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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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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字正腔圆,声情并茂。

谭斌跑出洗手间,揉着肚子直跺脚:“死人,成心害人,唉哟,肚子疼死了……”

沈培从后面抱住她,嘴唇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乖,这就对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又不会塌下来,做得不开心就辞职,我养你。”

谭斌回头,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他。

沈培故做神秘压低了声音,“我没告诉过你吧?老爷子给我留着几样好东西,咱俩就是天天胡吃闷睡,也能活几辈子。”

谭斌心头温暖,在外面一直是她想方设法逗别人高兴,难得有人肯彩衣娱亲讨她的欢心。

她捏捏他的脸,“别胡扯了,你的行李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培正忙着收拾东西,预备他的甘南之行。

入睡前他问谭斌:”你真不能去?”

“集采马上开始了,正是吃紧的时候,哪儿能离开?”

沈培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

谭斌实在过意不去,亲亲他的嘴唇说:“下回吧,我答应你,我发誓。”

沈培也就没说什么,脑袋拱过来放在她的枕头上,扭来扭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很快就去见了周公。

他的睡相很安静,几绺额发散下来,和睫毛的阴影混在一起,嘴微微张开,有种天真无邪的神情,象小孩子一样。

谭斌凝视他的面孔,又心疼又好笑,感觉自己象个小妈。

她伸手刮一下他的鼻子,按熄了台灯。

两天后她飞往上海,参加一个售前Brainstorming(作者注:头脑风暴,就是一堆闲人坐一块儿胡吹乱侃,期望能达到三个臭皮匠的境界,其实臭皮匠就是臭皮匠,永远变不成诸葛亮)。

临行前的会议未能按时结束,谭斌从公司出发比计划晚了半个小时,她赶到机场的时候,航班更换登机牌的系统正好关闭。

谭斌差点哭出来,下趟航班要在晚九点以后了。(作者注:彼时京沪直通车尚未开通。)

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就迟了两分钟,能不能通融一下?”

柜台后的大男孩抬头看看她,居然伸手接过机票,然后遗憾地说:“对不起,经济舱已经满了。”

谭斌的手臂软软垂下,准备老老实实去改签。

那男孩把机票还给她,却朝旁边努努嘴,“G岛15号,给您免费升舱,赶紧过去!”

谭斌楞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立刻心花怒放,连声道谢。

五官长得端正与否,这种时候最见真功。一个漂亮的脸蛋,往往是张畅行无阻的通行证。

谭斌还是第一次坐商务舱。

后面经济舱里人满为患,这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商务舱的座椅宽度,大概是经济舱的一点五倍,与前方座椅的间隔,维持着一个人道的距离,至少能让人把双腿完全伸直。

空姐的笑容,明显也比在经济舱的时候甜蜜。

谭斌暗自感叹:真TMD的腐败,这还是商务舱,头等舱恐怕更为变本加厉,难怪人人拼了命要往上爬,爬到VP一级,别的福利暂且不提,起码出差不用再把身体折叠几个小时。

等飞机爬到巡航高度,谭斌取出笔记本电脑。她还欠着刘树凡一份项目总结报告,今天必须完成。

她很快投入进去,心无旁骛。

有人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谭斌皱皱眉,心里有点腻歪。

前后左右都是空位,这人偏偏要挤在这里,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这年月就算吊膀子,多少也该给点专业精神。

她没有抬头,从电脑包里取出防窥膜扣在显示屏上。

空姐推着车子来送饮料,谭斌要了一杯咖啡,正在四处寻找放杯子的地方,旁边座位上的人,已经放下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从她手里接过纸杯。

那人手指纤长,指甲修得干净整齐。

这画面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谭斌脑子里嗡一声响,蓦然抬头,正对着程睿敏微笑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好些同学说看不懂,那就是我写的问题了。先那么放着,让我想想怎么改才好。

另,我发现了,有小程的章节,点击就出奇地高,快和那章标题党并驾齐驱了。好吧,再说一句职场真理:不要轻易暴露你的好恶,否则很容易被人要挟利用。

现在我可以趁机要挟了,潜水艇们请浮出水面,不然我就给小程灌点儿安眠药,让他一直睡到虹桥机场。

第17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上来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非常惭愧,觉得自己象个趁火打劫的人,其实,我粉善良,粉善良,偶一为之,下次不再了;谢谢诸位,拱手ing。。。。

不过木有想到小程的拥趸者有这么多,呃,压力好大。。。。

这章写得挺乱,也挺狗血,改了几回,还是不太满意,哦,先这么着吧,我实在不行袅。“小谭,别来无恙?”

