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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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女客各种眼神望过来,秋桂与绿芳顿时手忙脚乱。金熙借机接过弟弟,却不知是谁慌乱中、指甲还是首饰刮到了金予辰的小脸儿,那孩子哭得更厉害了。本来嫩白的脸上,赫然留下红通通的一条儿印子,足足有竹篾儿宽、一寸来长。
孙樱娘这会儿也顾不得还被人拉着劝酒了,急火火的跑过来,打女儿怀里接过儿子连声哄着:“哎呀,娘的宝儿,这是怎么了?不是乖着呢么,怎么说哭就哭起来,还这么惊天动地?”
随即就瞧见儿子脸上那条子红印,孙樱娘立刻瞪起了眼:“谁弄的这是?我们轩儿这小脸蛋儿嫩着呢,怎么经得起你们抠来剜去的”
绿芳自然不干了,一把拉住金熙道:“六姑娘你来评评理,我是不是好意?难道谁还是故意给少爷划花了脸?”
秋桂也在一旁青着脸嗫喏道:“我可是十指没有一个长指甲,不是我……”
“你这丫头想赖在我身上是不是?我是十指尖尖没错儿,” 绿芳本来还拉着金熙要说法儿,听见这话可不干了,两只手张牙舞爪伸到秋桂眼前:“你瞧瞧你瞧瞧,若是小少爷脸上那条子是我的指甲划的,还不得破了皮”
“我瞧着倒像你胳膊上这个银镯子,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合拢了口儿,非得一头翘着?”
秋桂还要辩解,孙樱娘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金熙又从她娘怀里接过弟弟,冷眼扫了扫绿芳和秋桂,低声道:“能不能都少说些这么多客人呢……”
“娘,您该陪客人陪客人去,弟弟这脸不大要紧,反正没破皮,过一晚上就好了。四娘,秋桂姐姐,你们既然都是好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都各自忙去好不好?别回头儿反倒添了乱。”
金熙说罢也不再停留,抱着金予轩就离了花厅。今儿也算是大喜的日子了,她娘若是稍微有些心眼儿,就不该在她走后再和那两个计较,至少有客人在的时候不能再露声色。
她之所以迅速离开,也是想瞧瞧孙樱娘的斤两,换句话说就是宅斗的本事。金予轩脸上那道印子,连她瞧见了都有些忍不住,何况是孙樱娘这个火爆脾气。可如今她已经将话儿点到了,若还是不分场合、依旧急赤白脸,她就得找机会跟孙樱娘聊聊了。
将金予轩送回了屋,又嘱咐岳妈拿微凉稍湿的软布给他敷一敷那道印子,说是九少爷年纪小,万万不要乱抹些药膏,小心再被他胡噜进嘴里吃了,金熙这才转身回了花厅。
孙樱娘还好,见她进来,只用眼色询问了下,金熙笑着表示没事儿,她娘就又陪着客人们连说带笑起来。绿芳也还好,方才她已经把秋桂归为罪魁祸首了,这会儿便无事人一样,正拉着贾艳丰随她一起向蔡美珍劝酒。
只是又在人群里用目光寻到秋桂时,金熙有些纳罕。秋桂的脸色不大好看,却依然强挺着。若换了别人,早就回去跟老太太交差外加诉苦去了吧?
本来金熙对秋桂印象还好,或者说,就算谈不上好,也没甚在意,毕竟这人的存在与否跟她没大干系。后来却逐渐觉得有些不对了,虽然一直也没弄清到底是哪里不对。
直到佟氏与孙樱娘同时到来那一天。金文清回来接金熙去通州,金熙到了老太太院门前、并没进去打搅老太太午睡,只与秋桂说了声她娘来了,她们爷儿俩要去接人,却见秋桂脸上莫名的兴奋。
晚上这丫头又代老太太跑去了方巾巷,先是一脸代传圣旨的清高模样,进了里屋又是一副急于讨好金文清与孙樱娘的面容,变幻的还真是快。再瞧她没被金文清正视过一眼,便有些掩饰不住的委屈,金熙只觉得好笑,原来如此之后这些天,金熙也有时候嫌自己想得太多了。总把别人当成犯罪嫌疑人死死盯着表情动作,再分析人家内心的想法儿,这可要不得。她现在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女警了,过得又是正常人的生活,整天这么胡思乱想何苦来。
只是,今天她再一次见识到秋桂那份女主人般的作风。秋桂也许只想好好替老太太传个话儿,并不是真想喧宾夺主。可惜金熙不是常人,秋桂的一举一动,全落在她眼里……
做姨太太就这么好么?清清白白又能干的姑娘家,等到了年纪放出去,好好找个老实人,小两口儿恩恩爱爱一辈子很难很难?
