧,我们再留在京都就全都饿死了!要不是殿下回来,给我们分发粮食,我们已经活不到今天了,将军难道想让我们都饿死他乡吗?”
哭号之声动天动地,淳于伯兴跳下马,跪在了百姓对面,边磕头边说:“请父老体谅淳于难处,淳于忠孝不能两全,淳于不能违抗太后旨意啊!”
突然,一道金光一闪朝淳于伯兴飞来,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挡住那金光,接着传来女人的哀求声:“不要啊,淳于将军罪不该死!”
我也喊道:“月儿,回来!为夫不是不让你杀人吗?”
铿地一声碰撞,一道金光飞回,落在我的马前,接着一转身就偎进我的怀里,然后冷冷地说:“勾月给你个面子,但一炷香内必须让开无终,让我百姓过城而去,否则我不管他是谁!”
这时人们才看清,一个黑衣黑裤头戴黑纱的女人手拿一只剑柄立在跪地的淳于面前,她的剑尖已经落在地上,显然是被勾月断掉的。
淳于伯兴黑脸已经变白,人呆愣在那里,手里的双锤已经落在了地上。半天人才清醒,但仍口气生硬地说:“淳于断头可以,但想让我答应你们过境,还是万万不能的,淳于是守城将军,不是狗熊将军,技不如人,惟死而已,但绝不会磕头求饶!”
那黑衣女人转身喝道:“淳于伯兴,我这里有虎符印信命令你让开大路,难道你也不信吗?”
说着将一丝绢放在断剑上,挑着递给淳于伯兴,淳于伯兴一愣没去接绢,人又重新跪在地下说道:“小姐,您怎么来了?淳于伯兴不是不信,是皇命难违啊!”
“我能不来吗?父帅虑你刚勇,特命本小姐来救你,你也不自己称量一下,你是这母猴子的对手吗?她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犹探囊取物耳,现在天下能斗得过她的,出了她丈夫姬仪平,别人谁敢与她争锋,就你这两下子够她一剑之击的吗?”罗雪鹃口气不恭,但还是举着那断剑,把那丝绢递过去。
淳于伯兴接过那丝绢,见那上面只有四个字:“放他过去!”例放行,请殿下稍候!”
淳于伯兴把丝绢拢入袖内,点点头说:“仪平殿下,今有国公放行印信,淳于按
说罢上马收兵进关,城门又嘎吱吱重新关上。
罗雪鹃朝我方向低声说道:“姬仪平,今日是为十万百姓而来,本小姐无心与你斗气,但你记住,不是本小姐惧你,你欠本小姐的账,咱们慢慢地算,今生算不完,还有来世,本小姐迟早让你连本带利全都还完!”
说完飞掠而起,片刻绝尘而去。
勾月和弄玉两个人一边一个,歪着脑袋看着发呆的我,扑哧一声都笑了。笑过,弄玉幽幽地说:“夫君真的走桃花运了,罗小姐别看嘴上凶得能吃人,那恶盐恨语里可是透着浓浓爱意、无限深情啊!”
勾月笑着说:“不爱能大老远送个印信来呀?就宁国公那个犟驴,他会放过夫君?做梦吧?这印信不定怎么偷出来的呐,十有八九是个假的!也就是骗骗傻大个的淳于将军吧,换个人也不会相信的!”
正说着,城门大开,淳于让他的士兵站列两边,让流民从他的士兵中间穿城而过。快到中午,百姓越城而过,淳于伯兴朝尚在城外的我一躬到底,然后拿出两个素绢:“今天末将是找了个台阶放殿下之人过境,殿下豪气干云,末将佩服,也无心阻挡殿下,但末将也需台阶耳!你看看这两个绢上的字,是出自一人之手吗?小姐衷情于你,竟来骗我,淳于也落得送个人情就是了!今后炎王只要不是怎么大张旗鼓地过人,淳于睁一眼闭一眼就是了!”
我惊得嘴张多大:“他也知道是假的呀?”
第三卷 同人于野 第六十九章 大炎经略
我和太后在敬天坛又一次见了面。
还是在第三层的摘星楼上,齐姜依然身穿素色飞凤丝袍,跪坐在矮几后,脸色微红,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水晶杯,看着杯里的琥珀色的葡萄酒轻轻地说:“仪平是不是该进宫过问一下皇室宗族之事了?这次出京围猎祭天,仪纯不明不白的死去,仪雄不明不白的失踪,仪飞、仪文和琰闾结下不解之仇,仪武嘴里不说,但绝不会再回京了,宗族内起衅掀波,谁是祸主?仪平是不是应该查一查?”
跪坐在对面几后的我心里微微一沉,但我依然眯着眼睛看着艳绝天下的美太后,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慢慢轻呼出满嘴的清香,淡淡地说:“皇伯的家事,孙儿岂能过问,而且好多之事都是孙儿这些兄弟觊觎皇位之故,也不尽怨皇伯一人。太后还是得糊涂时且糊涂才好啊!况且太后就是废了当今万岁,重新上来的,谁能保证不会比皇伯还能折腾呀?现在天怒人怨,还是多想一想怎么平息民怨,厉行新政,祈天求雨才是啊!”
