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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烟花未冷-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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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经验不足,一时间别说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就连问题出在哪个环节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她向耿清泽举手示意,趁着擦汗的间隙亟亟在大脑里搜寻对策,不经意地一瞥之下,霎时恍然大悟。自一开始,她便只顾着计算球路,意图破坏对手的策略,却对他左手握拍的姿势视而未见。她早该想到这一点。
  紧张到如此地步,尚犹不觉。“知己知彼”的古训,早已被抛诸脑后。
  汗意透背的她在休息区磨蹭了近两分钟。调整着呼吸的耿清泽上前几步,淡淡道:“怎么,认输了?”
  她早已心有不甘,此时又听得如此不加掩饰的挑衅,顺手将毛巾往竹篮里一掷,转了身,凝视他握拍的左手,忍不住回敬:“天亡我,非战之过。”
  他眼风迎面扫过,唇边的笑容只一闪即逝,抬高手臂随意抹去额头的汗珠,“那好,再来。”
  再度回到场上,球拍已被他换到右手,亦如左手同样挥洒自如,只在第一次发球和接球时因适应节奏丢了两分,之后便打得顺风顺水起来。
  她既惊又急,心浮气躁之下连连失误,更不用提去找寻对手的破绽,又唯恐这后半场球是自己的错觉,微微瞪大了眼,反应不及之下,已被他一个大力杀球直接扣死在自己后场的空档。
  她拼尽全力的一局比赛,却轻易在对方的瓦解中丢失了自我。一网之隔的另一个人,以毫不留情的反击奠定胜局。
  难以置信的她转头注视着落在场中的那只气数已尽的羽毛球,左手扶着腰急促喘息,久久回不过神。直至一声熟悉的尖叫从不远处迸发——“孟之遥!要是下回再让着我,我跟你没完!”这才使得她凝神静气,跟着耿清泽走回休息席。
  距离孟贺二人尚有三五米远,他放慢脚步。许是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她下意识地迅速跟上,果然听到他轻声吩咐:“下一盘双打,你跟我一组。”
  下了场,显然她的思路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方才观战时,耿清泽的暗示已相当明显,可眼下的这句话却有自相矛盾之嫌。即便孟之遥的水平的确略逊于耿清泽,自己的实力似乎比贺冰绡更弱一些,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也该是强强联手作双保险的考虑。见耿清泽已走近孟之遥,她也不好再作追问,只得暂且将疑虑压在一边。
  
  耿清泽没有向她布置战术,易漱瑜只好遵循传统走向近网的一头。才刚站定,耿清泽已将球发至站位稍前的贺冰绡身后。孟之遥像是已料定来球的线路,反手一拨直接将球打到易漱瑜的左侧。
  以她有限的经验而言,左右握拍的搭档在球场上是最为互补的一组,故而有些笃定地等着惯用左手的耿清泽展开反击。眼见皮头冲着地面飞速贴上仍无人拦截,她凭本能挑拍扑救,倒接着巧劲幸运地将球挑到对方半场。
  贺冰绡似乎也在同一时间走了神,却因重心稍高而移动不及,球已落到地上。
  易漱瑜放了个短球,贺冰绡轻轻一扣,打的是她的右手反手位。易漱瑜判断准确,才要挑至对方的前场,只听“铮——”一声闷响,右手虎口骤觉一震,原本握住的球拍已被耿清泽失手打落在地。
  再次的配合偏差引得她心火渐起。始作俑者捡了拍子递过来,只轻描淡写对她说了句“抱歉”,她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她尚未发作,对面的贺冰绡倒开了口:“我说清泽,干吗用假手?捣什么乱你?”
  她这才意识到一而再的失误事出何因,只听耿清泽带着七分漫不经心三分理直气壮道:“为第三盘保存实力。对付你,假手绰绰有余。”
  贺冰绡被他气得发懵,连嘴仗也懒得打了,手下攻势顿时凌厉了几分,招招杀的都是对方防守较弱的左侧。
  易漱瑜虽跑动灵活,却吃了身材娇小的亏,预备搓球时不是够不到球,便是着力点有误,接连几次,眼看着球已到了她的手上却尽数变了线路。
  因她过于明显的力有不逮,耿清泽不得不多用了两分精力,每每抢先接到落点后便只取对方中路。孟贺二人的阵脚果有片刻的错乱。只是他几乎以一敌二,任有着再完美的技术再灵活的战术,终究是在体力上落了下风,渐渐陷入只守不攻的被动境地。
  等待对方发球的间隙,易漱瑜用袖管擦去满脸汗水,电光火石间瞥见孟之遥朝发球的贺冰绡使了个眼色,贺冰绡随即冲着他嫣然一笑以示回应,眼里是满满的自信和喜悦。如此默契,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就的。
  她的心像是被燃着的火折子晃了一晃,点点灵犀的火花劈啪作响。
  这几秒钟的小差一开,孟之遥势大力沉的扣杀又一次打到他们这一方最为薄弱的左前场。她不能眼看着耿清泽孤军作战,顾不上细想已飞身跃去,落地时一个不稳突然朝一侧跌去,眼睁睁看着球落在本方界内。
  耿清泽迅速上前一步,将她扶起。贺冰绡赶忙向前几步,隔着球网问:“要不要紧?”