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吾之砒霜,彼之蜜糖,金熙叹了口气不想再琢磨。这杨秋桂想当姨太太也好,想做别的什么也罢,哪怕她想当金家的老祖宗,只要当得上,并不触及孙樱娘和弟弟的利益,随她去吧。
方重天他父亲的那位姨太太见了之前那一幕又一幕,却有些慌神。难道她们大爷叫她给金家这位九少爷送来厚礼,并不是对这金家丫头动了念头儿?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就这么个厉害姑娘,怎么会愿意给大爷做填房,毕竟两人差着十几岁,又是进门儿就当后娘……那她之前送上礼物时说的那些话,不是有些过分了?
说起来确实怪她先入为主了。她本以为这金六小姐年纪不大,亲娘又熬了这么久才进门儿,定是个不受宠的。若能说给大爷当个填房,也不算委屈了这丫头。
唉,如今一瞧还是不要叫大爷知道为好。那位爷虽说平时嘻嘻哈哈,脾气也怪着呢,若知道她自作主张毁人名声想逼人就范,非得蹿了不可,她可还指望这位大爷给她养老送终呢。
方二姨太想到这儿,便不敢再说话,除了闷头吃菜还是吃菜。也有想要套她话儿的女客们,变着法子问她这个那个,她只一味摇头微笑,却不知这更给了众人遐想的空间。
于是没几日后谣言再起,无外乎金家六小姐貌似又与做香料生意的那个方重天勾搭上了,小小姑娘还真是本事不小……当然这是后话,暂且先不提。
蔡美珍终于被绿芳和贾艳丰的两面夹攻惹火了。将酒杯墩在桌子上才想指着两人鼻子骂娘,又想起了女儿整天耳提面命的话,便耷拉着眼角眉梢不说话,也死活不再喝酒。
绿芳见对这位劝酒不成,便朝着贾艳丰使眼色,两人软声唤着姐姐长姐姐短,直奔孙樱娘而去。金熙见状笑坏了,她娘是什么人,在射马岭上抱着坛子喝酒都嫌不痛快的主儿,能怕这两位拿着豆儿大的小酒盅你来我往?
果不其然,孙樱娘见这两位姨太太凑上前来,就笑着唤秋桂也来作陪。饮酒闲暇时还不忘对众女客赔笑说话儿、又嘱咐女儿代她陪好众位太太们。
嗯,太太这词儿是为了说出来好听、说出来客气,姨太太们没有一个不爱听的。女客们都笑着说孙妹妹莫客气,你们自家人只管亲热,有六小姐陪我们就好——无论金家这几位哪个喝醉了,都是笑话不是?她们巴不得瞧热闹呢。
金熙不想拦着,也拦不得,她娘的脾气上来她清楚。于是好好的一个酒宴,最终以绿芳贾艳丰与秋桂皆喝成一滩烂泥告终。
众位女客被金熙送到大门口,还都带着看了场好戏的满足笑容,又再三对金熙夸赞道:六小姐的娘真是好酒量,不愧是女中豪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眼熟?
金家的九少爷金予轩过了百天没多久,老太太也不等金文清求情或是催促,便张罗着给九少爷上了族谱。孙樱娘很高兴,私下拉着女儿说,这些天每日早请安晚定省的给老太太拍马屁,还真没白折腾。
金熙却想起来老太太决定给金予轩上族谱那一日,瞟着她说出的那一番话:“我们金家可不是那些没规没距的人家儿,好好的子嗣不给上族谱,也不得好教,出去四处招摇,还带累了金家的名。”
老太太这又是想起了涂家那个倒霉催的二少爷了吧。那娘儿俩胆大妄为,确实将涂家牵累得不善。据说涂家老太太从打那事儿之后也后悔了,催着涂太太将另两个外室生的儿子接回了老宅……
这些都不提。单说瞧着孙樱娘一副没心没肺快乐的模样,金熙苦笑摇头。她娘这也算随了心了吧。就连射马岭陪着来的那两位叔叔,参加罢二当家的喜宴后,都险些落下泪来,连声说这次回去可算是能给大当家与大伙儿一个好交待了。
人活在世,不可能万事随了自己的心。随了自己的心,也许就失了别人的意。金熙想想武德诚,再想想自己,苦笑更甚。也许只有她和武德诚,才是最不愿孙樱娘做了金文清姨太太的吧。
忙过这一阵子,又要开学了。覃慕盈打来电话,埋怨金熙说,你家里有那么大的喜事儿怎么都不说话,好几个姐姐妹妹都嚷着叫你给我们补上喜酒呢,还有给你小dd准备的礼物,都要在我们手里捂馊了。
