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长河-第15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丫环翠云把酒菜端了上来,因要分别,两人都无心下咽,吃下肚的倒是酒多菜少【炫】'【书】'【网】。不忍心看到心梦为他送行时流泪的样子,莫孤雁坚持不她送,独自一人飘然下山。一声呼哨,追风马从密林中跑了出来,莫孤雁纵身上马,却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直到再也看不到中央大寨,这才收拾起心怀,跨马而去,一人一马,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再次进入盘龙城,莫孤雁的心情、境遇都与前番截然不同,五年前他只是一个被四处通缉的逃犯,而现在,五年金戈铁马、血雨腥风的生涯,早已使他成为威震天下、雄踞一方的霸主;现在这盘龙城中说了算的也不再是当年的紫炎王朝,而是与仁义军关系暧昧的大同王朝。他们的皇帝王鲁修建“忠烈祠”,使莫孤雁可以光明正大地前去祭拜死去的亲人,无论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毕竟是帮莫孤雁实现了心中多年的夙愿,在这一点上莫孤雁对王鲁由衷地感激,对紫炎庆也便更加深恶痛绝,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王鲁发动的政变早已过去了一年多,盘龙城的局势基本上安定下来了,人心也不似先前般慌乱,盘龙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王鲁虽未继续施行紫炎王朝的暴政,但却坐享紫炎庆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再加上南方有诸葛平步拥护,这使他有足够的财力、兵力来巩固自己的统治,比之偏居一隅的紫炎小朝庭,他的大同王朝底气倒十足得多。眼下的盘龙城一派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很难想象一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巨变,也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已经四分五裂的帝国的首都,它丝毫使人看不出衰败的景象,真的是这个国家已经起死回生,还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呢?
莫孤雁先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便立即赶往北城的“忠烈祠”。“忠烈祠”虽名为祠堂,其实倒更像一座豪华的府第,是在原定南王府的旧址上修建起来的,前后共三进,最前面一层是定南王莫孤霸的祠堂,里面供奉着莫孤霸及其夫人的牌位和神像,第二层供奉的是屈死的莫孤蓬和战死的莫孤艾的牌位和神像,最后一层是当年一同蒙难的定南王府家将、下人们的牌位,并没有神像,有的只有一个空牌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忠烈祠”内有专人待奉烛火,来此上香的人络绎不绝,祠堂内香烟缭绕,与城东的“大监国寺”有得一比,足见当年莫孤一门是如何深得人心。来祭祀莫孤家忠烈的同时,自然对王鲁称赞有加,王鲁花前朝的钱,为自己赢得民心,这座“忠烈祠”对他而言修得再值不过了!莫孤雁在先人的牌位面前挨个跪拜上香,又前后转了一圈,这才离开。“你们终于有了一个归宿了,可你们的血海深仇我却一直都没能替你们报,但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手刃紫炎庆这狗贱!”莫孤雁心中默道。
出得“忠烈祠”,莫孤雁并未回客栈,而是来到城西,进入一条小胡同,在一家黑漆门前停了下来。这家的主人名叫栾贵,大同王朝的一个刑部郞中,五品官职,乃是仁义军安插的一个眼线。仔细看了看,又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形,确定没有错之后,莫孤雁这才上前叩门。工夫不大,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
“我要求见你家栾大人,这是我的拜帖。”莫孤雁递上一张名帖。
“等着。”小伙计接过名帖,随即又将门关上。
“你这个狗才,怎么能把客人关在门外呢!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很快,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斥责声,大门打开,栾贵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不知是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怒罪,怒罪!”两人进屋,屏退下人,栾贵这才倒身下拜,“栾贵拜见仁王千岁,怠慢之处请王爷治罪!”
“快些起来,我这次来京都乃是为办一件大事,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莫孤雁将他搀起。
“不知王爷想知道些什么?”
