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书生-第6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群魔中,尤其红衣老怪及无敌尊者为最,红衣老怪已听她亲口说出血债血还的话,若不能斩草除根,终必为患无穷。
无敌尊者曾数度受制于其掌下,且曾伤得不轻。
尤其他们身上怀有三卷奇书,这件事其他魔头尚未尽悉,故也欲迅速将其击毙,或者能就此夺回“三卷奇书”。
他们各有其打算,却不料虎吼之声过后,一股耀眼光华逼人,驭气飞剑竟已迫近群魔。
这中间,只有无影人魔尚未见识过这番阵仗,故惊异中,简直有点慌乱,因为他只知道这娃娃武功高绝,却不知他还有恁般绝技,故忙暴身退后。
只有红衣老怪认清是泰山绝顶之上,曾败在自己玉禅杖之下的少年,虽觉得他立身在二丈之外驭气飞剑,却也未放在心上。
黄衫老怪则更是安心,那时明明见他伤在寒爪冰功之下,这段时间,不仅本身寒爪冰功,有著显著变化,右衣袖之“拂风振袖”功夫,已练到无人可敌,虽然还差一段火候,但对付这个少年也足有裕余。
两个老怪此际,不仅不退,反一改倏进乍退之态。
但见红魔身形游走如飞,掌风起,呼呼之声不绝,长拐挥处,何如两道毒蛇吐信般,奇猛无比。
黄衫老怪也将两般武功同时搬出,尤其“拂风振袖”和“寒爪冰功”,都使出十成功力。
铁头书生驭气飞剑脱手之后,人也一晃而起,似飞鸟,似游龙,人在空中,左臂微举,五指箕张之间,与金虹耀眼华光,几已合一。
这时正是红魔与黄怪同时扑到,铁头书生早已将弹指神功使出,故五道有如利刃之风,直迎向黄衫老怪的“寒爪冰功”。
两股功力骤然而遇,寒爪冰功顿时失去威力,而弹指神功则已暴然袭到,黄衫老怪本欲撤掌,那里还来得及。
忙用右袖“拂风振袖”手法来迎,但也迟了一步,丝丝指风已然钉入,登时痛澈心肺,惨呼一声,向后倒去。
红魔本已将全部功力贯于右掌之上,他原欲将破泰山之罪,完全从铁头书生之身上索还。
但铁头书生,此际正驭气于飞,身在空中,先天罡气早已发出。
故红魔掌力劈到,他反用驭气飞剑之右臂微引,红魔这凌厉无俦的一掌,就如击在败絮之上一般。
登时震得右臂酸麻,耳鸣心裂,正欲以长拐来助……
而金虹一晃之间,已破长空而下,跟著是洒下几滴血水,又听得几声滴答之响,长拐掉在地上,红魔左臂竟被切断。
红魔在一声惨呼之后,也就跌在地下。
但跟著又复飘起,有如一个红绣球般。
原来是若兰见铁头书生骤然而降,心中正自一喜,见红魔黄怪联手而上,且威猛绝伦,她正担心信哥哥不敌,忙举臂吐掌,也正是两怪重伤跌下之时,故红魔这半截身躯,又经若兰玉掌定乾坤劈起。
此时老魔早已昏去,这一掌就是不加,也逃不出手去,但这一掌正是老魔跌落之顷击出,故威力也就显得奇大。
连站在二丈之外的无影人魔,也须急忙发掌相御,何况红衣老怪在真气外泄之时,岂不被劈个肝胆俱裂。
无敌尊者一拉无影人魔,急道:“你疯了,这小子一到,红黄两人就此报废,你还想凑数不成?”
