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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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目标区域中已经没有了身影,只留下一堆碎肉,连骨头都只剩下渣,被无情地抛弃在路边。
悠柠分析道:「虎妖率先出手,这是要给古丁一个响亮的耳光。元魔族无法控制族人的内乱,要依靠外族出手,消息传出去,元魔族的地位肯定受到影响。」
斩风点点头,大圣师之间的内耗越重,越是无暇兼顾西大陆的局势。当一片区域成为争斗的筹码时,了解细节和真相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虎妖大圣师好像空间就是爪子,非常奇特。」
悠柠拥有了蝶心之后就很少收敛起来,这种空间没有攻击性,却能不断净化力量,即便不在战斗状态也可以提升实力,像体力、元神之类原本需要苦修的东西都可以在蝶心内得到提升。当然她的力量之源来自斩风,这种借力修体的方式也适用于留在斩风身边的时刻。
斩风在意的正是虎妖的空间,那绝对是攻击性的空间,力量强度聚于爪尖,一爪之抓力强得惊人。不过这种空间完全缺乏防御力,身体也露在空间之外。
「这种空间太锐利了,力量聚集在五个点上,可以轻易地刺穿目标的身躯。老师,我的蝶心防得住吗?」
斩风想了想后点点头,蝶心的力量在于层次,那种怪异的力量层次并不是所有力量都能攻击到的。只要悠柠在五十丈内,绝对有把握控制伯宁伦,使斩风可以全力对付剩下来的那个。
忽然,一个念头跳入斩风的脑海,如果他把境域缩入蝶心之中,那个空间绝对不会排斥生命力,也就是说,自己可以依仗那个空间的层次避开不必要的冲击,同时又可以让悠柠的空间拥有极韧生命这个特性。
「悠柠,蝶心最大的面积是多少?」
悠柠想了想道:「四、五十丈。」
「足够了。」
斩风和悠柠虽然对调查组的行动方式有些怀疑,不过他们并不想引人注意。进入元魔人占领区后跟踪会显得非常困难,毕竟暴乱区域没有一个圣光人,只要他们一出现就一定会引起注意力,所以他们选择直接越过胡安城,在城北的道路旁等候,却因此错过了胡安城屠城之夜惨烈的一幕。
仅仅三十人,人数还不到胡安城居民的百分之一,却把数以千计的胡安城居民变成了历史,变成了整城的碎尸和肉碎。
斩风和悠柠是被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惊动的,等他们出现在城头时,整座城已经没有一个活口,调查组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清洗暴乱留下的污物。
「太……」悠柠很想说残忍,但想起他们在提斯历城制造的血案,似乎没有资格指责别人,苍白的脸色透着阴霾。
斩风什么也没有说,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悠柠忽然感慨地道:「生命总是在诞生与流逝中徘徊,永远也没有终止,就如一片永远也游不完的大海。老师,我感应生命之后,对生命流逝的感觉淡了许多,我实在不明白,是感悟生命让我变得无情吗?」
斩风沉默了片刻后仰首望着北方的天空,用悠长的声音平静地道:「感情和信仰或许是同样的能量,只要信仰存在,感情也会存在,看透一切并不等于没有感情,只是感情的模式变了。
「也许妳看不出来我有多少感情,但我可以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世界,也不是为了九界。我没那么伟大,在感情上我绝对自私,我要的只是一个安详的世界让我和我的妻子平静快乐的生活。」
悠柠大吃一惊,在她眼中,从来不流露任何感情的老师是一个只把世界装在心里的伟人,没想到他的心中竟然是如此想的。
「下个城是?」斩风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
悠柠飞快地搜寻记忆,很快说出了一个名字——伯朗宁。
◇◇◇◇
这一次他们没有等待,以超快的速度赶往伯朗宁。这座座落在南果河边的都市比胡安大十倍,拥有近百万人口,是庞布之外非常重要的城市之一。
突然看到类似圣光人的两个身影,守城的暴乱军非常惊讶。暴乱之时,他们身边常常出现圣光人的身影。那个活在底层的种族有着更多的不满和怨愤,因此成为许多暴乱区域的主流,但自从暴乱范围扩大之后,圣光人的身影反而不见了。
「你们是什么人?」
「奥卡诺克卫戍兵团兵团长。」
数十把武器立即指向斩风。
「圣光人从来都没有攻击过暴乱军团,我们没有敌意。」悠柠淡淡道。
听了这话,举着武器的暴乱士兵们面面相觑。这个事实谁也无法抹杀,如果不是奥克兰大平原的宁静,他们绝不可能攻占如此之大的地盘。
悠柠得到斩风的允许后,又道:「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领袖,快!不然伯朗宁就会变成一个死城。」
看两人的样子也不像在开玩笑,暴乱士兵们都吓了一跳。
