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经纶-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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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侯——
一身武力竟然血气冲天!
如今的他,究竟又是什么实力了!?
“原来此人,是北燕一个宗派的宗主!难怪肉身消亡,逃逸而出的胎元还能够如此强盛。”这些画面交替而过,裴东来眉目紧皱:“北炼宗主全盛时期,神通境大圆满。但是强大如斯,竟然抵挡不住他数十招?如今时过境迁,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在这一念之间,画面忽然诡异起来。
吞食——
残余记忆!
所有的种种,都交织在了一起。
没想到竟然是刘二的胎元,牵引了身受重伤的北炼宗主……
裴东来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看到了母亲,亦看到了自己亲手将小刀插进李老爷咽喉的时刻!
一张信笺,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迹。
赐死!
裴玄……接……
一段白绫!
昏死在旁的李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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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轰!
边上的桌子,被裴东来一掌拍成齑粉。
房间内的裴东来仰天一声怒吼,所有的恨意从胸口宣泄出去。他忍不住,也不想忍!
好一个燕云侯,好一个功高盖世的楚朝军神!
你与我母亲虽然并无夫妻之名,但也已有夫妻之实。你却负她十数载,听之任之!负我母亲也罢,她从不曾奢求什么荣华富贵。但是竟然以一段白绫,让她自我了结!生子当是犬马利用,不曾教养……
简直禽兽不如!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我枉为人子!”
心头怒意滔天,裴东来恨不得此刻背剑赶赴南疆。这等禽兽不如之人,杀他如杀鸡烹狗!
“来儿,你父亲会回来接我们的。”
“跪下,不用心读书怎么出人投地……”
“呵呵,放心吧!娘没事,这是过路拣到的山药而已——”
…………………
母亲音容,恍若犹在。
心头的思绪,如黄河决堤似的一发不可收拾。想到稚时母亲对待自己的种种,裴东来只觉得心如刀绞!
眼眶之中,已是热泪滚滚。但是那抹杀机与恨意,却难被热泪掩盖。眼神已经通红,双手更是捏的咯咯骨响。甚至是指甲陷进肉中,鲜血喷涌,他都浑然不觉。
裴东来面朝北方而跪,当即磕了三个响头:“娘,此仇孩儿必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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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少……”
房间内动静之大,引的裴玄等人迅速赶了过来。
“出去!”
几人俱是一怔,往常少爷一副温文儒雅。就算动怒,也不曾如斯!
裴玄眼神留意了眼已经落在地上的锦盒,轻轻一拉正欲再度张口的红袖。再次合上房门,三人才顿感手脚冰冷。
房间内那股气势,着实使人心惊胆战!
几人纷纷倒吸凉气,都各自面带疑惑。
“红袖,那锦盒是从哪来的?”
“就在你回府去取衣物不久,有个小童说是受人所托送来的——”
裴玄目光闪烁,不再追问。
…………………
“燕云侯,裴叔业!衣冠禽兽,我必屠之。”
刚才裴玄等人推门而入,也让怒意滔天的裴东来微微冷静下来。但是心头之痛,犹如滴血不止。
裴叔业权势滔天,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我欲报仇,必将以权压之、以武胜之!
“北炼宗主,只剩胎元寄居锦盒之中。究竟是什么人,将这锦盒送来!我要冷静,否则大仇未报,先遭灭顶之灾。实力,只要我有足够的实力!一切的宵小之辈、阴谋诡计,都是虚妄!裴叔业,这一天不会来的太晚!”
寒芒闪烁眼中,裴东来周身浩然正气将房间映如白昼。
第一卷 国士无双 第六十章 宿龙其心
虽然已经是夜半时分,但是裴玄等人依旧小心翼翼的候在院子里。淡淡的月色下,依旧落着稀稀疏疏的雪粒子。
轰——
一阵强大的气势伴随着房间内如白昼般的银芒,犹如千军万马席卷而出。
哧!
红袖与柳浮水还没来的及反应,两人都是迅速被裴玄带到一旁。浑身火焰大作的罡芒,在这股铺天盖地般袭来的气势之下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被这狂风骤雨吹灭了去。
“少爷,这是要突破了!”
