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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羔羊·医生-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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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子南沉默地接过了,回到长椅上继续枯坐,流浪汉一口气灌完了水,冲他挑了挑眉,又开始弹唱一首粤语歌曲。
  歌曲非常流畅优美,霍子南完全听不懂,坐在那儿又开始神游天外,英国那家医院的邀请函还躺在他的抽屉里,虽然已经过了五个多月,但只要联系一下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去英国吧,他忽然想,离开这,开始别种平淡的生活,M市很好,有这么多和自己一样发色一样瞳孔的人,可毕竟,一切都太复杂了。
  人老了,总是更加喜欢简单的一成不变的生活,伤筋动骨的爱情啊,总是显得那么费劲那么奢侈……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手里的水只喝了一半,就被一个拖着麻袋的大婶趁他不备收走了瓶子,霍子南哑然失笑,抬头时只见对面的流浪汉也开始整钞票包吉他,之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馄饨摊子,对他扬了扬下巴。
  真是意外的邀请,霍子南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一个陌生人向他表示难得的友好,正在踌躇要不要请他喝一杯,一辆熟悉的奥迪便悄然驶近了,停在了他身边。
  
  “找了你整个下午。”潘昱雄降下车窗,脸色居然有些焦急,“怎么不开手机?家也不回!”
  流浪汉耸了耸肩,背着吉他兀自走了,霍子南愣愣看着他,直到潘昱雄十分不悦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什么?”
  “上车。”潘昱雄打开了车门,“陪我吃饭。”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霍子南没有多说什么,顺从地上了车,坐在了他身边。
  
  “想吃什么?”潘昱雄放柔了声音问他。
  沉默,潘昱雄又问:“午饭吃的什么?”霍子南依旧没有回答,片刻后潘昱雄直接吩咐阿宽:“去陶然私房菜,让老板清场。”
  阿宽应了,潘昱雄伸手将霍子南的手握在掌心,低声说:“吃完饭我们回邱楠山别墅。”
  他没有明说,但意味再明显不过,霍子南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了,任由他握着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菜馆就设在老板家里,三十八层的顶楼,餐桌被布置在露台上,遮着一把雅致的阳伞,旁边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玉兰花灯柱。
  桌上的菜色不外海鲜时蔬一类,都是霍子南平日爱吃的口味,清爽的菜肴盛在细致的白瓷骨碟里,幽暗的灯光下餐具器皿都泛着淡淡的柔光。霍子南默然坐在纯黑的藤编餐椅里,修长的手指握着椅子扶手,竟显得比骨瓷都通透细白。
  
  “怎么不动筷子?”潘昱雄给他面前的白瓷酒杯里斟满白酒,又在吃碟里夹了一筷烩鱼肚,“不想吃,还是看见我没胃口?”
  霍子南不语,只静悄悄坐在椅上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夜景,入夜后风渐渐大了起来,吹起他额前鬓角的发丝,清晰地露出他清朗的眉眼,琥珀色的眸子在夜色中看来几近暗褐色,深沉,淡漠。
  
  良久他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也不和潘昱雄碰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一仰脖干了,蹙着眉硬咽了下去。
  潘昱雄不以为忤,一言不发地给他又续满了,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那个安安稳稳放在桌面上的杯子,也一口干了。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里,霍子南基本没吃什么菜,倒是将大半瓶五粮液喝下了肚,脸上一丝红晕也不见起,只是越喝越白。
  
  潘昱雄知道他这种体质喝酒不易发散,最是伤身,有点担心他喝得猛了禁不住,但心底里另一个声音又暗暗教唆——让他喝吧,最好喝个糊涂,什么都不清楚不计较了才好,接下来的事情,对两个人来说,就都不那么困难了……
  
  下楼的时候霍子南的脚步还算稳健,出电梯时被绊了一下,潘昱雄趁机扶住了他,半挟着他上了事先阿宽开来停在楼下的兰博基尼。
  不过一个多钟头,车子便进了邱楠山密密的林区,霍子南坐在副驾位上,一路上都闭着眼仿佛睡了,直到车子停在别墅门前才睁开眼,茫然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打开了安全带。
  