说罢,嘿嘿之声起,人就飘身在十丈之外。
无影人魔早已面无人色,见铁头书生武功之高,自己真还未曾见过,若非自己目睹,别人说来也无法信得,但这却是自己亲眼所见。
尤其以红衣上人一代掌门之尊,黄衫老怪练就寒爪冰功,两人都是江湖上闻而色变人物,今竟在一招之内,就伤在这少年驭气飞剑之下。
自己虽有意再拚上几招,连无敌尊者尚且不敢撄其锋,自己又何必凑数,见无敌尊者身形一起,他也就暴身猛退。
铁头书生见自己不过一招,竟然连伤两怪,也楞楞地站住了,今天是其真正实力之具体发挥。
若兰见信哥哥一到,仇人就重伤倒地,心中是感激,也觉得甜甜地,故其他两人魔溜走,他们也未曾注意。
尤其铁头书生此时,心中更十分安定,不仅兰妹安然无恙,两个当代数一的魔头业已重伤。
虽然不知道他们生死之事,但以红衣老魔言,又去掉一条左臂。……
若兰在他身旁,只是默默无语,但她心中却想得很多,也想得很远。
这时天气骤变,阴沉沉地,北风呼号地吹,更增加这荒林中的恐怖。
两个人兀立著,对这周遭的变化,好似毫无所见,虽然偶闻两个魔头濒死的挣扎,他们也未作理会,只有两颗心交织著。
铁头书生见若兰反不急急的处置红衣老魔,大是不解,他本心思纯洁,又极重情义,忽然想到若兰大概见红衣老魔重伤,不忍伤他性命,虽然他有过杀父母的深仇大恨,也有过十载教养的深恩,故迟迟地未曾下手。
终于铁头书生轻轻地一声感喟:“兰妹妹,你……”
若兰不待他言尽,脸上凄凉地一笑道:“信哥哥,我虽然朝夕欲报父母之仇,但眼见这魔头已伤残在我们手中,总算泄去我父母受屈含冤之恨,况他既断腿于前,又失臂于后,纵或不死,活罪也够他受的,所以……”
下面的话倏然止住,铁头书生也早料定,若兰本性太过纯良,红魔虽曾杀死其父母,但念其抚育之恩,故不忍对他再施毒手。
当下朗朗地笑道:“兰妹妹不念为恶,且尝思滴水之恩,真所谓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其圣人之仁,恐亦不过如此,惟愿红魔,就此回头,洗心革面,终其余年,不负兰妹妹苦心才好。
不过依恶魔近日在此所作所为,杀之本不为过,我若不是看在兰妹妹份上,必使之身首异处,为此一方受难之人泄愤。”
说时两目神光毕露,望著红衣老魔那残缺不全的躯壳,面露凝霜。……
远处又传来嘿嘿之笑,并夹杂那尖声尖气之声,铁头书生这才喃喃地说道:“又让他们逃去,真是天下苍生,何其不幸。……”
若兰这才娇笑道:“信哥哥!只要我们跟踪而去,谅他们也逃不出手,你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吧!”
天上又已飘著雪花,这两朵武林奇葩,正为著无敌尊者诸人逃走愧悔交集,虽然红魔与黄怪迄未起来,因为两魔此时的命运,正操在别人手中,真是举手投足之间,就可置其死命。
但他们却放过了两个人魔,也正因为两人这一念之仁,才又添了许多武林劫难,此是后话。
铁头书生一拉若兰的柔荑,“兰妹妹!今日总算了却一椿心愿。……”他的话,说到一半又倏然止住。
若兰脸上绽著笑,星目中发出异样的光辉,她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简短地一声“信哥哥。”
这一声“信哥哥”,不仅说出她全般心意和全部感情,有很多事,在恋人中是不必用言语来表达,他们只需要眼睛一瞥之间即已意会。
他们再也不理会两个卧在风雪中的人魔,缓缓走出林去,但并未施出轻功,因为他们在这雪中漫步,还是第一遭。
大雪纷飞,天也似乎矮了许多,整个宇宙的范围也已缩小。
若兰与铁头书生漫步著,好似有很沉重的心事般。
铁头书生看了她一眼,低低地问道:“兰妹妹!这雪景多美,我们就这么走遍天之涯,海之角。……”
末了的话,低得仅仅只有若兰听见,但是两人的心,在微微一楞之后,不由得脸都红了。
若兰没有答覆,只是微微一笑,这正是她的心声。
雪愈来愈大,天色已阴沉下来,两人无形中加快了脚步,他们虽未说明,但却想找一处暂避风雪之处,那怕是密林破寺,都无不可。
他们很欣赏这雪景,因为雪花飘在脸上,凉凉的,沾在衣上,使他们的白缎衣衫,显得更加洁白。
两人似乎是这宇宙中的仅存著,只有他们行走在这皑皑白雪之中,铁头书生沉醉在这怡人的雪景里。
忽然若兰一声欢呼:“信哥哥,快看!”
