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花田-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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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垂下头,眼睛盯着地面说:“我……我只是路过而已,你不用管我的。”
天极的声音听来沉静如水:“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这样慌慌张张的?”
“我……我……哪有?”不说还好,被他这样一说芳草真的觉得有些莫名的慌张起来。
此时傅天极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淡淡的笑意,他定定的看了芳草一会儿,跟前的这个姑娘当真和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相同,听她说话透露着聪慧和自信,他真想知道她的自信是从何处而来。芳草灵敏的鼻子已经嗅到了天极衣服上淡淡的香气,
芳草好像意识到傅天极正在看她,于是也抬头来两人眼睛对视了一会儿,经历过这些时日严格来说芳草不讨厌跟前这个少年,即便知道他将来是自己的二姐夫,是和二姐一气的。芳草心中的抵触和反感也少了许多。后来芳草觉得脸上微微的发烫了,忙调转了目光。
天极开口问她:“你母亲的病怎样呢?”
芳草答道:“如今不用赶路了,倒能静下来好好的将养,或许春天来临的时候就能痊愈吧。谢谢你的关心,路上要不是你从中帮忙还不知道怎样呢。”
天极的目光定格在遥远的某个位置,深邃的目光装了太多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但芳草心里却清楚压在这个少年身上的担子一点也不清。等孝期满后,他就会为成新一代的庆国公,孝敬母亲,顾好妹妹,管好弟弟,然后与二姐成亲,过个一两年自己的子女也就相继来到这个世上,真正的一家之主了。芳草心想原来这就是人生的轨迹了,几年的时间也不过转瞬即逝,想到此处她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天极又看了她一眼说道:“这里冷,进屋去吧。”
芳草搓了搓手,顿时脸冻得通红她自己也打算离开了,于是转身一路小跑往内院跑去。
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天冷潮湿的关系刚搬到南京没几日杜演便染了一场风寒,而且来得猛烈。沈夫人十分的担心,杜标请了大夫来替杜演医治,杜演因此也好几天没有出门。
芳草探望父亲回来以后一直闷闷的,再怎么说那人也是这具躯体的生父。不能完全视而不见。
许氏进来和芳草说:“小草,我记得以前我得风寒的时候你还熬过什么紫苏粥,味道不错。吃了以后人也精神了好些,不如你也做一回给侯爷送去吧。”
芳草道:“爹爹他身边围着那么多人,哪里用得着我来操心。再说娘病了的时候爹可曾管过娘。”
许氏继续说道:“丫头,干嘛这样说。我都不计较,你还计较做什么。他是你亲亲的爹爹,再说又耽搁不了多少功夫的,你做好然后亲自送去孝心也尽到了。”
芳草知道是母亲关切父亲,见她这样坚持芳草也只好试着做一回。好在以前还收着些紫苏叶。因此忙让盼雪去准备材料。
好在此处有自己的小灶也就不用到大厨房去打扰了,由于天气冷盼雪和初晴还要抢着烧火。芳草先把准备好的粳米下锅熬粥,接着又将晒干的紫苏叶取出来淘洗干净,剪成碎片。等粥有八分熟的时候便将紫苏叶倒下,最后加上一点红糖,再闷煮一会儿就好了。
初晴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哇,真香。”
好不容易等熬好以后,芳草觉得手已经快要冻坏了,连忙过来烤火。
盼雪说:“可能得马上送过去,不然一会儿就凉了。天气又冷。”
芳草觉得双手已经发木了此刻也不想动,想了一会儿说:“不如让娘送去吧,一来也显得关心父亲。爹爹还会领娘的情。”
许氏拗不过女儿,将粥盛好装进白瓷的钵内拿盖子盖好,放进方盘里让素素捧着。主仆俩一路来到了杜演的房里。
慧姨娘正在跟前照顾突然见许氏来了也没什么好脸色:“这里就不用许姨奶奶操心了,回去吧。”
许氏道:“三丫头熬了粥,我送来给侯爷尝尝。”
“拿回去,我们也不稀罕。这里难道还少吃的不成。”慧姨娘压根没有许氏放在眼里。杜演在里间听见了她们的说话声,又怕吵忙和跟前的人说:“让许姨娘进来吧。”
许氏从素素的手中将粥端到了杜演的跟前,还没说话动手,慧姨娘连忙接过说道:“这点小事就不让许姐姐劳累了。”于是一勺一勺的给杜演喂着。
杜演吃了几口觉得味道还行,抬眼看时见许氏还在跟前忙说:“辛苦你跑这一趟,天冷你身子又不结实。这粥是小草做的吧。”
许氏答道:“是小草做的,本来她该亲自送来,可她怕冷,所以……”
慧姨娘冷笑道:“呀,可真是个孝顺的女儿。这就怕冷了,可真是娇贵。”
杜演吃了半碗心里有些不耐烦便和慧姨娘道:“你先下去吧。”
慧姨娘只得退下,许氏也要告辞杜演却突然开口让她留了下来。
卷一 寄生草 第三十九章 今晚不走了
杜演让许氏过来,许氏来到床前便问:“侯爷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杜演头偏向了别处说道:“我嫌双庆他娘人太吵了些所以才打发了她,夫人她又不愿意听我说话。小草她还好么?”
