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跑我要追到你:冷月问情-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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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双儿虽然出身富贵人家,但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寄居于舅父家……”
说这话的时候,她在心底默念:罪过,罪过!请爹娘原谅我此刻的不孝吧!
嘴里说着,可眼睛一点也不怠慢的狠狠瞪了一眼在旁边死命忍着大笑的小杜鹃。
“舅父家虽然衣食无忧,可是要天天忍受舅母的冷眼和奚落。
前几天忽然祸从天降,一场大火无情的将舅父家烧成了一片灰烬。
舅父一家全都幸免于难,唯有小女子当时带着贴身丫头小杜鹃出去替舅父办事,这才逃过一劫。
我们两个无家可归,只有浪击天涯。
可天地之大,竟无我们容身之所!
那日在茶楼幸得公子相救,这才逃脱魔掌,双儿感激不尽。
萧公子,你上当鸟!
由此可见公子有一颗菩萨心肠,所以恳请公子将我们俩收留在身边,
我们就是做牛做马,也绝无怨言,只求公子能给我们一个栖身之所,给一点庇护,好吗?
如果公子不同意,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万一再遇到洞庭三霸那样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一席话说得悲悲切切,凄惨万分。
再加上她一双盈盈美目中含着点点泪光,那楚楚可人的模样就是铁石心肠之人恐怕也会感动得不忍拒绝。
更何况萧祤知道自小没娘的痛苦。
他似也是相信了无双的这番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起那日在茶楼她差点被人玷污的情形,心里一叹,道:
“那好吧,既然你能吃得了苦,你们就暂时跟着我吧,等你将来有了另外的打算再说吧。”
“多谢公子!”无双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破泣为笑。
旁边的小杜鹃也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提到了嗓子眼的一颗心。
小姐啊小姐,你可真是个演戏的料,我小杜鹃平时最清楚你是个什么样子了,可也居然差点被你那番话给感动了。
这下她可是心服口服了,但与此同时,心里不免道,可怜的萧公子,上当了!
无双一看小杜鹃那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借着用衣袖拭泪的当儿,使劲的掐了她一把,痛得小杜鹃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萧祤疑惑的问。
“哦,没事,”无双忙道:“小杜鹃她是太高兴了,有点得意忘形!”
说着她暗地里给小杜鹃使了个眼色,小杜鹃会意,忙道:“是啊是啊,我太高兴了,这下可终于有靠山了!”
不用再为以后有人欺负她家小姐而发愁了。
“既然没事,那我们走吧!”萧祤淡淡的道,迈步便走。
小杜鹃慌忙提起包袱和无双跟上,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萧少侠请留步!”刚走出闹市,走到一个比较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就当他放屁好了!
萧祤霍地转身,只见离他们三丈开外的一株桃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
他背插长剑,颔下一缕长髯飘飘,显得道骨不凡的样子。
“原来是清风道长!久违了!”萧祤暗自一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自己竟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到,真是大意了!看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数月不见,萧少侠愈发的神采不凡了,身边还多了一位如此貌美的美娇娘,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清风道长神情冷傲,连声相讥,竟是一眼就看穿了无双的女儿身份。
“这道士真可恶!”无双低声对小杜鹃道,“看起来一副道貌岸然相,说话怎么这么臭呢?”
“臭道士臭道士嘛!”小杜鹃道,“小姐,你就当他放屁好了!”
无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祤也是微微一笑。
清风道长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微微一笑,道:“贫道想向萧少侠打听几个人,不知少侠能否告知!”
“道长请讲!”对方跟他客气,他也不好跟他马上交恶。
“贫道的师侄武林四煞请问少侠最近有没有见到?”
“见过!”萧祤冷冷一笑,“我们很熟!”
“哦?”清风冷冷一笑,“敢问少侠何时在何地见过他们?”
“四日前,在洞庭西郊的乱坟岗里!”
清风脸色一变,“那么他们如今……”
萧祤干脆的道:“死了!”
清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他缓缓的将背后的长剑取了下来,再缓缓的用衣袖擦拭着剑鞘,缓缓的道:
“看来,贫道只有为这四个师侄报仇了!”
萧祤依旧负手而立,神态潇洒至极,只是冷冷的抛出一句:“在下随时奉陪!”
“很好!”清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剑鞘落地,摆出了架势。
无双听了半天,这才搞懂了清风道长是来寻仇的,心里暗骂一句:臭道士!
高手过招
心里不觉为萧祤担心起来,可又想他武功高强,一定不会输给这个牛鼻子老道的,于是伸手拉过小杜鹃,两人退到了一边。
清风缓缓的举起长剑,虚晃一招,只见那剑身发出一道红光异彩,夺目绚丽,剑身龙吟之声不绝于耳,萧祤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清风得意的道:“此剑名红霞,想必少侠定也知道,此剑并不比令尊的金剑,灵堂的冷月剑逊色多少。
时隔二十年后,贫道非常渴望知道到底是红霞胜出,还是冷月剑胜出。希望少侠不吝赐教!”
本是来寻仇的,却偏又把话讲得这么冠冕堂皇,无双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人了,
心下又不由对这臭道士多了几分厌恶,恐怕是报仇是假,垂涎冷月宝剑是真的吧?
萧祤淡淡一笑,道:“好说!”
