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印月(明穿)-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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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因为太子处境的问题,他性子有些软弱,当然,说好听一点就是温和了。看到自己鲜少见面的长子露出这幅小儿郎模样,太子也就笑着点点头。
“好吧,就算没跟长辈打招呼,这个不是故意的,那你怎么能诅咒自己的亲弟弟呢!小小年纪就不悌兄弟,长大了如何了得!我看你还是赶紧起来吧,我可当不起你这一跪,要是以后你想起来,记恨在心,我怕我们母子在你面前,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半躺半倚在床上的李选侍,说话的语气中似乎带有些诚惶诚恐。
太子这次倒是没有先发火,只是也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干坐着。
“李选侍,你误会校儿了,父王,校儿没有诅咒弟弟!更不会怀恨在心的,校儿不会的!”朱由校说着就跪爬到太子的跟前,拉着他的衣角,哽咽着。
“你这是撒谎吗?还是在说我德行有亏,在污蔑你一个小孩子,殿下,我是那种人吗?这话要是传出去,要我还怎么做人呐!”李选侍目光哀求的看着太子。
太子自小被父皇嫌弃,从不得宠,与幽居在冷宫的母妃见面次数是寥寥无几,没有人教导他皇宫的生存之道,虽也见识过阴谋诡计,可对其中那些个弯弯绕绕还是所之不多,长期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的居于东宫的太子殿下,心思较之他人显得有些单纯。
太子殿下此时自是不愿相信,自己最宠爱的女人是心思歹毒之人,可看着腿边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长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不敬长辈,不悌兄弟,又满口谎言的孩子啊!转头看看自己的女人,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孩子,太子殿下一时为难了!
看着父王摇摆不定的神色,朱由校深知此时一定不能再给李选侍开口的机会,要不然事情就难办了。抓着太子衣角的小手摇了摇,“呜呜~~,父王,校儿没有撒谎,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校儿没有诅咒弟弟,李选侍身边的冬儿姐姐可以作证的,父王你要相信校儿。”
“殿下,这下不就好办了,是真是假,我们把冬儿传过来作证不就是了。”李选侍笑了。
她是真的很开心,这真是个傻孩子啊,呵呵,自己本来是想着让冬儿作证,可冬儿毕竟是自己的贴身宫女,说出来的话不足以让殿下信服,自己也就没提这事,可看着这个小崽子一再狡辩,自己真是心有不甘,没成想自己这边刚打瞌睡,他就把枕头递来了,这个小崽子可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冬儿一家子的命可都握在自己手里,根本不可能会背叛自己,他凭什么认为冬儿会帮他说话?李选侍蔑视的看了看朱由校一眼,本来就是个蠢东西,这睡了一夜,该不会更傻了吧?
听到李选侍的建议,太子殿下心中的石头放下了,终于不再纠结了,摆摆手让王安去把冬儿传进来。
朱由校安静地跪在一边等着,不时的传出抽噎声,刚才哭的太厉害了,现在一时停不下来,再说,本殿下为什么要停下来,这种效果不是很好嘛!虽然是在室内跪着,可毕竟天气真的很冷,现在又是大早上,凉气丝丝的由膝盖传入身体,冻得朱由校微微打颤,稍微挪了挪身子,将重心从发麻的右腿慢慢的移到左腿上。
抬眼瞥见李选侍得意的笑容,朱由校突然觉的身心都不那么难受了,奶娘说的对,这么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不值得自己把她放在心里,慎重的当成敌人对待,她还不配!打蛇不死随棍上,现在本殿下或许可以斗她一斗,可是并没有办法把她打倒,更别提让她永不翻身了。那么就让自己也学一学卧薪尝胆的滋味,只待,自己长大,轻轻一巴掌就可以拍死她,不过,也许那时自己还不屑与这只小喽啰计较呢!呵呵,她就是一只蟑螂,也许根本就是一只妄想搬倒大象的蚂蚁!
“冬儿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娘娘。”
“冬儿姐姐!”朱由校不高不低的唤了一声。
太子殿下这才意识到冬儿还没给长孙殿下请安,联想到自己幼时不被众人放到眼里的日子,再低头看看冻得嘴唇发紫的儿子,太子殿下不由怒了:“冬儿!你没看见长孙殿下也在此吗!”
