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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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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面面相觑。只不过谭斌看的是沈培,沈培看的却是她身边的程睿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睿敏,他不动声色地向沈培点点头,“您好。”

搭在谭斌腰上的手,却不由自主紧了紧。

沈培站起来,惊异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身材颀长,容色出众,站在谭斌身边,两人的气质相得益彰,如一对璧人。

沈培的眼神顷刻充满了不自觉的敌意。但平日的修养,还是让他露出勉强的笑容,“幸会。”

两个男人都若无其事,只有谭斌感觉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问沈培:“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培从程睿敏身上收回注意力,上前拉起她的手,“你病了为什么不回家?我找了你一晚上。”

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面对他的焦灼和担心,谭斌不知道该如何从头解释,这一刻无比鄙视自己。

她唯有硬着头皮低声对程睿敏说:“你先回去吧,对不起。”

程睿敏的手从她腰间慢慢滑落。

他笑笑,不再看她,将手中的包和药都递给沈培,“她还在发烧,记得让她多喝水多休息。袋子里我留了张纸条,是口服药的剂量和服药方式。”

沈培点点头,“知道了,多谢。”

“我走了。”程睿敏匆匆后退一步。

一直洞开的电梯门,恰在此时阖上,砰一声撞在他一侧的肩膀上。

这声音让谭斌的心颤了一下,紧紧缩成一团。

他揉着肩膀进了电梯,笑容依旧从容,“再见。”

电梯门在他眼前无声无息地阖上,剩下的两个人,站在走廊上,彼此相视,无言以对。

谭斌受不了这种压力,想起昨夜求助无着的惨状,心又硬起来。

她挣脱沈培的手,取出钥匙开门进去。

沈培跟进卧室,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他身上胡乱套着一件厚绒外套,里面还是那套夏季的衣服,外套和裤子上沾满了灰尘,脸颊上也抹着几道。

谭斌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顿一顿想起高大夫,答案已不言而喻,随即换了问题,“你怎么过来的?你妈知道你出来吗?”

沈培抬起头,目光炙热不安,看得谭斌心中忐忑。

他却依然不肯开口。

她叹口气,取来湿毛巾,小心替他擦洗脸面和手指。

“你去了什么地方?哪儿沾来这么多灰?”

沈培忽然推开她站起来,一声不响走进浴室。

谭斌扔下毛巾呆半晌,觉得浑身无力,索性脱掉外衣钻进被子里。

身体逐渐回暖,刚有点迷糊,浴室里一声闷响,让她吓了一跳,这才发觉沈培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太久了。

“沈培?”她跳下床,大力敲着卫生间的门。

门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似是充满痛楚的喘息声。

再也顾不得什么,她一把扭开门锁。

沈培倒在浴缸前,双臂护着头脸,身体蜷缩成胎儿形状,抖得象风中落叶。

那件外套扔在地板上,他身上的T恤已经脱了一半。

谭斌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想抱起他,沈培却拼命挣脱开她的手臂。

“你走开!“他喘息着说。

“小培你放松点儿,我来帮你。”谭斌试图安抚他。

“你走开吧,谭斌。”沈培微弱地说,“求你了,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求你!”

他的声音充满绝望的哀求,谭斌松开手。

“你出去!”

她默默退了出去,似受刑一般静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牙齿控制不住嗒嗒作响。

终于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她靠在墙上,用手掩住面孔,脊背上全是冷汗。

时间如此漫长,似已停止移动,每一个细微的响动,都象贴着她的头皮碾过。

浴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沈培开门出来,坐在梳妆台的软凳上。身上仍然套着那身衣服,只有头发在湿淋淋地滴水。

谭斌取出吹风机为他吹干。

新长出来的头发已有一寸多长,依然柔软黑亮,曾经骇人的伤口,隐藏在浓密的发根下,几乎看不到了。

吹风机打到了最大档,出来的风已有些灼热,他的脸依旧触手冰凉。

空洞单调的风声里,沈培抬起头,对着镜子笑一笑。

那是谭斌见过的最脆弱最无助的微笑,但一经绽放,却带着动人心魄的灿烂和强韧。

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恍惚迷乱,恢复了以前的清澈和明净。

“谭斌。”

“什么?”谭斌关掉吹风机。

“我们分手吧。”他清清楚楚地说。

快乐的一天(程小敏同学的六

作者有话要说:赶稿赶到崩溃的某人,一时忍不住恶搞小程同学一把;祝大家童心常在,节日快乐!