眼中满是震惊的裴玄,只觉得这道气势越来越强,仿佛川流不息的江水滚滚而来。
回想起当初那个身材单薄、脸色苍白,微微受风便会轻咳的少爷。再与之刚才那肃杀之气磅礴,背影犹如坚石的少爷,裴玄心头忽然一阵不安!
自己当年跟随侯爷南征北战,对于太学宫常有所耳闻。虽然少爷不曾承认,但是能够从一个雷火之气斑驳的少年蕴养出如此精纯的浩然正气,甚至可以说是洗经易髓。除了太学儒修,压根就没人能够办到!
“希聿聿!”宿龙一声嘶鸣之后,竟然匍匐在地开始颤抖起来。
红袖等人俱是被这强大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是两双眼睛都是牢牢注视着少爷的房间。他们都明白少爷是在武道修为上突破了,但是这么气势磅礴的威压,就算当初大少爷也不曾给予过。
…………………
《正气歌》此刻竟是脱体而出,无数的篆字形若游龙开始一个个萦绕在裴东来周身。
正之为字,从一从止,止于一者,唯一之义也。
浩然正气,辟易群邪者也,宇宙若无此气,则阴霾而不生,人间若无此气,则邪枉横行,鬼蜮毕见,乾坤或几乎息矣!
裴东来血色充斥的眼神,紧随清明坚毅起来。
“降魔者先降自心,心伏则群魔退听;驭横者先驭此气,气平则外横不侵。”
念及此处,裴东来直身而起。紧握着的两个拳头,也逐渐松开。
要制服外在的邪恶,我必先制伏自己内心的邪恶。自心的邪恶降服之后自然安稳不动,那么一切外在的邪恶自然不起作用。要控制外来的横逆之事,我必先控制自己浮动的情绪;自己的情绪控制以后自然不会心浮气躁,那么外来的横逆之事自然不能侵入。
假如方才有方外邪宗弟子在此,想取我之性命如探囊取物!母仇不共戴天,必然报之。但是如果我连心神都难以控制,只怕大仇未报就死于非命。
“那等衣冠禽兽,安可使我乱心!”
呼——
所有席卷而出的正气威压,此刻如同退潮一般全部归回房间。《正气歌》没入身体之际,裴东来周身篆字也齐齐归内。
忽然一道银中透紫的精芒从房间内直从天际,与皓月、星辰遥相对应。
这道精芒在空中形态变幻,逐渐压缩起来。银芒中的淡紫之色,越发开始浓郁起来。隐约望去,活似龙蛇遨游太空,滚滚东来,势不可当!
立于房间内的裴东来周身气势,锐如利剑。瞳孔收缩,意识由丹田蓬勃之刻。一道剑意,带着紫色残影直冲天际紫云而去。
“吼!”
一声龙吟,于宅院震彻开来。
月下外银内紫的云彩,顿时暴涨开来。身形变幻,竟化为六、七丈左右的紫龙盘旋回转。漫天的飞雪,被云涛气流卷在半空飞舞。
首尾俱现,四足齐全。虬角、龙鳞紧随其后,破体而出。虚幻的身躯,逐渐凝实。当那对紧闭的眼睛睁开之际,竟是牵引着无数的天地正气卷入其中!
紫龙栩栩如生,四爪微张。肃杀之气,直压的让人难以喘息。
…………………
“真龙精血?不可能——如今世上是否还存有真龙,已经无人可知。少爷的修为,显然还不足以炼化精血!何况天空吐息威压,虽然透着龙气。但是这狂傲、冷峻的肃杀之意——”裴玄满脸涨的通红,身躯微微有些发颤:“剑意化龙!竟然是剑意化龙……”
天空之中盘旋的紫龙,气势陡然一凝!
嗖!
体态变幻,顿时俯冲而下,直直没入裴东来的体中。
院内一片死寂,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空际。
刚才那条紫龙,不是眼花!
“红袖、阿水,你们去歇着吧!”