他不再叫她的英文名字。

谭斌惊讶之下,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怎怎么是你?”

方才她对着电脑还在想,这份由垃圾数据攒成的报告,如果落在程睿敏手里,肯定会被质疑得一无是处。

下一秒他就在眼前现身,这份惊吓非同小可。

程睿敏忍不住笑,反问她:“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MPL有规定,VP以上的级别,才能乘坐商务舱,所以他疑惑。

谭斌发觉自己反应过度,努力定定神,开始比较正常的对话。

“哦,我迟到了,所以免费升舱。”

“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我坐了他们十几年飞机,从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您得会哭,还得会扮可怜啊!”谭斌笑,趁机上下打量他。

正装的白衬衣,深灰色的西裤,领带叠得整整齐齐塞在裤兜里,露出一点灰蓝色的边缘。

旁边的行李架下挂着一个黑色的西服套。

这种装束,要么是从商务场合中匆匆赶到机场,要么是下了飞机另有正式会议。

谭斌眼中有掩不住的好奇之色,“您这是……”话到舌尖打了个转,“出差?”

“算是吧。”程睿敏含糊回答,显然不愿多谈。

谭斌颇为识趣,即时噤声,大脑略转几转,已经恍然。

看样子程睿敏已另有高就,而且级别不可能太低,否则他不会坐商务舱。

很奇怪,这一瞬她忽然觉得如释重负,仿佛走出低谷的是她自己。

原来上下级的身份消失,她对他所有的敬畏也在这一刻消失。

谭斌合上电脑,轻轻吐口气,“我该怎么称呼您?程总?程首代?”

程睿敏侧过脸,为她的敏感略露惊异。

眼前的女孩穿一件贴身的白色麻纱衬衣,颈部松松绕着条领带一样的丝巾,美少年一般的干净清爽,不说话的时候,象永恒的大四女生。

但偶尔的,她年轻的脸上会有一闪而过的寂寥,似历劫红尘。

前两次见面后,他曾与余永麟有过如下的对话。

“奇怪,那样的美色,在身边多年,我竟没有注意到。”

“老程,只要你肯抬抬眼,就会发现,公司里的美女不止她一个。”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心无旁骛,为工作如此卖命?”

“我记得,你用同样的问题问过徐悦然,她怎么回答你?”

“她说,当她发现男人不再值得信任,她只好自己爱护自己。”

“Thatisit,兄弟。万幸我老婆没受过那种教育,还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程睿敏牵牵嘴角,脸上浮起一丝强烈的自嘲。他移开目光,欠欠身回答谭斌:“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象以前一样,叫我Ray。”

这表示他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测,果然是高升了。

谭斌很戏剧化地拱起手,“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客?”

程睿敏答:“只要你愿意,我的钱包我的人,随时随地恭候。”

“啧啧,听起来没有任何诚意。”

程睿敏回过头,神色凝重:“我是认真的。”

谭斌禁不住笑,心里说,又来了。

对这种暧昧的游戏,他似乎乐此不彼。这回她不再上当,干脆不接话。

程睿敏递过一张名片,“我在上海要停留一个星期,上面有手机号,你哪天没有饭局,想找人吃饭,随时call我。这算不算诚意?”

谭斌接过,正面果然印着“首席代表”四个字。

她翻到背面,原来是一家荷兰的知名公司。

“哟,终于从乙方翻身做甲方了。”

“是啊,不过这甲方做得灰溜溜的。”程睿敏笑,笑里却有隐约的苦涩。

“压力很大吧?”

