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第2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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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是白费气力就好。」
一个冰冷的声音插入了话题,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留下来的人除了冥皇元苏、前任冥皇断戈之外,还有七名紫级冥帅,斩风只认识其中一人,其他六人都来自苍冥界。
对比冥界庞大数十倍、数百倍的苍冥界来说,拥有更多高级官员并不奇怪,唯一值得玩味的是,其中一名冥帅竟然更像是小众议会的主导者,权威似乎还在冥皇之上。
斩风也记得他——艳酆。
艳酆朝断戈微微屈身一礼,淡淡地道:「很感谢您带来的重要消息,但有一点希望您能注意,刚才那种场合只是议事,并不是展示权威的地方,而且冥皇也已经不再是新冥族实际的掌控者,只是冥界想象征而已。」
断戈散了他一眼,神色极其平静,反倒是偷听的斩风吓了一大跳,冥皇居然只是象征性的存在,这完全颠覆了冥界旧的体制。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双冥月,就像冥月取代了冥日,成为冥界的象征一样,冥相之类的位置也取代了冥皇,成为实际掌控者,只不过冥相似乎不只是一个人。
而另以为苍冥族出身的冥帅之言,解开了斩风另一部分的疑惑,「冥界的新体制是相权皇威,冥相不再单设,而是由我们七个人组成的上位冥帅殿府取代,因此有任何提议都需要先交给上位冥帅殿府,这一点希望你也能遵守,这一次的冒失我们就不再追究了,希望你能明白。」
断戈依然静静矗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斩风意识到融合后的新冥族政体的特色——殿府群议。
被架空的并不是元苏,而是冥皇那张宝座,他依然是冥界的权威,却不掌控实权,如果不是冥皇强大的号召力和威望,他甚至怀疑新体制下不再出冥皇之位。
新体制下的决策由七人共议,似乎比一人独断要公平些,人哦过苍冥族与冥族之间的隔阂彻底消失,这到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在此时,多少给人一种抢权的感觉。
绽放呢个并不是政治家,也不习惯从政治角度去思索问题,只是冥界发展到这种地步,旧冥界似乎所剩无几了,像他这样的老人,难免有些伤感。
倒是坐在被架空的宝座上的元苏显得坦然大度,丝毫没有在意两人的解释,微笑道:「这位前冥皇大人可不是小人物,他接近了神,所以现在依然拥有强大的力量,真让人羡慕!」
众人都是一笑,只不过有些人是发自内心,有些人则多少有些尴尬,以弱者的身份教训强者,显然不太合适。
「说的没错,自从接近了神,地位权力已经丝毫没有意义了。」断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脸色突然一正,「我必须提醒你们,眼界只限于冥界和苍冥界台下笑了,世界正走向涅米宁无法想像的境界,也许有一天九界都呈现出大一统的局面,过分强调冥族的兴衰,反而会束缚了自己的脚步。」
「多谢指教。」
艳酆同样回以淡淡一笑,但淡漠的眼神却说明他对这话颇不以为然,甚至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脸转向元苏,「上位冥帅殿府七位成员一致决定,暂时不必理会什么信仰之力,又或是神教,这次将以半年为限,全力刺激所有冥人感应新型力量的体系。」
元苏看了一眼断戈,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侧方又有一名冥帅插嘴道:「我们还决定,以领悟成果作为冥人地位的考核,成功领悟新冥力的冥人都将被称为上冥人,而失败者则暂时成为下冥人,以示区别。」
「上下冥人?有这个必要吗?」元苏看了一眼唯一进入「上位冥帅」位机的肃武。
肃武倒是相当坦然,点点头道:「差异产生竞争力,上下之分让所有冥人都将力量投入修炼之中,同时也成为新冥族社会组织的一种考核,日后的冥武士只会授予上冥人,而下冥人不能成为武士,统称冥人,因为他们并不拥有成为冥武士的力量,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合理。」
其他冥帅都点头称是,断戈则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的心思,唯有元苏脸上露出不安之色。
