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农-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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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一头灰不溜秋却是粗壮如山的独角妖犀身上闪烁着淡淡的土黄色光晕朝他迎头撞了过来。
陈长生宛如不见一般,乜斜了一眼在半空中盘旋的剑光,冷笑道:“给我引来这诸多的麻烦,岂容你们平白的看场好戏。”
心念动处,混元一气大擒拿再次发动,土行大手一闪烁间已经是抓住了那独角妖犀的一条粗腿,猛然一抡,呼的一声就抛向了半空之中。
嘭。
陈长生先前端详头顶上的剑光许久,早算好了他们飞掠而过的轨迹,此时将这重有千斤的独角妖犀飞掷而出,焉能不中。
剑上之人只道御剑飞行最是安稳,因此才逗留在此等待着看陈长生的狼狈模样,不想却是惨遭横祸,一恍惚间小山似的独角妖犀就从地上飞了过来,连躲闪的机会都没就被撞了个正着。
啊。
惶恐的叫声之中,此人从飞剑之上掉落下来,手脚舞动之间却掉落在一棵倾倒的大树上,咔嚓一声,再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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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灭杀
“陈长生,你……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眼见同伴摔落下去,凶多吉少,同来的数道剑光便都聚拢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陈长生,隐隐将其围在中间,其中一人更是手指陈长生喝骂道:“我们见你独身一人,只怕猎捕不到妖兽,这才引来妖兽供你诛杀,没想到你非但不思感激,反倒是痛下杀手,害死了我金门弟子,你……你可知罪?”
“哈哈。”陈长生听到这欲盖弥彰的话,忍不住放声大笑道:“我也是瞧那位师兄在半空中无事可做,方才送了他头妖兽解闷,本是好心好意,哪里知道他竟是没有接过,怎能怪罪到我的头上,敢问这位师兄,我何罪之有?”
“放肆。”那人被陈长生这番话气的脸色发白,偏偏又无从辩驳,毕竟他们此番前来本就没存什么好心,想要将陈长生阴死好替金建出上一口恶气,没成想气没出成不说,反倒是搭进去一个同门。
越想越是生气,此人怒喝道:“陈长生,你休得胡言乱语,无论如何,袭杀同宗便是死罪一条,你若知趣,便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的话……”
陈长生不等他说完,已经不耐烦的冷哼一声道:“要大便打,恁的啰嗦。”
说话间,右手虚晃,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土行大手也随之摆动,如同一个巨幅的苍蝇拍似的,闪烁不已,将脚踏飞剑悬停在半空中的几个金门弟子当成了讨厌的苍蝇。
嘭嘭嘭。
一连几声闷响,这些人纷纷被力有千钧的土行大手给放了风筝。
自从上次藏水峰之事后,陈长生便恨得金建牙根子发痒,若非当日在岁末大比中出了个沈志荣横插一脚,他必定要将金建叫来台上痛扁他一番出气。
恨屋及乌之下,对这些素来飞扬跋扈的金门弟子也添了几分憎恶,再加上方才这群家伙引着妖兽冲撞过来,显然就存了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念头,他又何必还讲什么同宗之情。
更何况,先前杀了一个,已经是把金门得罪死了,若是放这些人逃走,少不了就是泼天大祸,说不定还会殃及到师父身上,既然如此,倒不如爽性一股脑都杀了,一了百了。
故而陈长生出手并不留情,土行大手上下翻飞,左右闪动,将这些压根就来不及躲闪的金门弟子一一拍落飞剑之下。
这些金门弟子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炼气后期,焉能是他这个筑基大成的对手,何况又是有心算无心之下,转瞬之间,尽数丧命,竟是没有一个能逃走的,甚至连撕裂符箓示警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尊主,小心身后。”
就在此时,苏苏惊呼一声。
陈长生陡然觉得后脊梁骨发寒,浑身的寒毛倒竖,来不及多想,指诀一掐,五行大手倏然而至,正挡在他的身手,右脚踏出,缩地成寸随即发动,身影闪烁,已然到了两百丈外。
轰。
五行大手被一抹若有若无的剑光贯穿而过,当场碎裂,消散于无形。
但是陈长生犹然觉得身后凉气直冒,危险未消,顿时意识到那抹偷袭自己的剑光兀自如影随形穷追不舍。
陈长生连使缩地成寸,频频闪动,但是那剑光却仿佛是跗骨之蛆缀行身后,心头暗惊,却不慌乱,手指掐动之际,问道:“苏苏,剑在何处?”