金熙没奈何,灵机一动将酒席摆在了花圃里,并且提前三天给张罗得欢的几位下了帖子。正日子才一到,她大清早就跑到地里,拉着几个孩子帮她收拾起了鸡翅鸡腿,还买了几条肥硕的羊腿带了过去,扔给小秋子他娘归置着。
“其实要是能提前一晚准备好,这些肉会更入味。只可惜眼下天气热,怕鼓捣出来太早吃坏了肚子。”金熙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跟孙婷真华彩两个女孩子唠叨着。
小秋子他娘立在院中的大桌子旁切肉,细致的把兔腿羊腿都划上花刀,并且在那刀痕里抹进一些盐和酒。小秋子在一旁盯着只觉得好玩儿,他娘连忙告诉他,这样既入味儿又好熟。
金熙闻言偷偷瞟了眼小秋子他娘。这郭嫂懂得真不少,只听她说要烤着吃,就知道在肉的表面剞花刀,倒像个很会吃的……
“小熙姐姐怎么从来都没出过这个好主意?我们整天只知道清炖红烧了。”小秋子想想都口水欲滴,声声埋怨金熙不早说,原来鸡翅兔腿还是能用园子里的香料搭配着烤的。
金熙笑道:“今儿咱们吃了,你可不能出去说去。姐姐还想等两年开个烧烤馆子呢,可别现在就被别人学了去。”
小秋子连连点头应声,说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保密,小秋子他娘手里的刀微微停顿了下,抬眼深深地望了望金熙,旋即又低头忙活起来。小秋子这会儿也在这边呆腻了,只说了声我去菜园子找哥哥们,便连蹦带跳跑去找几个半大小子去了。
金熙一来就打发孙廷栋带着另几个去摘菜,“茄子,豆角,都能烤着吃,多摘些才好。再摘些黄瓜西红柿,洗净了生吃解油腻。”
“就是你们女孩子怕油腻吧,我们可不怕,我们只吃肉。”孙廷栋笑着喊上另几个拎筐就走,几人随即就消失在绿荫掩映中。路川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摘菜不是女孩子干的事儿么,被孙廷栋一个脖搂儿抽过来,笑嘻嘻缩了脖子不再说话。
在小秋子身后喊了几声慢些跑,郭嫂低声询问金熙今儿都请了谁。金熙掰着手指讲给郭嫂听,郭嫂眼神儿越来越闪烁,手底下的刀也越来越慢了,如数家珍的金熙却似乎没瞧见,说罢这些人名儿便拿着剪子去剪草:“等我剪回草来就能把肉腌上了。”
羊肉多少有些膻气,要多多放些迷迭香更好吃,再加些切得极碎的柠檬草,勉强代替柠檬了;鸡腿鸡翅就用迷迭香混合了百里香一起腌制;豆角只需放些盐和辣椒粉,茄子却是先刷了油烤一烤,再涂些混了迷迭香碎末的蒜泥最最香。
主食就是烤烧饼烤馒头片儿。馒头是郭嫂赶早儿蒸出来的,烧饼是金熙来路上下车买的。姑娘们吃了一肚子肉也许吃不动主食了,那群半大小子可不好说。
馒头晾凉了切片,和烧饼并排排摆着,孙婷真端着盛满油的小碗,拿着小刷子沾了油一个个刷着。华彩过家家一样,把大粒盐一点点碾碎,每碾碎一粒就欢呼一声。
“若是有些孜然就好了,都怪我,昨天忘记去方重天那里要些。”金熙择洗着手里的新鲜香草,还不忘念叨着缺的调料。
郭嫂那边也不吭声,切完肉洗了手就悄悄离去。没片刻工夫折回来,手里拿着个小纸包递给金熙:“家里就剩这些,不知道够不够。”
金熙打开纸包一瞧,正是她方才念叨着没来得及准备的孜然。而小秋子方才那模样,根本就是从来没吃过烧烤,她自然很奇怪:“郭嫂家里怎么会有这个?”
郭嫂温温一笑:“把这个炒熟了磨成粉再兑些醋,能治走困……”
走困就是失眠。金熙笑着点头说,原来孜然还有这个功效,看来是她只惦着吃了,根本不知道这东西还有药效。
心中却暗道这郭嫂越看越是不同常人,要不要哪天问一问?可当初从许爷爷口里得知,小秋子根本就是个私生子,她若是胡乱开口,会不会触到郭嫂的隐痛?
手里的活计都做得差不多了,孙廷栋也带着半大小子们呼喝着跑回来。郭嫂接过他们手里的菜篮子,去井边打了水,将该洗净的洗净,该择的该切的也都准备好,就笑着唤过孙廷栋:“今儿来的都是些姑娘家,不如你带着弟弟们去我家小院儿里烤着吃去?”
孙廷栋先是一愣,随即就笑着点头说好。要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