  别墅里静悄悄地,潘昱雄拉着霍子南进了大厅,刚关上门便狠狠吻住了他,一边疯了一般在他嘴里翻搅肆虐,一边半拖半抱地将他弄到了沙发上。
  也许是被风吹了,隔了几个小时霍子南的酒劲才渐渐发了上来,带着酒味的鼻息有些沉重,玉白的面颊一片酡红,隔着衬衫也能感觉到灼人的体温。
  他的身体有些发软,阻挡的动作基本上没什么威慑性,潘昱雄轻易就剥下了他的衬衫和休闲裤,将他光洁的身体压在了身下。
  
  落地窗都开着,邱楠山清冷的夜风从外面灌进来,将纱帘吹到高高的半空,久久不能下落,水晶吊灯下繁复的珠串微微晃动,搅散了一室暧昧的光影,将那个赤|裸的滚烫的身体照的影影绰绰的。
  霍子南阖着眼,头偏向沙发靠背的一侧,表情都藏在了浓重的阴影里,有些看不清,别扭的动作却凸显出他细长的颈骨和耸起的锁骨,如同银匠精心打磨的某种利器,即使包裹了细腻的皮肉,仍旧显出倔强的锋芒。
  
 
作者有话要说:爬上来,更完了要立刻爬下去了……摸摸大家~




昏迷·刺探

  这是潘昱雄终生难忘的一夜,在以后的很多很多年里,无论和什么人上床,在情浓的一刻,他眼前总会恍惚出现霍子南的影子。
  那具堪称完美的身体就这样完全不设防地展露在面前,平展的背,柔韧的腰,修长的腿,曲线起伏有致,却不失男性特有的刚强,月光下如同甜蜜的刀刃,给他的感官无法言喻的刺激与快|感,同时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想象中久经情事的身体意外地青涩,那种紧|窒与颤抖一开始曾经触动了潘昱雄心中最柔软的某处,本想要温柔些的,然而理智很快被愤怒淹没,渐渐地他一门心思只想对这个永远无法真正得到的身体大加挞伐,让他屈服,让他陷落。
  霍子南醉的厉害,体温高热如同火炭,眼神却始终冷如坚冰,他双手紧紧抓住被单抵抗疼痛,青白的指节仿佛要刺穿皮肤一般突出来,为了承受一次次大力的撞击紧紧绷着腰背,凸显出脆弱的蝴蝶骨,却一直一直没有求饶,也没有退缩。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做了多少次,潘昱雄才筋疲力尽地放开了他,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就这样倒在他身边,在一室荼靡的气味中沉沉睡去。
  
  潘昱雄的生物钟非常准时,无论头一天睡的多晚,多疲累,总是能在第二天早晨六点半清醒过来,这一天也不例外。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房间里光线很暗,潘昱雄起床后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霍子南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俯趴在床上,薄被只盖住了腰间很小的一段,露出大片青紫斑驳的肌肤,有些是他的亲吻啮咬时留下的痕迹,有些却像是病态的红斑。
  潘昱雄有些不安,走过去抚摩他背上可疑的色块,触手却觉一片火热,不禁吓了一跳,忙轻声唤他的名字。
  
  霍子南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身体烫的吓人,身下的床单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额头后背还正疯狂地渗出汗来。
  捞着他的身体翻转过来,潘昱雄发现他前胸和大腿上也满是红斑,只有一张脸惨白惨白地没有一点人色。
  潘昱雄真正担心起来,用被子将他整个盖住了,立刻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接到电话后花明很快赶了过来。
  
  潘昱雄为人虽然霸道,但对情人一向堪称温柔,在床上也没听说有什么不良的嗜好,花明还是第一次在他床上见到被弄的这么惨的伴儿,浑身细白的皮肤几乎被吻痕布满了,连耳背和小臂这样的部位也没有放过。
  事实上,因为以往的情人都是些经验丰富善解人意的脚色,懂得在床上最大限度地取悦他,事后也不会给他添麻烦,所以潘昱雄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从没有遇到过霍子南这样竟然在床上昏过去的例子。
  
  “他的体质比较特殊。”花明尽量隐晦地提醒潘昱雄,“做的时候如果见了血,最好在事后彻底清洁,不要让他就这么过夜。”
  潘昱雄冷着脸没吭声,花明接着说:“他的低血压好像加重了,对酒精又非常敏感,实在不适合过量饮酒,那个……如果他不太、不太顺从的话……咳……可以尝试使用一些不太伤身的药物增加情趣。”
  潘昱雄没有理会花明这个无聊的建议,他不是不顺从,相反的是太顺从了,何况他的身体也完全没有问题,抚摸的时候会战栗,顶的狠了也会控制不住有点反应,还没到要用药物来刺激的地步。
  