齐姜笑道:“孙儿远见卓识,哀家岂能不信?但兄弟阋墙古已有之,都是愈演愈烈,如不及时刹车,宫乱带民乱,内外结合,哀家是怕万一失之控制,江山难保啊!除非乖孙儿进宫整饬宫闱,否则哀家也是寝食难安啊!”
我明白,这太后表面是在拉拢自己,实则想骗自己进她设计的笼子里去。自己一旦入宫,不旦清誉被毁,而且极可能要斧钺加身。我笑道:“太后多虑了!诸皇子有力量阋墙的,无非是五家封王的哥哥,他们现在都不在京,更不在宫,怎么兴风掀浪?我那些留在京中的皇兄,一是势力不够,无法起衅,二是都十分孝顺,不可能给他们的父皇下绊!我看万岁什么时候回到皇宫,这才是大事,只要万岁回宫,一切都会风平浪静,太后自然也会安然无恙的!至于仪平住进宫里,这显然是不妥的,仪平一介废太子,怎么能破坏这皇家的规矩呐!”
齐姜笑道:“哀家此来就是为了这事,众臣不满琰闾,盖源于一年来的亢旱,如果他能在这里求得一场透雨,他坐南面北之事,犹可继续,否则,谁说,怕也是难办了!哀家既没能力控制这复杂的局面,也不想帮他再鱼肉百姓!”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的眼睛还是眯着看着秀色可餐的太后。
齐姜被我看得有点心躁了,脸上挂了些许怒意:“你认为不尽情理吗?”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苍天不雨,盖人祸使然,这场人祸的始作俑者,怕不只是琰闾一人吧?人说,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单让哪一个人出来代罪,太后想一想,苍天会释然吗?求雨一说岂不是空谈?郭念一的求雨,真实目的是杀掉仪平,然后诏告天下,把一切罪责推到仪平一人身上,以平民怨!岂不知我大炎一直风调雨顺,你杀了仪平,百姓岂能不知是你们在其中搞鬼?苍天又岂能降雨?”
齐姜娇躯一震,脸色极其难看,把酒杯往几上一礅,怒冲冲说:“仪平想剑指哀家耶?琰闾这次围猎祭天,哀家只知道那八个字,哀家也曾反对,但他一意孤行哀家又能何如?哀家与琰泰和琰闾关系一般无二,岂有远近,哀家是为国事,也是为琰泰的旨意扶琰闾登基,现在让他下台,也是为民为国,都是正常人事更迭,岂有它意?”
“既是正常人事更迭,何来让万岁自己承担无雨之责?那无雨就是天道自然之事,岂可人为?还求的什么雨,祭的什么天?更谈不到让万岁一人承担此责了!”我不卑不亢,语音不急不慌,说完又轻抿一下葡萄酒。
太后慢慢也静了下来,拿起酒杯,凑近俏唇,轻啜了一小口,定了定心,微舒一口气道:“他是万岁,带民求雨自是难辞其责!”
我微微点了点头,徐徐呼了口酒气,举着杯,欣赏着里面橘红的酒液,慢慢地说:“既然还承认他是万岁,他就是万民之首,我们就只有顶礼膜拜的资格,没有指手划脚的权利,太后是不是应该告诉那些人,懂点起码的规矩才是?”说着把酒杯一礅,起身立起,朝外走去。
齐姜呆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到将军府,晏子殊听了我的学说,眉头紧蹙,半天才说:“僵持一下也好,现在真不是示弱的时候,但求雨已是万民之愿,万岁是难辞其职的!”
我道:“淫驴罪人,本王护他何干?只是敲敲那些幕后的鬼怪而已!但淫驴求不来雨,他们就有换马的借口,我们岂不陷于被动?”
晏子殊笑道:“久旱不雨既是天谴,也是自然之道,现在偏偏京都地区即将有场透雨,子殊原是想把这大大的人情送于殿下的,现在看来,为了能更好的控制琰闾,莫不如就送给这狗皇帝!但得让他领我们的情,帮我们掌控京都!”
我一愣:“有雨?哪天?”
晏子殊道:“臣夜观天象,应该是这六、七日之内,但具体哪日,臣尚不得知,须再过两天方可观之!”
我笑道:“这可是让太后之人老实的一记重锤,好,本王就要好好用一用这件事,把我们在京都的势力坐大!”
晏子殊:“此事还须二三日才能测准,殿下也不用再急,先让他们焦急几日也好,我们先考虑一下其它的事吧!”
我回到家里,飞燕、云儿、紫薇三人,正在看弄玉起课,弄玉长叹一声,直起腰道:“还是七日后巳时京都周围有一场透雨,不知道,这场雨对夫君是有利啊,还是不利!咱们得马上告诉夫君才是!”
飞燕噘着嘴说:“这里旱的大地冒烟才能对夫君有利,下雨能有什么利,这不是纯粹帮那个老猪头解围来了!”
紫薇也叹了口气,拿出我的那张的牛皮地图边看边说:“我们今后的发展方向应该是中原各地,从大炎杀出的第一站肯定是京都一带。这里大旱跟着就是大乱,我们的军队才能马踏京都,敲开进军中原的大门。然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