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曲线-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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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复,“别这样,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好歹给人条生路吧。”
他哈哈一笑,发了个大笑的表情给我,说,“跟你聊天真投机,你讲话很经典。”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说,“彼此彼此,与其说投机,臭味相投或许更贴切。”他笑着赞同。
正当我们一来一往聊天的时候,那俩愣头青似乎总算有所觉悟,游戏桌旁的聊天对话显示出这样两条内容,是他们发的。
一人,“你说,那两个人是不是彼此认识……”
另一人,“嗯,我也觉得非常有可能……”
我背上开始渗冷汗,卓一斐跟我一样,采取了沉默是金的应对方式,嗯,我原以为他会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没作弊。”刚刚才知道,原来他还没有厚颜无耻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原来人高兴的时候时间真的过的特别快。我都觉得根本就没聊多久。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快指向一点了,我很无奈又有点不舍的说,“以后聊吧,我要睡了。”
他啊了一声,似乎也有点留恋,不过他很快就打破了我的幻想,说“原本我还想让我的游戏积分上升到四位数的。”我晕,原来是恋战阿……
他随即发了个挥手的表情给我,说,“开玩笑的,那你早点睡,我也去吃宵夜去了。”
我感叹,这厮的夜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
那天晚上,我一夜好眠,估计连做梦都在笑。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我爸调侃我睡觉磨牙说梦话的时候,我心虚到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
第4章
自那以后,我和卓一斐的关系渐渐变得熟唸起来。聊天的话题也从原先的拘谨演变为后来的无所不谈。我跟石头汇报过我的进展情况,他十分惊讶的看着我,表情很是古怪,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大一的课程有很大一部份是公共课,因为在大的阶梯教室里授课,所以不同专业的学生也都混在一起。开学后的某一天,我因为迟到所以没和寝室的室友一道走,赶到教室的时候教授已经开始讲课了,我猫着腰迅速的往教室里移动,眼光不时地扫视教室以便于确认室友的准确方位,就在这个时候,衣摆忽然被人用力拉了一下,我低头,居然是卓一斐!
当时我有点惊喜,但余光瞄到教室的后面几排;几个熟悉的面孔正冲我挥手,我顿时犹豫了,有些为难的看着卓一斐,又回头看看她们。那厮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居然还十分专心的注视着前方黑板,我想他可能只是想和我打个招呼,所以我迈步准备向教室后方走去,正当这时,他突然伸手用力拉了我一把,自言自语似的说,“坐下。”
我压低声音说,“我室友在后面等我。”
他还是没看我,“坐下吧,老师正看着你。”
我一惊,连忙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坐定后抬头偷偷往讲台的方向瞟了眼,阿,哪里是在看我,分明是面朝着黑板在写板书呢。
我转头瞪向卓一斐,“你耍我呢?”
他唇边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容,“嗯,认真听课,别嘀嘀咕咕的。”
“ ……”
没过多久,我包里的手机果然开始振动起来,我闭着眼都可以猜到是谁,方可的短信,“死丫头,重色轻友。”我用余光瞄了一眼卓一斐,他似乎没有注意我这里的举动,我松了口气,简短的回复说,“不好意思,中午请你吃饭,OK?”一长串割地赔款条约这才把朋友的不满情绪给安抚下去。
上课的时候,我和他小声地交流了几句,这才发现彼此很多课是共同的,他问我,“你微积分选的是A还是B。”所谓A,B其实指的是课程的难易程度,选A的则相对于B程度更深更难一些,不过反过来说,同时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说,“我选了a。”又不无沮丧的补充道,“不过我后悔了,现在想去学生服务中心退课了,发现似乎太难了。我朋友都在B班,她们也说犯不着上了大学还这么折腾自己。”
他转头睨了我一眼,“你没自己的想法吗,别她们说她们说的。”
看我怔在那里,他笑了一下,说; “别退,今天晚上我有这课,我们教这课的老师不错,你有兴趣旁听吗?”
