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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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熙早就瞧出他眼珠子乱转的没怀好心。这一抓是想将她持为人质、逼金家放他离开吧?轻轻巧巧一侧身,双手反倒向那条胳膊抓去,一手抓大臂一手抓小臂咔吧一扭,下面的脚也高高抬起来踹向李霖的小腹。
李霖其实也不过是小时候跟着他家的一个护院头儿学过一招半式,如今见眼前这小丫头竟然是个会武艺的,不由手忙脚乱起来。
被抓住的那只胳膊不但死活抽不出来,还痛得钻心。想伸另一只手去抓金熙踢来的一脚,才伸出便觉得不对——手哪里对抗得过脚?想再拿回来吧,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金熙也不过是为了教训他一二,并不想将他打得落花流水瘸腿断胳膊的,出脚也只用了三分力气。饶是如此,在场的众人还是听见了一声震天的哀嚎,随即就瞧见方才还一味叫嚣的李霖抱着手掌满地乱窜着呼痛。
“哐啷啷”,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金熙乍一听见这响动,还以为是李霖怀里还揣着刀子一类的东西,如今被他蹦掉了地上。定睛一瞧却是个金壳怀表,壳子被甩开了、兀自颤巍巍的抖动着,一张镶嵌在壳里的小像随即飘落在一旁。
她快步上前拾起了那张小像,看了几眼便笑吟吟的问李霖:“这是你的那位珍妮?没看出来你倒很长情的么,那珍妮这般耍弄你,你还留着她的小像。”
“要不就不是珍妮,而是另外哪位也很擅长给你戴绿帽子的假良家妇女? ”
李霖被她羞辱的不停变着脸色,终于还是忍着手疼胳膊疼扑上来,一把抢走她手里的小像,恶狠狠的撕了个粉碎,随即又扬得满地。若不是如今白天天长了,金熙还无法借着夕阳仅剩的一点光亮,把他满眼的疯狂和愤恨瞧得一清二楚。
“把那些碎屑收起来一把火烧了,别叫它脏了金家的地界儿。”金熙高声唤门口的粗使老妈子。
“你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个小姑娘家的便这么刻薄,当心遭报应”李霖颤抖着手指指向金熙。
金熙冷哼一声:“你这个已经遭了报应的都不怕,我怕什么?难不成你们缺德的李家还从小教过你因果报应循环不爽?就算懂些,也是拿来吓唬别人的吧,你们自己可不在乎。若是真懂了,你就不该到金家来。”
李霖这叫一个气啊,心肺都快被金熙气炸了。早知如此,他来做什么?本以为子音心软得像个菩萨,只要他流泪恳求,一定会乖乖跟他回去的。谁知这可恶的金家人不但不叫他见子音半面,还叫这么个刁蛮的丫头来羞辱他这死丫头分明是每一句话都好似拿着刀子往人心窝上捅,令人又恨又怒。他也想还嘴,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火石电光间,他猛然想起子音曾经跟他念叨过一嘴,说这丫头是她二叔父从东北的土匪窝子里接出来的?他当时倒没往心里去,如今再想起来,不禁暗暗怪自己那会儿轻敌了。这丫头就是个活土匪啊,跟她动手儿不是找病么。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小土匪婆子吧?”李霖哈哈大笑起来,“哪个当土匪的手上没染过血,你竟然还堂而皇之在这里跟我谈因果?”
“我李霖有什么错儿?哪个男人不想有自己的子嗣,难道非得断子绝孙才好?我不过是运气不好而已,没看住有土性儿的泥人老婆不说,选姨太太时又没睁开眼睛”
若叫他重新来一回,金子音她敢回娘家?绑也要给她绑在李家,实在不行打断了腿儿也在所不惜金熙大怒:“小匪婆子也是你能叫的?我看你是找死你真当我们金家都是泥儿捏的不成?”
李霖慌忙摆手:“这可不是我先叫起来的,我以前可不认识你……还不是你大姐先提起来的,否则我怎么知道?”