许氏道:“小草人懂事又聪明,自然还好。”
杜演道:“可惜了,若是个儿子我也省心些。她的那些哥哥们究竟也不怎么样。”
许氏说:“侯爷干嘛这样说,妾身看来府里的大爷就是不错的,以后还得当家作主袭爵呢。”
杜演道:“标儿他守成还行,如今祖上挣下的基业风光到我们手上还剩下多少?家里需要一个有远见有魄力的人,若等着坐吃山空,再大的家业也会给销空。㭎儿他更是不成器,除了会败家还能做什么。剩下个柯儿读书还好,希望他到头来能有点成就,只是他母亲死得早身边没个人照应。”
许氏回答说:“侯爷还年轻操这些心做什么,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妾身愚笨大道理也说不上来。侯爷放宽心,养好身子再说,以妾身来看府里的几位爷都是不错的,各有各的优点,侯爷和太太以后还有享福的时候。”
杜演看了一眼许氏,当年那个并不出色的针线上的丫鬟后来自己将她收到房里以后似乎就没怎么管过她,转眼他们的女儿都十几岁了。杜演心想这些年过得可真快,跟前的这个女人仿佛也没抱怨过他。杜演想到此处心里生出些愧疚,但他自身的骄傲又说不出道歉的话,又让许氏在床沿边坐下,见她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湖蓝棉袄,外面罩了一件灰鼠背心,系着折枝花样的棉裙。瘦削的脸却没有半点的生气,或许是在病中人的情绪格外的敏感低落的关系,杜演伸出手来,握住了许氏的手。
许氏被杜演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慌张,想要收回来,可是却被杜演紧紧的握住。杜演看着她,说道:“记得头次看见你的时候还在母亲的房里,那时候你还小,倒听得母亲夸赞过好几次,说你针线上的功夫了得。我记得还央着你做了个荷包,只是那荷包也早已用坏了,后来我让你重新做一个你怎样又不愿意呢?”
许氏想起自己年少时,微微的垂下了头缓缓说道:“侯爷房里多的是做针线的丫头我混在里面做什么。”
此时沈夫人带了谢姨娘、曾大奶奶过来探望杜演,杜演精神不大好也懒怠见人说话便让丫鬟传话出去就说已经睡下了,不用她们操心。
沈夫人等听后却忿忿的:“不让我们探望,这是什么道理?”
