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吃才会赢-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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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去找白二少爷的脑袋,见整个人是趴在枕上的,这样的睡姿可不好,尤其是感冒的时候,更是阻碍呼吸压迫心脏。罗扇只好轻轻唤他:“爷,翻个身儿罢,躺舒服了再睡。爷?醒醒,翻个身儿……”
白二少爷果然翻了个身,侧身而卧,面冲着罗扇的方向,一张脸红得不大正常,罗扇有些心惊,担心他这是发了烧,忙伸手过去覆上额头试他的体温,果然有些烫,正要收手,却突地被白二少爷从被窝里伸出手来一把攥住了腕子,那手烫得就像个火钳子,几乎要灼伤罗扇的皮肤,热度一层一层穿透下去,一直烧进血液里,哗哗哗地,血流带着火,顺着血管烧遍全身,一直烧进心口,罗扇全身发软,正不知所措间,就对上了白二少爷睁开来的一双眸。
90心灵依靠
咋……咋地了……罗扇被这双眼睛望住,腿一软就跪在了床边:“爷……不行……”
“去拿湿巾子来。”白二少爷却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放开了罗扇。
……咳,不行什么来着?为什么会说“不行”两个字?好奇怪呀好奇怪。罗扇讪讪地起身去了侧室,用巾子沾了水回到床边:“爷要擦哪里?”
“我自己来罢,帐子落下。”白二少爷伸手接过巾子,罗扇注意到他居然不知何时把中衣脱了,是睡热了吗?依言把床帐落下掖好,走到旁边去候着。
半晌才听见里头道了声“好了”,过去掀开床帐,接过巾子,见白二少爷已然穿上了中衣,掀被下床,淡淡地吩咐着道:“去倒些温水来我喝,然后把床上褥子换了。”
罗扇尽管心中纳闷儿,却也没问,只管应着去了,先倒了杯温水,白二少爷坐到椅子上端着慢慢喝,罗扇便去床边,先把被子放过一旁,然后去卷褥子,摸着有些湿,只当是出汗浸湿的,卷起来收了,柜子里是有一套备用褥子的,取出来铺好,再把换下来的放进柜子里。
“爷,褥子才取出来,还有些凉,您是先坐一会儿还是现在就睡?”罗扇边将外袍披在白二少爷身上边问。
“现在睡罢。”白二少爷声音里带着少许疲惫,似是有些虚脱的样子,起身往床边走。
“要不小婢给爷点个手炉,爷放进被子里还能暖一暖?”罗扇过去替白二少爷掀开帐子,顺手接住他脱下的外衫。
白二少爷转过身来,与罗扇面对面地立住,两个人之间只隔了罗扇手上搭的这件衣服的距离,罗扇抬起头来看,却见白二少爷正低着头审视着她,乌黑的眸子在黑暗里竟有一种奇异的充满着**的光彩。
罗扇不明所以地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才退了半步,被白二少爷伸手盖在了脑袋上,于是不敢再动,任由这只掌心灼热的大手在自个儿的脑瓜儿上静静地停留。好一阵子,白二少爷的手向后一滑,落在了罗扇脑后的小辫儿上,两根手指轻轻夹住,手掌兜住她小小的后脑勺,热力透过发丝烧进罗扇的脑仁儿,罗扇一阵阵地发懵:好热,夏天到了,石榴开花啦,向日葵明晃晃的,滚烫的鹅卵石,小黄鸭,吖吖吖……
“睡罢。”白二少爷轻轻拍了拍罗扇的脑瓜儿,转身脱了鞋钻进床帐,掩好被子安静地睡下,罗扇在原地缓了半天,后脑勺一片凉嗖嗖:出啥事儿了?忽冷忽热爱感冒,天气预报早知道,要问日后阴或晴,下回咱再接着报!……
给白二少爷掖好被角,罗扇坐回窗边椅子里,歪身支在桌子上,不一刻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青荷白着一张脸过来,还挂着两个黑眼圈儿,说是跑了一晚上肚子,今儿早起才稍稍见好。她这厢服侍着白二少爷起身,梳头洗漱,罗扇便出门去了伙房,今儿轮到她来做饭,忙忙地烧水下米。
银盅一晚上没睡,抱着侥幸心理,她觉得昨晚房中那么黑,白二少爷应当是没有看清她的面孔的,事情既已败露,这可就说啥也不能承认了,万一被二少爷问到头上来,唯有……唯有把一切都推到小扇儿头上去,反正昨天是她在爷的房里值夜,只要咬死这个,她就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
银盅打定主意,脸也没洗,头发只草草梳了梳,脸上扑了些白粉,没有上胭脂,对镜一照,果然面色憔悴,而后便捂着肚子出了西耳室。
青荷端着洗脸盆从东耳室里出来,见着银盅便是一阵没好气:“你就偷懒儿罢!这会子才起!赶紧着收拾行李去,爷说今儿就继续上路!”