冥武士虽然有明显的位阶之分,但差的只是实力,但若把冥人分上下,也就等于给下冥人身上贴上废物的标签。
绽放呢个也感觉到新制度可能带来的麻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可他并不想对冥界的未来指手划脚,因而隐忍不发。
艳酆又道:「关于军队统帅一事,我个人还有个建议,是不是也设置也设置一个类似『上位府士殿』的新组织,布扬一个人似乎有点不足。」
闻言,肃武和元苏的脸色都变了,就连断戈也睨了艳酆一眼。
「艳酆,我们可从来没说过这事!」肃武嚷道。
艳酆不以为然地轻笑:「我说过了,这是我个人的建议,既然大家都在,就先提出来参考参考。」
「令多出门,只怕不太好吧?一令之失,便有全军覆灭之险。」元苏紧紧皱着眉头道。
他倒不是为了布扬的地位而反对,只是因为布扬是总帅,因此没有在上位冥帅殿拥有职位,如果再找一群人去分权,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但艳酆的话也没有什么错处,连冥皇之权都能分,一军之帅的权力也没什么不可分的。
他甩眼望向断戈,希望昔日的上司能够给点意见,遗憾的是,断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没什么不好,多点人多点建议,平心而论,布扬大人此刻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失去了力量,在位阶重新评定之前,他并不适合出任那个位置,倒是圣武者弑天有那个资格。」
艳酆的话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在一种淡淡的哀鸣中,人们散去了,偌大的蓝色宫殿只剩下元苏和断戈两人。
「现在这个位置什么权力都没有,偏偏又要承受所有的压力。」断戈轻叹道。
「这是共议,倒也无可厚非,只要冥族有更好的未来,冥皇的得失也可以舍去,我只是担心变化太剧,恐生祸乱。」元苏苦笑着摇摇头。
「那又何必设上位冥帅殿府?」斩风一边说一边走入了两人的视线。
「斩风!」
「你回来了!」
两人都露出狂喜之色。
「艳酆没说错,所有人都失去了力量,没有人有绝对的资格,不过上位冥帅也失去了力量,有何必设上位冥帅殿府?」斩风淡淡地道。
「的确!」断戈连连颔首。
元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既然没有人有绝对的资格,那么原来的制度也就没有必要动了,等到领悟新冥力后,高层也就自然浮上水面。
「对对,这是就这么办,大家都没有力量,一切还是暂缓不动为上,有你们两个在,布扬应该可以很快恢复力量吧?那个傢伙妖士没事做了,估计连活下去都没有多少动力。」
「这就要问他了。」断戈笑着瞟向斩风。
「方法很简单,只要重新感应冥月的变化就好。」绽放呢个耸耸肩。
元苏点头道:「我想也是,断戈回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尝试,似乎相当有效。」
断戈突然脸色一正,凝望着斩风,问道:「你这次回来要做什么?圣都和神都?还是诸界?」
「我的情况有些复杂。」斩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忽然想到之前的发现,沉声提醒道:「有件事你们务必小心,新冥力的事情恐怕会横生枝节。」
「为何?」
斩风沉声道:「我看到双月当空、紫光交辉之际,冥日的蓝光出现在天空,说明那个力量仍然处于紊乱的状态。」
元苏和断戈也算是见多识广,听了这话都不禁僵化,蓝日紫月,历来就是冥界的象征,如今两种颜色同时出现在一片天空,怎么想不会觉得那是好兆头。
「的确古怪,不过我还没街道任何报告,冥界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元苏道。
斩风道:「我也希望只是偶然,但在日月交辉时,我看到了力量的堵塞与膨胀,因此力量异变肯定未结束,最好统治所有冥族,暂时不要修炼任何与冥力有关的东西,否则会有大祸。」
「停止修炼?这可有点麻烦。」元苏紧皱着眉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没办法说服上位冥帅殿府。他们不同意,命令就无法传达下去。而且苍冥人大量进驻,各城还在进行登记工作,冥界现在究竟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
断戈道:「如果只是冥皇的建议,而不是命令,殿府不会阻挠。」
「这倒可以,但半年内如果冥人不能重新获得力量,月桥的压力会大增,万一被入侵苍冥界的圣光异化人攻破月桥,冥界的情况将岌岌可危。」元苏忧心忡忡地道。
