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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会吃才会赢-第2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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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扇将手一拍:“对啊,义父回来得真是及时!我这就……”

“先吃饭,”大叔哥笑着打断她,“吃过饭你画图纸,我去让人把巧匠直接带进来,你当面说给他们听。”

大叔哥的及时回归给罗扇凭添了极大信心,吃罢午饭就迫不及待地画起了图纸,大叔哥办事甚是利索,很快便让人找了十来个巧匠进来,罗扇将图纸给这些人看了,连比划带解说地花了很大一番力气才让这些人明白了她想要的东西,而后这些人便又被带着出了白府,回去开始制作。由于罗扇要的器皿都不是大件东西,所以大叔哥给这些人限定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后的这个时候必须做出罗扇想要的东西来,这样的话即便成品与罗扇想要的有误差也能有更多的时间重新改动。

送走了巧匠们之后罗扇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开始琢磨研究自己要做的菜色,白大少爷同大叔哥在书房说了一阵子的话,而后大叔哥就出了绿院,一路径直往紫院而去。

紫院的外书房里,白大老爷正倚在榻上望着窗外出神,旁边的榻几上铺着一卷画轴,画上的女子明眸善睐,整个人都因这对瞳子而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见大叔哥一脚迈进房来,白大老爷并未惊讶,只伸了个懒腰,笑道:“京里的事都处理妥当了?以后还去不?”

大叔哥毫不客气地走过来,径直在小榻的另一端坐了,端过桌上白大老爷的茶杯先喝了口茶,目光落在几上的画轴上,脸色微变,细细盯了一阵才道:“见着那丫头了?”

白大老爷怅然若失地一笑:“你不必担心……我会尽量避着她的,或者……我毁了这张脸,也省去了自己和别人的无数麻烦……”

大叔哥眼皮一跳,一巴掌拍在白大老爷的腿上:“说什么混蛋话?!老子可不想天天对着你一张丑脸影响胃口!京里的事我都处理好了,以后也不想再回去了,如今是真的无牵无挂一身轻,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真正的做了个逍遥自在人,羡慕我不?”

“羡慕,”白大老爷笑起来,伸手将桌上的画轴小心翼翼地卷好,用一条绢制的布套装起来,递给一旁侍立的丫头拿走收起,另取了个杯子倒上茶,低头抿了一口,方道:“从小云那边过来的?那丫头可有了应对的主意?”

“那小丫头脑袋瓜里的怪点子多着呢,就像如是一样,”大叔哥略带苦涩地笑了笑,“听小云说,你们老太太交待了如是过世的原因?”

白大老爷用手捂住自己一半的面孔,声音低沉而忧伤:“能看得出来,老太太说的是实话,如是只是擦破了额头上的皮,可就这么着去了……这么多年来,我在私心里一直怨怪着母亲,可当真正知道了真相,发现这怨恨突然没了充足的理由,就像踩在流沙里没有实实在在的落足点一样,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和寄托,十几年的怨恨与自伤全都成了一个大笑话……”

大叔哥沉默了一阵方道:“不只你这么想,我和小云也都有这样的感觉。方才我同他细聊,我问他还想不想替如是报仇,他说:公正一些来看,老太太并没有要害死如是的意图,甚至连碰她一指头的想法可能都没有产生过,谁能想到仅仅蹭掉一层皮就能要了人的命?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是命运注定,注定了如是她要投胎在莫家,注定了她与你两情相悦,注定了与老太太发生争执,注定了最终离奇去世……能怪谁呢?怪阎王判官大笔一挥决定了如是这一世要投胎的人家么?不投胎在莫家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早逝了么?可谁又能保证投胎到别处不会夭折、烧死、撞死、淹死?——小云自恢复了神智后就改变了许多,比以前宽容了,况且他说,白家落得现在这样倾家荡产的下场对视家族荣誉为天大的老太太来说已经是足够重的惩罚了,所以……他已然决定停止报复老太太了,现在那小子正忙着取悦你的儿媳妇,其它的他也不怎么在意了。”

白大老爷闻言笑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那小丫头一对亮如灿星的眸子,那对眼睛太美了,像极了如是,一样的与众不同,一样的充满着异域气质,一样的有着自信、宽容、博闻、笃定,甚至于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主人公”般隐性霸气的、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白大老爷承认那一刻他因为这双眸子而失了神,他甚至在当时产生了一种幻觉,幻觉这对眸子就似一扇通往异世界的窗口,从这窗口望进去,他就可以看到那个世界的样子,看到如是生活在那里,平凡又快乐,安逸又幸福。

