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心计:训奴成妃-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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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还嘴硬。”那负责踩着南宫铃手指的嬷嬷,在看见其手掌皮开肉绽之时,这才缓缓收脚。
期间,许是因自己鞋底染上南宫铃血迹,还不满踩上其衣摆蹭了蹭,似要擦去其上血腥。
奴歌觉得,此刻的南宫铃与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形同抹布无疑。
可她们在自己眼中,又何尝不是抹布呢?
“言而无信,我跪了,你怎么还不放开铃铛?”
“可不是因为你表现不情不愿,看的本宫委实心烦……这样吧,不如就方才的测试,你学狗大声叫唤两下,本宫便一定放人。”
眼底的不怀好意甚至不加掩饰,赤。裸裸展现着仇恨的狰狞。
正文 喂狼
“要我学狗叫?”奴歌扬眉。
“只要你趴在地上,叫两声就可以。”宫瑶姬‘咯咯’脆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地面,似乎在无声证明这件事究竟多么简单。
“我嗓子疼,叫不了多大声。”奴歌眼底深邃一划而过“不然,娘娘你俯身过来,我叫给你一个人听,如何?”
“哦?你怎么如此吝啬?让众人听听你这素来歌喉闻名的嗓子有何不可?”话虽如此说,宫瑶姬却止不住冷笑,微微向奴歌倾身而来。
“主子,不许!!你若是敢学,我便,便自绝在……啊……!!琬”
宫铃后半句威胁又化为痛呼,生生咽回肚子中。
奴歌权衡,抬眼看了看呼吸越来越孱弱的宫铃,又瞄向眉眼跋扈嚣张到天上的宫瑶姬,最后竟是张口……
…………
…………
“汪。”
轻轻浅浅一个单音飘出,宫瑶姬听得真切,当下勾起半边唇角来,许是因心底畅快的原因,竟连眉梢怨毒都淡去三分。
却也正是在她笑意逐渐放大时,单音之后的奴歌朱唇轻起,伏在其耳边轻声道“只可惜,我是叫了,却只怕你没命继续听……”
笑意猛然收敛,宫瑶姬似是意识到什么,面色一肃“你!!”
电光火石间,前伸的脖颈只觉有什么划过,深入肌里的寒凉。
像是有什么瞬间深入喉咙,不是多么疼,但却带着惊心的温度。
另一边,奴歌则是与她近在咫尺错开头,侧脸而站。
半边零乱乌发遮面,于是在这昏暗地牢灯光下,越加看不清她表情如何。
只能影影绰绰的辨别,这是一道清瘦到让人心惊的侧影……却无人敢继续轻视她。
…………
“你,你!”
不知对面形如鬼魅之人是如何动作的,眼下,也不过只见她猛然站起身来,而后齿上衔着什么歪头向自己划来……
最后的最后才得以辨清,是一枚刀片。
薄如蝉翼,隐隐带着诡异夺命的色泽。
明明割断了人的喉咙,却丝毫不见血色。依旧那么亮,仿佛是山巅之上永世不化的积雪。朦胧中,又有着像是染了太多血而泛着妖异的紫华。
不甘心的抬眼,狠狠盯着那先前还无力乞求自己之人,分明看见她舌尖一卷,那刀片又被含回到口中。
“我,不甘……”
喉咙被生生切断,想发出一言片语,已是不能。
唯有载着满腔的不甘与怨恨,轰然向后倒去。
宝蓝的锦绣长裙,裙摆上还绣着大片迤逦富贵牡丹,花开艳丽,偏生绽放在那冷寂的宝蓝色上,于是艳丽的色泽在这后宫,没由多出三分空虚寂寞来。“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高贵的身影倒向阴暗地牢地面,脸上精致的妆容此刻极力展示着心惊,高挽的鬓角沾染了尘埃,金玉首饰,亦是不见前一刻无边的珠光富丽。
一霎那,似乎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
宫女们战战兢兢瞪着眼睛去看;路过的狱卒生怕惹事,悄无声息的挪动脚步离开;本是受命于宫瑶姬的嬷嬷亦是手脚发颤;这一刻便是连身怀武艺,负责压制奴歌的侍卫,在看向她时,都是满腹戒备。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双手已残,腿脚此刻亦是不灵便,却借着宫瑶姬那明明机会甚微的弯腰间,嘴上衔着刀片将其喉咙割断。
那样迅捷的速度,电光火石也不过一道喘息间。
地牢中心偌大的空地,宫瑶姬倒在地面,尸身近在她脚下。
昏暗的地牢烛光如豆,不足以照亮这里每一寸角落,于是整体看来,那裹着破布披头散发之人,煞气凛然,身似修罗。
…………
地上的尸体一双眸子不甘心的睁大,宫瑶姬喉咙间有血后知后觉漫溺出来,染湿了她迤逦在地的污隧布角,形成晦暗刺激人眼的质地色泽。
“主,主子……?”