「有断戈在,守住苍冥界的月桥入口几乎没问题。」斩风散了一眼占据多时的身躯,除了拥有大地灵枝的悠柠外,这个身躯可以引导出的生命力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人。
「乐意效劳。」断戈耸耸肩笑了笑,他被斩风派回冥界原本就是要守护这里不被圣殿势力侵袭,出战早就在预想之中。
他在意的是斩风此刻的身份——神?半神?但上下打量了很久,斩风还是以前那个斩风,受过神力净化的身躯并没有显现出任何异常之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即便返璞归真只怕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看不出哥所以然来,断戈便道:「你的实力强我百倍千倍,只要你动一动,麻烦自然而解,何必叫我去,你自己去一趟不就好?反正回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斩风知道他要问什么,淡淡地道:「我无法动手。」
「不会吧?」元苏叫了起来。
断戈却是眼睛一亮,斩风此刻不是神也是半神,但想到他不能出手,眉头有皱了起来,诸界的情况虽然渐趋明朗,但圣都和神都就像两座大山一样挡在前方,缺少了强大的主力,扳倒这两座大山所需要付出的,恐怕要多得多。
他看了看元苏,虽然是至交好友,但有些事情斩风一直没有言明,他也不便直问。沉吟着问道:「既然回来了,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我想知道你会以什么方式插手?」
「什么能做就做什么。」斩风坦言之告。
断戈满意地点点头。
元苏愣愣地看着二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话题,含笑道:「冥皇这个位置还是你来最适合,我现在失去了力量,两个小毛孩子都打不过,你们两个却都还拥有强大的力量。」
「我不适合了。」斩风摇摇头。
元苏笑道:「那可不一定,逆风十五煞不也是唯你马首是瞻,你说去哪,根本没有人会反对。」
想到昔日快意恩仇的生活,想到已经离世的那些老友,斩风不禁也有些惆怅,「都是以前的事。」
「是啊,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连冥皇都变成了摆设,世上也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元苏慨叹道。
「断戈想必没有展示实力,否则不会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斩风深深看了断戈一眼。
断戈一声轻笑,如无其事地道:「我现在早就看淡了,上位冥帅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以前在意这是因为眼界太低,现在……冥皇也不算不上什么,看看元苏就知道了,堂堂冥皇居然只是个傀儡。」
「既然没有绝对的强者,公议制度至少可以集思广益。」绽放呢个出演安抚神色有些沮丧的元苏,尽管他并不认为此时选择公议制是合适的时机。
断戈却不以为然,「那就直接设个议政团也就够了,置在冥皇之下,何必让一堆人来掣肘?政令不行是强大的大忌,大部分人的想法并不等于正确,这就是我这些日子的感悟。」
「你们都说的对,谁让我没有实力呢!」元苏苦笑着摇摇头,自从上位冥帅殿出现之后,许多的政策推行起来都显得事关重要,他也懒得再去管了。
斩风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道:「我们知道解决眼下的问题,后世会有足够的时间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是啊!现在需要尽快处理的是冥界以外的威胁。」
断戈点头附和道,右手搭载了元苏的另一个肩头,「解决了圣殿,就解决了一切。」
「人界已经摆脱了圣殿势力的袭扰,鬼界也渐趋和平,元魔和青妖界还没有完全摆脱威胁,但都在斩风的控制之中,剩下的就是苍冥、圣光和星华界。
「任务清楚但并不轻松,如今又多了一个力量不稳定的问题,老兄弟,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感慨了。」
「我知道,放心,我也就在你们面前唠叨两句。」元苏笑了笑又问,「你们说怎么办,我一直都在冥界,对于其他诸界的格局了解有限。」
断戈转头看向斩风,「斩风,你应该已经有计划了把?」
斩风罕有地露出苦涩的笑容,把两人都惊呆了,在苦再难的处境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