我见机会难得,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晚上我们约在学校D楼见面,我刚吃过晚饭,乍一看到他手上提着满满一袋东西不免有些惊讶,“这些都是吃的?”
他点点头,示意我跟着他进教室。要按我的意思,那自然是坐在越后边越好了,说话也不惹老师注意,可他却不以为然,一屁股在第一排坐下,并且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眼神在说,“你怎么还不坐下?”我以为他跟我开玩笑,没想到他一本正经的问为什么坐前面就不能讲话?我从没碰到过别人问我这么常识性的问题,瞬间张口结舌,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来和这人沟通。我觉得他的脑子跟常人的构造铁定不一样,否则想的东西怎么都是稀奇古怪的,不照地球人的逻辑出牌。
后来上了课我才理解了他这么问我的原因,他自然是能肆无忌惮的讲话的,原因是他太受宠了。教授在黑板上写出一道题,提出疑问下面人往往是无人响应的,遇到要叫人上黑板的时候,大家通常是很一致的低下头,前面聊得无论多么热火朝天,那会儿铁定是P都不敢放一个的。遇到这种僵局的时候,教授一般都会选择近在眼前的卓一斐同学,而他的回答似乎从未让他失望过,可以称得上滴水不漏,毫无破绽。然后满教室的人基本都把他当救世主,并同时发出崇拜的低呼声,我偷偷瞄了他的表情,发现他还是一脸的木然。我琢磨,这种人就是天生的比别人少根神经。
这样的情况时不时的发生,教授一乐,对他的政策也就自然放的宽了,我嘛是他邻居,也就连带的混了个最惠国待遇。
上课到了一半,中间休息十分钟,卓一斐开始抽出塑料袋里的东西,我一看,又愣了,居然都是甜食!CHEESE CAKE,提拉米苏,还有,鲜奶小方??!
在我的观念里,男人最爱的应该是米饭之类的淀粉质食物,即使有少数爱吃甜食的,为顾及着面子,也是在背地里暗箱操作的,在女性面前怎么也应该装装深沉之类,像他这么堂而皇之的我倒还是第一次见。
卓一斐抬头,忽然插了个草莓递到我面前,“草莓给你,下次还来吧,我一个人无聊。”
我嘴角有点抽搐,看着他一口一口用勺子舀奶油的动作倒也并不觉得十分反感,盯着他看了半晌,他忽然抬起头看我,我一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点,听见他面无表情的问,“是不是还想要?”
我忙尴尬的摇摇头,他哦一声转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然后我听见他吁了口气,居然吁了口气?!!他露出一个笑容对我说,“嗯,其实我不够吃。”
我吐血。
跟这人接触的时间长了会发现他有很多方面的怪癖,比如说他在甜食上有着十分惊人的执著,在这方面他对每个人都很吝啬,但在别的地方让人占些便宜一律无所谓。他在穿着方面似乎向来很随便,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基本从来不看重品牌,从他的穿衣风格来看,我一度觉得他的家境可能不太富裕,但很久以后才得知他老爹居然是本市某颇有名气的企业家,一度还上过财经杂志封面?
同时我还发现一旦他眼眶下面出现黑眼圈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会变得很萎靡,阴阳怪气一脸死鱼样的表情,看人的眼光也变得有些缥缈而木然。相反,当他精神抖擞的时候,就会常常笑,思考问题时还会翻白眼,拿笔或书的时候通常只用到食指和拇指两跟手指头,我忽然想起第一天认识他时,他拿着话筒的手势竟然也是这样。
从教授开始讲课开始;他坐的姿势就很散漫,最喜欢的是把腿搁在桌子或者椅子的横杠上,然后用一只手扶着膝盖,一只手托着下巴,他说,那种姿势会让他的思路变得格外顺畅。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过他当时确实是一脸认真的表情。
刘若羽曾经对我说,“卓一斐这人总觉得有些古怪,有时候看着像是从外星球来的。”
我笑着说是,然后反问,“但你不觉得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吗?”