说着按剑出鞘,冷月剑发出一声可入云霄的龙吟之声,剑身所泛出的月白色的光华足可以与日月争辉,似乎比红霞剑又更胜一筹。
清风脸色顿时一变,眸光流露出了一种贪婪之色。
“请赐教!”萧祤扔是淡淡的,语声不带一丝感情。
清风不发一语,仗剑飞快的刺了过来。
很快,一青一白两条人影混战在了一起,一红一白两道剑光也纠缠在了一起,忽而紧密结合,忽而乍然分开,
人影也忽高忽低,剑光忽明忽暗,兵器想碰声发出清脆悦耳的龙吟声,人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搏斗上所发出来的剑气震得树影摇动,所到之处,树叶纷纷落地。
好一场旷古绝今的搏斗,看得无双和小杜鹃眼花缭乱,心惊胆颤,各自捏了一把汗,都在为萧祤担忧。
虽然她们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这个清风道长很厉害,恐怕和萧祤不相上下。
忽听一声闷哼,人影乍然分开,剑光乍然收缩,打斗中的两人各自退了好几大步。
清风踉跄而退,左手倒提着红霞剑,右手捂着胸口,面如死灰,嘴边一缕血丝慢慢的流下,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还好,她没走!
而萧祤,左肩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肩头的白衣,可他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冷傲依旧,很明显的,两人胜负已出。
萧祤拱了拱手,:“承让了!”淡淡一笑,还剑入鞘,那神情看起来潇洒之极。
清风又羞又怒,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修为,竟然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
他咬牙切齿的道:“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踉跄着而去。
无双愤愤的道:“箫公子,你干嘛不一剑杀了他?看他那个德行……”
话还未说完,就见萧瑜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无双和小杜鹃失声惊呼:“公子……”
第三章
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韦庄《菩萨蛮》
当萧祤幽幽醒转的时候,已是黄昏了。
绚丽的彩霞映红了半边天,余晖透过窗棂,斜斜的照了进来,使得一切都仿佛被踱上了一层金光。
萧祤第一个感觉就是胸口好痛,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的劲来。虚弱得如同大病一场。
他这才想起自己则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还记得他刚晕过去的时候双儿那张惨白的脸……
对了,双儿呢?
他转头一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屋子里的摆设很素雅,窗明几净,却不见佳人芳踪!
正打量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只见无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来,一颗不安定的心这才平定下来,还好,她还没走!
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但他真的很欣慰。
“你醒啦?”无双惊喜的道,眼里闪着迷人的光彩。
萧祤勉强笑笑,正想起身,却觉左肩传来的疼痛似乎要散到四肢百骸里去一样,
痛得他直冒冷汗,胸口似乎压着一块巨石,全身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
妻子?丈夫?
无双慌忙过来扶他坐好,轻声道:“你别乱动哦,你已经昏睡一天了,大夫来瞧过了,
给你包扎好了伤口,又换了药,他说你受了很大的内伤,左肩又挨了一剑,可能要静心调养一个月才能基本痊愈。
所以啊,你现在是病人,病人最大,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来做就好了,你可不能随便走动以免动了伤口!
大夫说,幸亏你的根基好,体格好,又有真气护身,要不然换作别人啊,早就没命了呢……”
萧祤痴痴的盯着她那张絮絮叨叨的小嘴,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听着她对自己的轻言细语,他忽然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妻子正关心体贴的照顾着生病的丈夫一样!
妻子?丈夫?
他蓦地一惊,被自己这个大胆而又荒谬的想法给吓坏了,心情顿时阴暗起来。
无双察言观色,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于是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不是。”萧祤摇了摇头,黯然的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摊上我这个麻烦的!”
“什么话?”无双的俏脸涨得通红,她大声的嚷着:“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我早就说过愿意为奴为婢服侍你一辈子的,又怎么会在这紧要关头弃你而不顾呢?我是那种小人吗?”
她气鼓鼓的嘟着小嘴,腮帮子鼓得高高的,赌气的转过身不理萧祤。
萧祤一向冰冷的心泛起了一阵阵涟漪,“好了,算我说错了,行不行?哎哟!”
他身子一动,又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叫了起来。
无双慌忙扶住他,着急的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她埋怨道:“叫你不要动你偏要动,痛不死你啊?来,把药喝了!”
她端着药碗,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用小勺舀着递到他面前。
萧祤看到了她左手昔日莹白的手背上现在被烫得红肿了一片,眸光不由深邃了起来:“怎么回事?”
心疼
“哦,没事没事!”无双心虚的试图把手藏进去,“不小心烫伤了!”
说得轻描淡写,但其实当时烫得她差点流泪,毕竟是个千金大小姐,几时做过煎药这般粗活儿?
可是为了萧祤,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她愣是没让小杜鹃插手,自己个儿把这药给煎了,当然,是在小杜鹃的指导之下。
萧祤忽然发火:“谁叫你煎药的?小杜鹃呢?小杜鹃到哪儿去了?
为什么不要她来做?不会煎就不要煎嘛,逞什么能啊?
搞成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让我同情你啊?”
无双愣住了,万万也没有想到好心换来的结果竟然是“逞能”!
委屈的泪水顿时充满了她的眸子,一气之下,她顾不得去想,也冲着萧祤大喊:
“你发什么神经?手是我自己的,痛也是我的,管你什么事?你干嘛那么凶啊?”
一语即毕,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是啊,手是她的,痛也是痛她,自己干嘛去心疼她呢?
更何况她是心甘情愿要为奴为婢的,如果一个奴婢连这点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
等等,心疼?萧祤蓦地心里一紧。
他心疼了?是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