◇◇◇◇
一盏茶的工夫后,斩风和悠柠走进了伯朗宁城的暴乱军指挥部。
指挥官名叫是艾维利,出身非常奇特,竟然是暴乱军的叛徒,这次再次背叛主人。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过去,但他自己却非常在意,因此对正规军的军官有着天然的敌视,即便是圣光族,他也显得小心翼翼。
「有什么话就快说,我没工夫应付那些外交辞令。」
「胡安城被屠,一个不剩。」斩风的回答可谓简洁到极点,短短几个字就让空间发生了震荡。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胡安城怎么了?」艾维利的一双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了。
「屠城。」
艾维利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随即怒气翻涌,狠狠一拍桌子,扯着嗓门吼道:「谁干的?我要把他煮成肉酱!」
「以元魔族大圣师古丁、青妖族大圣师伯宁伦为首的调查组,总共有三十人。」
「大、大圣师!」艾维利顿时掩旗息鼓,一屁股坐倒在简陋的石椅上,双眼发直,所有神采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空洞、无助和失落。
悠柠微微撇了撇嘴,这个家伙喜怒形于色,明显不是大将之才。
「你们的来意是?」
「我们不希望看到第二个城被屠。」
「有办法?」艾维利的眼睛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
「没办法的话,你们怎么办?」
艾维利的脑子里只想到一个逃字。三十个人就能屠掉一座城,大圣师的实力果然非同小可,除了逃,他也想不出还能做什么。
「想逃吗?不是不可以,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杀掉北方所有的人,你能逃到哪里去?」悠柠一语中的。
「我……」艾维利再次软倒,不过很快就爬了起来,激动地问:「奥卡诺克,我可以去你们的地盘!」
「不错,你们是可以去,但他们如果连奥卡诺克一起屠呢?」悠柠冷冷地问。
「那……那……你们到底有什么办法?」
「神。」悠柠一指天空。
「神?」艾维利两眼一直,傻了。
悠柠虔诚地朝天空祈祷了一阵,身躯散发出圣洁的气息,然后才道:「我们是神的信徒,神告诉我们,袍不想再看到北方大地生灵涂炭,只要拥有足够的虔诚信徒,我们就可以启动仪式,请神降临在这个空间,保护所有人的安全,袍还会赐给我们力量。」
「这怎么可能?神怎么会在意我们这些小人物?」艾维利一脸苦笑,眼中渐渐失去了生气。
「圣殿的圣神当然不会,但我们的神会!」
「你们的神?」艾维利讶异地抬起了头。
「圣殿的神其实是个强大的骗子,只有我们的神才是真正的神。袍是生命之神,掌控一切生灵,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都是他赐予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是因为圣殿信奉的邪恶力量阻挠大家看到真相,只要看过所谓圣神的力量就应该明白,那种力量的特性是毁灭,是消灭生命,只有生命之神才能与之抗衡。」悠柠虔诚地道。
将信将疑地看着圣光少女虔诚的身影,艾维利不知道如何是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他却必须立即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关系到整座城百万居民的生死存亡。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浮了起来,像云一样飘在屋子里,但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他飞了起来,顿时吓得大叫。文心手打组手打整(www。87book。com)理。
「这就是生命之神的力量,感受到自己飘浮在生命之海上了吗?在你的周围不是普通的空气,而是生命力量。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境也变得充满了生机……」
在悠柠的引导下,艾维利完全被所处的空间迷惑了,当心境平静下来之后,立即感觉到生命像星辰一样在周围闪烁,心情轻松无比,仿佛生命之神正在注视着他。
斩风从没想过得到一个虔诚的信徒如此轻松。当他收起境域后,艾维利立即跪了下来,学着悠柠的样子虔诚地祈祷,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从艾维利伸展而来的那一丝信仰之力。
第一次从元魔人身上获得信仰之力,感觉无疑是震撼的。这并非信仰之力的强度和效果,而是艾维利证明了信仰是所有人都拥有的能力,只要拥有信仰,自然会产生信仰之力。
但问题是,如何接收信仰之力?
