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明-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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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影一听应能的话,肝肠寸断,跌跌撞撞跑进藏经阁,跪着抱住应文的腿求饶道:“二师傅,你打我你骂我啊,千万不要赶我走啊,我一生漂泊,四处流浪,后来当了和尚,才有了居所,麓山寺就是我的家,你把我赶走了,我又没有家了啊!”
应文默不做声。
寻影继续哀求:“要不您废掉我武功,我以后就再也不会使用‘乾坤秘笈’了。只要能跟您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应文扭头不理。
从外面走来一个和尚,手里端着茶,来到应文面前,恭敬献茶:“师傅,茶泡好了。”
应文接过,品尝起来。那和尚边退边瞅寻影,寻影也望去,谁知,那和尚竟是如假包换的朱空。
寻影听到他也给应文叫师傅,无明火起,把朱空扑倒,一阵猛打:“是不是你抢走了我二师傅?你说啊你说啊!”
寻影一记记重拳,不是打在朱空脸上就是嘴上,朱空连喊疼就喊不出来,哪里说得出其他话?
四个和尚进来,把寻影拉开。朱空捧着脸好不容易才撑起来,待他松开手,嘴巴肿得比鼻梁还要高,两张脸不成人形。
寻影还不服气,囔着非要打死朱空不可。
应文怒吼:“好了好了,你居然在佛家重地行凶打人,佛规难容,你走吧你走吧!”
寻影不知他二师傅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冷酷,一股辛酸辣味涌上喉咙,激得他两眼流泪。四和尚把他拖了出去。
他端跪于山门之外,眼茫然。心茫然。一切茫然。
(六十)
话打另一处说起,八月十五那晚,朱空何氏见弥勒教难保,便钻进屏风从地道脱身。朱空当然不甘心,与何氏商议后,他去麓山寺找他父亲应文;何氏则另寻他处。朱空来到麓山寺,故意把自己弄得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让人一看就生恻隐之心。
方丈应贤见朱空这副模样,忙打听应文的下落。
朱空明知故问:“方丈大师,难道我父……应文大师还没有回来?”
应贤摇摇头。
“我真是罪该万死啊,”朱空呼天抢地有模有样地嚎哭起来,“竟然放下他老人家不管,我真的没脸再苟活于世了。”
应文见事情不妙,抓住朱空推搡着问:“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快告诉我!”
朱空有板有眼惭愧不已地从头编来:“当时,刺客袭来,弥勒教内一片混乱,应文大师一行闪在一旁。我则指挥教众抵御来犯之敌。不想,朝廷派大批官军包围了群贤殿,他们从外面火箭齐发,顿时,殿内失火,很多人破窗、破瓦逃命。我在箭林火海里拼命地找寻他们,找了几遭也没找到他们,心想他们已经逃出,加之我已身负重伤,也只好逃出。谁知结果竟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出来了,哎呀,真该死。”
“这下可要出大事了,我得去找他。”应贤抚额叹息,后又慌慌张张地朝山门跑去。
刚到山门,撞见应文应能还有聋哑四侠一行,此时的应文身负重伤,被青龙、朱雀二侠搀扶着。应贤喜出望外,哭着脸跪在应文的面前:“看到你就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太好了太好了”
应文把他扶起。
朱空趁机过来趴在地上给朱空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父……皇,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应文一见是朱空,怒气填胸,一口鲜血喷在他的身上,继而哮喘咳嗽不已:“你想想你做的好事儿,不要叫我父皇,二十来年前我们已经击掌为誓,断绝父子关系了,你走吧!”
众人忙去扶持。
“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朱空苦苦哀求。
应文无动于衷:“机会,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机会了,你知道我当年为何要把你的名字改成朱空吗?一是为了让你隐姓埋名,逃避朱棣的追捕;二是想让你摆脱红尘眷恋,清心寡欲,野心不要太大。而你呢?非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与弥勒妖教勾结,为虎作伥,违背先祖德性,妄图颠覆大明江山,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
朱空纠缠未果,大喊“连你就不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头撞在山门前,额头上碰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角,晕了过去。
应能探探鼻孔:“师弟,还有气儿,没有死”
几个和尚把他抬到寺内医治。
聋哑四侠把应文送回,辞别而去。
云卷云舒,应文觉得天空更添几倍诡谲,突然想起了老乞丐的谶语:阳光没有影子,但它让众生有了影子……你没错,但你让他人犯了错。不禁合掌:“阿弥陀佛,为何世上有如此之多的无辜人要牵扯到一些说不清对错的事情上来?为何一些无关的事要一些无辜的人来承担?”