铁头书生还以为又有魔迹出现,忙停步旋身。
若兰却娇媚地笑道:“信哥哥,前面已是一座城镇,我们就不用再奔走在这大雪纷飞之中了。……”
铁头书生这才望去,见数里之处,出现一座城阁,脸上也即绽开笑意:“兰妹妹!看这般大雪,一二日是不会停的,我们难道……”
下面的话未曾说出,若兰见他欲言又止,这才娇笑道:“下雪赶路,并无不可,不过,万一受寒了,那才得不偿失。”
铁头书生不禁面上一红,歉然地道:“兰妹妹!我几乎忘掉一件事,我们又有好几日未曾安心练功,正好藉这大雪,留下几日。”
他是欲转移话题,也欲来掩盖他内心的不安,更知道这位百媚千娇的师妹,最近连日奔波在黑夜与风雪之中。
女孩子,纵然有天大本事,也经不起这般劳苦,何况在意中人面前,更带几分软弱和撒娇。
两人不期然地脚下用力,像两支脱弦之弩,奔驰著。
当他们走到城门口时,也不禁楞住了,见有许多官兵排列在城门口检查行人,这在清平世界中,是极其少有之事。
铁头书生和若兰二人,论衣饰,华贵而高雅,论人品,则宛若画中人物一般。
他们既未用轿,亦未乘车骑马,像这般大雪纷飞,路上行人早已绝迹,他们两人似自远程而来。
尤其若兰背上宝剑所垂下的绿□,映著她那长长秀发,更令人有非非之想。
当时,许多读书之人,有时也佩上一口宝剑,一如许多目不识丁的纠纠武夫,时常穿上长衫,手拿摺扇,附庸风雅一般。
时人都已习惯,故也不以为怪,但女孩儿家,背上宝剑,抛头露面,则绝无仅有,焉能不惹人侧目。
故两人一到,就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尤其那些兵丁们,一个个眼睛发楞,望著这一对璧人。
铁头书生心思何等敏捷,早已发觉这城中有异,更似发生了重大事故,不待兵丁们上前盘问,便朝著那个著军官制服的高大个儿,微一拱手。
“头儿们,辛苦了!我兄妹自府中来,因途中遇上大雪,在这里有几日停留,劳你驾,这儿那一家客栈较为清静。……”
那个军官见铁头书生衣饰华丽,举止高贵,神情之间,更有一种令人不可逼视之感,及见他话中之意,向他们来打听客栈,这无疑地,“我住到你们认为适宜的地方,随便你们何时都可来查问。”
当下忙放下笑脸,不自觉地哈著腰,道:“公子与小姐向前走,左转西大街,是本城最富盛名的‘万胜楼’,那里房舍最大,环境幽美,是宴客和歇息的好所在。”
铁头书生微微一笑:“多谢指点,暇时不妨拨驾来寓小谈。”那军官又微一哈腰,并未盘问两人,就放过去。
两人缓缓地转入西大街,果然那万胜楼气派不凡,高楼大厦,在这朴实的城中,宛如鹤立鸡群。
铁头书生为著照应方便,选定一个独院的两间上房,因为在这里,说不定要耽上一段时间,故不能不预作准备。
但入得这座楼中,若兰就在铁头书生身边笑道:“信哥哥,我们又卷在是非圈中了,不知道你发现了么?”
铁头书生虽也怀疑这万胜楼中各色人物的表情,但尚未发觉具体的事实,他知道若兰心思精细,如无所见决不会毫无所指,因为他实在尚未辨清要领,只得微一点头,但他的面色,则十分凝重。
※ ※ ※
雪不停地飞落,这座矗立在风雪中的名城,已陷在十分沉闷、紧张的气氛中,外面虽然还看不出什么,但它的骨子里已是一触即发。
铁头书生和若兰,很想查探一下究竟,但始终不出头绪来。
尤其这里连续发生的两件大事,下手的人是一般狠毒,被害的人也是一般令人惨不忍睹。::
他们因风雪未停,藉故住了下来,这已是第八日。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在生活上过得很惬意,但两人的精神上,却有著沉重的负担。
他们不敢公然地出去探寻,只能道听途说地得著一个大概,这日兄妹俩又在房中计议著,那娇滴滴的声音,又发出往日一般的娇媚之笑,“信哥哥!今日晚间,我们再出去查看一次,或许能遇上些什么?”
本来她是兴之所指,不过是找些谈话的题材,来逗得铁头书生发笑。
却不料因她这般一说,又惹出无端的烦恼来。
要不是铁头书生临机立断,几乎又造成一场说不清的纷争,甚至使得铁头书生,陷于痛苦不拔的深渊中。
天色很快就黑了,这时正是北方送过灶神之后,所谓“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大家都围炉向火,欢乐地过著一年一度的新春。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