“彼此彼此,都是为人打工,换汤不换药。”

话是这么说,谭斌却明白,此汤非彼汤,此药也非彼药。

她抬头看看程睿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不愿多谈,也明白他下眼睑处明显的黑眼圈从何而来。

论起行业排名,这家荷兰公司在世界级的同行中,绝对可以挤进前十名。但是因为中国的WTO五年行业保护,目前的在华业务都是刚刚起步,还处在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的创业阶段。

程睿敏的这个首席代表,完全相当于拓荒者的角色,没有定规可依,也没有经验可循,一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还是要依附于PNDD这类垄断企业,不过身份由供应商变成了合作商。

做得好,自然成为元老,但稍有不慎,就会沦为长江前浪,为后继者做了嫁衣。

唯一有利的,大概是他在十年间在行业内建起的人脉,依然有效。

算一算,距离他离职,已经两个半月了。

回想这两个月,谭斌的感觉,竟象两年一样漫长。难得的是心情一直似坐过山车,上上下下,大喜大悲,冰火两重天。

她把几句场面话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好象哪句说出来都假惺惺地不着边际。

正踌躇着,程睿敏膝头的杂志滑落,他弯腰去拾。

明亮的光线下,谭斌惊见,几根白发夹在乌黑的发丝间异常触目。

她彻底沉默下来,目光转向窗外。

飞机正在云上缓缓飞行,机身下云海翻涌,云海之上却是天宇澄净,阳光灿烂。

谭斌忽然想起当年转职时,余永麟说过的话,“销售是最刺激的行当,也最摧残人的身心,我从不赞成女孩儿做销售,压力太大,代价太高……”

她回头,“Ray,我想问个非常唐突的问题,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回答。”

程睿敏笑一笑,把手里的杂志塞进座椅靠背。

过一会儿他说:“问吧,好象我还没有被人问倒的记录。”

“您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吗?我是说,选择销售这个职业。”

“没有。”程睿敏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

“真的。”程睿敏静静地看着她,“你毕业得晚,没有赶上这个行业的黄金时代。那时公司面对新市场是一张白纸,客户对新技术有强烈的渴望,却一无所知,大家的要求都不高,彼此间从容探索磨合,我们在和客户一起成长,互相的信任和感情真正发自内心。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就算以后离开这一行,我也不会忘记这段经历。”

也包括经历过的艰难、伤害和绝望?

谭斌想问,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错,好的坏的都包含在内。”程睿敏仿佛看透她的心事,“我常对Tony他们说,不要怕艰苦和压力,每一段荆棘走过去,回过头看都是你人生的一笔财富。”

“可是脚踩过荆棘,真的会疼。”

“你避不过去,小姑娘,这就是真实的人生。你只能往前走,走过去,同样的东西再伤害不到你。”

谭斌摇头,“也许后面等着你的,更坏。在你觉得不可能更坏的时候,更加坏无可坏。”

程睿敏顿时莞尔,“小谭,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悲观主义者。”

“悲观不是坏事,凡事想到尽头,后来的每一分转机,都是意外之喜。”

程睿敏侧头看她,这回是真的笑了,“和你说话挺有意思。那你做了五年销售,后悔过吗?”

“Never。”谭斌说,“路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找不到替罪黑羊。所以我从不回头看。”

就象瞿峰,他是什么样的人,在学校时她就清楚。那时他从不参加同乡会之类的活动,拼命交往的对象,是教授、系主任、学生会干部,出人头地的情结比谁都重。

毕业时别人的纪念册上,都是同学之间的祝福,他的纪念册前十几页,是院长、党委书记、系主任……的签名。

那时她迷恋的,可不就是他那份与众不同。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她求仁得仁。

与其后悔遇人不淑,不如检讨自己没有带眼识人。

谭斌下意识地咬着手中的纸杯。

程睿敏忽然握住她的手,皮肤相触之处似有电流通过,谭斌颤了一下。

他却只是掰开她的手指,取出纸杯放在桌子上,温和地说:“已经咬烂了。”

纸杯上满是她的牙印,杯口边缘已被啃得惨不忍睹。

谭斌脸上立刻涌出两团红晕。

第18章

作者有话要说:旧版中有一段挪过来了。

本来还想说几句话,聊聊遇到的曾经遭遇过失败的那些人,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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