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剑天涯-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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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渐浓不应,只是一页一页翻着。三人见他的样子,均好奇起来。他翻了一阵似乎累了,将书册还给邵天冲道:“其实我觉得法渡方丈有一点说的不对。”
他声音十分微弱,邵天冲便以为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秋渐浓道:“看这掌法急求进取,在内力修行上都是按邪派速成的路子,以邵方当时盖世武功及绝顶聪明,怎会不知这掌法于自身有害?他却偏偏还要去练,那是对他那位朋友非常痛恨了,恨一个人恨到如此地步,甚至历十余年去创一套掌法以报复对方,那必非一般朋友间的矛盾。”他说到后来声音几不可闻,但三人却竖起耳朵听着。
邵天冲道:“说的也是,不过这都是百余年前的旧事了。”
秋渐浓歇一口气道:“邵方创这掌法的事,所知之人极少,据说他是练成后只用过一次,从此他就消失于江湖中,甚至连你邵家先人自己也未必知道,否则怎能不练?那么杜战对邵家有这掌谱之事是从何得知?”
邵天冲道:“他不是说了,他有合伙人么?想必是他的合伙人告诉他的。”
秋渐浓道:“那为什么从来无人得知这掌法,洗心阁却会有记载?若非法渡方丈提及此事,连陆易鼎他们都完全没听过这掌法。”
邵天冲一怔道:“怎么从来无人得知?那你从何处听来?”
秋渐浓道:“我是听我娘说的,我也不明白她从何得知。但之后我在江湖中未听过有半分与此相关的传闻。”
“你说这……总不会与慕仁山庄有关罢?”
秋渐浓摇摇头道:“不能胡乱揣测,但洗心阁既曾有此掌法的记载,不如我们回湖州再去翻找一下,看还有没有相关资料。”
邵天冲收好木匣点头离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慕仁山庄
过得十余日,秋渐浓渐已恢复,岑画意的伤势也无大碍,众人收拾一下便打算去湖州,卫渡天本不打算跟去,但柳拭尘既然要随同前往,他终于还是去了。一路间他少言寡语,始终将飞斧帮那段事放在心头萦回不去。海逸师徒则别过他们离开不平门,秦觉始终是情绪甚恶,不知该希望秦简生好还是死好。
这回众人自慕仁山庄正门而入,正式见过裴濯行。邵天冲向裴濯行言及自己身世及七绝摧心掌之事,裴濯行讶然道:“最近江湖中风闻此事,未料竟与你身世有关。”
邵天冲道:“不错,而且现在唯一会这掌法的居然与我是至亲。”说罢苦笑。裴濯行听他细说秦简之事,深为叹息。言毕他命下人安排众人休息,邵天冲等人却拒绝了,仍愿住在听风榭,裴濯行见他们坚持,也不便相强。
回到听风榭,自免不了又要向公孙正提及此事,公孙正对于江湖事却似无心倾听,邵天冲便也未详说。安顿下来后,邵天冲第一件事便是去洗心阁翻查典藏。为节省时间,所有人便一同拥上洗心阁,挤满书房,分头翻阅。洗心阁内典藉浩瀚,整整两日才翻完,除了邵天冲当年所见到那一条记载之外,并无只言片字提及七绝摧心掌,众人懊丧不已。
第三日,邵天冲去流风院找凌叶子,公孙二娘也闹着要跟去,她听闻流风院内有两株百年银杏,心头大生好奇之意,想要去看看。秋渐浓自然被她拉了去,三人一同向流风院去了。
凌氏夫妇仍留居流风院,看来并无回姑苏的打算。进院便见凌蓓子自院内出来,她素来对这干人无甚好感,只冷冷打声招呼便走了。公孙二娘道:“这位凌家大小姐还是这么大架子。”
邵天冲道:“如今应该叫少庄主夫人了,她已与裴衍之成婚了。”
公孙二娘道:“一个绣花枕头,一个刁蛮小姐,倒是天生一对。”进院见得那对公孙树雌雄并生,虽说冬季黄叶凋零,其合抱之姿仍为雄浑可观,似一对心心相印的爱侣,枯荣同在。
秋渐浓道:“公孙树雌雄并生,若只有一株便不会结果。”
公孙二娘笑道:“这对公孙树生得像一对情人,若是少了一株定然失色。这对树生得这么好,不知盛夏该如何茂盛葱郁。”
“公孙树应是秋日最美,满树金黄,叶如蝶飞。”
“可惜我在慕仁山庄那么多年,竟今日才见到这对树。”