他很想再看见如是,哪怕只是一眼,一瞬,一刹那,他只要知道她活得很好就满足了,他不奢求能找回她、能再和她生活在一起,他只要她好,只要她开心,只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他只想这样。

可惜,他不能。他不能再面对那扇窗,因为他知道那扇窗是通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灵的,他怕自己对如是疯狂如潮水的思念冲毁他的理智,冲向那扇美丽的窗,从而将她彻底吞没。

云彻不止一次地说过:只要白梅衣肯,男人都会为他倾倒。

何况一个正值青春萌动的姑娘?

何况他已无法控制汹涌滔天的情意?

尽管这情意只因为如是才有,可谁能抵挡得了这样深情似海的白梅衣?

这世上之所以不存在完美,是因为完美带来的后果是灾难。

“小云的生活能摒除仇恨,是我此生最后的心愿,”白大老爷坐起身,掀开裤腿,露出脚腕上那枚月光石的镯子,“如今此愿已了,再无牵挂。”拨开镯子上的机簧,镯子自动打开,白大老爷拈起来,随手扔出了窗外,听得“啪”地一声碎裂的声音,二狗子在廊下扇着翅膀叫:“碎了碎了!断了断了!没了没了!了了了了了……”

大叔哥看着白大老爷脚腕上因那镯子扣出的淤血印子,不由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呢……”

白大老爷落下裤腿,淡淡笑道:“只是时刻用疼痛提醒自己要撑住,小云还未找到幸福,我不能撒手弃他而去。”

“你别犯傻,”大叔哥瞪他,“我都能撑住,你有什么撑不住的?!好歹你和如是有过一段夫妻缘分,还生了个活蹦乱跳的儿子,老子我他娘的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被你儿子使唤了十来年,好容易认了个干闺女,想享两年天伦之乐,又被你儿子提前下了手——我告诉你!子债父还!我惹不起他还惹不起你么?!你妥妥的让我使唤十来年,咱们这才算扯清,而后你愿死愿活愿做人家的娈宠都随你去,老子再不管你!听见了么?!”

白大老爷哈哈地笑,一脚蹬在大叔哥身上:“我巴不得你说这话!我白家已是一无所有,明儿吃啥穿啥还无从着落,既然你愿养我,那我就跟着你,你负责老子吃喝拉撒睡,甭想半途甩开老子!”

两个人斗着嘴,偶尔也动几下手脚,金秋的落日将余晖灿灿地洒在身上,一如过去十几年的每一个黄昏,只是少了些清冷凄怆,多了些释然豁达,学着成长与成熟的不仅仅只有青涩少年,时光不会停止,思想不会留驻。

三天后是罗扇验收自己所要求的器皿成品的日子,毕竟都是些现代的东西,仅凭口头描述和平面绘画很难一次就达到她的要求,所以巧匠们交上来的成品没有一个合格的,不过有了这一次的基础,后面再做修改就相对简单多了,于是就又回去做了第二次翻工,这一次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距罗扇要求的样式又接近了一步,第三次第四次,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了,罗扇用来制作了一回要参与决斗的食品,效果不甚理想,毕竟有些食物的制作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一丁点儿的误差就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所以巧匠们不得不再一次次地翻工,直到斗食大战前夕,终于做出了比罗扇理想中还要好的器皿,罗扇接连用这些器皿练习了三四遍参战的食品,没有丝毫的漏洞,于是向着这些能工巧匠们充满敬意地深深鞠了一躬,至斗食这一日,便用个大箱子盛了参战要用的所有东西,由绿田和绿泽抬着,同白大少爷和大叔哥一起,迎着晴秋美好的晨光,踏入了本次决战的战场——白府的正堂大厅。

222但愿似云

白府大厅十分宽敞;上首坐的是诚王爷和任钦差,两边则是请来的藿城中一干有头脸有财势的商户;合计四十五名;分成前后排坐下;白黎两家亦有位子;都在前排,可以最直观地看到大厅正中央即将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大厅正央,是临时砌起来的两个炉灶;面向着上首并列而设,灶旁预先备好了两垛柴禾;刀铲瓢勺却是一样没有,只因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用习惯了的一套炊具;用新的或是别人的反而不会顺手。