  “他需要用一些消炎和抗敏的药,这种迟发型的酒精过敏可能会持续一两天……” 
  “只是酒精过敏吗?”潘昱雄打断了花明的絮叨,“怎么一直叫不醒……”
  “呃……他血压太低了,而且大概很久没吃饭,这样剧烈的……活动,是很费体力的,不过没事,他还年轻,打几天吊瓶就可以恢复,如果晚上醒来,让厨师给他做点有营养的流食。”
  “行了你去准备药品吧。”潘昱雄不耐烦地赶走了他,“我给他清理。”
  
  说起来霍子南骨架也不小,光身高就超过了一百八十公分,可抱在怀里一点也不显得沉重,潘昱雄掂了掂,感觉他似乎比冬天的时候更轻了些,记得昨晚从后面做的时候,脊椎和肩胛骨都非常显,漂亮是很漂亮,可也说明他真的是太瘦太瘦了。
  
  放进浴缸的时候他瑟缩了一下,睫毛翕动了几下但没有睁开,很快又陷入了昏睡,潘昱雄细细清洗他身上的汗渍,手抚过他身上斑斑驳驳的青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身体如此迷恋而暴戾,弄出这么多不忍卒睹的痕迹。
  手指伸进去的时候霍子南蹙着眉轻轻哼了一声,像是疼极了,又像是如释重负,潘昱雄心里微微抽痛起来,隐隐对昨晚的疯狂有些愧疚,手下更轻柔了些。
  
  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多么腼腆而温和的人啊,潘昱雄想,可是现在,居然会让人感觉到尖刻和凌厉……不过自己对他也够狠的了吧?为了照片的事天佑已经停了他的职,恐怕还会辞退他,以后去别的医院也不一定能有出路。
  至于13K,堂主们早就恨透了他的丑闻,就算聂辰不在意,将来也不一定能扛得住众人的反对,最近聂辰虽然在让人查老何的死因,但所有的线索都被自己切断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他什么都没有了……看着他沉静的睡颜,潘昱雄有些不忍心,但想想将来,又觉得暂时的狠心是必要的。
  切断了他所有的后路,等他心灰意冷了以后再送他出国,陪着他去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念念书,休养几年,这个计划应该不错吧?时间能抹平一切,渐渐地这边的人和事都会淡去,不管他现在多抵触,只要一直对他好,给他稳定的生活,好的职业前途,他这样心软的人,一定会对自己产生感情的吧……
  
  潘昱雄轻轻叹了口气,放掉浴缸里的水,给他仔细擦干身体,换上了自己的睡衣抱了出来。
  管家已经处理了卧具,问他要不要将霍子南送去客房,潘昱雄拒绝了:“他跟我住,叫阿宽给公司的人通知一下,原定的会议推后几天,具体时间待定吧……让厨子炖点燕窝粥,他晚上也许会醒。”
  比花明预计的情况要差,霍子南睡了一天也不见醒来,打了药后只是疯狂地出汗,高烧倒是退了。潘昱雄整天都陪着他,连擦身喂水这样的小事都亲力亲为,晚上甚至推掉了一个重要的晚宴,在卧室里守着他看业务报表。
  
  这天午饭后潘昱雄忽然带着阿宽回市里了,临走时吩咐花明留下来照看他。
  午睡后花明去卧室看了看,惊讶地发现霍子南居然醒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就站在窗前,本来密密拉着的窗帘被他拨开了一个窄窄的缝隙,外面雨后初霁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他脸上,苍白肌肤因此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琥珀色的眸子迷惘而又专注地望着远处苍翠的丛林。
  
  听到花明的脚步声他松开手放下了窗帘,屋中重又恢复了幽暗,花明看到原本扎在他手上的吊针被拔下来插在了瓶口处,瓶子里还留着小半瓶的药剂没有滴完。
  “感觉怎么样?”花明关心地问了一句,霍子南却没有领情,只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将自己塞进了被窝。花明注意到他走的很勉强,虽然放缓了动作,显然股间的伤势还是疼的厉害。
  “要不要吃点东西?”花明没有在意他冷淡的态度,“厨房一直给你准备着燕窝粥。”
  本以为他仍旧不会回应的,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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