凌叶子听得他们说话,自屋内走出,笑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邵天冲指指那对树,凌叶子一笑便明白了,带他们入内见过自己父母,却见裴夫人也在屋内。凌氏夫妇第一次正式谢过秋渐浓相救之恩,裴夫人也随之施礼敬谢,秋渐浓见他们礼数过于周全,只得还礼坐下。
凌叶子看着院内那对树道:“公孙姐姐和秋公子是特地来看这对树的。”
公孙二娘听出她话语中取笑之意,嗔道:“小妮子,小心我以后笑你。”
裴夫人听得他们说笑,缓步走出屋门,仰望那棵树,轻声道:“这树看着我们从小长大,如今还是长得这么好,我们却老了。”
门外传来裴濯行的声音道:“怎地又发感慨,妇道人家成日伤春悲秋的。”原来裴濯行也正好往流风院来。
邵天冲等人出门相迎,裴濯行也看着那树笑道:“少年时我们总围着这树打转的,四人方能合抱,如今只须三人便能合抱了。”
裴夫人看着那树冠,一时神驰物外,痴痴地不知想些什么,连裴濯行连唤她几声都未曾察觉。裴濯行微一皱眉,上前扶着妻子肩头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裴夫人一惊回道:“没事,没事。”见丈夫不悦,便回身进了屋内。
公孙二娘对裴濯行无甚好感,见他来到,说了几句话便出言告辞,邵天冲不得已也与他们一同离开。
回到听风榭,邵天冲道:“你既要去,又为何转眼便回?”
公孙二娘道:“哎哟,影响了你与凌家妹子言语传情。不过那屋里众多人在,也是不便,一会儿她想你了自个儿便会来。”
“少胡说了。”
公孙二娘这话似乎不灵,过了一个时辰凌叶子依旧未至。百无聊赖间众人在院内四处闲逛,只是这听风榭地方不大,又值隆冬,无甚景色可观,众人便商议着是否离开慕仁山庄。邵天冲更是不停向院门口张望,显是在等凌叶子到来。
“别伸长脖子瞧了,那不是来了?”邵天冲正失望之际,公孙二娘指着院门,果然是凌叶子跨入门槛走进来。公孙二娘因凌叶子刚取笑了自己,立即便寻她开心:“你怎地才来?天冲哥哥脖子都伸长了,只道你转眼便会跟过来。”
凌叶子笑了一下,笑容有几分牵强,道:“出了些小事,来得晚了。 ”
“怎么了?”
凌叶子犹豫一下道:“姨父姨母吵架,要将那对公孙树砍了。”
公孙二娘吃了一惊,道:“为何吵架?谁要砍树?”
凌叶子叹道:“我也不明白,上了年纪之人也会为这小事拌嘴。多半是因姨母看着那树出神之事,姨父便说要砍那树。姨母坚决反对,两人就拌起嘴来。姨父道‘你不砍那树却是为何?这树生着也是碍事,不如砍了省得遮光。’姨母却道‘好端端的树你砍它作甚?生在这里几十年也未有人说过碍事。’姨父便冷笑道‘因有了这树,你便成日往这院子里跑了。’两人就此住口,我听得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吵些什么。”
公孙二娘等人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公孙二娘道:“你姨父就是无事生非,半点小事便要砍了那对百年大树,真是蛮不讲理。”
邵天冲拉她衣袖一下,示意她不要无礼,她却不管,仍是道:“你姨母生性敦柔贤淑,想必成日受你姨父的气。”
凌叶子吐了吐舌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夫妻素来相敬如宾,在我记忆之中可从未见他们红过脸。”
公孙二娘道:“相敬如宾有什么好?夫妻间一直到老都如宾客一般,哪里还有亲密可言?古人死板教条,今人也拿来说教,若要我长年对着谁相敬如宾,真他奶奶的要气闷至死。”她许久未说粗话,无意间却脱口又是一句,转头见秋渐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由扮个鬼脸,知他口中不言,心中却必然不喜。
邵天冲道:“自古以来恩爱夫妻都以相敬如宾形容,偏你古怪,却要批判一下前人。”
公孙二娘却仍回驳道:“相敬如宾的夫妻定不是真正恩爱的夫妻,否则裴庄主夫妇怎会为一对树便拌嘴。”邵天冲拿她无法可想,只有瞪她一眼。
公孙正踱至院内,看他们说笑顶嘴,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公孙二娘奔到他身边撒娇道:“师父,你说我说得对还是天冲哥哥说得对?”
公孙正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了,人家的事只有人家自己才清楚,不过你这野丫头嘛,将来肯定……哈哈!”