“您身后三尺处。”山河图悬在陈长生身旁,苏苏自然能将他身后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哼。”陈长生冷哼一声,身形前冲,反手一抓。
土行大手瞬息凝聚成形,与千钧一发之际朝着虚空之中一探一握。
嘭。
炸响之声响起,土行大手光芒闪烁不已,转瞬之间便暗淡了几分,已经是濒临再次崩溃的边缘。
“咦。”
空中传来一声惊呼。
虽只一字,陈长生依然听出这乃是沈志荣的声音,暗恨道:“等了你这厮许久,总算是肯露面了,新仇旧恨今天便一股脑的都清算了吧。”
趁着飞剑被土行大手抓握住的时机,陈长生已然扭转身形,左手虚拂,指尖之上迸射出一道道土行灵元投射在忽明忽暗的土行大手之上。
原本已经经受了剑光冲击,险些碎裂的土行大手再次变得稳固起来,凝实坚固更胜起初。
“哼哼,倒是真有几分手段,不过你灭杀同宗,手段毒辣,留你不得,今日我便要替五行宗除了你这祸患。”
沈志荣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说的冠冕堂皇,不过下手却是一点也不留情。
铮嗡。
剑鸣不已,被握持在土行大手中的飞剑之上骤然迸射出璀璨的光辉,竟是要将这土行大手震碎。
“藏头露尾,你又算得上是什么好鸟,想要杀我,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手段了。”
陈长生冷哼声中,左手又弹出几道土行灵元加固土行大手,免得沈志荣的飞剑破手而出。
心念一动,右掌心中依然握出了那粒土黄色的坤元精壤,鼓荡体内五色灵元,将其飞速转化成土行灵元如滚滚浪潮灌注其中。
原本貌不惊人的坤元精壤一得到灵元激发,立刻光芒暴涨,沛然如海的土行灵气涌荡而出,瞬间弥漫四周百丈,并直冲天际,朝着隐身在半空中的沈志荣卷席而去。
“不好,你这厮有诈。”
沈志荣为人阴险,最喜玩弄阴谋诡计,先前金门众弟子也是受了他的唆使才前来寻衅,本意乃是想浑水摸鱼打陈长生个措手不及,直到此时见到这滚滚荡荡,滔天巨浪似的土行灵气顿时就惊醒过来,这陈长生竟然能窥破自己的隐身术。
陈长生冷笑一声道:“现在才明白过来,不是太晚了吗?”话音方起,他的右掌已经重重的按在了脚下的地面之上,自从学会之后就鲜少在人面前显露的地缚印骤然发动。
轰。
一身闷响,宛如是地底下响了个炸雷,大地都似乎为之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无数的黄濛濛的光辉从陈长生的右手心处迸发而出,直冲上天,将四面八方充斥的土行灵气连缀起来,如罗似网,朝着见势不好,企图逃窜的沈志荣层层遮住,并且硬生生的拽落了下来。
地缚印,虽只是下阶中品的印法,但是却妙用无穷。
此时陈长生借助坤元精壤调集了海量的土行灵气,又沟通地脉,引动了一丝丝的地磁之力,便将先前自以为胜券在握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沈志荣从半空中拽了下来。
噼里啪啦。
沈志荣从天而降,虽然将旁逸斜出的树枝砸的落叶纷飞,脸上也被划出了不少的血痕,但是却没什么大碍。
狗日的,恁的命大。
没能亲眼见到他生生跌死陈长生心中暗叫一声可惜,忙散去了地缚印同时将坤元精壤收入体内。
这地缚印虽妙,但是消耗甚巨,若非有坤元精壤在手,他也是不敢轻易使用,方才不过弹指一挥间,他体内的土行灵元已经消耗了三成,若是持续下去,只怕用不了一时三刻,丹田中的五行灵元将耗费一空。
眼见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沈志荣挣扎着起来,又从腰间的须弥袋子中取出了一柄飞剑,陈长生焉能让其再度御剑腾空逃走,冷哼一声道:“现下要走,不嫌太迟了吗?”