“想挑拨离间是吧?你念过书吗?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懂得是什么意思不?” 金熙才不管他这套。若是金子音教他的也就罢了,自家人随便说一句半句,只要她高兴,无所谓偏偏轮不到这个混蛋男人说。他说是谁先说的她也不信,只与他算账李霖被金熙说得哑了火儿。本以为这丫头不过是个鲁莽的小匪婆,嘴皮子再利,也禁不住一激。不想却是个懂得老理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味的骂她吧,不单骂不过,激怒了她他还打不过;不骂不还嘴吧,这心里又实在太憋屈,金家竟然把他软禁了正犹疑着到底该怎么办,李霖突然听到门边隐隐传来哭声。金熙也听见了,不等回头去瞧是哪个便皱了眉头。能有谁啊,还不就是金子音不定从哪里得知了消息,屁颠屁颠就跑了来这是何苦来的,金熙无奈的往门边走去。却见金子音对她摆了摆手,扭头便跑。金子音身边跟着的丫头倒是个伶俐的,低声说了句大姑娘方才去了老太太那儿、什么都知道了,六姑娘不用担心,旋即便追着金子音跑了。
金子音一边跑一边哭,也不管身后的丫头叫她慢些以免摔跤。刚才听了老太太和母亲的话,她还多少有些侥幸,总觉得既然李霖大老远跑来了又祈求金家原谅,没准儿真的要痛改前非了。
若真是这样,就算不能生的毛病不在她,她也不在乎。小两口恩爱些,没有亲生的孩子又如何?可李霖刚才那挑拨离间、强词夺理的几句话到底打破了她最后的一点希冀。
先不论她跟李霖闲聊时、从来都没将“小匪婆子”这个词拿出来说过——当然她也不过是为了淑女的形象别被打破;就算她像别人似的整天把这话挂在嘴边,李霖若真的把她当做妻子看待,能当着小姨子面前学说这些么?
又打死都说自己没错儿。他偷了她的房契去养外室没有错儿,错的只是眼瞎看错了人;满李家的人都欺负她,珍妮也上门儿挤兑她,这些也没错儿,错的只是她一个泥人本就不该有土性儿。
她才是眼瞎的那个当初见了两面便觉得他文武双全模样好嘴儿甜,在李家跟他过了这几年,仅有的一点土性儿都差点磨没了,就差再搭上一条命再听听六妹妹那话,“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想挑拨离间门儿也没有”。一起生活了近五年的丈夫,竟然还不如个以前从没见过面的堂妹护着她怪不得老太太和母亲方才劝说她,赶紧离了算了,再嫁一次生几个自己的孩子,你就知道什么叫血脉至亲了,这个……比男人靠得住。
再说李霖。他才一扭头瞧见金子音立在门边哭泣时,心头不由大喜过望,直念终于来了救命的稻草。哪想到就是这么个糯米团一样任人搓扁揉圆的女人,性子竟然越来越硬气了,连瞧他一眼都不瞧、抹头就跑,更别提帮忙解救他、再说跟他回家了。
想到这里,他颓然蹲在地上,抱着头哀鸣起来。珍妮可是偷着把他的好几套房子都卖了,又偷了他娘满匣子的首饰和地契存折逃跑了他哪里想得到那娘儿们这么狠,坐着月子就敢卷包走人 ?http://87book。com
他听从他娘的劝告,迅速跑到京城来接金子音回家,还不知道家里如今到底什么状况呢。那个臭女人不知被找到了没有?他娘的地契和存折被那臭女人全都处理了没有?那可是他们李家一大半的家财啊,何况还有他的私房钱和几套小洋楼……
金熙倒是乐得看笑话的,见李霖抱头蹲在地上,立刻想起了前世那些束手就擒的犯罪分子也是如此的狼狈,不禁笑出了声儿。罢了罢了,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这种差距太大的猫捉老鼠游戏,也就是泄泄愤,要不然真是一点都不好玩儿。
“你们金家除非永远都不放我走否则我必雪此奇耻大辱”李霖见金熙拔腿就走,慌忙站起来大喊。
金熙扭头,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枪对准他:“你当我不敢彻底留下你?我一枪崩了你信不信?哎呦呦,吓尿裤子了?你放心,我暂时不动你。等我大伯到了你们上海李家,我会来提你去跟你爹娘讲电话。
你若乖乖叫他们按我们家的话去做也就罢了,否则杀你quan家也不过是一个来回、二百四十块火车票钱那么点子事儿”
第一百六十章 怜香惜玉
又是一个大热天。金熙早早就起床出了门,只为了躲过晒人的日头,不想到底还是热得厉害。
下了黄包车,金熙拿手帕扇着风,笑道也怪不得天气热,她已经从女中毕业了一个月,不正该是酷暑天?就连往这个厂子里跑,来了就一头扎进方卓文专门建起来的小实验室,都有二十多天了。也许真该听方卓文的劝说,买辆汽车了。