银盅无力地哼了两声:“是,青荷姐,这就去……昨儿个半夜我也闹起了肚子,进进出出了七八趟,今早就睡误了……”
青荷一听这个倒消了三分气:“想是昨天什么东西没吃好,这种小客栈的吃食都不太干净,倒让你我给摊上了。罢了,你赶紧去收拾罢,注意着些别落下东西。”
银盅应着,却不敢立即就进东耳室去,假作肚子突然又不舒服,忙忙地跑回了西耳室。
罗扇熬了个松子粥,烤了四个梅花糕,拌了道香菜蛰皮,食盘托了端去东耳室,见白二少爷已穿妥了衣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如玉,完全与昨晚那充满**气息的样子不搭边儿,罗扇于是断定昨晚不是他睡迷怔了就是自己困迷怔了。
白二少爷坐到桌边用饭,罗扇在旁边伺候着,青荷拎着倒掉水的脸盆回来,擦净了手就去叠被子,叠着叠着突然身子一僵,很快地掩饰过去,三五下收拾妥当,而后便开始清点行李。银盅敲门进来,尽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给白二少爷请了安,一颗心却跳得几乎要冒出嗓子眼儿,万幸的是白二少爷居然什么也没说,只管低着头细细地喝着粥,银盅暗自长吁了口气:说不定他在病中脑子正迷糊着,以为昨晚是个梦呢,那就再好不过了。
放下一半心的银盅快步过去帮青荷收拾东西,一时表少爷和方琮过来了,见白二少爷精神不错,便回下榻的院子去令众下人打点行装,午饭后重新上路。
这一日终于抵达藿城,黄昏时分白府在望,早有接到信儿的白家总管带着大大小小的丫头婆子娘子小厮候在大门内,白二少爷一行人的车马甫一停顿,乌压压一大伙人立刻就迎了上来,级别高些的行半礼,级别低的一律行跪礼,齐声道着:“恭迎大少爷、二少爷、表少爷回府,恭迎方少爷!”
待见到白大少爷被丫头搀扶着下了车,不惧不躲木木呆呆地迈进门去的时候,众人便都惊讶到了十分去:怪哉!大少爷居然不怕人不怕光不怕置身门外了!
一大伙下人簇拥着几位少爷进了仪门,立时有小厮引了小车轿过来――白府太大,用徒步的得走到啥时候去啊,只能以车代步,于是又乘了小车,仍旧一群人簇拥着过了一道门又一道门,穿了一座院又一座院,先将白大少爷送回了绿院,而后才转往青院。
巫管事早带了青院全体成员迎在青院门外,见了面又是一阵礼,表少爷和方琮的客房早便安排好了,青院的东厢房是早就给表少爷备着的,方琮就被安排在了西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洗尘,青蘅青菡伺候着白二少爷进了侧室,青荇本是白二少爷的丫头,因表少爷的丫头小萤不幸亡故,身边只剩下小蝉一个,方琮此来并未带着丫头,又加上多了个银盅,巫管事不得不重新安排人手。
趁着几位爷沐浴的功夫,巫管事整理了一下人员,末了安排道:“青荇仍回来伺候二少爷,小扇儿跟着小蝉去伺候表少爷,银盅和青芷伺候方少爷,各自收拾好东西这就过去罢,务必小心谨慎,把主子客人都伺候妥贴了,千万莫给我整出什么狐媚子妖蛾子的丑事来!”
丫头们齐声应了,各自拎了自己的行李往各自负责伺候的主子房里去了。罗扇硬着头皮进了表少爷所在的东厢房,跟着小蝉把行李安置在了南边的耳室里,表少爷的卧房在北次间,南耳室离得远,这一点罗扇还算满意。这个时候表少爷那厮正在侧室里自个儿洗刷刷,罗扇就去伙房要热水准备给他泡茶喝。
小钮子已经先一步回到了小厨房,见着罗扇进门,和金瓜两个吱哇乱叫着冲上来,三个人又哭又笑地抱做了一团,小钮子抹了把眼泪抽噎着道:“我听他们说你掉下悬崖了,哭得嗓子都肿了,还有青谷和青峰他们……呜呜……”
罗扇轻轻拍着她耸动的后背好生安慰了一阵,末了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儿么,咱们南三西院三人组重又团聚,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啊,而且我这里还有更好的消息呢,先暂且压一压,等事情确凿了我再告诉你们,保管乐得你们合不拢嘴!”罗扇指的是白二少爷答应她再开一个专门的小厨房,允她带着小钮子和金瓜在里面开发柠檬的事,落实之前她自然不好先往外说,不过是为了哄小钮子忘了伤心事罢了。
金瓜一拍罗扇的肩:“你还卖关子!回头有空了可得给我们讲讲你落崖之后的事,我听他们说,你和二少爷在谷里遇到了狐仙儿,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还说有门那么高的一头大黑熊围着柴屋打转转,一巴掌就扇塌了半个屋子,可有此事?”