观赛的与参赛的都已到齐;先集体向诚王爷和任钦差行了礼,而后落座,有小丫头依次奉上茶来,任钦差便将本次斗食的题目和要求说了一遍:按王爷出的四个题目,白黎两家的大厨现场制作美食,种类不拘,饭菜、汤粥、干粮、点心、糖果、酒水均可,时间限定在两个时辰内,制作好后由现场除白黎两家之外的观赛者投票选出优胜。

——之后斗食之战就正式开始了,罗扇与对方的大厨韩师傅各自选定离自己所代表的那一方近的灶台,后头都跟着一大帮负责抬制作美食用具的下人,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摆上灶台去。在场观赛的众商户大部分都见过罗扇,也知道白家许多新奇的美食都出自她手,所以也没有人敢轻视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甚至投注在她这边的关注反而比韩师傅那边更多些,大家其实都是想看一看,这个丫头的一双小巧手这一回又会做出什么新鲜有趣的美食来。

任钦差见场中对决二人已将所有要用到的工具和食材都摆设妥当了,闲杂人等也全部退开,便起身朗声宣道:“第一个题目——云,二位可以开始了。”

韩师傅那厢令留下来负责烧火的帮手先烧上一小锅清水,自己则不紧不慢地开始用小秤称量食材:糯米粉若干,澄粉若干,白糖若干,椰蓉适量,白芝麻适量,自制粉状调料适量,麻薯数根,之后手法老到地将麻薯去皮洗净,放到笼屉里蒸。

接着,在面盆里将糯米粉加凉水和白糖搅拌均匀后揉成面团状,再将热水与澄粉拌匀,而后与糯米团混合在一起再次揉匀,搓成长条状后切作若干段儿,用擀面杖擀成片儿,把蒸好的麻薯取出,捣成泥状,放入糖、白芝麻和韩师傅独家秘制的调料粉搅匀了做成馅子,包入擀成的片儿中,捏好口,用适当的力量和巧劲儿将包了馅儿的粉团揉圆润,再捏作云朵的造型,最后上屉蒸,两炷香的时间即好,取出来之后洒上白色的椰蓉,一个个雪白香软、饱满可爱的云朵状糯米糍就做好了,韩师傅专门用霁蓝釉的平底方盘将糯米糍托了呈上前去,更像是蓝天里飘着的朵朵白云,煞是引人食欲。

糯米糍并不是什么罕见物,诚王爷早便吃得不带吃了,这种食物要想出彩,关键是在里头的做馅儿的配料上,由于人多食少,不可能一人分一个,所以只好拿了小刀将这糯米糍切做几份给在场观赛的众人分下去。

诚王爷自是一人独享一个,一口咬下去,柔软,粘弹,香甜,还有着一股子别样的清新味道,这味道想来就是韩师傅那秘制调料勾出的味儿了,再看里头包裹着的麻薯馅儿,也是细白滑爽,因里外颜色都是白的,所以即便咬了一半也仍像是一团形状变幻多端的云,不可谓不用心了。

诚王爷暗自点头,这韩大厨做的糯米糍果然不同一般,起码味道很独特,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但也很贴合他出的“云”这个题目了。

众人都被分到了一小部分韩大厨做的糯米糍,连白黎两家都有份,尝过之后基本上内心的评价都在九十分以上,于是就更加好奇代表白家出战的那个小丫头会拿出怎样的成品来了。

却见那小丫头自始至终都慢慢悠悠地在那儿磨叽,一对儿大眼睛也总不专心地往韩大厨那厢瞟,似乎比观众还爱看热闹,想看人家是怎么完成作品的。

直到韩大厨把糯米糍放进笼屉里蒸的时候,那丫头才开始正经儿地动作起来,让旁边专门负责烧火的小子把柴禾填进炉膛里开始烧火——但却不是在那为比赛专门新砌的灶里烧,而是在她自个儿带来的一个奇怪的架子下面烧。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架子吸引了过去,架子上面,是一个碗状的平底大盆子,盆子的中央有个圆洞,从圆洞中伸出一截圆柱形的突起,圆柱形似乎是中空的,只在顶端开有一个圆形的、窄于柱体的开口。

而在这古怪的盆子下面却是更古怪的东西,一根直立的金属轴连接着盆子中央的圆柱体,一条皮带通过一个滑轮连接着这根直立的轴和一个大飞轮,大飞轮又连接着一个曲轴,曲轴又连接着一个脚踏板。

烧火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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