  她稍稍活动手脚,除了膝头磕红了一小块,也没别的大碍。“没事,该交换场地了吧。”
  “我都打糊涂了,也没顾得上计分。现在是几比几?”贺冰绡“吭哧吭哧”喘着气,整张俏脸微微泛红,笑着钻过球网。
  “五比十一。”她答。
  “你记性倒好。”孟之遥也是边走边笑,钻过网时顺手拍了拍耿清泽的肩,“怎么输得那么惨?看得出,漱瑜已经拼尽全力了啊。照这么打下去,你一世英名可就保不住了。”
  耿清泽照例不出声,受了鼓励的易漱瑜只得回以一笑。才刚要向网下俯过身,站在她身后的耿清泽只略略一带,她已不由自主跟着他从外侧绕去。他在她耳边说了迄今为止最长的一句话:“刚才打得不错。冰绡快撑不住了,尽快结束比赛。”
  他压低语声,体力消耗引起的喘息听在耳里愈加急速,却不知怎地教她心头骤亮,终于明白了他在开局伊始的用意。让贺冰绡赢下这一局的目标,耿清泽早已同她心照不宣。他的实力有目共睹,哪怕只是略有放水也难逃贺小姐精明犀利的眼睛,只好借由同自己配合生疏,加之自己的攻防确有明显的弱点,故而不至于让要强的贺冰绡赢得太显眼,太难堪。
  他将水瓶递过的同时,她亦轻声回:“知道了。”
  对面的贺冰绡已开始催促:“商量完国家大事了没有?”
  易地再战,孟之遥换过新球发向后场。耿清泽一面注视着来球,一面缓步向后退,最后判断失误,球压到底线直接得分。
  孟之遥接连的刁钻发球直取底线内角。耿清泽不敢轻敌,奋力挡过几拍,球被贺冰绡接手后,又被转到易漱瑜左手的方位。她防守的薄弱范围越扩越大,破绽越露越明显。数个回合的拉锯过后,又一个重心不稳将将撞上朝前扑救的耿清泽,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第8章 新知(2)
  耿清泽故技重施,再度俯身搀起她。这一次,他却并未松手,也不待贺冰绡发问,便说:“好像撞到脚踝了。”
  “是吗?”孟之遥看了看贺冰绡,犹豫不决,“那……”
  易漱瑜不露声色地动动脚腕,不痛不伤,并不像耿清泽说的那样。她才要开口,耿清泽已发了话:“她不行了,再打下去也是个输。”
  他一面说,一面暗暗紧了紧扶着易漱瑜的手臂,终于令她从混沌中恍然,讪讪地道:“不好意思,没让大家尽兴。好在下次还有机会。”
  在场皆知她平时不言不语,忍受功力可见一斑,又非娇气之人,此时若不是真的伤得厉害,必然不会开这个口,便附和着草草结束了这一盘。
  
  第三盘真刀实枪的单打较量,两位女士只有作壁上观的份。
  贺冰绡饮着矿泉水,一边还没忘了数落易漱瑜,“你呀,就是缺乏运动。以后每个礼拜跟我来打一场。不过——”她语气突然有些低落,“每年也就是这么几天轻松的日子,之后,你就有得忙了。”
  易漱瑜微笑不语,转头专心看球。
  相较于之前的小打小闹,眼下的对阵才是正儿八经的火拼。
  孟之遥T恤的袖子被挽到肩上,耿清泽也果然换了更为顺手的左手握拍。无论哪一方发球,局面即刻陷入拉锯,来往连续的长球夹杂着时不时的网前吊球,打得难分难解。
  孟之遥移动灵敏,防守稳健,不骄不躁,具有极好的心理素质,尤其适合应对情势险恶的逆风球;耿清泽的进攻则既快又狠,后场有力,网前多变,似乎整个对方的半场布满了他的落点。双方各有千秋,又都竭力避免着失误和破绽,一时伯仲难分,球倒打坏了三四个。
  在易漱瑜的默算中,场上比分交替上升。对阵的两人俱已是大汗淋漓。
  轮到耿清泽发球时,他先是将自己手里的废球示意于对手,抛进远处球筐后,又用球拍指了指脚下的地板,抓过一旁的拖把清除掉水迹。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合理那么自然,耐心地控制着比赛的节奏。随后,他朝着休息席转过头,“还有几分?”