“你可知废帝紫炎庆被关押在何处?”莫孤雁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栾贵颇感为难,“王爷有所不知,自王鲁兵变以来,皇室成员不是被杀就是被抓,其中大部分人都被关押在天牢之内,唯有这废帝紫炎庆和他的太子紫炎敏,自始至终便一直被秘密关押着,地点只有王鲁一人知道,因害怕两人被救走,王鲁对此事只字不提。属下也曾竭力打探,始终是一无所获。”
“原来如此。”莫孤雁叹了口气,“王鲁此人猜忌多疑,对谁都不信任,他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王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你继续留意这件事,一有消息,马上来报,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莫孤雁起身便要告辞。
“不知王爷在何处落脚?属下也好照应一下。”
“不用了,我这两天就会回去的。”莫孤雁往外走去,到了大门口又道,“回去吧,被人看见不好。”
回到客栈,莫孤雁不免有些沮丧。以前要杀紫炎庆,虽说十分不容易,但至少还知道他在哪儿,有个可以下手的目标,现在却是连这个目标也失去了,有力无处使啊!猛然想起上次大闹相国府时关押梦随风的那座地牢。那座地牢修建的十分隐密,不易为外人察觉,王鲁此时深居皇宫大内,他以前居住的相国府倒确是一个秘密看押犯人的好地方,看来今晚得夜探相国府了,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月朗星稀,反倒是人们疏于防犯的时候,因为谁都想不到这有如白昼的情形下,会有人敢出来为非作歹。莫孤雁一身白衣,轻如无物地落在后院正堂屋顶的积雪之上,与周围的雪白融为一色。自进入“天境”的修炼以来,莫孤雁的功力突飞猛进,与慕容宛晴的情感纠葛,使他看透了世情变化难料,非能事事随心,遂彻底斩断情丝,放弃了对慕容宛晴的男女之情,只拿她当妹妹看待,从而突破了“光明心法”第二层“炼心”;蓝儿彻底委身于他,作为上古神兽的后代,体质异于常人,大大挑起了莫孤雁心中蛰伏已久的情欲,在他的刻意修炼下,蓝儿终于帮他突破了第三层“去欲”;心梦小姐的痴情,使莫孤雁下定决心不再刻意回避她,虽不能给她什么,至少让她明白自己也是深受着她的,这场非常的叔侄之恋,令他悟透了第四层“无我”,从而进入了“光明心法”“天境”第五层“视物”的修炼。功力的提升不但是体内灵力的增加,更主要的是,使莫孤雁不再过于执著于心中一念,而更多的是顺应天道自然。也是因为有了功力的提升,莫孤雁才敢独自一人来盘龙城刺杀紫炎庆。念动“火”字真言,融化掉屋顶的一小片积雪,莫孤雁轻轻揭下一片琉璃瓦,向里面观看,里面一男一女,女的姣美如花,并没见过,男的生就一副猴相,莫孤雁却是见过,正是因为蓝儿曾与他有过冲突的候登天,这间屋子本是原来王鲁居住的,不想今日却为他的外甥候登天所有。
“小娘子,我已经忍了你五天了,爷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爷要你今晚便成为我的女人,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候登天狞笑道,不断逼近向后退去的那名女子,看来他依旧是恶习未改,如今依仗他舅舅的权势只怕更是无法无天,这名姑娘不知是他从哪里抢来的。
“慢着,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给我五天时间考虑的,如今五天未到,你怎能食言?”那女子虽然十分害怕,却并不慌乱,镇定地道。
“五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你不过是借故施延,想等你弟弟到衙门告我,让那帮人来救你罢了,你当我是傻瓜吗?”候登天停了下来,“实话告诉你吧,莫说五天,便是五年,你们也告不倒我!我舅舅是当朝天子,我是他亲封的平阳王,如今我表哥形同废人,在我舅舅的直系亲属里可就我一个男丁,大同王朝的未来天子可是非我莫属,盘龙城中大小官员巴结我都来不及,谁敢得罪我?你就是喊破了天,也没人敢接你的案子,所以到不到五天又有什么区别呢?”候登天说完又逼上了前去。
“啊?!”那名女子闻言脸色巨变,“你们把我弟弟怎么样了?”