应贤方丈问应文所叹何事。
应文道来:“我的身份已经败露,朝廷不会善罢甘休,麓山寺不久将有血光之灾,这又要让许多无辜之人受到伤害,我于心不忍哪!我潜心修佛二十载,就是要化解这场灾乱,没想到最终该来的还是来了。”
应能跳出来:“不如我们马上收拾东西逃走,大不了我们再涉重洋。”
“不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应文坚决反对,“朝廷一定会来屠寺,死其他人跟死自我有什么差别呢?”
应能应贤觉得这件事很棘手。
应文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希望我能平息这场灾难。”
应贤应能内心慌得很,生怕应文胡来。
应文吩咐:“从今以后麓山寺拒绝收徒,现有僧众,要还俗的不予阻挠。寻影有前途,我们不能让他卷入这场灾乱之中。”
应贤问:“朱空怎么办?”
应文说:“既他是我的儿子,就应该承当这场由我和他引起的灾难,他执意要留下,就让他留下吧!”
第二天,应文为朱空剃度。当朱空最后一缕头发被剃下,应文默念:“希望一切罪孽都剃掉了。”
朱空法号寻空,为应文座下弟子,跟寻影同辈。
缘遇红颜(27)
(六十一)
寻影已经在山门外不吃不喝跪了一天。此时,正值夜半,更兼天气阴沉,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个黑影从他的头顶飞过,他也迅速跃起跟随黑影去了藏经阁。藏经阁内阒无一人,他找了一番,没有发现那黑影,便吼了一声:“是谁?你给我出来,光明正大一点,何必鬼鬼祟祟做梁上君子?”
朱空带几个弟子闯进来问怎么啦。
应文也被惊醒,咳嗽着进来查看。
寻影陈述:“我看见一个黑影飞了进来。”
应文不予理睬,拂袖而去,从门外抛进一句话:“一派胡言,堂堂麓山寺,百余号人都瞎眼了,只有你一人不是瞎子?”
朱空冷嘲热讽:“小子啊,你是不是跪累了想活动活动筋骨又不好意思只好找这个幌子啊?你这一招真高,我朱空,不,我寻空居然想不到。”
寻影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手指抵住他的眼角:“你给我闭嘴,否则有你好看。”
朱空故意朝外面嚎叫:“师傅啊,寻影又打人啦。”
寻影把他扔开,骂了一声卑鄙,甩门而出,朝着应文的房子叫:“二师傅,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寻影又端跪于山门之外。
第二天是阴天,太阳没有照常升起。
和尚们给他送来水和斋饭,他坚决不吃。方丈应贤发现,下令禁止给他送食物。
又一天过去了。阴天。黑夜。寻影奄奄欲睡。
两个黑影蝙蝠似的从他头顶飞过。他顿时惊觉起来,腾空疾飞,把两个黑影阻在天王殿门前。寻影心想:我这回定要把这两个家伙抓住,给二师傅看看,免得他误会我。
两黑影的前路被阻,一黑影说:“你去找东西,我收拾完这家伙之后来接应你。”另一黑影应诺跑开。
寻影哪里肯让他轻意跑开,早已一个飞腿拦腰踢去,黑影慌忙躲闪,两人战了起来。黑影使剑,寻影徒手。
立在一旁的黑影道:“你应付着,我去找东西。”说完飞身而起。
不料,寻影大斥一声“想走”,一掌把黑影的剑打飞,直直地射向准备抽身飞走的黑影。黑影接住那剑,还是被逼了回来,持剑刺向寻影。寻影以一敌二。
巡夜的两和尚瞧见打斗,敲着锣吆喝:“抓贼啊,抓贼啊……”不一会儿,寺院的和尚纷纷持棒拿棍举着火把涌出。
一黑影说:“我们走。”两黑影脱身而逃。
因为夜很黑,加之寻影疲惫不堪、体力不支,他只好眼睁睁看着两黑影消失在黑夜里,不过,他还是用“捕影功”摘下了一个黑影的黑面巾,用鼻孔嗅嗅,闻到一股浓浓的熟悉女人味,又回忆两黑影的口音,分明是两个女的,并且还在哪里听到过。他心里想着:她们到底是谁呢?