方卓文穿着白大褂在小实验室里忙活着,见金熙一脸大汗走进来,忙喊着助手张启贤给金小姐打些洗脸水来,又递上他们几个头些天试做出来的、第一批玫瑰香水皂,笑着说道:“咱们这可是自产自销了。”
金熙一边洗脸一边笑着应答:“至少我以后不用再使我们家那懒佣人买回来的丁香皂了。”
擦干净手脸,金熙又仔细端详起那香皂来,端详过后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方三哥,这香皂还是该多熟几天才好,如果正式生产了,一定要把成熟期拉长到三十到四十天。要不然还是有些软,实在不禁用。”
方卓文凑过来接过那香皂按了按:“可不是,确实还有些软,这东西越软就越不禁使呢。老百姓花了钱买回家,却不如普通香皂用得久,时间长了就会影响咱们的销路。”
金熙这些天跟方卓文正式接触下来,倒发觉了他的可贵之处。这家伙并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样,只因为留过洋、学过些洋学问,就哪个都瞧不起,只觉得自己最伟大自己最正确。
不管谁的哪项提议,他都会很认真的对待,甚至还会立刻动手亲自操作起来,只想马上看到那提议是否可行。 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熬煮皂液的时候从来不许金熙动手,却说他自己是个男人,不怕皂液飞溅烫伤烧伤。
前世时金熙经常和老妈一起动手做香皂。由于材料和操作方法都够简单,还经常拉上***一起做,这也是她之所以建议方卓文先打生产香皂做起的原因之一。
接触了几天后,见方卓文并不是为我独尊的样子,她便与方卓文提议说,咱们不如试试冷制皂,这样等工人们都进厂开始正式生产了,也不至于有烫伤一类的事儿发生。最最重要的是,纯天然植物皂若不使用冷制法,很难保持纯正的原始香味。
方卓文当时就惊呆了。他在国外呆了三年,为何倒没听说过什么冷制法?金熙笑着说不过是自己在家瞎鼓捣出来的小窍门,只怕不适合大规模生产呢。又低声嘱咐方卓文一定要把配方保密,否则保不齐哪个工人被别的厂子高薪挖走,这冷制法就会被人偷学了去。
紧着应了金熙的嘱咐,回头想想大哥说过的、她才十二岁就挨家去洋行推销香料,方卓文不由心怀怜悯。
也怪不得金熙会自己鼓捣着做香皂肥皂了。本就是个私生女,十一岁才回金家,母亲又是后几年才来的,一个小姑娘家在大宅门里哪能过得舒服。就连金家那佣人,到现在不也还用廉价的丁香皂糊弄这姑娘?
试过金熙提议的冷制法,方卓文如获至宝。回头便慎重的与方重天商量了,又得到了方重天心甘情愿的认可,给金熙在香水皂的利润分成上加了一成——技术改良都是人家提出来的,他们不能拿人家的贡献当成天上掉馅饼,理所应当就坐享其成了不是。
如今二十几天过去,冷制法试验了一次又一次,方卓文不由摇头笑叹,怪不得都说最深的学问就在民间。花了几万块出国留洋,学回来的东西还不如人家小打小闹鼓捣出来的更实用。也不怪覃老四遇上他们几个就笑话他们,说留洋回来的也不过如此。
见金熙已经换上白大褂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大把的新鲜薄荷枝条,交给张启贤叫他多洗几遍沥干水分备用,方卓文笑着问道:“哦?今天咱们是要开始做另一种香水皂了么?”
他们前些天才做了玫瑰花皂,冷制法成功后试做的第一种香型。皂液里除了加些玫瑰花花泥和花汁,还添加了许多碎花瓣,完全不同于市面上那种香精做的玫瑰香皂。
看着那粉红fen红的香皂,远远就闻得到清甜的气息,皂里又有玫瑰花瓣般隐隐作现,就连方重天那个大老爷们儿都爱不释手,不等皂化完成,就捡了两块带回家去了。
听见方卓文的问话,金熙笑着点头:“今天咱们试做薄荷皂,若这个也成功了,就先零散着做上几批,先放着皂化去。等熟化的差不多了,你也该正式投产了不是么,就能把先期做的这些当成试用装发到市场上去。”
头几天她特地嘱咐方卓文,找地方定做了一批很小的花样模具,五瓣花的、星星的和心形的。小巧玲珑的花样香水皂,正合适当成试用装赠送,或者举办买一大送一小的活动。
“百货公司大楼上挂的一块广告牌子,一年就要两万块广告费,铛铛车上的广告也要一万多块,日历牌上要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