刘若羽一脸古怪的看着我,认真地说,“你该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其实凭你的条件,他压根配不上你。”
我心里对她这种过于理性的分析方式挺感冒的,但还是笑着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喜欢就是喜欢,跟条件不条件没有关系。”
她则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你的想法现在还太幼稚,将来你自然是会懂的。”
我不置可否。
其实,我觉得人性就是那么奇怪,男人就好像我们平时吃的东西,大凡好吃的让人食指大动的,往往是那些高热量的垃圾食品,而那些所谓有营养的,健康的,绿色的食物,却常常令人感觉到味同嚼蜡。然而不到万不得已,身体的健康状况遭遇危机的时候,人们是绝对不会牺牲掉前者而满足于后者的。
第5章
大一的时候,大学里的社团都刚刚开始忙着招募新人的工作,食堂门口,各个摊位总是热火朝天,那些老鸟们凭着个人舌灿莲花的本事闷了一个又一个的菜鸟同志。我那时自然也是只嫩雏,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新鲜好奇,看多了几部日本动画,还就真把什么社团学生会当回事儿了,所以在他们口若悬河的宣传下,心里还真是无比的神往着,一口气加了好几个社团。很久以后才发觉上了老当,说的总是比“倡”得好听的,压根当不得真,这当然又是后话了。
我那会儿加了个学校的旅游社,进去之后才发现,老的社员基本油条都老了,许多会议和活动基本都是不参加的,完全就谈不上什么组织性,就说一次就近的周边旅行好了,社长筹划了很久,但他们就是推三阻四地说不去,大三的说我们忙着找实习岗位没时间,大四的忙着毕业论文和找工作的事儿就更不会参加了,所以基本也就我们这些大一大二的还在那儿眼巴巴的等着消息。
后来,大家张罗和联系了半天,决定出行的也就七八个人左右。我被这么折腾了一番,心里的失望不小,一下子觉得和这么群人去吧特别没意思。
我试着喊自己同寝室的人一起,可她们似乎都意兴阑珊,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了。
因此,当我打电话给我最后的希望,卓一斐的时候,其实我也已经没抱着多少期待了。不过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在电话那头静静听我讲完,只给了我一句话,“去阿,你去我就去呗,到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我一下子懵了,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受了那么多挫折以后,忽然遇见个这么爽快的,心里一下子就觉得特别感动和不容易。卓一斐的形象自此变得更加高大起来,回到屋里,我跟咱们寝室的人说,〃你们不老说卓一斐性格古怪么,现在瞧瞧,人家这才是纯爷们!”
当天一早我就赶到了集合的地点,并且在前一天晚上三申五令让卓一斐不能迟到,因为知道那厮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所以我还不至于大胆到敢在当天早晨去撩虎须。
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赫然一辆十人座的小型休旅车停在面前。我愣了愣,里面社团里的同学已经笑着冲我招手。
我利索的上了车,同他们打招呼,“早,没等很久巴,人到齐了吗?”
坐副驾驶座的导游回头对我说,“现在算到齐了,既然都有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全车的人一致点头。
我抬眼就瞧见卓一斐正窝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他穿着那种灰色戴帽的休闲装,整个头用帽子盖住,头压得低低的,耳朵里似乎还挂着耳机。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转头就看见他脚十分不舒服的动了几下,然后本能的寻找着让他能够接受的姿势,直到最后一脚踩在一个废弃的小箱子上,他才轻轻享受似的哼了一声。我不自觉的喷笑,真是根深蒂固的恶习,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车子缓缓开启,身边的朋友都开始自顾自的聊起天,卓一斐睡着,我自然是百无聊赖,理所当然的一起加入他们的话题,我们聊今天的行程,聊学校里的趣事,一路侃来,十分投机。我有些眉飞色舞起来,不客气地从包里掏出薯片什么的分给大家,然后自己嘴里也塞的鼓鼓的,继续唠嗑。
我感觉自我旁边忽然有一只手伸进了我的塑料袋。我一转头,惊讶的说,“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懒懒的答我,“早醒了。”然后又补充一句,“你们讲话那么大声。”我自动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