“我能把他怎么样?他可是我的小舅子啊,我疼他还不及呢。只是他不太听我的话,所以我找人教训了他一顿,好让他长点记性,现在他正躺在大街上呢。”候登天不断逼近。
第一百零八章 暗潮涌动
“畜牲,我跟你拼了!”听候登天这么一说,那名女子料想弟弟已然葬命,绝望之余,拔下头上一支银钗,狠狠刺向逼过来的候登天。
候登天没曾想到她一个柔弱女子竟刚烈至此,猝不及防下举起手臂护住面部要害,虽逃过一劫,手臂却被扎伤。不过他毕竟也是一名高大男子,多少也练过一些功夫,如今有了防备,那名女子再想伤他可就难了,没几个照面,便被候登天一把捉住手腕,将银钗抢了过去,此时的候登天恼羞成怒,哪里还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举起银钗便要将那名女子杀死。屋顶上的莫孤雁见此情形,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捏起一个小雪团,食指弹出,正中候登天颈上的曲池穴,候登天闷声倒地,昏死过去,颈中雪团也随即融化、蒸发不留丝毫痕迹,那名女子连悲带吓也人事不省。莫孤雁向下望了一眼,便又将那片瓦放回原处,飘身形离去,临走时不忘扇起一团雪花,将自己刚才留下的痕迹掩盖,一切恢复如初,似是什么都未发生过。倒不是他不想救那名女子,而是天下间这类不平事太多了,即使他今日救下了这名女子,明日这平阳王府还会抢来别的女子,即使他杀了一个候登天,明日还会出现两个候登天,要想真正杜绝这类事的发生,绝不是救下一名女子便可办到的,也不是杀一个候登天就行的,而应该是摧毁这个腐朽的王朝,他要做的不是救一两个人,而是拯救天下人。倘若因为救这一名女子,而惊动了整个平阳王府,他再想进地牢探查紫炎庆的下落可就难比登天了,眼下之计,唯有先进地牢一探究竟,日后能否再有机会救出那名被抢的女子,一切就只能全看天意了。
冰龙行省,冰龙城都督府内,白文礼叫来弟弟白武勋、妻子苗阶瑶一同议事。
“我的提议,你们觉得怎么样?”白文礼问道。自白龙城一役败给莫孤雁与慕容宛晴的联军以后,他便一直寻找机会夺回白龙行省,可惜这一年多来,仁义军对他严加提防,丝毫的机会都不给他,便想联合北部的卡斯特部落,一同对会莫孤雁。
“夫君,这可是冒天下之大韪啊!再怎么说咱们与莫孤雁之间的纷争也是神龙帝国内部的事,可一旦让卡斯特部落搀和进来,无论结果是胜是负,咱们都会背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到那时候,要对付咱们的可就不只是莫孤雁和慕容宛晴了!”苗阶瑶提醒道,倒是识大体、明大理。
“是啊大哥,大嫂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做无异于引狼入室,只怕到时候莫孤雁还没被打败,我们却先被卡斯特部落吃掉了。”白武勋比较同意苗阶瑶的看法,自从上次败北丢掉白龙行省以后,白武勋便暂时放下个人得失,全力支持大哥白文礼,共同应付白家此刻面临的危局。
“唉,你们说的那些我也都想过,可眼下形势危急,容不得我们想那么多啊!”白文礼叹了一口气,“仁义军一天比一天壮大,之所以再没有向我们开战,是因为他们自起兵以来便征战不断,家底早打光了,这才不得不暂时息兵罢战,一旦叫他们缓过这口气来,咱们可就大难临头了,西面和南面有仁义军,东面有慕容宛晴,北面有卡斯特部落居心叵测,咱们四面受敌,必死无疑啊!退一万步说,即使他们都不来打咱们,冰龙行省这么贫脊的北方小省,拿什么来养活几十万大军?以我们白家的全部家财,或许可以支撑上十年八年,可我现在空有碧玉云,却参不透其中的秘密,只怕还没等我们找出宝藏,这几十万大军就全都饿死了!联合卡斯特部落,还有一线生机;若不联合,则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说该选哪一条路?”
“大哥说的没错,为今之计,只能孤注一掷、赌它一把了,只要小心提防,他阿那涅古罗未必能将咱们怎么样,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沉默了许久,白武勋终于投了赞成票,二比一,苗阶瑶是什么态度已经影响不了大局了。
“既然你们两兄弟都同意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具体细节你们谈吧,我有些不舒服,先下去躺一会儿。”苗阶瑶起身告退,既然不能劝阻丈夫,她就只能为丈夫祈祷了。
“那你就去安心歇着吧,这件事我和二弟会协商解决的,有了结果就告诉你。”白文礼也不勉强她,见她离去,又对弟弟说,“虽然我想到了要利用阿那涅古罗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