另一边地面宫铃勉强张开眼,瞧清眼前之景,心惊,迟疑半响,终是转为欣慰一笑。
她到底没有折辱自己,她到底,还是自己心中那翱翔苍穹的东方凤凰。
“啊!杀人,杀人啦!!”
这一刻本是秉持着围观心态的小宫女集体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刺耳尖叫,或是抱头乱窜试图远离奴歌,或是宫瑶姬贴身婢女,以袖掩唇在那惺惺作态失声痛哭。
“她杀了人,她杀了瑶妃娘娘!!”
混乱持续一瞬之后,有人反应最快,伸手遥遥指向奴歌,大有问罪之势“杀人犯!抓住她!!”
“皇上驾到……”
却在这时,有太监通传声蓦然传进地牢。
…………
本应是百年难得高官驾临的地牢,今夜不知为何如此热闹,人来人往,先是冷宫弃妃,继而是高高在上的瑶淑妃,如今竟是来了蟒袍紫带的帝王。
一行人听闻尖细太监通报,呆滞诧异了半响,而后轰轰动动跪倒一大片,口呼“圣上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恭迎声响起在地牢,铿锵有力撞向阴暗潮湿的墙壁,于是余声层层又荡了回来。
而正在这回音往复间,那众人胆战心惊迎驾之人,负手缓缓渡步而来。
依旧是一身的华贵,遍身的疏离。
似乎带着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韵味,原来有些人,真是适合眉眼生来不怒自威。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只站在地牢里间入口处,便已生出威慑天下的气息。
一时间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只顾着看地上顽石缝隙,头颅垂的极致低。
并非是黄袍加身,而是简单墨黑锦绣,细致的针脚上淡淡绣着一条五爪金龙,不仔细看,倒是品不出其中昂扬之姿。
他似乎一向喜欢如此衣着。
不张扬,却将一切威仪都深藏在暗处,一如其行事冷情风格,低调故作平和的让人放松着警惕,却又在合适时给人致命一击。
直至死时,受害之人都无法揣测出他古井无波容颜,透露的是怎样一种讯息。
正如此刻,威仪的帝王屈尊降贵,自己一步步走到地牢里来,而后走到最里间,眯眼瞧着那勉强站立之人。
…………帝王的威慑,司凌夜所过之径,众人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路来。
却不敢起身,只能保持着恭跪姿态,一点点又迅速的腾挪。
几步之遥的距离,不过喘息间,众人已然将路给他让好。
黑压压的人群静默垂首在两边,他与她对立而站,不甚远的距离,可帝心难测,他却不肯再向前一寸。
只眯眼,去仔细瞧那倒在奴歌身边宫瑶姬的尸体。
几步之遥,却在沉默间无声化为了彼岸,勾划出天堑,胜过忘川。
…………
“你杀的?”
死寂许久后,直到下人心脏都蹦到喉咙时,这宛若浩日的帝王方才惜字如金问了一句话。
栅栏里面之人亦是不推脱,视线隔着蓬乱的乌发去看那锦衣之人“她伤害了我的铃铛,该杀。”
最后‘该杀’两个字不见有多么凝重的力道,此刻听来,却分明让众人心间一凛。
“你是想让朕身边的女人都死光?”
死光?何谓死光?分明意有所指。
“我说过,我没想要杀卿别云……”冷嗤“是我做的我承认,不是我做的,你要我招供什么?”