他相信历史上每一个种族都有信仰的人物,英雄、王者、霸主,只不过信仰之力若没有接收者就会自行消散,而现在他却是这个接收者。
如果没有接收者,神岂不是也无法接受信仰之力,那么信仰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斩风突然被意外跳出的想法迷惑了。
◇◇◇◇
伯朗宁城。
斩风在这里使用了境域,直径十里的生命空间足以把这座聚居了百万人的大城整个容纳在内。百万人都飘浮在离地五丈左右的空间,绝大多数人此时或许还无法明白生命力量,但他们都被如此震撼的场面吓到了。
城中最高的建筑物上,斩风和悠柠静静地站着,艾维利此时已经开始在飘浮的空间内传播生命神教的教义。其实教义非常简单,相信生命之神的存在,并虔诚的祈祷。
并没有多少人立即投入生命之神的怀抱,他们从惊骇变成惊讶,再从惊讶变成好奇,都瞪大眼睛看着异常的环境。如果说这是神制造的空间,他们绝不怀疑,但如果说这个空间会赐给他们力量,却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
城南。
屠光了胡安城的调查组已经看到了伯朗宁城的灰影,不过对于两位大圣师和十位圣天侍者而言,前方透出的气息让他们大为震惊,那分明就是出发前夜所感觉到的力量。
「停步!停步!」伯宁伦挥动着虎爪大声咆哮着。
古丁冷冷地看了一眼同伴,整个小组只有他一个元魔人,虽然地位崇高,却像一个被监视者,感觉极为不爽。更何况调查的对象是元魔族暴乱军,这就像直接打他耳光一样的尴尬。
「是那股力量!」
「那又如何?」古丁冷笑着。
「难道你忘了那天的事情?这个家伙肯定是暴乱军的核心,只有把他干掉才能击溃暴乱军,底下那些暴乱者根本不足为虑。」
「那又何必停步?杀过去就是。」
伯宁伦怒目一瞪,不过很快就无视古丁的存在,转身对后方二十八人说道:「分成四组,每组七人,绕过城市,分别看着四个城门,如果有人逃跑,格杀勿论。」
「大圣师,您一个人进城?」一名圣天侍者问道。
「除了我,还有谁能对付这种家伙。」伯宁伦自信满满地扬了扬爪子。
古丁这才明白他这是要抢功,一个人解决西大陆暴乱的核心,功绩或许可以使伯宁伦更有资格挑战副主殿的位置。
做为圣殿的强者之一,古丁也非等闲之辈,身子一晃便消失在空气中。
伯宁伦冷冷一哂,空间传送这种老把戏没什么特别的,在一百二十二名大圣师中,古丁的排名在九十名以后,而他则在四、五十名之间,相差不可谓之不小。
可惜,伯朗宁城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当他接近有些破败的城墙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奇特气息突然传来,仿佛有百万人同时吟颂,整个城市都回荡着迷迷蒙蒙的声音。
这里不会全是疯子吧?
伯宁伦虽然感到疑惑,却没有停下脚步,一口气窜到了城头,城内的景象尽收眼底,顿时让他呆若木鸡。整个城市竟然空空荡荡的,道路上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但他却感觉到有人的存在。
「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另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离他百余丈外的半空,像羽毛般飘然落在建筑物的顶部,那是古丁。
伯宁伦瞥了一眼同僚,身子快速朝城市中央弹射而去,锐利的目光清晰地捕捉到整座城市仅有的两个身影,就伫立在城中央最高的那座塔楼顶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