  全神贯注的易漱瑜一个激灵,下意识抬头,“孟助理十七分,你的局点。”
  一旁的贺冰绡乍听之下大惊失色,脱口道:“之遥,你用心打啊!”
  孟之遥闻声,不顾扶膝喘气,抬头咧嘴大喇喇地一笑,看过来的眼眸里闪着光,“并非我军无能,实在是敌军太狡猾。亲爱的,我已经尽力了。”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让易漱瑜险些扼断纤腕,哪有输了球还这么高兴的。
  耿清泽倒像是见怪不怪,垂着眼睑,执拍反手勾过她邻座上置放的最后一颗新球,踏进发球区内只用右手虚扶了一下,那球便如同装了雷达接收器一般直扣底角。孟之遥判对了方向,却因体能几已被之前冗长的对攻耗尽,跑动间出拍的反应终究还是滞了一瞬,只能看着一头栽在角线附近的小球,无奈地笑起来。
  
  临道别时,耿清泽率先开了口:“她的脚有点麻烦,同你们也不顺路,我送她。”
  易漱瑜才欲婉拒,转念一想,忙道:“麻烦耿总了。贺冰绡,孟助理,明天见。”说罢跟着耿清泽上了车。
  她坐稳抬头,瞥见后视镜里两道相衬的身影,稍矮的那一个正甩掉另一个的手,不由微微一笑。笑容尚未敛去,倒被一侧略微倾过的暗影吓得回了神,未及转头,耿清泽已扯过保险带将她扣在座位上。
  见她的反应有片刻的短路,他说:“你走神了。”
  她即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哦”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行车离开体育馆,拐上夜色下依旧熙攘的主干道,耿清泽这才说:“今天,谢谢你。”
  “输是应该的,我可没有蓄意放水。”她不经心地答,目光仍似流连着窗外的迷离夜色。
  “怎么应该?”
  她毫不怀疑他的明知故问,却出于平日养成的习惯,还是耐心地答道:“技不如人,我的水平你也领教过了。”
  车流缓速前行中,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略略一动,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天要亡你,跟水平没什么关系。”
  她一愣,随即忍不住笑起来。共事的时日不算短了,却是头一次见这位老板同什么人开玩笑。许是先前的激烈运动使人不由自主地有些亢奋,她的话也比平时多了些,“我收回之前的大言不惭。坦白地说,我真的不擅长这个。”
  “那你擅长什么?”他也饶有兴味,“记数?”
  她垂着长长的眼睫,认真地想了想,而后诚恳地说:“真要这么论,我比较擅长吃。”
  也不知是否对她的话信以为真,他居然点点头,“是饿了。去吃点东西。要不要跟家里说一声?”
  她摇头,“我一个人住。”
  他不再多问,在下一个路口将车拐出主干道。
  
  耿清泽并未征求易漱瑜的意见,直接驱车来到一家几乎通宵营业的港式餐厅。夜里的八九点钟,正是餐饮业最热火朝天的时段,这家以口味正宗广为人知的餐厅更不待说。
  落座后,耿清泽只问过几句她的忌口,便将不曾打开的菜单还给服务生,口中报着名称逐一点毕,刚喘了口气,桌上的手机又开始唱起来。大堂中迎来送往、传菜结账的人声沸反到连铃音都难以分辨。他取过手机,直接起身,一边接听一边朝室外走去。
  服务生拿着点单,朝着厨房几乎是一路小跑,忙得脚不沾地。不一会儿,又端了餐前的功夫茶送上,以最迅捷的手法摆好各种茶具,叮铃哐啷一阵响,随即就要开始泡茶。
  易漱瑜微微皱眉,已顾不得向服务生询问茶叶的品种,赶在他拿过水壶之前开口阻止:“放着吧。我们自己来。”
  服务生对这样的客人求之不得,比方才更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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