谢姨娘知道许氏在跟前,心里气不过说道:“太太,没想到当年那个小狐狸精到老了还是没改,还是惯会做出轻狂的样子来。这才消停了几天。”
沈夫人也没说什么,杜演不想见人自己不好硬闯进去,只好带了人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这里杜演说了一阵子话,咳嗽了起来,许氏连忙捧了痰盒子,接着又递漱口水忙活了一阵子。
芳草见母亲过来一阵子了还没回去,因此也赶来探个究竟。
杜演见着三女儿还算欣慰,又想到这些年她们母女着实的不容易心里想到要补偿于是说:“等年一过,二月的时候便重新给你们建一处住所。如今那里实在不是住人的地方,太昏暗了些。地又潮。”
芳草听见父亲的话自然也是高兴:“爹爹既然这样说,那我和娘就多谢爹爹的好意了。”
杜演道:“毕竟亏欠你们母女太多了平时也没关心过你们,家里家外的事也实在是忙,病了这几天好像想通了许多事。”
许氏向来行事低调,又怕自己太扎眼了惹得别房不高兴,连忙道:“妾身和小草领侯爷的情,只是怕受不起。有地儿住就好,再说也宽敞着什么也不缺,不用重新找地方了。”
芳草道:“娘……既然是爹的好意干嘛要拒绝了。再说娘本来就有风湿,这里又有梅雨季节,倘若到了那时该怎么熬呀。”
“小草说得很是,就这样办吧。小草年纪也不小了,琴棋书画你想学什么和我说说我请了人来教你。”
芳草听着这些词语就够头疼了,她喜(3UWW…提供下载)欢花花草草的,可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这些修身养性的东西再说又怕太难自己学不会,连忙推辞着:“还是算了吧,没事的时候我写两个字,看两页书就行了。娘还说教我做针线,都一两年了也没学会多少,绣个手绢张嬷嬷都嘲笑说以后嫁不出去。”
许氏听着也笑了起来:“你呀,就是懒,坐不住。我就不信绣花裁剪会比读书写字还难。刚才侯爷还说你怎么不是个男孩,这样我也省心了不少。”
杜演也轻笑了起来,当时屋里的气氛好极了。芳草也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她真想将此时永远留住。
“若芜,你就在这边留几日吧,等我痊愈了再回去。”
许氏听见杜演叫她的名字当时没有回过神来,这个名字有多少年没有被叫过了。芳草也是第一次知道母亲原来叫这个名字,许氏慌忙答应着:“听侯爷的安排。”
许氏只得让素素将自己的铺盖打点了送过来。尽力尽力的服侍杜演自是一句怨言也没有。
对于许氏重新受宠别房多少的存了埋怨,不过表现出来的方式不大相同罢了。此时沈夫人自然要摆出正房夫人的派头来,从不向身旁的人说一句埋怨的话。不过当曾大奶奶和她说起杜演的意思要重新建房子给许氏母女居住的时候沈夫人冷笑了两声,没发表任何的意见。
慧姨娘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恩典施得可够大了。也不知姓许的有没有这样的福气消受。”
谢姨娘道:“人家怎么会没福气消受呢?”
慧姨娘冷笑道:“也不是我咒她,就那人老珠黄的病秧子能折腾到哪里去。要是侯爷又瞅上什么地方年轻美貌的哪里还会再去顾一个徐娘半老的丫头。太太,您说是吧?”
说起人老珠黄、徐娘半老沈夫人可是深有感受。如今侯爷不瞅她不就是因为自己老了么,所以后面这些女人也就跟着进来了。
沈夫人心里虽然不舒服,表现出来却只是微微的一笑,仿佛丝毫不在意做足了贤惠大方的姿态。
卷一 寄生草 第四十章 三哥远行
时光斗转,眼见着寒冬过去,春天来临。在芳草还没来得及将房子前面的空地上种下花草的时候杜柯就被杜演催促着去书院读书。
三哥是芳草在杜家觉得除了了母亲以外感受到温暖最多的人,听说他要出远门自是有许多的不舍。
沈夫人不大理解杜演的做法,只是说:“老三从小就没个生母教导,又从没独立过活过,这贸然的就让他出去了,是不是欠妥?”
杜演说:“妇人见识,他又不是姑娘家整天在家里不出去怎么行。我倒是希望他能学点本事,去年本就说要送他去秋闱的,因为朝中战事又要搬家到底耽搁了。他都十五了,哪能再耽搁下去,早些出去的也好。私塾里请的这两个老学究在做学问上来说还是欠缺了些,让他见见世面也好。”
杜柯忙道:“请太太放心,儿子不小了在外面会照顾自己。”
沈夫人看了他一眼,由于不是自己肚里出来的也操心不到那里去,不过当着杜演的面场面上的话还是得说几句:“在外面比不得在家当少爷,吃喝拉撒的都得自理。”
杜柯恭恭敬敬的答道:“多谢太太的教诲。”
杜演说:“我本说要请了傅家还有几家亲戚来家里坐坐给他饯行的,傅家是来不成了。如今他们家事多,这未来的女婿也经常忙里忙外要撑起一个家。其余的也大都有事,趁着今天天气好,日子也好,将儿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