抱头遁。。。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老师说,世界上所有的儿童在这一天都应该很快乐。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算不算快乐,因为我被外公罚了,被关在小阁楼里呆了一天。

外面上了锁,我捶门,我想上厕所。

外公送进来一个尿盆。

这尿盆,小的可以嘘嘘,可是大的,出不来啊,555555

外公,我憋得难受!让我出去吧。

外公装着听不见。

外公说,不实实在在教育我一次,下回我就要上房揭瓦了。

可是家里的房子很高,我上不去啊。

再说,房顶上除了黑乎乎的瓦片和野草,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它下面会有黑头蟋蟀吗?能灭了唐小篆的大王吗?

外公瞪我,那就是我说错了,好吧,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上房揭瓦?

我饿了,我要吃饭。吃饭你总要开门吧。

外公敲门,我立刻跑到门边站着。

但是从门缝下面送进来的,是什么?

烙饼!!!!=皿=……>/////<

TOT,我不要吃烙饼,我要吃米饭炒菜。

妈妈,你在哪儿呀?我不要跟外公过了,555555,我听话,我再也不点人家的稻草堆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想找个地方放炮仗。我们研究了很多天,在草堆上放月旅行,是放得最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放月旅行会把稻草堆点着,我也不知道草堆上那几条粗粗的绳子是高压线。>||||||<

救火车先拉着长笛来了,一、二、三、四、五……哇,一共来了十二辆耶!

警察叔叔说,半个城市的消防车都出来了

后来,后来叔叔就把我们都带走了。

唐小篆他们几个胆小鬼被吓得说不出话,我没事啊,我跟警察叔叔比划,我们是这么这么放炮的,火是这么这么烧起来的,救火车是这么这么赶来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我成了领头做坏事滴?5555555,明明是唐小篆找到那个草堆带我们去的嘛=皿=

我想不通啊,大人的思维太奇怪了。>_<

太闷了,太闷了,干什么好呢?

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原来到处找不到的东西,都被外公藏在这里了。

妈妈寄来的巧克力,饼干,桂圆干,红枣,哇咔咔,全在这里啦!^O^

真好吃啊真好吃,能一次吃过瘾真幸福啊!^O^

吃饱了为什么这么困?我要睡觉,唔,睡一觉。。。。。。

……

……

为什么屁股这么疼?

不要啦,外公,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东西啦!外公,屁股好疼啊!55555555555;妈妈,快救我……

……………………………………………………………………………………………………………………………………

保姆把程小敏同学剥干净洗白白送上床之后,他还在捂着屁股抽噎。

第二天上课,老师问同学们:“大家的儿童节过得快乐吗?”

“快乐!”大家齐声回答。

坐在第一排的程小敏同学,回答的声音最大。

不用写作业,不用背唐诗,不用练大字,还有那么多好吃的零食可吃。

老师说得很对,儿童节大家都快乐,他尤其快乐!

第58章

吹风机脱手,落地之前谭斌及时揪住了插线。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几天来心里不止一次冒出过这样的念头,但同样的话,从事事以她为重的沈培嘴里说出来,还是令人惊心,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他并没有把说再见的机会留给她。

“只能这样了吗?”长久的沉默之后,她抬起眼睛。

“我想只能这样了。”他转过头看着她,神色平静而温柔,“谭斌,别再骗自己了,你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啪一声响,谭斌手里的吹风机还是掉在地上。她弯腰拾起来,下意识地把电线绕在手臂上。

“你一直在等一个人,现在你等到他了,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看他的眼光,就象小孩子看到糖果。”