冬儿被惊了一下,诧异的看了太子一眼,才不甘不愿的冲着朱由校敷衍的行了一礼。
“冬儿参见长孙殿下!”
看到冬儿不甘不愿的行礼,让太子殿下想到他当年,包括现在,被许多恶奴这样欺负,心里对冬儿愈加不满。
“冬儿,你跟太子殿下说,昨天长孙殿下到底有没有诅咒本宫肚子里的小殿下!”怕太子怪罪冬儿,李选侍连忙转移话题,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怪罪冬儿没有颜色,就是给那小崽子行了礼又能怎么样,待会他就完了,只要不孝长辈,不悌兄弟的罪名一定,他就带乖乖的给自己儿子让道!
“启禀太子,昨天娘娘被人说成是狐狸精,生不出儿子,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女儿,把娘娘气的险些动了胎气!”冬儿故意语意模糊,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朱由校头上。
“长孙殿下,是你要冬儿出来作证的,现在冬儿已经承认你说的话了,你还想怎么狡辩?”
本来想让朱由校起身的太子,听到冬儿和李选侍的话不由收回了想法。他现在心里十分难受,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太子殿下,一点也接受不了,他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要说些什么。
“冬儿姐姐,你可以对天发誓,是我说了那些话吗?听说,故意诬陷他人的人到了地府会被拔舌头下油锅的!”
朱由校故意学着乔婉讲鬼故事的语气,把最后一句话说的阴森森的,刚巧,也不知王安是有意还是无意,掀了一下门帘走了进来,一阵冷风吹进,惊得冬儿一哆嗦,口不择言的说道。
“就算不是你说的,你也说了娘娘肚子里的是个小郡主!”
太子听到这句话,眼神亮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儿子还是好样的,都是这个恶奴,越想越气,太子殿下说了迄今为止,他生平最狠的话,怒斥冬儿道:“冬儿,你说,长孙殿下到底说了什么!你要是敢撒谎,不用到阴曹地府,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的舌头给拔了,把你扔到油锅里!”
“回太子殿下,长,长孙殿下说娘娘肚子里的是他妹妹。”首次见到太子盛怒的冬儿,吓得跪倒在地上,哆嗦的说道。
觉得自己被得到拯救的太子殿下,忙把哆哆嗦嗦的朱由校抱起,搂在怀里。
朱由校趁势把脑袋埋在太子肩膀,哽咽委屈的说道:“父王,校儿真的没诅咒弟弟。”
“父王知道,父王知道。”
“父王,母妃给校儿生的小弟弟身体很差,母妃经常会哭,可是校儿听说小妹妹的身体很好,校儿就想着李选侍能给校儿生个健康的妹妹,校儿不要身体不好的弟弟,那样李选侍也会和母妃一样伤心的。”
自己的儿子真是个善良又有孝心的孩子,就是年龄还太小,有些事情想错了,太子出言矫正到:“谁说弟弟就代表生病,妹妹就代表健康了,李选侍就是给校儿生个弟弟,也会是个健康的弟弟!”
“真的吗!”大眼睛还泛着泪光,却兴奋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看的更加心软了,暗暗反省自己对儿子忽视太多了。
“虽然长孙殿下没有说,可是大郡主说了那些话。”本来太子殿下都把冬儿忘在脑后了,现在冬儿自己不怕死的又跳出来。她本意是想着,办砸了娘娘的事,现在将功赎罪一下,把一直和娘娘做对的大郡主拉下水也不错,再说她又没说谎,那些话本就是大郡主说的。只是冬儿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却让自己悲剧了。
“你这个恶奴还想干什么?来人,把冬儿贬去浣衣局!”
“娘娘,救救奴才,救救奴才啊。”浣衣局是犯罪宫女被贬去服役的地方,冬儿自是不愿去,出言向李选侍求情。
李选侍却只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并未出声,这么个蠢东西,自己犯不着为她惹太子不喜,连个小孩子都斗不过,要她何用!
就在冬儿绝望的时候,却听到长孙殿下开了口。
“父王,是要惩罚冬儿姐姐吗?校儿觉得冬儿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就饶了她吧,好不好?”