公孙二娘顿足道:“师父,你也取笑我。”
那边凌叶子对邵天冲低声道:“我姨父嘱你将掌谱贴身放好。”
邵天冲一怔:“裴庄主怎知掌谱在我身上?”
凌叶子道:“我今日无意提及,姨父说那掌谱虽是个祸害,可毕竟也是你家先祖一番心血所创。他让你好生收藏,以免惹出祸端。”
“我知道。”
秋渐浓上前道:“这掌谱放在你身边也不见得安全,人人都想得到会去你身边寻找,不如交给二娘保管。”
邵天冲与凌叶子均愕然,一时无法理解。
公孙二娘也奇道:“为何要我保管?”
卫渡天走过来说道:“放在公孙姑娘身边,别人不易猜到。”邵天冲想了想便同意了,左右在这慕仁山庄也不会出什么事。秋渐浓接了过去,与公孙二娘一同走回屋内。
夜幕深沉,满天不见星斗,云翳蔽月,公孙二娘看着窗外,心想:“天边无星无月,必是要下雨了。”她看着床头那木匣,又想:“渐浓要我保管这该死的东西干么?扰得我一头心事,倒是睡不着觉了(霸*气*书*库。整*理*提*供)。”翻来覆去许久,才终于迷糊有了睡意。
公孙二娘正将睡着之际,忽听窗格声响,有人自窗口跃入。她大吃一惊,迅速起身想要叫唤,那人却来得好快,掀开帷账一把捂住她的嘴,翻身上床,在她耳边道:“是我!”
公孙二娘听得是秋渐浓的声音,好生诧异,推开他的手压低声道:“半夜三更地你来做什么?”
秋渐浓轻笑道:“半夜三更的你说我来做什么?”
公孙二娘但觉耳边痕痒,不由得面红耳赤,嗔道:“你别没安好心。”
秋渐浓道:“这回我可是安着好心来的,把那木匣给我,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理会。”
公孙二娘大奇:“今夜会发生什么事?纵有也不见得是你能预料到的。”话虽如此,却还是将木匣递给秋渐浓。秋渐浓接过木匣放到屋内桌上,又上床放下帷账。
公孙二娘道:“你干么?总不会在这里过夜吧?”
秋渐浓抱着她低笑道:“你怕我吃了你?你放心,今夜定有好戏看,我们得留神看戏,没闲情想别的。”
公孙二娘低骂道:“胡说八道,会有什么好戏看?若没好戏可有你好看。”
“没有更好,我就每晚钻到你床上来等戏看。”
“你……”
约摸三更时分,一道黑影自秋渐浓进来的窗口跃入。虽夜暗无光,但公孙二娘在黑暗中久了便能隐约看见。那人先是在屋内一转,便发现了桌上木匣,他拿起木匣瞧了一会儿,从怀中另取出一只木匣轻轻放在桌上。公孙二娘看得清楚,不由得张大了嘴。秋渐浓此时却在床上一个侧身,发出些微声响。
那黑影受惊,向床上看一眼,立即跃了出去。过了片刻,估摸那人早已离去,公孙二娘方吃惊地道:“有人掉换了掌谱,你竟不追?”
秋渐浓哼一声道:“让他练了去害自己岂不是好?”
公孙二娘道:“那你怎知一定有人来盗?”
秋渐浓不答,却一把按住她口,示意她不要出声。公孙二娘惊疑间又听得衣袂带风之声,竟又有人自窗口跃入。那人进屋后也是左右四顾,见了木匣,打开一看。虽然看不清什么,却能掂出是本书册。他将木匣轻轻放下,却将书册放入怀中,跳窗离去。
公孙二娘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推开秋渐浓,低骂道:“搞什么鬼?一晚上来两个人盗掌谱,会不会再来第三个?”
秋渐浓道:“如无意外,第三个多半不是来盗掌谱,而是来偷香窃玉的。”说罢便向她吻去,吻得她全身酸软,拧了他一把轻声骂道:“你不是好人。”耳边便听得他的低笑之声。
第二日天明,秋渐浓在院内见了邵天冲便道:“今日我们便向裴庄主辞行罢。”
邵天冲虽然微怔,但既然在慕仁山庄一无所获,离去也属正常,便点头答允,说道:“你们且先离去吧,左右没有线索,我想先回姑苏看看天星。”
众人并无异议,当下向肃风院走去,决定向裴濯行辞行。公孙二娘虽有几分纳罕,却知秋渐浓必有用意,也不多问。来到肃风院正厅,便有人去通报裴濯行前来。
不久,裴