谭斌苍白地看着他,紧闭双唇。

她在心中预拟过这个场面,但没有想到真正面对时,会如此疼痛而残忍。

或许只是因为说分手的不是她。

沈培的声音里有无奈和失望,但听不到任何恨意,他一直是个心性平和的人。

“昨晚我妈说你打电话来,什么也没说就挂了。我觉得心惊肉跳,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我来找你,也找不到人。我在你门外等着,可是你一直不回来。你不是问我去哪儿了吗?后来我去了世纪坛艺术馆,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躺在那儿从头到尾地想,谭斌,以前我总也想不明白的事,忽然间就豁然开朗。”

谭斌沉默地聆听。

“在甘南的时候,牧民带着我南迁,没有药,也没有什么吃的,他们为了让我活下来,把最好的羊腿肉剁碎煮熟了强迫喂给我……”

谭斌的身体轻颤了一下,这是沈培第一次提到他在甘南的遭遇。

他一向有轻微的洁癖,尤其受不了膻味,平时基本上不吃羊肉,偶尔经过烤串摊,闻到那股味道就会有反应。

“我的反应,你也能猜出来,吃了吐,吐了又被强灌,那段日子太难熬了,我一点儿不想坚持,想放弃,可我一直记得,我承诺过你一件事,我不能太自私就这么一走了之,我要回来见你,我一直想着你,想着我认识你之后的每件事,想着这些才能强迫自己活下去。”

谭斌低下头,眼泪不知不觉就涌出来。

“可是昨晚我突然发现,你从来没在我面前哭过,一次都没有。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他笑得有些凄凉,“我从开始就没有走进过你的内心,直到现在你也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机会。”

“沈培,你这么说并不公平。”谭斌倔强地回答。

那些过去的美好和温暖,同样沉淀在她的心里。

“是,也许。也许你以前爱过我,但现在不爱了。你有自己的人生梦想,可我帮不了你。”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沈培,”谭斌抬起头,嘴唇有点儿哆嗦,“你有没有问过,从你失踪之后,我都想些什么?”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没有任何意义了。谭斌,我明白你,你的世界完全容不下弱者,就这么简单。”

他终于想明白了,跳出来了,才能把她看得如此清晰透彻。

可是这些日子她经历过的恐惧、伤痛、忧虑、沮丧和煎熬,无数个难眠的长夜,他也永远不会知道。

她要的并不多,不过是疲惫时可以靠一靠的肩膀。

谭斌别过头去,明明想笑,眼泪却流了满脸,顺着两颊落在衣襟上。

“对不起。”她说,“沈培,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

沈培微笑,“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呢?你既然选择了就坚持下去,人自私一点儿不是错。”

还是有怨怼,他毕竟不是圣人。

谭斌当然听得明白。

他说得对,眼下这点内疚,今天明天后天,也许会一直存在,令她惭愧,但终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消失。

他是彻底想通了。

沈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鬓角,“给他打电话吧,以后别再犯傻了,遇到难处总一个人顶着,我告诉你,男人存在的价值,就是被需要。”

谭斌看着他,知道已无法挽回,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她浑身动弹不得,只有眼泪汩汩而下。

沈培凝视她,眼中有不舍,但终于放开手,轻轻关门离去。

他的背影在谭斌眼中模糊一片。

她没有意识到,沈培只留给她一个骄傲的背影,从这一刻起,决绝地从她的生命中淡出。

那天她倚着床呆坐很久,眼看着天色渐晚,才想起给手机充电。

一开机,她看到无数个未接电话,从昨晚一直到今天下午,都是沈培的号码。



她一条条慢慢看着,一大滴温热的水珠,噼啪落在手机屏幕上。

之后她再也找不到他。

他的手机关机,市话变成了空号。试着打到他父母家,她一报上名字,电话就立刻被挂断。

程睿敏也没有再联系过她,只在当晚发条短信,提醒她去挂点滴。

谭斌感谢他的缄默。

那一周的时间,她的情绪异常消沉,不愿见任何人,也不想说任何多余的话,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那些琐碎而磨人的细节,需要全神贯注地投入,一直是镇痛的良方。

方芳要离职了,秘书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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