罗扇一脸黑线,这一事不能经三口,传着传着就面目全非了,正要避谣,就听见那厢有人轻咳了一声,道:“金瓜,来烧水罢,爷们一会儿要喝茶的。”循声望去见是金盏,她这次回来自然是青院的主厨,旁边还跟着玉勺,小厨房里现在连上管事郭**一共五个人,挤得满满当当。
金瓜脸上不大痛快,罗扇连忙给她使眼色叫她忍耐,又拍了拍小钮子,小钮子也明白她的意思,拉着金瓜一起过去生火烧水,不多时水开了,罗扇泡了茶,用茶盘端着回了东厢房。
表少爷从侧室里洗白白出来,先就见窗前夕阳余晖下嵌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低着头正往杯子里倒茶,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便抖落了满桌的灿灿的晚霞。
表少爷一怔,以为自己看到的不过是幻象,再一眨眼,幻象便成了真,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儿正偏过来看着他,带着她一贯对他拒之千里的神色,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的招人疼,表少爷一下子明白过来,笑意难以自抑地由眼角扩散到眉梢,到鼻翼,到唇畔,到整张脸,哗地一下子,整个人笑了个百花盛开,连脚趾头都得意地翘了起来――瞧瞧!老天都在成全他!这真是意外之喜!这真是心想事成!这真是――哈哈哈哈!
罗扇看着表少爷眉飞色舞坏笑得骨头流油的样子,头皮不由一阵阵发麻,下意识地就想往外走,远远地逃开这流氓色棍二叉青年,小腿儿才捣腾出两步去,就听得耳后呼呼风声,表少爷只几步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拦腰一把抱住,稍一用力扛上肩去,原地转了七八个圈儿,而后才重新把她放下地。
罗扇颠三倒四地晃了晃,重心一偏,直接就栽进了表少爷的怀里,“喏,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不能怪爷同你站得近。”表少爷坏笑着将罗扇抱了个实实着着。
“你――放开――”罗扇捶他,挣扎着想要站直身子。
“好,放开。”表少爷依言松了手,罗扇晃了几晃,再一次扑进了表少爷的怀抱。
“你看你看,你这丫头忒坏,爷都放了你了你还来纠缠,”表少爷坏笑个不住,难以自禁地低头吻在罗扇的脑瓜顶上,同时压低了声音,语声暧昧地道,“扇儿,既然你被安排在爷的房里,那就尽心地伺候罢,今晚给爷暖床怎么样?”
罗扇不理他,从怀里挣出来,绷着脸东倒西歪地往门外走,一头撞在门框上,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表少爷笑眯眯地目送着她去了南耳室,而后踱步到床边,猛地一跃,把自己整个儿扔在床上,闭上眼睛,控制不住地弯着唇角微笑:真好,哪怕不能亲近,只这么天天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甜滋滋暖洋洋的,人生若能永远如此,夫复何求啊!
晚上是白府为才刚回归的众人设的接风洗尘压惊宴,表少爷只带着小蝉去了――在宴席上伺候主子是个累人的活,表少爷舍不得罗扇去,并且也知道她不喜欢那种场合,其实,谁又喜欢呢?一桌子人假惺惺地说着相互关切的话,这其中谁又能知道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假意呢?表少爷早就厌倦了这样带着面具的生活方式,唯有在他的小扇子面前,他才可以敞开了心扉活出真实的自己,唯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轻松自然不动心机,她之于他,不仅仅只是一个与众不同惹人喜爱的姑娘,更是他累时厌倦时的心灵慰藉,是妙药仙丹,是空气和水,是希望之光,甚至……是他活着的依靠。
男人会依靠女人,这说来很有些伤男人的自尊,表少爷笑起来:有了她,还要自尊干甚?
几位爷去前厅用宴的这段时间,巫管事把这一次随着白二少爷出去的每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叫到房里去细问二少爷的饮食起居状况,虽然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