最后,看在长孙殿下的面子上,太子就饶了冬儿,不过冬儿却从此在太子心里挂上了恶奴的名号。
而冬儿呢,心里除了对长孙殿下的感激,还有对她那个见死不救的主子,有了一丝怨恨。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危墙
第三十四章危墙
出了慈庆宫,朱由校身心都放松下来,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若是今天没来,说不定他的名声就被李选侍给败坏了!由于寒气侵袭已久,这时强撑的意念也弱了下来,朱由校的腿脚开始控制不住的打哆嗦,一时竟迈不开步子。
魏朝见状,忙抱着他跑回宫,与此同时,李安也疾步奔在前头向乔婉报信去了。
乔婉听到消息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暗怪自己太相信小孩子的能力了,没把事情交代清楚,这要是冻病了可如何是好!
朱由校一回来就坐在暖烘烘的被窝,众星拱月般的享受着大家的关心,本来采青是想让朱由校讲一讲他的光荣事迹的,可话刚说一半,就被采荷岔了过去。被采荷瞪了一眼的采青,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高兴了,忘了这是皇宫,小心祸从口出啊,伸头向采荷吐了吐舌头,表示知道了。
慰问了殿下一番,众人随后也都下去了,不再影响殿下休息,于是,朱由校眨眼之间就从刚才的英雄变成了惯会撒娇的小破孩。
在多次央求和装可怜的情况下,朱由校终于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他想要的关心,那就是乔婉抱着他坐在被窝里,给他暖身子,兴儿独自坐在旁边,看到兴儿有些羡慕的目光,自以为打败兴儿的朱由校,递给他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兴儿气的瞪了他一眼,暗暗想着要捞回来,若是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不就是嫉妒昨日自己出宫了吗,一直怨念到现在,多大点事,至于吗?
唉!有这种想法的兴儿似乎忘了,他现在之所以看朱由校不爽,就是因为他娘怀里坐的不是他,而是朱由校,套用他的话说,多大点事,至于吗!
乔婉装作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继续给他们讲着故事。
“姐姐,姜汤已经熬好了,趁热给殿下喝了吧!”采荷端着热乎乎浓浓的姜汤走进来。
朱由校皱了皱小鼻子,不过他知道分寸的,今天自己确实是冻坏了,所以也并没有抗拒,只不过是趁机提出要求,让乔婉喂他。
“今天是谁抱你回来的?是谁大冷天站在外面等你的?”
“我知道了,采荷,你把熬好的姜汤给魏朝和李安送去,说是今天天冷,小心他们冻病了身子。”
“知道了,殿下”采荷笑嘻嘻的下去了。
喂他喝了姜汤,看他一副吐舌头喊辣的样子,乔婉拿起准备好的糕点喂给他吃。当然,吃糕点也没忘了身边的兴儿。
兴儿安静的坐在一旁,瞥了朱由校一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家伙,高兴过头了!娘一会一定会秋后算账的。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是说,兴儿比朱由校聪明了,只是**者迷罢了,两个孩子都是聪明的孩子,若真要说谁的智商高一些,恐怕朱由校还要跟胜一筹。由于兴儿经历了父亲祖母连丧之痛,心智一下子成长了不上,比一般孩子冷静一些,这一点,朱由校目前来说,是比不上的。
“今天冻坏了吧?”乔婉轻轻给朱由校揉着膝盖。
“是啊,是啊,可冻死我了!”原意是想借机撒娇的,可说完之后他自己也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今天坐错了,奶娘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非万不得已,一定不能拿自己的健康、自己的安危冒险。
想到这,朱由校忙补救到,“奶娘,我知道错了!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就给你个机会,看你在么解释。
朱由校开始掰着手指头说起:“第一,这样能让父王心软,对我自己更有利,能更轻易的过关。第二,这是对我自己的惩罚,让我好好地记住这次的教训,谁让我昨天沉不住气又自以为是,差点被人设计的完蛋了,还在那沾沾自喜!现在想想,李选侍哪有那么脆弱,昨天哭着离去,一定也是在演戏,今天,李选侍果然拿不孝不悌做文章,若不是奶娘英明神武,校儿的小命就不保了。”说道这里朱由校不忘奉承一句,虽说怕马屁不一定有用,但是不拍就一定没有用。
吆,连这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