火把呲呲燃烧,四周明亮了许多。应文的脸很憔悴。朱空的脸很阴险。应贤应能的脸很慌张。其他僧众的脸很迷惑。他们围着寻影,成一个圆圈。
应文带着咳嗽,有些不耐烦:“又怎么啦,全寺院的人都出动了?”
寻影举着刚从黑影脸上摘下的黑面巾给众僧看:“今天晚上又来了两个黑衣蒙面人,被我截住,本来有把握把她们抓往,不想,惊动了寺院里的其他人,贼人狗急跳墙溜了,这就是我从贼人脸上摘下的蒙面巾,请大家过目。”
朱空有意刁难:“又拿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来糊弄人,你骗得了谁呀?”
寻影朝朱空唬道:“你少在那里多嘴多舌。”
朱空仗势压人:“呦,无法无天哪!在师傅面前还这么不懂规矩。”
寻影见缝插针:“不憧规矩的是你,我是你的大师兄,论规矩,我有资格管教你。”
朱空无言以对,哑口无言。
应文发言:“好啦好啦,我已经跟你表明了态度,你已经不是麓山寺的人啦,你走吧!麓山寺寺内的事由麓山寺自己解决,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朱空得意洋洋地嘀咕:“自作多情。”
寻影一阵心酸。火光照着他那饱含液体的眼眸,闪闪发光。他仰天长啸:“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呀?说啊?为什么?”
声如狮吼,很多人捂住了耳朵。之后,巡夜的两个和尚作证:“寻影说得没错,的确有两个蒙面人跟他打斗过,我们亲眼所见。”
应文充耳不闻:“好啦,或许是你们看花眼了,即使有贼,我们寺内那么多人也不怕,大家散去吧!”
众僧陆续散去。
应能拍拍寻影肩膀说了一句“还是下山去吧”,也走了。
寻影朝应文的背影吼:“二师傅,我不服气,不服气!”
他又端跪在山门外。夜已深。夜很黑。他肚皮里面擂着战鼓,跟他的意志力短兵相接。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全面战胜像朱空这么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小人伪君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朱空笑脸花开似的端着一盘子米饭走过来,对着寻影道:“诺兄弟。”
寻就一见他就来气:“叫大师兄。”
朱空涎着脸皮改口:“好,好好好,就叫大师兄,哎!其实我对你那是同病相怜,我们两个有很多相同的地方,都是半路出家,起码都不想出家,但又不得不出家。唯一不相同的是,我出家是为了追求精神的满足,这我比你高尚;你出家是为了追求物质的yu望,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比我低俗。只要你不跟我作对,我一定满足你。”
寻影置若罔闻,微闭着眼腈。
朱空托着那盘子饭在寻影面前晃来晃去:“快三天没吃饭了吧?闻到饭香没有?我这一盘子饭可是我今天晚斋的时侯从和尚们的碗中抢来的啊!看来还是我对你好。”
寻影感到恶心,早失去了食欲,吊朱空胃口道:“你做和尚就吃白米饭哪?这东西我可不吃!”
朱空好奇:“当和尚白米饭可是好东西了,你还能吃什么啊?”
寻影大谈特谈:“当和尚啊,不吃肉就吃亏。想当初,我跟我大师傅那是两天一小牙祭,三天一大牙祭,那是吃得满口流油、畅快淋漓啊!”
朱空半信不信:“真有这么好的事儿?怪不得应能这老东西长得白白胖胖的,笨头笨脑的满脸的肉。”
寻影趁热打铁,要让朱空感到自惭形秽:“所以啊,你还是把这盘子饭倒掉算了,狗就不吃。”
寻影这一番话,倒让朱空感到掉完了脸面,只好端着饭灰溜溜地走了。
寻影又感觉到饿得厉害。
应能神不知,鬼不觉从一棵古树上落下,手执一只烤野鸡,骂着寻影走过来:“小兔崽子,你这小子太不仗义,竟然向外人泄露我的隐私,你想让我跟你一样被你二师傅赶出寺啊?”
寻影见是应能,很怠慢地说:“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应能装腔作势:“哦,我正在那边烤野鸡,突然感觉到这边有人骂我老不死的,又说我满脸肥肉,就过来瞧瞧。”
寻影生怕应能冤枉是他说的,也就解释道:“这可不是我说的啊,这完全是朱空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小人伪君子所为,与我无关。”
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