“裴玄,你进来。”
声音有些干涩,但是语气却恍如不似一人。
裴玄一步步走向房间,心头竟然隐隐有些惧意!
再看到小侯爷,他身上的气势竟是比较之前都是截然不同。此刻的小侯爷,犹似出鞘利剑。锋芒毕露,儒雅之中隐透华贵傲气!
宿龙!宿龙——
裴玄再看向小侯爷,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刚才那条紫龙以及‘宿龙’二字。这就是小侯爷为什么把照夜玉狮子取名‘宿龙’的含义么?
儒生其表,宿龙其心。
不管如何蛰伏,最终都要破云而出!
“只怕少爷的修为,已经突破幻体五境——”
裴东来正身而坐,眼睛则是冷然看着自己手中的锦盒:“裴玄,刘二的家人可曾安顿好?”
“属下不敢忘记,回东都后便已安顿。”
望着小侯爷身旁那一地的齑粉,裴玄心头顿感不妙!
小侯爷为什么会在此刻,忽然问这个问题?
“我想见见他们。明日就带过来吧!”裴东来将锦盒紧紧一握,摆摆手道:“我乏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是!”
…………………
火烛跳动,外面风雪依旧。
“虽然你已身死,我自然言出必行。”
脑中划过刘二身影,裴东来眉目一凝:“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北炼宗主将刘二胎元吞噬,方得知母亲竟然死于赐缢。奉命行事之人,不也正是刘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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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还寄望他并非太学弟子,但由此看来已经基本肯定!”
国子监内一房,堆满着无数的儒家典籍——
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面如古井无波般坐着。
与之正面跪坐的年轻人,正是陪同裴东来熟悉国子监的楚君行。不过向来面色淡然的他,此刻神态凝神无比:“老师,刚才——是东来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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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国士无双 第六十一章 太史侯
整个房间火烛通明,四周都是高大的书架。两人对坐的案上,也是摊着数本儒家典籍。太史侯只是微微点点头:“君行今日与他颇多接触,觉得此人如何?”
“一身浩然之气收敛其中,实乃龙凤之姿。君行,愧不如也!”楚君行目如星辰,脑海之中划过裴东来那丝身影竟略显笑意。
太史侯面无表情,声如枯木:“非是弟子不如,而是师不如也。”
“老师——”
楚君行不禁动容,老师作风历来只授儒家学业。虽然为人古板,但也颇为自负。何曾会如方才,竟然自愧不如人!
“那时我辈天下读书人,哪个不仰慕太学。历朝历代三公大儒,皆是出自太学。他们在朝为天下表率,但在太学则不过是优异的弟子而已!”太史侯言及此处,忽然面露缅怀:“当年楚朝初定,周太傅便是太学弟子!我曾与他三日辩儒,虽然彼此意见不一,不过心中早已为其才华折服!”
太学宫!
虽然国子监早就已经成为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朝圣之地,但在太史侯他们眼中——儒门圣地,归根结底还是太学。
楚君行沉吟良久,对于太学宫之名,他几乎是耳濡目染下长大。但太学已经成为传说,他也便不曾问过这方面的问题。
现在太学弟子再出,楚君行终是忍不住问道:“弟子自幼常闻老师提起太学之名,感慨不已。只是弟子实在不明白,既然太学出世弟子各个行教化万民之举,先帝有什么必要留下:‘太学弟子,终身不得中试!’这样的遗诏?”
“太学再负盛名,依旧不被朝廷所掌控。它之存在,与其他方外宗派无异。至少,在历代天子眼中,无异!且内中隐秘,让人窥不得一丝。太学宫能够教出历朝历代的三公大儒,那些座师又该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此神秘隐晦的太学宫,当真只是谈经论儒的士子圣地?”
楚君行闻言,行一手礼再问:“你不知,我不知。天下皆不知!但出世弟子,皆是天下士子之表率。这样的地方,弟子不以有他。况且天子,亦不知——”
“正因天子不知!”太史侯一语成谶。
坐在那的楚君行,神色数变,不再言语。再见老师已经开始注解经意,楚君行抱礼之后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