右手虚按,混元一气大擒拿使出,黄、白、黑、青、赤五道灵元从五指尖上迸射而出,瞬息之间就已经结成了一个凉席大小的五色巨手,倏然前探,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沈志荣拍落。
“怎么会……”沈志荣见此情景,不禁大惊失色。
五行宗的混元一气大擒拿他是知道的,虽没修炼过,但是也颇有耳闻,只是从来就没听人说过,竟有人能同时使出一对,而且这大手的颜色……莫非……
沈志荣不敢想下去了,只觉得心底涌起一股股的寒意。
“孤陋寡闻,少见多怪。”陈长生嘴中嘲讽,五色巨手上更加了几分力道。
沈志荣虽被眼前吓了一跳,但终究是旋照期的修为,自然不是那些金门弟子所能比的,眼见着土色巨手铺天盖地似的按落下来,手指弹动,瞬间就撑起了几道水幕应急。
嘭嘭。
五色巨手宛如碾碎个水泡一般,轻而易举的将这几道水幕一一压爆。
不过趁此时机,沈志荣也祭起了一件护身的法宝,蓝幽幽的水光荡漾而起,将已经压到头顶上一尺处的五色巨手硬生生的托住了。
陈长生一惊,定睛细看,见法宝如烟似雾,看似绵软随手就能戳破,但是却韧性十足,他催动五色巨手向下压了几次,虽将笼罩在沈志荣身上轻纱压的扁了几分,但是终究是伤不到他。
沈志荣目光阴冷的盯着陈长生,一字一句地道:“陈长生,莫非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冤有头,债有主,到你偿还的时候了。”陈长生丝毫不为所动的冷声回答,五色巨手却是又加了三分力道,向下狠狠的一按。
那件轻纱似的法宝受此重压,顿时又低垂几分,距离沈志荣头顶已经不足三寸,并且蓝光荡漾,忽明忽暗,虽有沈志荣在内竭尽全力的支撑,但是坍塌下来也不过时顷刻之间。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沈志荣厉声狞笑,剑诀引动,反手将方才取出的飞剑掷上半空,卷起滔天的剑光径直朝着陈长生攒刺而来。
铮嗡。
龙吟般的剑鸣声中,剑体上泛起层层幽蓝的水光,瞬息之间已经是凝聚出了无数的水行灵气,好像是一道从九天之上倾泻下来的激流,呼啸着朝陈长生卷席而来,沿途的草木藤蔓在这滚滚洪流的冲击之下,尽数化为齑粉。
“雕虫小技,能奈我何?”
法诀飞速变幻,陈长生手指遥指面前的土地,骤然一划。
轰隆。
一声闷响,一堵高有三丈,厚逾五尺的土墙已经拔地而起。
俗话说,水来土掩。
陈长生之所以从一起初就选用土系法术与沈志荣厮杀,正是考虑到了五行之中土克水的大道至理。
土墙刚刚立起,沈志荣的飞剑卷带着滔天的水浪就冲击而来,轰然巨响中,狠狠撞击在了土墙之上,地面都似乎为之微微颤抖。
浪头碎裂,水花飞溅,倒卷而回和后面滚滚而来的水浪撞击在一起,直冲上天。
“哼,哼,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沈志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阴冷,竟像是丝毫不在意头顶之上渐渐压落的五行巨手,剑诀变幻,裹在水浪之中飞剑光芒暴涨,冲击在土墙之上,瞬间就在厚实的墙体上开出了个两尺大小的洞。
轰隆。
千里之堤尚会毁于小小蚁穴,更别说是这么大的窟窿了,激流翻滚,下一刻就将挡路的土墙冲毁,势头不弱反强,再次朝着陈长生冲击而来。
陈长生不屑的冷哼一声,左手拂动,先前的土行巨手握着那柄剑光灿然的飞剑已经迎了上去。
俗话说,别人的东西不心疼。
陈长生虽没学会剑法,但是却劈过柴,此时就是拿着从沈志荣那里夺取来的飞剑当成斧头来用,瞄准呼啸而来的飞剑,倏然劈落。
轰。
震耳欲聋的炸响声中,双剑撞击在一起,璀璨的剑光交错纵横,银蛇乱舞。
沈志荣的飞剑乃是中品灵器,为了运转自如早将灵识烙印其上,虽说不像剑修似的将其当成本命飞剑,以心血来滋养,但是也和自身的灵识紧密相连,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时剧烈撞击之下,两柄品质相差无几的飞剑同时受损,以至于他寄托其上的灵识也跟着受了重创。
啊。
闷哼一声,沈志荣脸色一变,嘴角泌出了一丝血线,修为受损之下,便连加持在护身法宝上的灵元也随之减弱。
俗话说,趁人病要人命。
陈长生焉能让着大好的时机白白溜走,五色巨手顺势下压。
咔嚓。
那如烟似雾的护身法宝顿时就被压塌了半边,沈志荣只能半蹲着身子战在其中,仰望着头顶上缓缓下落的五色巨手,一张阴翳的脸上已经吓的没了一丁点血色。
他一边拼命的鼓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