“这样……”
司凌夜敛眸意味不明一叹,再未走上前半步,微凉的视线略略扫过奴歌粗略包扎的手掌,勉强裹身的破布,转身。
亦是未说出只言片语吩咐,只挥手,又打道回府去了流云殿。
期间有负责掌管地牢人员的狱官,因棘手之事在手不知如何处理,便壮着胆子战战兢兢问了一声神情莫测的帝王。
狱官前面细细碎碎说了很多,但声音压得过低,使人一时半会猜不出内容是什么,只有最后一句重点拔高了音,问的是“那人犯了杀罪,该如何处理?”
却见那即将走出地牢的尊贵身影顿了顿,而后侧颜,任凭地牢门口透过的几缕光线将其容颜勾勒的刀削斧凿,冷硬无情。
一字一句的清晰凝声“无用之人,残废了自然是要扔去喂狼。”
正文 转机
“无用之人,残废了自然是要扔去喂狼。”
吩咐的声线不大,却胜在清晰,一字一句回荡在阴暗的地牢,撞击入心‘哗啦啦’碎了希望一地。
喂狼?
能得到帝王如此处置的,想来纵然不是直接喂狼,斩首也是少不了。
待到那尊贵的身影离开后,地牢中看热闹的宫人再看向奴歌时,均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琬。
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之后,因狱卒几声喝斥,众宫女撤出地牢,后有人奉司凌夜之命,将宫瑶姬尸身庄重抬走。
———听两名狱卒交谈旁听得知,是要追封隆重下葬到皇陵。
前一刻本是喧闹混乱的地牢,在司凌夜几句命令下,不多时便静谧下来,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藤。
地牢通风不好,空间闭塞狭隘本就潮湿,此刻又加之有大量血迹蔓延到地面,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这一方空间,待到人潮都退去之后,奴歌静下心来,方才后知后觉感到刺鼻恶心。
“主,主子……”
另一边宫铃因是无人照看,被迫锁进地牢与奴歌相伴。
本是破旧却干净的碧青衣裙不再整洁,此刻如奴歌一样狼狈,沾满了灰尘与血迹,不过区别在于奴歌身上有一半是宫瑶姬所留,而宫铃则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铃铛。”
这一刻,奴歌颤音,有些懊恼她这样的愚忠。
到底牵累了她,到底眼睁睁看着她与自己一起万劫不复。
“我不能救你出去,反而自己惹祸将你连累,是我无能。”
“不,主子已经尽力了,杀了宫瑶姬,就是大快宫铃之心,主子做的好。”因是先前被宫瑶姬施以重刑,南宫铃内府严重受损,此刻隐患反应出来,说上一句话都要喘息半响,而后唇角跟着溺出一串串血花。
“那你还讨厌谁?我去帮你把她杀了。”
像是个无措的孩子,只想一心讨人欢心,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于是只能驾驭着不甚灵便的腿脚,缓缓蹲到南宫玲身边,不停的用受伤较轻的手背去擦拭那宛若断线的血珠。
可却越擦越多,到最后一双手,自己血迹混合着宫铃的,生生变成了刺目的艳红。
“铃铛,你,会死么?”指尖呈不自然的弯曲弧度,颤抖收了回来,像是想要逃避什么般,忍疼在破布上抿了抿。
“我……”
“嘘……偃月可还在家等着我们呢,你若是死了,那我也定然相随,这样的话那小子便无人看管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是,是啊。”缄默半响,视线撞进那惶惶不安的瞳,到底牵强一笑“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活着呢。”
南宫铃咬牙将一口腥甜生生吞咽回腹中,而后勉强抬起手来,想要为奴歌擦去脸颊上的污隧,却是努力控制手臂高抬,尚未碰触到对方的脸颊,便无力落了回来。
宫瑶姬说的对,主仆同心,于是这手上的伤亦是与奴歌大同小异,已经不能灵活弯曲。
“以后,怕是不能做针线活了。”
有些自嘲的笑,皮开肉绽的手指落到奴歌眼底,后者咬唇像是逃避什么,深深闭上眼睛。
“不做针线活也没关系,谁说女子便一定要回女红的?”
“不……我只是担心,日后这双手不能为你和偃月,缝补衣服。”
“……”一句话听着,没由的心酸。
缄默,阴冷地牢中的沉寂,似乎能听见泪滴垂落的声音。
“铃铛,这世上,你最恨谁?”
空荡荡的地牢有奴歌余音回绕,韵味悠长。
“恨?恨别人做什么?曾经是恨负了我的那个男人,而今,只怨是我自己无能。”
只怨自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